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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师父跟她表白以后,清闺觉得每天都是新的,天空是湛蓝的,小树的青翠的,就连小鸟也比以前自由了,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泡在蜂蜜里,甜的让人迷醉,然开心没两天问题来了,她发现很严峻的问题,师父只要一触碰到她,胸口就会不由自主的疼痛,起先她以为是伤口的缘故,后来伤口都愈合了,他依旧是那副老样子,她开始怀疑师父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然怀疑归怀疑,让她这么直白白的去问师父,他可不敢。
这天,两人在小船上观风景,天蓝蓝的,湖面上荡着粼粼波纹,由于景色很美,师父一直那么紧紧的抱着她,清闺感觉他的胸怀温暖极了,就跟三月里的暖阳一样,不由得起了几分贪恋,而他亦贪恋她的柔情,明明只是抱着他,却总是想时不时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就亲吻吧,吻了以后他自己又承受不起,好几次险些死过去了,清闺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她,又从旁边倒了一碗茶给他压惊,他喝了下去,脸色才渐渐的好转。
“师父,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
清闺望着他,有些担心道:“师父,有件事徒儿一直想你,可是每次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关于我的病吧!”
清闺一笑:“师父,原来你也知道啊。”
容屿苦笑一下:“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还能瞒得过为师?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病不碍事。”
“都疼成那样了,怎么能说不碍事呢?师父,你到底得了什么病?难道真如迷老糊所说的情蛊吗?”记得上次她在凉亭边偷听的时候,她分明听到迷老糊说他那是情蛊,当时她没怎么相信,如今想来,非情蛊不可了。
“不要胡乱猜测,师父没事。”
“师父,我知道你在怕徒儿担心,可是如果你真的中了情蛊,那就是件大事,你的一辈子都会受到影响的,如果你的情感都不属于你自己,那你怎么给我幸福呢?师父告诉我吧,是不是情蛊,我会替你保守密的。”
“你猜的没错,师父是中了情蛊!”
“啊?”
关于情蛊,清闺了解并不多,大多都是从书里得来的,古书上说,蛊,苗女所擅也,其中最噬心的莫过于情蛊,此蛊乃蛊中至毒,可以通过饭菜、衣服下在男子身上,中蛊的男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对下蛊者誓死追随,若有背叛,必须以性命作为代价。
如果师父中了情蛊,那就是说他不能背叛下蛊者,一旦背叛就可能会暴毙而亡。
清闺忽然间有些害怕了,因为她很确信她没下过蛊,师父应该是被别的女人下了蛊,是冷宫秋,那天迷老糊好像说的是冷宫秋,清闺很确定这蛊与她有关,难怪之前师父一直袒护冷宫秋,原来他不能背叛她,可是如果是这样,那她算什么?也许有点不能把握师父的心,就怯怯问:“师父,你喜欢冷宫秋吗?”直觉应该是不喜欢的,然中蛊就像害病一样,你说你不想病,你就不会病?太荒唐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谁知容屿却道:“十年的朋友,怎么能用喜欢和不喜欢来衡量呢?我是合作关系,我对她存在着亏欠。”
“你会因为亏欠而娶她吗?”
