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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慕白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被凝结,他看到了面前的那个女子竟然穿上了冷幕迟的衣裳,即便是自己再迟钝此刻也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口中的妹妹便是冷幕迟自己,而在浣月国那夜看到的女子也不是旁人,尹慕白捂住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出声。这一认知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无疑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他心底的秘密,若是说出去,恐怕冷幕迟的性命不保,因为他现在是朝中的二品大员,犯得可是欺君之罪。
尹慕白眼见着冷夕颜从房中走出去,很快他便听到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尹慕白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着,原来拐角处的这个窗口才真正是惊鸿姑娘的房间,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的跑错了屋子,他岂不是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冷夕颜悄悄的躺在惊鸿的身旁,刚刚闭上眼睛,便察觉到窗户下面似乎有人在蹲守,冷夕颜冷哼一声,心想:看来自己还真的是猜对了,南宫翼果然心不死。幸好自己进来的正是时候,否则还真是要露馅了。
尹慕白一直在窗户下蹲守了将近半个时辰,眼见着天就要亮了,这才心有不甘的离开。当他浑身是汗的回到自己房间时,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兴奋之情,高兴的大叫出声。这一声吼无疑惊动了所有的客人,也包括冷夕颜在内。
冷夕颜看着熟睡中的惊鸿,悄悄的走下了床,寻着尹慕白的惊叫声找到了他的房间,推开房门便看到尹慕白双眼正释放着狼一般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晶亮的瞳光。
冷夕颜轻声问道:“尹兄,你醒了?刚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尹慕白看着冷夕颜近在咫尺,忽然有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双眼直直的看着冷夕颜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冷夕颜以为他只是做了噩梦,笑着走上前为他倒了一杯水之后递到他手里说道:“是做噩梦了吧?没关系,这里是望春楼,等天一亮的时候我便派人送你回府。起初我还真以为鼎鼎大名的尹世子常常流连这花丛中,想不到你竟然是第一次….”
尹慕白有一种被拆穿打脸的感觉,若是换做平时,他肯定是要反驳她,可如今他却真希望冷夕颜不要误会他才好。
“爷…爷就是第一次住在这种破地方又怎么样?倒是你!”尹慕白忽然指着冷夕颜没了下文。
冷夕颜挑了一下眉头问道:“我怎么样?”
尹慕白想说,你一个姑娘家,却总是夜宿在这种烟花之地,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可转念一想,她既然能将自己女儿身隐藏在一个男子的名下,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也应该是做好了一辈子不嫁人的打算了吧。不知道为何,尹慕白想到这些有点心酸。
冷夕颜看着尹慕白脸上忽然流露出的悲悯神色,挑了一下眉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尹慕白忽然站起身匆忙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爷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说,不过你要记住,从今日起,你若有什么困难,爷帮定了。”说着便打开房门匆匆的离开了。
冷夕颜能够明显的察觉到,尹慕白说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若是说之前在浣月国的时候,他说过要一直赖着自己,倒还有点像是小孩子闹脾气,可如今却觉得他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转变的如此快?
冷夕颜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做,也没有空去想那些没有必要的事情。
冷夕颜刚要离开,忽然从房间的门口闪进一个影子来,冷夕颜快速的出手跟那个影子过了两招之后,那影子便稳稳的停在了离她两三米远处。
冷夕颜抬眸便看到一身粉衣的上官无忧,带着一张桃粉色的面具,只剩下一双眼睛正敌意的望着自己,冷夕颜嗤笑一声说道:“呦,想不到好长时间不见,上官阁主喜欢玩偷袭了?”
