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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残自然一愣,转而也明白过来,心头当真轻快了许多:“张某还真的以为,两位回绝了在下的提议哩!”
阿红姑娘咯咯一笑,说道:“阿里丹已经不择手段,那么为了能够战胜阿里丹,我们应该更加不择手段才是!”
张残这才有了一点点“反苗”的信心!
笑话!敌人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你还在严格的遵守着条条框框的规矩,那被打死真的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
“刚才张少侠,是否已经萌生退意?”阿红姑娘巧笑嫣然的望着张残。
张残也不隐瞒,点头道:“阿红姑娘慧眼如炬。”
拖那此时也微笑道:“当着兀骨突族长的面,我们只能拒绝张少侠的提议,不然定会惹来他的反感。”
张残想了想,问道:“但是,我们背着兀骨突族长,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所以兀骨突族长总....”
“我们地牢里关了几个汉人,张少侠和凌姑娘不妨去看一下,其中是否有你们的熟人?”阿红姑娘突然打断了张残。
哪有这么打断人说话的!
张残刚才想问的话,其实就是“兀骨实总会知道了我们挟持洛瑾,届时会不会惹来他的反感”。
可是张残在见到拖那也朝着微微摇头之后,旋即也明白了过来。
兀骨突真的不想挟持洛瑾,令阿里丹投鼠忌器?一定是想的!
兀骨突真的不知道他离开大厅之后,张残等人就会挟持洛瑾?他一定也是知道的。
但是老头子一生耿直,一辈子光明磊落,临到了百年的时候,却要破例做一次令人不齿的事情,哪怕他是为了整个族人,他也难以问心无愧的为之。
所以,他干脆远远的避开,那么接下来,张残等人要拿洛瑾如何处置,就都与他无关了。
阿红姑娘先一步打断了张残的话,就是在为了给兀骨实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张残觉得难以理解的可笑,其实这又有什么?无非会对个人的声誉有些影响罢了!他人就算腹诽几句,又长不到自己的身上,不痛不痒的,何必在意!
然而下一刻,张残又有些自暴自弃:或许,自己这种声名狼藉的人,远不能理解那些为了捍卫声誉,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去牺牲自己性命的人。
“那我们去看看吧!”
阿红姑娘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隐含的意思,就是无论张残还是读菲,只要一句话,就能给与这些被关押在地牢里的汉人自由。
在这个地方遇见自己的同胞,大家终究是炎黄子孙,哪怕素不相识,张残也不该坐视不管。更何况,万一是熟人了!
当然,仇人自然就除外了。
站了起来,张残又忍不住问道:“为何阿红姑娘不去怀疑一下,洛瑾为何敢羊入虎口的来拜山?”
阿红姑娘先是不自然了一下,然后又显得漫不经心地说:“张少侠似乎对洛瑾产生过了什么误会,其实,她确实是一个天真又干净的女孩儿。她这次,是背着阿里丹偷跑至此,劝我不要负隅顽抗的。原因嘛,很简单!她不想看到和她情同姐妹的我,受到任何的打击和伤害。”
说完之后,阿红姑娘又微笑着摊了摊手:“仅此而已。”
“情同姐妹是洛瑾一厢情愿的吗?”张残问道。
阿红摇了摇头,笑着说:“是彼此都认可的。”
怪不得阿红姑娘不自然了一下,显然她也很不情愿去拿洛瑾做文章,但是,她最终还是做了如此的选择。
“好!”
张残赞了一句。
这阿红姑娘为了能反抗阿里丹,连情同姐妹的挚友闺蜜都不惜翻脸利用甚至迫害,这样的伙伴,合作起来才更让张残安心。
这里要特别提醒一次,张残现在的心理活动,绝不是反话!
带领张残和凌菲的,依旧是带着他们上山时的那个年轻人。
当时他已经表现出对凌菲的浓厚兴趣,现在他更是和凌菲有说有笑,并肩而行。
张残的存在,自然被他无视了。凌菲似乎一时被他的言语谈吐所吸引,也是和他有说有笑。
反正,张残跟着他们二人的身后,都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因为,这俩人完全在用傣族的语言在交流,张残听得云里雾里的,连句话都插不上。
走了没多久,却是来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洞口。
在不理解的时候,张残也纳闷过,为何总是喜欢把囚犯,给关押在那些不见天日,无任何光明的所在?
也忘了是谁给张残解释了,他说长期处于这种阴暗窒息的环境中,犯人的心理很容易崩溃。时间久了,被如此环境压抑着,患上失心疯等等都是等闲之事。
更有其者,有的家底贫寒的犯人或者嫌疑人,因为没把狱卒牢头给喂饱,被关押了十天半月或者更长的时间里,都见不到任何光明。忽然一下子出狱了,这些狱卒和牢头还故意把时间选在如日中天的正午。届时被强光一照,就能听到这些犯人因眼睛被强光彻底刺瞎的惨痛叫声,和狱辛牢头心满意足的哈哈大笑声。
反正,就是为了惩罚就是了!
直到张残确信这地下洞口没什么蹊跷之处,才跟着那个青年的火把以及凌菲的身后,走下了洞口。
没办法,小心点总是好的。
这青年对凌菲兴趣如此浓厚,他要是万一生了什么歹意,把张残和凌菲往阴沟里带。张残可不相信阿红姑娘会因为自己和凌菲这两个外人,而把这个看似地位不低的青年给怎么样。
地牢很深,而且里面又潮又闷。血腥的味道,长时间不清洗的酸骚味道,再加上排泄物等等各种难闻的味道的混合,就算没有夹杂其中的臭不可当,也足以让人闻之作呕了。
令张残意外的,这种味道下,凌菲也没有畏而止步。他暗暗猜测,看样子凌菲捉鬼灭尸的那几年,恐怕没少经历令人难以忍受的尸臭,以至于现在这里,对她来说已经造不成任何影响了。
不得不说,张残见凌菲处之淡然,知道了她确实受过不少非人的苦楚后,微微的心疼是在所难免的。
摇了摇头,张残又把注意力回到了这地下牢狱里。
他听得真切,知道牢狱里有四十余个微弱的呼吸,以及细不可闻的痛苦呻吟声,在彼此交汇着。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虚弱,还是难以忍受这种不可忍受的味道,反正给人的感觉,这些被关着的人,就像是岌岌可危病入膏荒的将死之人一样,出气比进气多。
哦,又少了一个喘气声。
还是新鲜的,刚断气。
张残懒得一个个去看,便用不轻不重的汉语说道:“有谁能听懂我的话吗?”
反正听不懂的,张残肯定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