“清闺,我跟她的关系比较复杂,但是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千言万语我只想说,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喜欢上第二个人了。”
“说这些做什么?我不相信你想谁呢?师父,我不问了便是。”
容屿淡淡的‘嗯’了一声,再也没有了下文。
清闺望着他,心里有些惆怅,因为她始终看不透他,正因为这份看不透,她跟师父的相处才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就拿此刻来说,虽然现在师父承诺只会喜欢她一个,可是她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办到。
如果说此刻的‘患得患失’只是个的开始,那么容屿压珠宝去苗疆就是突破点,那天,苗疆传来消息说,冷舵主要凑十万两银子,要他快速运过来,那天镖局的掌柜、红莲都来了,照面之际,两个人闲话了起来,清闺这才得知她那日去追毛贼去了。
屋里聚集了七八个人,带头的掌柜是个三十而立的男子,长相英俊,跟师父不差上下,众人一起商讨这批珠宝怎么运过去,清闺搅着帕子,听他们说了不少意见,最后还是师父说一定要走镖车,说‘一定’的时候,那样子看起来好像很在乎,她心里有点不爽。
就算这样,她依旧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朋友之间互助而已,一切都没什么的,可是后来镖局里的人都走了,容屿忽然跟宦官嘱咐道:“把‘东阁楼’给收出来,多放些苗家用具,过段日子有人回来住。”
清闺一怔,收房子?这是收给冷宫秋住吗?她感觉那房子就是收给冷宫秋住的,后来一问宦官,那果然是收给冷宫秋住的,她的心瞬间心灰意冷了,她渐渐的才明白,什么补偿,什么爱护,什么一辈子,都是骗人的,他巴不得冷宫秋快点搬过来住,难怪那天她问他会不会娶冷宫秋,他回答的模棱两可,原来他是在心虚。
也许受不起突如其来的第三者,清闺感觉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好在两人只是止步于吻,没有男女之实,她拒绝他一切还来得及,既然他那么在乎冷宫秋,那他就跟冷宫秋在一起好了,她实在懒得趟这道浑水。
清闺开始渐渐的疏远他,由于还在生病,索性抱病不相见了,容屿以为她真的病的,就过来看她,还拿大罐小罐的草药,他说这个吃三钱,这个吃半钱,这个吃两颗,说的头头是道,清闺看他那样子,心里早就压不住怒气了:“你还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不用了,你走吧!”“怎么啦?”“没怎么,不想见到你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如果是你告诉我,我纠正。”“没有。”“你以为我眼瞎吗?一点也看不出。”
清闺沉默寡言,一点也不想跟他废话。
见她不说话了,容屿把手里的药递给香草,让香草等闲熬了喂姑娘服下,清闺一瞪香草,怒喝:“不许接,你若是敢拿,等会撬掉你的指甲。”
容屿接着道:“别怕,她敢撬你,我让她的指甲盖也一个不剩。”说罢,直霸气的把药罐丢给香草,香草弯身接住。
“你……不许接……”清闺恨得直咬牙。
香草挺为难的:“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国主好歹也是关心你,你怎么能拿身体跟他赌气?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呢?”
“就算有个好歹,我死我的,跟他什么相干,再说我死了他正好利索,把那什么宫,什么秋的搬进来正好。”
容屿顿了顿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含沙射影的。”
“我没有含沙射影,我说的都是实话。”清闺伶牙俐齿道:“你看你每天被蛊毒折磨的死去活来,多受罪啊,不如将错就错,跟冷宫秋凑合凑合算了,人嘛,还是命最重要,靠近了不该靠近的,万一那天暴毙而亡,我的罪过就大了。”
容屿脸色一变:“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嫌弃我,自始至终。”
一看他变脸,清闺立马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真的好生气:“你到现在才知道?我就是嫌弃你,你连感情都不属于你,你凭什么说喜欢我,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容屿感觉心有点刺痛:“这才是你一直以来的真实想法。”
“是!”
容屿捂着胸口,面露愁容:“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我太高估了自己,高估了我们的情感,原来这世间没有坚不可摧,我输了,输的一无是处……你好好养着罢,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他走了,清闺更生气了,香草过来劝她,清闺抓起香草手里的药,想也没想就砸了过去,容屿看着地上的碎片,想也没想就出去了,气的清闺伏在床边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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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完之后,再回想,清闺感觉自己挺无语、挺愚钝的,明明嫉妒他对冷宫秋的好,却偏偏扯成了蛊毒,她也不知道这架是怎么吵的,貌似风牛马不相干都能连在一起,他大概挺郁闷吧,其实她也挺郁闷的。
哎呀呀,越想心越烦。
这天,清闺倚在水榭边乘凉,香草在一边滚线团道:“国主有好两天没来了,说起来都怨姑娘。”
“怨我?凭什么怨我,难道他就没错?”