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冷夕颜这会儿肯定是要死上千次万次了,上官无忧自打第一次见到冷夕颜的时候便非常讨厌他,是那种想要至置于死地的讨厌,她就不明白,为何宫主非要接下这单买卖。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办的事情,差了将近半个月,也只是查到了一些皮毛而已,很难想像,这世上还有令他们鬼冥宫难做生意。
“宫主有令,让我转告你,冷家二房那里还有丞相府由你想要的东西,至于怎么去做,那就要看你自己了。”上官无忧说着便要离开。
冷夕颜忽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面若冰霜的说道:“你回去告诉洛翎夜,我已经取消这笔委托了,我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让他不要那么无聊。”
上官无忧听了她的话之后,忽然哈哈大笑两声说道:“冷幕迟,你未免太天真了,能让我宫主如此上心的事情,即便是死人,他也一定要玩到他玩腻为止。所以你还是想好了该如何保住小命,死的没有那么快才行。这样宫主才会更加有兴趣。”上官无忧说着挥手洒了一包粉末,趁着冷夕颜闪躲之际,便离开了望春楼。
冷夕颜皱了一下眉头,坐在桌旁渐渐等到了天亮才出了望春楼,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桑妈妈。
“鸿儿昨夜累了,今个儿不要让人去打扰她。再有就是多给她做些补品等她醒来再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交到桑妈妈的手中。
桑妈妈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笑呵呵的接过银票揣到自己的怀中,忙说道:“大少爷放心吧,妈妈知道该怎么做。”
冷夕颜点点头,便大步的离开了望春楼,因为她现在顶着朝中二品官员的职位,就必须上早朝。于是牵过望春楼准备的马匹,便往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冷夕颜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墨天离早已等在了那里,“主子,您要的官服给您送来了。”
冷夕颜点点头,拿着官服便上了马车,很快身着二品朝服的冷夕颜便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墨天离看了一眼冷夕颜赞叹道:“主子穿上这身官服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都透着一股干练精明的气息。”
冷夕颜撇撇嘴笑道:“行了,你也别夸我了,通知沐阳,今晚在楼台小筑等我。”说着便转身进了皇宫的大门。
冷夕颜除了第一次见南宫翼的时候走进这大殿,这是第二次走进这里,她一进来便吸引了所有朝臣的目光,见他身着二品朝服,一些人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均是撇撇嘴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
第一排是王孙贵族所站的地方,第二牌是朝中一品大员所站的地方,冷夕颜按照常规站到了第三排靠左边的最后一个位置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红色朝服的男子,冷夕颜正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就在这时那个男子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冷夕颜怔了一下,抬起头便看到那个男人年约五十开外将近六十岁,留着山羊胡须,眼神异常凌厉的打量着自己,不知道为何,冷夕颜的心猛地一抽,一股莫名的亲近感油然而生,蠕动了两下唇瓣,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嗓音过后,便看到南宫翼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迈着刚毅的步伐走了进来,他锐利的眸子如豹子一般在大殿上扫视了一圈之后,落在了冷夕颜的身上,眯了一下眼睛坐在龙椅上。
大殿之上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南宫翼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诸位大人都应该听说了吧,我国与浣月国开通商贸之路一事。”
台下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的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我国在皇上的带领之下,定能国强民富,国泰民安。”
南宫翼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挥挥手说道:“诸位爱卿,此举之事还要多亏了冷爱卿才是。”
他的话音刚落,冷夕颜便迈一步上前说道:“皇上谬赞,这是臣应当做的。不敢居功。”
南宫翼点点头,说道:“冷爱卿不必谦虚,赏赐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说着又命小太监拿出一早就写好的圣旨宣读起来,无非就是赏赐一些真金白银一类的东西。
一切都妥当之后,太监尖细着嗓音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就在这时,站在冷夕颜千面的那个男人迈向前一步说道:“臣刘毅之有事要奏。”
南宫翼看了一眼刘毅之挑了一下眉头说道:“刘丞相请讲。”
冷夕颜一听刘丞相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就是自己的外公,怪不得刚才会有那种反应。
见刘丞相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然后继续说道:“臣希望皇上撤除冷大人二品官员之职。”
南宫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笑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冷幕迟就这样轻松的得到二品的位置,若真是这样还要秋闱何用?可他偏偏又不能自己下令撤销冷幕迟的官职,只等着有人上奏,才好顺水推舟。而刘丞相的此举,恰恰合了他的心意。
南宫翼虽然心中得意,但是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的,皱了一下眉头佯装不悦的问道:“哦?刘丞相这是何意?”
刘丞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回禀皇上,虽然冷大人为我国开通商贸之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他毕竟出神商贾,而我朝历代选拔优秀的官员首要的条件就是参加秋闱考试,若是冷大人能在考试中胜出,那臣自当无话可说,可若是冷大人只借助这一件事情便成功的坐上了二品的位置,恐怕在场的各位大人都心中不服。”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些大臣纷纷站出来表示赞同,冷夕颜这个时候始终未发一语,说实话她当真不喜欢现在这个职位,也不喜欢皇宫中的生活,若是能脱离出来她巴不得的,可在场的列位谁提出质疑她都没有意见,可现在第一个站出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外公,她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心想:他肯定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故意为难之。一想到此,冷夕颜唇角便扯出一抹冷笑,她没去找丞相府,想不到丞相府竟然先来招惹自己了。有趣有趣。
南宫翼有些为难的说道:“这….”说着看了冷夕颜一眼,“冷爱卿,你意下如何?”
