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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以为又是那个大管事跟老爷起了冲突。于是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顶撞老爷,该当何….罪…”
罪字还没有说完,抬眸便对上冷夕颜那双冰冷的眸子,而那张脸正一脸盛怒的盯着自己,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二夫人向着冷老爷身旁靠了靠,一双精明的眸子顿时泛起层层水雾,虽然二夫人年过三十,但是保养得当,看上去肌肤也是白里透红,比照大夫人整日在佛堂自是年轻不少,尤其是现在一副我见犹怜,泫然欲泣的样子更是惹得冷老爷心碎,忙将她搂在怀中说道:“迟儿,你看现在东西也丢了,还是先找东西要紧你说是不是?”
冷夕颜看着二夫人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时而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对于她的做法完全嗤之以鼻的讥讽道:“收起你这套把戏还有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吧,女人若是只能够在床上才能取悦一个男人,那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颜面存在了,而你这一套也只能用在我爹的身上,所以你没事的时候就应该好好想想,还能用尽什么其他的手段来挽留住冷老爷。”
二夫人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惨白,她在冷府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如此当面打脸,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小辈,“你这话什么意思。”
冷夕颜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因为你毕竟年老色衰了,我最近还在寻思着,要不要给我爹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妾侍,因为冷府毕竟只有两个女人,还是太少了一些,我也想多些弟弟妹妹,将来好让他们一起跟我平分家产呢。”
冷夕颜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盯着冷老爷那张半红的脸,见冷老爷似乎对冷夕颜的提议有些心动,冷夕颜心中更加不耻。
而二夫人这会儿是真的急了,也顾不得许多撒泼一般的吼道:“冷幕迟,你别忘了,这个家还是老爷说的算,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当初老爷接你们母子回府,我就怀疑,你是不是你娘在外面和别人偷生的….”
二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声脆响,二夫人的右脸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看到冷夕颜是如何出手的,就连冷老爷离着她那么近也没有看清楚,二夫人的脸很快便肿的如小山一般高。
瞪大眼睛指着冷夕颜,“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敢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此刻的冷夕颜双眼猩红,犹如一只随时会发威的豹子,就连冷老爷此刻也不敢再多说半句,因为无论如何,二夫人都不能说出怀疑冷夕颜出身的那些话,这点冷老爷可从来就没有质疑过,也无需质疑。
冷夕颜冷着一张俊脸一字一顿的对着外面的管家喊道:“冷傲,请家法。”
门外的冷傲一听,言语里带着一丝兴奋的回道:“知道了少爷。”说完之后便听到冷傲快步的往祠堂方向跑去。
二夫人一听到请家法三个字,整个人呆若木鸡的跌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远方,一时间竟没了刚才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
冷老爷这会儿也不得不站出来劝道:“迟儿,都怪莫氏刚才说错了话,但无论如何你再怎么不愿意,她也是你的二娘,已经上过家谱的,你总不能逾越了吧?”
冷夕颜回眸冷冷的看着冷老爷问道:“爹,现在这个家到底谁当家?”
听到冷夕颜这样问,冷老爷有些犯难了,虽然他一直都认为还是自己当家,可是早在四年前,他便与冷夕颜签了一份协议,以后冷府都是冷幕迟说了算,每月冷幕迟会给冷老爷十万两银子作为日常开销。可今日他竟然当着二夫人的面这样问,如果他据实回答,这张老脸岂不是丢光了。
“迟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未必能看的透彻….”冷老爷言下之意这家还是他自己说了算。
冷幕迟忽然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的冷老爷心里直发慌。“那依照爹的意思,这莫氏不该罚?”
冷老爷说道:“嗯,不是说不该罚,是不该由你罚。而且念在莫氏是初犯,便从轻处理了吧。”
冷夕颜退一步的讲,“好,既然爹你开口说话了,我就卖给爹一个面子…..”
