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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不多人的街道上跑着很是明显,车里的人却浑然不觉。直到终于到了宫门,侍卫检查了对牌顺利放行。
行至通往西苑的路口处,傅淑媛下了马车。上回接待过她的那位宫女小婵正等在那儿。见终是她,便主动上前行礼。
小婵带着傅淑媛直接往西苑的宝林院去。傅淑娴如今还在那儿。
淑妃已经等在宫殿中央待客的地方,此时,傅淑娴却是待在宝林院里如坐针毡。外面渐渐响起交谈的声音。
“民女见过淑妃娘娘,给娘娘请安。”傅淑媛低下了头见礼。
“免礼,快坐下。”淑妃使了眼色,小婵便搬了座过来。见傅淑媛坐下了,淑妃便又接着道:“知道你们定是担心的紧,这一早我就打了招呼,皇上今日早朝怕是就会宣布这件事,下旨的诏书也会让礼部尽快拟好,皇上也做主把仁智院赐给了僖嫔妹妹。只等那边收拾好就可以搬过去了。”
傅淑媛听着心里一阵跟着一阵,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好是坏,但是目前来说对她们姐妹确实是好事。她连忙又起身连声谢了淑妃。
淑妃见她总还是知事理,便道:“僖嫔在我殿中的西屋暖阁里,你肯定想见她,我也不挡着你们姐妹说话了,这就叫把时间交给你们。”说罢便有另一个小宫女过来给傅淑媛带路。
妃子的宫殿虽比不得太后、皇后的寝宫,却也处处是金碧辉煌,傅淑媛不由得抬眼四处看,粉雕玉砌、空旷的屋舍、精致的摆设,在她看来没有一处不是特别。
终于到了傅淑娴所在的地方。小宫女停步,请傅淑媛进去。
傅淑媛便自己一人进去,珠帘后面,南窗下面的炕上,傅淑娴独自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娴姐儿。”傅淑媛喊了一声。
傅淑娴终于抬头望向珠帘后面的那人,道:“大姐,”她马上起身走下来去迎傅淑媛。
傅淑媛也已经挑起珠帘走了进来。与她一同又坐回炕上便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就突然成了僖嫔了?”
“我......”傅淑娴欲言又止,脸上难掩心中受伤的神色,“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进了这宝林院皇上就来了,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又问了我一些问题,后来他走了我以为没事了就陪着淑妃娘娘说话。哪知道,第二日皇上又来了......”
傅淑媛却是打断她道:“皇上都问了你些什么问题?”
傅淑娴低头有些担心道:“他......他问我。会不会临摹菊花,我便把那日得的那一幅画拿出来了,大姐我真的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我想着若是皇上叫我现作不如我事先备了出来。”
“谁知道。皇上见了那幅画竟是片片失神,我不知所措,一脸无措地望着淑妃娘娘。她却是也一直看着我并不说话。”傅淑娴接着道。
傅淑媛这会儿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她又直接问道:“你做了什么让皇上留你在宫里?”
傅淑娴努力回想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只得试着把之后的事情说了道:“他叫我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便写了,这之后皇上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可是,第三天,太后她老人家突然也把我叫了过去问了一些琐事,等我回了宝林院,太后又赏了好多东西过来。我原以为不过是看在傅府的面子上才对我如此,却不想没多久就出了往傅家下圣旨之事。”
傅淑媛细细思量,并未抓住这其中有什么不妥,唯一不妥的便是皇上为何会对作画之人感兴趣。“你仔细想想,皇上是不是很喜欢你带的那些画?”
傅淑娴道:“我一开始也以为,可后来却是见皇上对簪花小楷的字体感兴趣,恰好我练了簪花小楷便没有想那么多,那两日便只提笔写了几字。谁知道就是这样被皇上和太后都注意到了。”
傅淑媛便也无奈道:“眼下没了退路,你也只能乖乖待在宫里了。”
“不,我不要,”傅淑娴极力道:“大姐,我不想进宫,我知道这里比外面好太多,一辈子享不尽的富贵,可我并不想在这深宫里同西苑那些女人一样一辈子只等着这么一人。何况我对皇上并未有非分之想。”
傅淑媛平静道:“晚了,圣旨已下,如今你名分已定,这件事根本由不得你我。难道要违抗圣旨?”
傅淑娴突然掉了眼泪道:“一定是她,是她害了我,她故意引我去练什么字,那些画也肯定是她找人放进我的匣子里的,原来她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只等我自己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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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寝殿里,淑妃问道:“果真听清楚了?”
“回娘娘,是,那位僖嫔果真有问题,她说是有人故意叫她临摹字体和画作,您看要不要继续查?毕竟皇上要找的是那位......”
淑妃抬手制止宫人道:“不必,这是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同意了的,咱们搅进去算什么,没得吃力不讨好。我虽然以此要挟皇上对薛家妥协,可到底皇上薄情,谁知道什么时候便把我打发掉了,与其这样倒不如看皇上自己什么时候发现,等他亲自动作,反正他的后\宫从来不缺空等的女人。”
“是,娘娘说的对。那接下来呢?”
淑妃淡淡道:“接下来就要看皇上如何了,如果他从此真的有了新宠那也是太后所希望的,若是还是个牺牲品,那也怪不得咱们了。皇上这一世造的冤案还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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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淑娴哭累了便也只剩下抽抽搭搭的抽泣,她紧紧攥着陪着她的傅淑媛,怕她下一刻就出宫去了。傅淑媛轻轻拍着她,等她自己恢复。
终于听见了傅淑娴的声音道:“大姐,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本来是想说实话的,可是人人都说欺君之罪是死罪,叫我不要为了自己伤害了家人。”
傅淑媛忙道:“是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有人悄悄趁我入宫的时候往车里留过字条,叮嘱我若是被皇上发现我满嘴谎言,到时不止死不足惜,甚至还会连累家族亲人。大姐,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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