冷夕颜站出身来说道:“臣认为丞相大人说的有理,臣只是略尽绵力还不足以胜任这二品的官职,不过臣会参加今年的秋闱考试,到时候和其他学子一较高下。”
南宫翼想不到冷夕颜真的会退让,心中倒是有些不舍,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于是略作为难的样子说道:“好吧,既然冷爱卿也觉得此举不妥,那朕就等着冷爱卿在秋闱考试中一举夺魁,到时候诸位爱卿肯定就没有意见了吧?”
刘丞相不语,其他大人见状异口同声的说道:“那是自然。”
南宫翼于是当场又下了一道罢官的圣旨,同时又再次赏赐了冷夕颜十几亩的良田方算作罢。等到退朝之后,冷夕颜挺直了腰身走在前,身后的刘丞相忽然叫住了她。
“前面的冷公子,请等一等,老夫有几句话要对冷公子说。”
冷夕颜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似乎在等待刘丞相追上来,刘丞相快速走了两步来到冷夕颜的面前说道:“冷公子,我只希望你不要怪老夫,老夫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有很多事情你并不明白。还有就是,你以为你能一直隐瞒下去吗?皇上并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冷夕颜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有何含义,脸上带着一丝清冷的表情说道:“刘丞相刘大人,若是按照辈分,我似乎还应该叫您一声外祖父才对呢,哦对了…”
冷夕颜说着又抬眸看了一眼刘丞相,见他眼神似乎有些闪躲,然后嗤之以鼻的说道:“刘大人才不屑跟我这样的商贾之人攀论亲戚呢,不过我也不稀罕,只不过我现在正在调查一件事情,以后少不了要麻烦刘大人,既然刘大人嫌弃我的出身不好,那么就等我秋闱考试中了状元,有了足够的身份之后,再来跟刘大人好好深谈一下吧。”冷夕颜说着便越过刘丞相往外走去。
刘丞相快步的跟在冷夕颜的身边,一脸焦急的说道:“听老夫的话,有些事情你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那样只会对你更加不利。还有,你娘她好不好?”
冷夕颜再次停下了脚步,冰冷的眸子似乎要形成一把利刃直接射穿他的心脏一般,说道:“想知道我娘好不好,你们为何不自己去问?还有不要一副你做什么都是为我好的样子,不查明真相我是不会罢休的。”说着便抬起脚尖运用轻功快速的消失在刘丞相的视线之内。
刘丞相站在原地叹息一声,眼神变得有些涣散,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身后的吴老将军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听到。
“刘大人,刘大人,你想什么呢?”吴老将军没有办法,只好上前推了一把刘丞相,刘丞相这才回过神来。
“啊,哦,是吴老将军,请问吴老将军有何事?”
吴老将军看了一眼刘丞相然后说道:“老夫能有何事?只不过看你站在这里半晌,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叫你半天也没有反应。”
刘丞相尴尬的摸了一下胡须笑道:“老夫只是在想一件事情罢了,无碍的,无碍的。”说着便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吴老将军紧随其后说道:“依老夫看呐,你今日在朝堂之上,真不该站出来说那些话,你要知道,现如今冷家那小子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你今日逼着皇上罢了他的官,一是与那冷府结下了梁子,二又得罪了皇上,今后,若是想要存心报复,刘大人,你可要多加防备一些才是呢。”
刘丞相听了吴老将军的话呵呵一笑,说道:“你怎么就知道老夫得罪了皇上?或许皇上此刻想要感谢老夫还来不及呢。”说着便已经走出了宫门,坐上了一直等在那里的刘府的轿子。
“哎哎,刘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先别走啊….”吴老将军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眼看着刘府的轿子已经走远,只得叹息一声钻进了自己家的轿子中。
冷夕颜从皇宫内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到了楼台小筑,躺在竹椅上假寐一直等待沐阳的到来。这个时候墨天离一脸绯色的走了进来说道:“主子,昨夜属下好像闯了大祸。”
冷夕颜一听睁开眼睛调笑道:“怎么?难道你没把持住把鸿儿…..”