冷夕颜此言一出,冷老爷和莫氏的脸上均露出一抹笑意,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们得意,便听到冷夕颜继续说道:“不过莫氏的确是触犯了家法,既然爹说我不该惩罚,那就由爹来执行吧。”说着便让冷傲拿着家法走了进来。
当冷傲拿着家法走进门的时候,莫氏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原来他们口中所说的家法竟然是一根似狼牙棒一般的东西。还有一个惩戒薄,按照簿子上面所写,莫氏所犯的家规定当打上五十大板,若是挨得过去便算完事,若是挨不过去,直接写了休书带着尸体走人。
“爹,您来吧。”冷夕颜看了一眼冷老爷,示意冷傲将狼牙棒交到冷老爷的手中。
冷老爷颤抖着双手接过家法之后看了一眼莫氏,莫氏也正同样看着他口中苦苦哀求道:“老爷,不要啊,妾身可是你的妻子啊。”
冷老爷犹豫了半天终于将手中的东西仍在了地上,他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啊,冷夕颜见状突然站起身子走到莫氏的身旁,然后对冷傲说道:“冷傲,将她压到院子里去。”
“别,别碰我,你这个狗奴才,我是你主子。”二夫人双手胡乱的扑腾着,冷傲丝毫不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二夫人我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大少爷。”说着也不顾二夫人的反抗便将她拖到了院子中。此刻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都是听闻二夫人触犯了家法而赶过来看热闹的。
冷老爷见状有些急了怒吼道:“冷幕迟,你究竟要干什么?非要弄得我们冷府人仰马翻你才乐意吗?你二娘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偏要如此凶残的对待她。”
冷夕颜不听这句话还好,一听到冷老爷这样说,冷夕颜也不管不顾的从怀中掏出一份签订的契约当着大伙的面说道:“从现在起,我不怕正式的告诉你们,这冷府当家的今后只有我一人,那便是你们的大少爷冷幕迟。”
冷老爷见他手中拿的便是当初与冷幕迟签的那份契约,赶紧冲过去想抢下来,却被冷夕颜一个转身避开了,“爹,你不会忘了吧?这冷府可是我当初从你手中买下来的,当初你经营不善,冷府马上面临着倒闭,可是您亲手将这一切都卖给我了,我为了不让您觉得丢脸难做,还答应每个月给您十万两的赡养费,表面上还是让人当家,可是今天这个女人,她竟然触犯了家法,也触犯了我的底线,她所贪污的那些银子,都是冷幕迟的,不是你冷国安的。”
冷夕颜的话音刚落,冷老爷一脸羞愧的默不作声,想当初自己的确是因为经营不善,差一点就变卖祖产和田地,是冷幕迟不知道从哪里赚回来的银子,将这一切都接手了过去。
冷夕颜又从另外一个袖口中拿出一张纸亮在大家的面前说道:“这一份便是从莫氏屋内丢失的东西清单,那些房契银票暂且不说,竟然还有南海的珍珠。这珍珠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冷傲在一旁配合着说道:“这不是皇上赏赐给大少爷的嘛,这个东西又怎么可能会在二夫人的房中?”
