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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红绫,出了叶府的大门,桀轩抚掌赞道:
“小姐的医术突飞猛进,这回连大夫人在安胎药里下了毒都能辨别的出,在下佩服~”
叶离枝回身看看,走出很远了,也没有可疑的人影跟着,道:“我没有看出那里面有毒。”
“啊?”桀轩呆愣,“可是小姐刚才明明说……”
他跟着叶离枝进院,全程在一旁看着,只是没机会接触到那药碗而已,不然就能知道叶离枝当时说的是真是假了。
叶离枝坦白:“红绫的孩子的确保不住,但并不是因为那些安胎药的关系。”
“是小姐下的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看叶离枝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不想怀疑都不行。
叶离枝挑眉反问:“你怕了?怕我不是好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小恶魔?”
桀轩抓抓头,痞痞的笑:
“我有什么好怕的,本人号称妙手回春!哪怕小姐想下手,也要看能不能毒死我了。只不过,我很好奇小姐为什么要对红绫下手?”
红绫嘛,在桀轩看来,就是狂了点,傲了点,对于主子不敬了点。
他没看到叶离枝落水时红绫在一边看好戏的样子,也不知道前世叶离枝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被红绫所害。
那时纵使叶若虚知道她躲在太子府的地宫里,如果没有红绫假借解手出去为她带路,恐怕叶若虚一时半会儿仍是不能找到她。
但这些叶离枝谁也不会说,也不想说。
被人捅了一刀子,自己还要一次次的重新去将伤口撕开,去重温那蚀骨的痛苦么?
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
所以叶离枝只道:
“留着红绫,终成祸患。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带着素衣,去过你想过的日子,我不会阻拦,还会给你们准备以后过活的银子,让你们衣食无忧,如何?”
跟在一旁默默静听的素衣红了脸,戳了桀轩一下,闷闷的说:“我不走,我要陪着枝儿,枝儿去哪我就去哪。”
桀轩也并没有要去质疑叶离枝人品的用心,忙安抚的笑道:
“小姐哪里话,我只是随口一问,而且红绫终究算是夺走了小姐的爹,小姐恨她,也是应该的。”
“嗯。”叶离枝轻轻叹息,结束了这个话题。
而叶澜也很言而有信,在叶离枝回到云来没几天后,叶府里就来了人,通知叶离枝搬往新的住处。
那里,是叶澜亲自为她挑选的一处两进两出的宅子,不算太大,但整修一新,也算为叶离枝费了些心思。
而在叶离枝离开叶府之后,红绫也有了动作。
她不再喝甄氏送来的安胎药,每次都偷偷倒进了花盆里。
但她也不完全相信叶离枝的话,初期请了大夫来诊脉时,大夫还说一切都好,因此红绫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她觉得叶离枝之所以会那么说,大概是想挑拨她和甄氏的关系。
但只要孩子没事,她就不会再去追究,毕竟,叶离枝已经被赶出去了,这辈子都没了再回叶府来住的可能。
可过了两个月后,大夫再来诊脉时,那脉象,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胭脂泪的效用,终于发作了。
这日天阴沉沉的,昨夜才下过一场大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雨停之后天气也没放晴,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和别人喜欢晴天不一样,叶离枝就是喜欢这样的天气。
没了大太阳无休无止的炙烤,让人的浮躁的心都跟着沉淀了下来。
“小姐,你要出门?”
灵钰端着一盆新买的冰进来时,就见叶离枝已穿戴打扮妥当,正握着一柄纸伞站在门口望天。
“嗯,要陪我一起吗?”
“好啊。”
灵钰高兴起来,她们在这新宅子里难得住了几个月的安生日子,怕大夫人又要派人来找麻烦,所以一直躲着,很少出门,灵钰早被闷得不行了。
一听有这出去放风的机会,她哪里肯错过,当下将铜盆放在屋内一角,一边往外跑一边留下一串欢快的音符:
“小姐等我!我拿了银两马上回来!”
“好。”
叶离枝失笑,想去把素衣和桀轩也叫上,又怕宅子里没了人看守,万一进了外人来埋伏怎么办?
再说,能给素衣和桀轩一个独处的机会,也很不错。
所以她紧了紧腰间的荷包,带着纸伞和灵钰一人出了门。
天空飘着几朵乌云,好像随时会落下雨滴来。
街上行人寥寥,走在青石板路上,甚至能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声。
“小姐,你要去哪儿啊?”灵钰好奇的问,顺便舔了口刚买来的糖葫芦。
“去玉山寺,给那盏长明灯续灯油钱,顺便……再给公主点一盏吧。”
除了公主给的五万两,叶离枝手头还剩不少金子兑换成银票后留下的余钱,这些钱都是由她自由支配,不怕花没。
因为她那个凉心薄情的爹还算有点良心,每个月都会遣人给她送来足够的生活费,在吃穿上根本无需她操心。
“玉山寺啊……有点远,我们走着去吗?”
“怎么可能,”叶离枝在她额上弹了一个脑瓜蹦,笑道:
“在宅子关了几天连你也关傻了,自然要坐马车去的,只是今儿天气不好,恐怕坐马车的人也多,不知我们能不能雇的到。”
“小姐放心,有我在,我去找!小姐先去路旁的茶楼里坐坐吧。”
灵钰自告奋勇,擎着糖葫芦一溜烟的跑远了,那活泼的身姿,简直就像刚刚放出笼子的小鸟。
看来真是被关的太久了。
叶离枝摇头笑叹着往一旁的茶楼里走去。
茶楼里正好也有一群人准备出来,叶离枝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往楼下走。
走在最前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他弧度优美的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但疏朗的眉宇间分明藏着一抹不耐烦。
“殿下啊,趁着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再去临花楼坐坐?”
跟在少年身后的另一人也是一身华服,手持折扇,上书‘风月无边’四个大字,面容还算英俊,只是被美色榨干了精|气,说话间总带着一股力不从心的意味。
“临花楼?”少年脚步一顿。
“对啊对啊,那可是个好地方!”那人不遗余力的推荐着,“那里的茶可好喝了,那里的酒都不兑水!还有那里的姑娘……”
说到这里,那人舔了舔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猥琐模样,看来只有那里的姑娘,才是让他大力举荐的重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