墨天离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大变忙摇头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惊鸿姑娘那是主子的人,就算借属下几个胆子属下也不敢那么做。”
“既然不是,那你能闯下什么祸事。”冷夕颜见他那副着急的模样‘扑哧’笑出声来。
墨天离这才知道冷夕颜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搔了搔头说道:“属下昨晚流鼻血…好像落在惊鸿姑娘的床上了…”
一听到流鼻血三个字,冷夕颜笑的更加放肆更加大声,想不到一向仪表堂堂的墨天离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摆摆手说道:“无碍的,无碍的,若是闯祸,那鸿儿还得感谢你才是,只是日后可苦了你家主子了。”
墨天离虽然不知道冷夕颜为何这样说,但见她一直在笑,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慌忙告退,快速的消失在冷夕颜的面前,这会儿他自己都觉得丢人丢大了。
而望春楼内,惊鸿姑娘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一觉睡的她感觉好累,头也晕晕的。刚要起身,便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桃粉色的肚兜和白色的亵裤,惊鸿忽然想起昨夜一丝零星半点的记忆。
她昨晚是宿醉没错,可是隐约中好像感觉自己一路被人抱回了房间,还笨手笨脚的脱去了自己的衣裳,紧接着便感到床头一阵摇晃….她快速的撩起被褥,见身下有血心立刻慌了。
“绿柳…绿柳…”惊鸿不敢再往下想去,忙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唤了进来。
绿柳走进来,见惊鸿醒了,笑颜嘻嘻的问道:“姑娘,您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浑身疼不疼?奴婢听妈妈说第一次都会是这样的。”说着还有些娇羞的红着脸不敢去看惊鸿的容颜。
惊鸿脸色惨白,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急促问道:“昨个儿是谁跟我一起回来的?大公子呢?难道大公子没有跟我在一起吗?”
绿柳不知道惊鸿为何会这样问,难不成姑娘昨个儿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疑惑的问道:“姑娘,难道您昨夜什么都不记得了?”
绿柳越是这样问,惊鸿的心越加忐忑不安,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快回答我的话啊,昨夜究竟是谁带我一起回来的?”
绿柳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惊鸿忙说道:“昨夜是冷大公子将您带回来的,而且是他一直将您抱回房中去的,还吩咐我们任何人不得靠近,冷大公子一直待到今早才离去,还命妈妈给您准备了上好的补品,叮嘱我们不要吵醒您。”
一听到是冷大公子几个字,惊鸿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惊慌失措,带了一点女儿家的娇羞,还有些不置信的说道:“你确定真的是冷大公子将我带回来的?”
绿柳坚定的点点头说道:“那还有假?昨个儿夜里桑妈妈连带着所有的姑娘都看见了呢,您是没看见那些个姑娘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可把奴婢乐坏了。”
惊鸿忍不住嗔怪道:“瞧你,在外面可别给我惹祸才是。”
绿柳点点头,走上前轻轻将惊鸿扶起,然后伺候她沐浴,看着她如白希的肌肤浸到水中的那一刻,绿柳忍不住说道:“这也难怪奴婢会得意,想想姑娘您都跟在冷大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了,如今真是苦尽甘来,奴婢这是为您高兴。”
惊鸿将如瀑布般的黑发束在脑后,撩起水一边擦着身子,一边叹了口气,怪只怪自己昨夜喝的太多,除了晕眩和浑身酸疼之外,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绿柳回过神走向床铺,将被子撤了下来,就看到床单上面的斑斑血迹,忙掩嘴笑道:“姑娘,您看这床面,是要拿去烧了?还是留着给大公子送去?”
惊鸿一听,涨红了双颊说道:“你又不知道我是什么出身?怎的好进府给大公子送去?还是留在那里,等大公子来了拿给他看便是,这点小事你还要问我。”
绿柳听闻之后,笑声更大,惊鸿这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撩起水珠便往绿柳的方向泼去。“好你个死丫头,竟敢学着戏耍你家姑娘了。”
她们正在嬉闹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桑妈妈亲切的在门外喊道:“哎呦,我的乖女儿啊,你起来了没有啊?妈妈给你准备了一些上好的燕窝粥,你快尝尝。”
绿柳掩着唇尖着嗓子小声的学着门外桑妈妈的话,惊鸿白了她一眼说道:“还不快去开门?”