冷夕颜嗤笑一声说道:“会不会只要清点一下库房就知道了,只怕是有心人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二夫人这会儿被架在院子里,也不顾什么颜面了说道:“不错,是我拿的又怎么样?我怎么说也是你二娘,儿子孝敬母亲天经地义的,你摆在那里又不用,有什么舍不得的。”
冷夕颜一点点走到二夫人的面前,每走一步对于莫氏来讲,都无端的行程一股巨大的压力。
“我母亲不姓莫,她姓刘。你们本来就亏欠她太多,不反思,却还想着占尽便宜,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冷夕颜说完之后,便也不再理会二夫人,然后将那本祖宗家法薄一撕大手一扬霸道的说道:“从今日起,这冷府不再有什么家法薄,祖宗规矩,我冷幕迟才是这冷府真正的规矩,真正的家法,凡是让我看不顺眼者,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吧,保不准哪天,我就会找到你。”说完之后,又命人将二夫人压在长凳之上。不屑的看着冷老爷,“既然给你机会你不用,那就莫怪我,若是她能熬得过去,就还是你的二房,若是熬不过去,趁早给我写休书,说实话,从我进府以来,便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冷夕颜这一次算是彻底的撕开脸皮,他不是什么小绵羊,他是一只真正的大灰狼,他要让他们知道,这些年来,他不好过,以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太好过,他已经隐忍着这么多年,如今他早就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尤其是二房的莫氏,没准还是杀死她哥哥其中之一的凶手。她就更不会放过。
这会儿的冷老爷此刻早已傻愣在原地,他从未想过区区五百万两的银子竟然能将他逼到这个份上,不,或许是当初从她们一进府,那个孩子的死,成就了今天的冷幕迟,或许自己一开始娶莫氏进门便是一个错误,可现在这种错误已经不可避免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挽回不了了,冷老爷一直在思量着一件事情,完全没将二夫人的求救声听进去。过了好大一会儿,冷老爷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喜色,对了,还有刘氏,冷幕迟最听刘氏的话,只要他能够哄的刘氏回心转意,或许一切都有可能。
直到冷夕颜足足打了五十下之后,莫氏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冷夕颜将手中的狼牙棒往旁处一丢说道:“剩下的就要靠她自己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了冷府。
冷老爷见他离开,这才赶紧命人去寻了大夫,又将莫氏小心翼翼的扶进屋子里才算作罢。
尹慕白自从回了国公府之后,就像是病了一样,时而大笑,时而蹙眉,时而自言自语,旁人若是上前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望着一个地方傻笑。尹夫人见状可真是吓了个半死,忙找到尹国公,哭喊着要找一个得到高僧来府里看看做做法事。刚开始尹国公以为她在开玩笑大题小做,没当回事,可是后来被尹夫人逼得没法才去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尹国公也着急了,因为尹国公只有一位夫人和一个小妾,总共才四个孩子,却只有尹慕白一个男丁,尹慕白要真是出了点事情,那国公府日后可真是要没落了。
尹国公忙让尹夫人着手去办这件事情,可能真就是应验了那一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国公府世子爷疯了的消息一夕间传遍了整个京都城,人们倒是不再关注冷府的话题,反倒将尹慕白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尤其是还有人听说尹慕白嘴斜眼歪了,还有的说他整个人都傻了,等传到宫内皇上耳朵里的时候便说尹慕白已经痴呆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当时皇后娘娘也在场,听完之后,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等她清醒的时候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身旁坐着的还有微服出巡的南宫翼。
“皇上,您说慕白应该没有大碍吧,臣妾实在是担心死了。”皇后娘娘依偎在南宫翼的怀中忍不住问道。
南宫翼轻轻抚摸着皇后娘娘的后背轻声安抚道:“皇后无需担心,朕已经让宫中最好的御医到了国公府上,慕白那小子没心没肺的,一定不会有大事的。”
皇后娘娘抬起眸子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南宫翼轻声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厚爱,想不到皇上竟然陪着臣妾出宫,臣妾感激不尽。”
南宫翼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说道:“你虽然贵为一国皇后,朕乃一国之君,可是用民间的话来讲,我们就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体,哪里分什么彼此。”
皇后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样动人的话,一颗心甜蜜的紧,白希的手指与南宫翼的手指相交在一起,紧紧的握住,内心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跟他今生不相离,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南宫翼完成他想要的一切。
马车最终停在了尹国公府,先前来的那些御医们早就已经告知尹国公说皇上跟皇后要来府里,所以国公府上下十几口子全部等在门口准备迎驾。远远的见马车驶来,尹国公便带头跪在了地上。
皇上搀扶着皇后娘娘走下了马车之后,见状忙说道:“尹国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朕和皇后这次出宫也只是为了看看小舅子,就不必摆什么虚礼了。”说完之后便拉着皇后的手率先进了府中。
皇后娘娘回头一脸焦急的问道一旁的尹夫人,“娘亲,弟弟他真的瘫痪在床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听瘫痪在床四个字,尹夫人一下子怔了,忙说道:“是谁说慕白瘫痪了?刚才那些御医进来也是这样说,还说慕白成了弱智不能自理,这究竟是谁在外面编排我们国公府啊?”