香草道:“如果说国主有三分错,姑娘就有七分了,好好的过来给你送药,你说你要闹哪一出啊,平日里朝里那摊子已经够烦了,休息的时候你也不让轻松,你这样对他,万一把他推给了冷宫秋,到时候你连哭都来不及。”
清闺伸了伸懒腰道:“如果需要推还好呢,怕就怕连推都不用推,他自己率先钻到人家屋里去了。”
“这话从何说起?”
“你是真的不知道?”清闺道:“实话告诉你吧,他最近收拾一个阁楼,据说要等冷宫秋过来住呢,估计连聘礼箱子都搬去大半了。”
香草‘哦’了一声,问是不是‘苗月楼’,清闺并不知道什么‘苗月楼’,香草补充道,就是东阁楼改的,清闺道,是啊,香草笑道:“那哪是什么冷宫秋的御宅?那都是手给苗客住的,国主有很多苗疆的朋友,来了总不能不像样吧。”
“你就少骗我了,我都问去那边问了,他们都说那是给冷宫秋住的。”“你怎么问的?”“我问勾账的小厮,这里是不是冷宫秋的宠宫,他们对我’恩‘了一声。”“估计忙碌,没听清楚随便应的。”“啊?”“姑娘不必担心,肯定是听错了。“
清闺想想这也太坑人了吧,随便一应,她伤感了这么多天的,还跟师父闹了一出,想想都觉得自己有病,不过眼前的问题是,她心情还好,师父心情可能糟糕透了吧,正盘算着要不要给师父道歉,忽然耳边传来’嗖‘的一声,抬眼一看,好像飞过去一个人。
“谁?”两人异口同声。
清闺大胆比较大,也比较主动,感觉有刺客来袭,就对香草道:“咱们分头去看看,你走东边,我走西面,遇到危险,你只要大声喊一声,到时候过去救你,如何?”
香草点了点头。
两人分头而去,清闺沿着走廊一直找一直找,一直找到后花园,除了来来回回的蜻蜓,真还没看见有什么刺客,她想还是算了吧,刺客就刺客吧,只要不找麻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璃皇那么精明一个人还不是常常碰到刺客。
正乱想着,一转身,忽然撞到一个蒙面男子,那双眼睛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待男子拉下面巾,她这才看清是赫连驿,她冲着他笑道:“是你,好意外,想不到你的轻功居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过奖了,都是情急所致而已。”
“你就别谦虚了,如果练得不好,情急所致顶多只能躲去如厕。”
两人相视而笑,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说着,她有点好奇了:“对了,你不是在宫外守护璃皇吗?怎么有空到宫里来?”
赫连驿一沉眉,有种难言之隐,清闺觉得他可能不会说的,谁知他还是开口道:“差事在身,不容我打盹,对了,我问你,你知道严太后关在哪里吗?”
“关在后山的地牢里,怎么你打算去救她?”
“嗯,这就是璃皇交代给我的任务,要我务必救出太后,如果救不出,就拿了我的项上人头。”
“这么严重啊。”清闺被唬了一跳,不过璃皇生性残暴,杀人如麻,这种事他还真做得出:“赫连驿,我看你就是个老好人,璃皇现在都不是皇帝了,你怎么还那么誓死追随?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么愚蠢。”
赫连驿道:“这是我的使命。”
“好好好,使命使命,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忠心耿耿的对他,他对你怎么样?”
“既然是使命,那这些都不重要。”
看他那么较真,她也懒得数落他了,赫连驿这个人她了解,表面上和善好相处,其实是个一根筋,遇事情拐不过来弯也是常有的,这种气质在师父身上是‘不容妥协,说一不二,在他的身上就变成了忠诚和死脑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反正,直觉就是这样的。
清闺发现自己劝不动他,就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走,屋里喝杯茶去。”
“算了,这样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我们俩谁是谁啊,走吧,别客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