绿柳这才放下手中的被面,走过去将门打开,“见过桑妈妈。”
桑妈妈见是绿柳忙笑着说道:“呦,绿柳这丫头也真是的,你家姑娘醒了怎么也不去唤我一声,要是饿着姑娘的肚子可怎么好?”
惊鸿深怕桑妈妈记恨绿柳忙解释说道:“妈妈别怪绿柳,我也是刚刚醒来,妈妈这会儿来可是有事?”
桑妈妈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将手中的食盒扬了扬说道:“喏,妈妈是给你送吃的来了,大少爷临走的时候可是吩咐过,一定要给你好好补补。”她一边说着,贼溜溜的眼睛一边往床铺那边扫去,见地上扔着一块被面,忙放下手中的食盒跑过去将被面捡起来。
看到被面上的斑斑血迹时,桑妈妈笑的简直合不拢嘴,要知道,冷大少爷那可是这京城里的首富,傍上他那就等于傍上了一座摇钱树,即便是将来他真的为惊鸿赎了身,那也是能赚上一笔的。于是她越看惊鸿越觉得高兴。别看别人都认为这惊鸿姑娘早就是冷大公子的人了,但是桑妈妈是个人精,很早以前她就发现了,这冷大公子一准的还没碰过惊鸿,要不然她们之间就不会那样以礼相待。而且这惊鸿姑娘也不会每次见了有人在走廊里卿卿我我就会别开头,一脸的娇羞,若是早就破了处,谁还在意那个呀。
“我的乖女儿啊,昨夜累坏了吧。”
惊鸿一听到桑妈妈这样说,脸色带着一丝难堪和潮红,“妈妈,瞧您说的。”
桑妈妈知道是自己嘴误,忙轻轻的抽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说道:“都怪妈妈不好,没想到我们姑娘面皮儿这么薄,不过这以后啊,你可没准是要进府伺候大少爷的,到时候大少爷身边肯定不能就你一个姑娘,你要是面皮这么薄可不行,你不知道这男人啊,就喜欢带劲的会伺候人的…..”
站在一旁的绿柳听到这话的时候,扫了一眼惊鸿,见她脸色忽然间变得苍白,于是便猜想到肯定是桑妈妈刚才那句‘肯定不止她一人伺候大少爷’这话刺激了姑娘,于是将桑妈妈拉到一旁说道:“妈妈,您快别说了,大少爷临走的时候,不是吩咐过了嘛,一定要好好伺候惊鸿姑娘,我们姑娘刚才还说了呢,想吃那皇城脚下的鲜荔枝,还有醉扶楼的醉鸡,外带城南的四宝饭,您快去让人准备着吧。”
桑妈妈一听这几样,那可都是在不同的方向,便犯了难。“我说女儿啊,你也知道,每天这个时候那些小斯们都被派出去还没回来,望春楼里除了妈妈之外便剩下一群姑娘家,你要吃的这些东西又不在同一个地方,要不….”
惊鸿一听刚要开口便听到绿柳又说道:“桑妈妈,您也知道,姑娘昨个儿肯定是累坏了,若是等大少爷来的时候,问起了姑娘,姑娘可是不好为您说话呐,毕竟大少爷走的时候那是给您塞了不少的银票呢。”
桑妈妈这么一听,也觉得绿柳说的有理,不就是想吃这几样东西嘛,除了路程远点,也花不了几个钱,大不了她雇了轿子去便是。
一想到此,桑妈妈赶紧放下那块被面说道:“好好好,乖女儿你等着,妈妈这就给你买去。”
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绿柳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妈妈,您一定要快点啊,否则饿坏了姑娘可不行。”说完之后便将房门‘砰’一下关上了。
这会儿惊鸿已经泡完澡,穿好了衣服之后嗔怪道:“你这丫头,为何要为难桑妈妈。”
绿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奴婢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嘴脸,明明知道姑娘不爱听那话儿还偏要说,而且您是没看见,大少爷临走的时候可是塞给了桑妈妈好些个银票呢,奴婢估摸着足有上万两银子了。”
惊鸿也忍不住咂舌,“这么多?等大少爷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跟他说一说,这银子可不是这样花的。”
绿柳看着惊鸿那心急的模样,调笑道:“呦,姑娘这还没进门,便为大少爷着想了,这日后要是进了门,肯定能做个贤内助。”
惊鸿听了这话也觉得心里高兴,“不管是什么,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冷夕颜在楼台小筑止不住的打喷嚏,心想:这会儿肯定是望春楼那些人在议论自己呢,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明天肯定所有的人都在传冷大公子昨夜留宿望春楼第一花魁的闺房中,如何颠鸾倒凤的故事。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沐阳,直接进来吧。”
她的话音刚落,一身黑衣的沐阳便走到了她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说道:“主子,您找我。”
冷夕颜坐直了身子点点头说道:“嗯,我师傅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沐阳摇摇头说道:“属下追查到,天机道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浣月国,可是等属下带着人去了浣月国之后,线索又中断了。”
冷夕颜一听浣月国三个字,皱了一下眉头,“这就是你让佟老三去浣月国的原因?”
