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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张扬已经听到了刘局长接近的脚步声,可是却没有起身,而是目光依旧注视着即将燃烧殆尽的香烟。
“咚咚咚!!!张扬,你好了没?”
刘局长敲响了洗手间的门,张扬再也无法装作听不见,可是看着即将烧完的香烟,他不知为何不想扔掉。
“马上就好,等我一分钟。”
回应了一声,张扬又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香烟。
刘局长也不催促,而是转身走向客厅,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抽烟。烟,依旧是九五之尊,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半点九五之尊的风范,他和一个普通的平民没有任何区别,哪怕他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哪怕他真的坐在龙椅上。
终于,张扬手中的香烟烧完了,他有些不舍的将香烟扔进马桶,随后整了整衣服,利落的站起、抽水、开门、走出。他依旧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那两支烟的时间里,他在一个人的洗手间经历了怎么样的沉思和安静。
“刘局。”张扬叫了一声客厅中坐着的刘局长。
刘局长转过头看向张扬,向张扬点了点头说:“你进去吧!”
刘局长的表情和平常也并无二致,可是张扬却看到了刘局长脸上隐藏的一丝担忧和愁容,以至于刚刚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微颤,只是他掩饰得非常好,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张扬向刘局长点了点头,知道此时不好多说什么,静静地向着卧室走去。
卧室中,许美琳和张扬离开时一样倚靠在床头,张扬甚至怀疑许美琳姿势从来没有移动过一点,只是不再落泪。看到许美琳的娇弱的模样,张扬心里生出了一股男人都有的保护欲,他向着床边移动了几步,低叫了一声嫂子。
“嗯!我该怎么配合你?”许美琳终于抬起了头,除去双眼微微红肿,脸上再无其他表情。
“你等下平趴着就好,其他的你不要管了。”说话间,张扬想着窗户走去,准备将窗帘拉上,安静的为许美琳治病。
就在窗帘快要合上的瞬间,许美琳忽然大叫道:“等等!”
张扬停下手中动作。“怎么了?”
客厅中响起刘局长的声音,紧接着刘局长就神奇的出现在了房间里,仿佛是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看窗外。”许美琳柔声说。
张扬和刘局长闻声看向窗外,窗外的雨势已经渐小,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停了,整个都市的夜空虽不说是黑暗一片,但也相差无几,只有远处偶尔有光束照过,不知是哪家歌厅舞厅的大灯射出的,亦或是其他的光亮。
“窗外怎么了?”
张扬和刘局长一头雾水,完全看不出窗外有什么,这样的夜晚太过常见了。
“有一只蝴蝶。”许美琳就像个小女孩般说道。
张扬把窗帘拉开仔细的看向窗外。
“蝴蝶怎么了?这个季节,蝴蝶不多,但偶尔见到一两只也不奇怪。”刘局长有些不明所以。
张扬看到了许美琳说的那只蝴蝶。
蝴蝶停在窗户玻璃靠下的位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那蝴蝶并不漂亮,只是很常见的一种蝴蝶,而且蝴蝶的翅膀有些破碎了,可能是刚刚的狂风暴雨所致,以至于它现在不敢起飞,只能停靠在窗户上静静地等着雨停,亦或是被一阵风刮走,然后被风雨撕碎。
“你看这只蝴蝶好可怜,遭遇了这样的狂风暴雨,若是没有人救它,它恐怕活不过今晚吧!”许美琳说。
“就算它活过了今晚又如何,过不了多久它还是要死。”张局长说。
蝴蝶的寿命本就短暂,最长的也活不过半年,大多数只有十天到十五天的寿命,相比人的寿命来说可谓是刹那即逝。
张扬换换的打开窗户,伸手将蝴蝶抓在手中,慢慢的放在了屋内的窗帘上。
“是要死,可是就因为要死就不救吗?你看它也知道自己会死,但依旧那么顽强而努力的活着,不然也不会停在窗户上了。”许美琳低低的说着。
张局长不再说话,他明白了许美琳为何今夜会如此伤感,那只受伤的蝴蝶不正是她此时的模样吗?正因为她和蝴蝶同病相怜,所以心生怜悯,也因此张扬没有发现那不起眼的蝴蝶,而她看到了。
“能给我看看它吗?”许美琳伸出了手。
张扬看了看许美琳,没有拒绝,因为他此刻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一股伤感的情绪在他心底升起。
刘局长也没有阻止,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那只蝴蝶。
这只蝴蝶并不大,普普通通的灰白色斑点双翼,以及那粉粉的身体,可谓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只是这蝴蝶双翼残破,真的让人怀疑它还能不能起飞。
可是下一刻,蝴蝶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众人,它还要飞,还能飞。
蝴蝶在许美琳的手背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感知到了这里再无危险,也恢复了些力气,它开始缓慢的煽动翅膀。许美琳目不转睛的看着,口中低声说:“加油,加油,你能飞的,相信你自己。”
张扬和刘局长也把目光看向了那只蝴蝶,也在注视着这只蝴蝶能不能起飞,甚至祈祷着它能飞起来。
原本一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蝴蝶,在这一刻竟然牵动了三位大人物的心,吸引了三位大人物的目光。
蝴蝶鼓翅了许久,身体摇摇晃晃,可却难以离开许美琳的手背。因为他的双翼以及破碎了,每一次鼓翅,都会漏风,它想要向往日里飞翔必须要比往日更加努力,更加快速的飞动翅膀,只有这样它才能带动自己的身体飞向空中。
蝴蝶还在努力,它煽动翅膀的频率越来越快,可是它的身体就是无法离开许美琳的手背。
“蝶儿啊!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蝴蝶听不懂人话,但它依旧在快速的煽动翅膀,然而每次都差一点,好几次都已经快要离开手背了,但却就是无法起飞,或许它真的伤得太重。
“它飞不起来了,它的翅膀太过破碎了。”刘局长摇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