皇后一听,似乎事情跟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忙问道:“那弟弟究竟是怎么了?”
尹夫人这才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都跟皇后娘娘讲述了一遍,皇后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平稳了下来。
而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的冷夕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震,明明前个儿夜里喝酒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人让他们说的好像快不行了似的呢?一想到这里,冷夕颜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画面,那就是昨天早上尹慕白从望春楼里出来的时候,口中不停的你你你了半天,而且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利索,虽然最后那句话倒是说完整了,但是神情又明显的不对。
冷夕颜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脑自言自语说道:“该不会是酒后中风了吧?怪不得街上的人都在说他嘴歪眼邪了呢,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冷夕颜猛地想起当初跟在师傅身边学习了一些药里知识,好像师傅也曾教过自己治疗中风的方法。那张方子好像被自己带去了楼台小筑。冷夕颜这会儿只怪自己出来的太匆忙,没有骑马,忽然瞥见一旁的柱子上栓了一匹老马,快步的跑过去骑在马背上。
一旁在蹲在那里买东西的马的主人听见身后有动静,一回头便看到自己的马被人骑跑了,忙喊道:“喂,偷马啊!有人偷马啊!”
冷夕颜回头冲着那人喊道:“兄台借你的马一用,回头你到冷府上去领。”说着便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老马跑到半路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迈一步,冷夕颜此刻更是焦急万分,重重的拍了一下马屁股说道:“说你是老马你还不乐意,刚跑了这么几步就跑不动了,再不跑小心我将你宰了吃了。”
许是马通人性,老马听懂了冷夕颜的话,于是又扬起蹄子向前方跑去,原本她的那匹千里马需要跑一个时辰的路,这匹老马足足跑了四个时辰才到地方,到了地方之后,冷夕颜顾不得跟墨天离说话,便进了屋子一通乱翻,终于找到了那副药方。出门的时候那批老马似乎已经虚脱了,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吃草,冷夕颜不屑的看了它一眼对墨天离说道:“天离去给我牵一匹好马来,我有急事。”
墨天离见冷夕颜额头上溢满了汗水,也顾不得说什么,便迅速给她找了一匹快马,冷夕颜骑上马之后便策马离开了,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皇后和南宫翼来到尹慕白的院子里,见一群穿着僧袍的和尚正在给尹慕白做法事,双双皱了一下眉头,尹慕白双眼依旧是直愣愣的,似乎也没有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到来。
“小子,你究竟怎么了?”南宫翼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尹慕白的肩膀,尹慕白抬起头就差口水没流下来了,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帝姐夫。”
一旁做法事的几个僧人一听到皇上二字,全都丢下手中的法器,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南宫翼和皇后哪有空搭理他们,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可那些和尚们见状再也不敢呆下去,拿着东西连做法事的钱也不要了,慌张的跑出了国公府。
皇后娘娘看着尹慕白这个样子,不禁又落下泪来,她就这个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若是他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忙问道一旁的御医,“李御医,本宫的弟弟究竟得了什么病?”
李御医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看了一眼尹慕白又轻轻为他诊了脉之后,笑着说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世子爷说是得病又不是得病。”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和皇后娘娘异口同声的问道。
李御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之后说道:“依老臣之见,世子爷面色红润,双眼呆滞,嘴角含笑,时而又苦闷,嘴里喃喃自语,这些症状都符合相思病的症状。”
“相思病?”南宫翼皱了一下眉头,不解的看了一眼皇后问道:“难道这小子有喜欢的人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