沐阳一脸惊讶的问道:“主子您见到佟老三了?”
冷夕颜点了点头,将她在浣月国所发生的事情概述的向沐阳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我师傅最后去的是浣月国哪里?”
“浣月国的皇宫。”沐阳如实回答道。
“浣月国皇宫?”冷夕颜喃喃的说道,“师傅他老人家去那里做什么?”
沐阳以为她在问自己,于是说道:“浣月国的皇宫守卫森严,属下还没来得及派人查看。”
冷夕颜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着急,一点点查清楚,等有了师傅进一步的消息时,你马上飞鸽传书告诉我,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沐阳双手抱拳说道:“主子请吩咐。”
冷夕颜走过去贴近沐阳,覆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沐阳止不住的点头,很快便消失在楼台小筑。
入夜,冷府中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房顶上快速的前进,直到他停在一间瓦房前,轻轻的跳在院子里,黑暗中一双如鹰般的眸子仔细的打量着房屋的四周,见两个丫鬟守在一个房间前,那黑色的影子如鬼魅一般施展轻功快速的掠了过去。
那两个丫鬟正小声的说着话,忽然看到眼前人影一闪,还未来得及开口惊呼,便昏了过去,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这个黑色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沐阳,原来冷夕颜今晚交给她的任务便是要她来冷府的二房那里偷取一切看似机密文件的东西,因为上官无忧给的消息太模棱两可了,似乎这就是洛翎夜那个混蛋的目的,不过她就算是找不到,也绝对不会去求他。所以她才会找来了沐阳。
沐阳将耳朵轻轻贴在房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忽然她黑巾下面的脸色爆红,原来屋内正在上演着一出春宫大戏。别看二房的夫人都已经三十好几了,可正是如虎般的年纪,这会儿的叫声可谓是一个逍魂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沐阳心里忍不住骂道:这叫什么事,点子这么背,偏偏赶到人家嘿咻的时候来偷听,她还真怕日后耳朵起了茧子。
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里面终于没了声响,沐阳拍拍胸脯小声嘀咕道:“幸好没叫水,要不自己上哪给她弄水去。”
沐阳蹲在门口又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直到里面传来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才轻轻挑开里面的门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主子跟她说了,那个二房的夫人平日里小心谨慎的很,一般重要的东西肯定都在她自己房里锁着,所以便将二房的位置告诉了她,这会儿她进去之后,便一直来到了里间,也就是二夫人的卧房,看着梳妆台上有两个小抽屉上了锁,沐阳从头上拔下来一根银钗,在锁头上来回捅了两下,只听“咔嚓”一声,锁头应声而开。沐阳回头看了一眼帷帐,见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反应,这才缓缓的拉开抽屉,只见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两颗上好的南海珍珠。
沐阳皱了一下眉头,这些东西主子肯定也不会看上眼,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再次打开另外一个抽屉,里面装了一些纸张和小册子,沐阳来不及细翻便将那些东西全部揣进了怀中。临走之时,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抽屉,心想:主子若是真不喜欢这些东西,她便拿去变卖了,给兄弟们打点赏钱也好,便将那些金银首饰包括两个南海珍珠一并揣在了怀里。
临出去的时候,门口的一个丫头忽然间醒了过来,与沐阳打了个照面,好在沐阳蒙着黑巾,她倒也没看清自己的长相。
“不好了,有刺客,来人啊,抓贼啊。”小丫头扯开喉咙大声喊道。
沐阳一脚踢在那个丫头的胸口上,小丫头再次昏迷了过去,沐阳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那小丫头这一喊,便惊醒了屋子里正睡觉的两个人,冷老爷急忙穿上衣服走下床,燃着了烛火往外跑,这个时候院子里也闻讯赶来了好几个家奴,冷老爷见二夫人的两个丫头都倒在门口忙问道:“刺客呢?刺客在哪呢?”
那些家奴相互看了一眼摇摇头,异口同声的说道:“没看见。”
冷老爷气急,命人拎了两桶水将那两个丫头泼醒,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传来二夫人一声痛苦的尖叫声。
“哎呀我的妈呀。”
冷老爷闻讯赶忙往屋子里跑去,见二夫人扶在桌子上不停的哀嚎,心急的问道:“怎么了?春华,你哭什么啊,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二夫人这才指着那两个被盗的钱匣子说道:“老爷,妾身的钱财全没了,全被盗走了。”
冷老爷一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他现在有的是钱,用他说一句话就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
于是轻轻拍了一下二夫人的后背安抚道:“哎呀,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银子没了嘛,没关系,等我再给你便是了。”
二夫人一听,瞪着眼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懂个屁,你知道我丢了多少银子吗?单说那两个南海珍珠,便能抵上二十万两银子,还有那些房产和地契,少说也有五百万两,你给,你拿什么给。”
她不说还好,一说冷老爷表情一下僵硬了,随后满脸震怒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南海珍珠?你哪来的那个东西?”据冷老爷所知,那南海珍珠明明是前天皇上赏赐给冷幕迟的东西,怎么会在莫氏这里?还有她刚刚说的地契又是怎么回事?
见二夫人怔在那里不说话,冷老爷又问道:“那些地契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来我府里的时候,可是一点嫁妆都没带啊。这才多少年的功夫,你竟然有五百万两?”
二夫人知道冷老爷这会儿是真的怒了,忙服软说道:“老爷,你听妾身解释给您听嘛。”见冷老爷坐在床上,低着头生闷气,二夫人扭摆着腰肢走上前。
“老爷,你也知道我当初在娘家可是穷怕了的,这要是没点银子防身怎么成,而且您看看现在整个冷府都是大少爷说了算,我再不从中拿出来点,那往后还有我和幕然的活路吗?而且老爷您刚才说,银子都不叫事,可是您现在能拿出的银子也是有限的,哪一次有点事情还不都得向大少爷伸手去要啊,要知道,这个家可还是您做主呢。”
这番话说下来之后,冷老爷的怒气果真消散了许多,“那你也不应该拿他的御赐之物啊,这若是以后追究下来,你可是要入大狱的。”
二夫人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当初愣是没有把持住自己,还是将那珍珠偷偷摸摸的藏了起来,她着实喜欢的紧。可这会儿却都便宜了那个贼。
一想到这里二夫人心脏那里便觉得堵得慌,“现在还说那些有什么用?东西都没了可怎么办啊。”
冷老爷也上火,那可是价值五百万的东西啊,若是报官吧,万一被幕迟知道了莫氏私藏这么多银子,肯定是要家法处置的,可若是不报官吧,这些东西丢了又着实心疼。
冷老爷想来想去说道:“依我看,还是报官吧。”
二夫人一听报官二字也迟疑了一下,跟冷老爷的想法不谋而合,心一横说道:“那就报官吧,大不了就让那小王八蛋按照家法处置我好了,正好也让世人看看,他是如何侵占财产,欺辱二娘的。”
冷老爷一听小王八蛋三个字又竖了一下眉毛,可随后二夫人那句话正好说到了他心里去,若是真能依照这件事情将当家的权利夺回来,岂不正和他意。两个人一合计,各自带着彼此的小心思派人去了县衙。
县老爷正搂着小妾睡的鼾甜,这被人一吵醒,便带着一丝怒气,随后一听是天下第一皇商冷府招了窃贼,县老爷随即又笑了。
来通报的捕快本以为会触了逆鳞,却没想到县老爷这会儿正高兴的大笑,忍不住问道:“老爷,您笑什么?这冷府现在是去还是不去?”
县老爷一拍大腿说道:““你傻啊,去,当然得去了,那冷府可是个头大肥羊,你们哥几个最近一直不叫唤着说没钱买酒了吗?这不就来钱了吗?”县老爷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那捕快一听,顿时明白了县老爷的意图,也跟着笑了起来。躺在里侧的小妾一听这话,双眼放光,忙支起身子爬上县老爷的后背娇滴滴的说道:“老爷,奴家还缺个金镯子,您应不应嘛。”
捕快看到那小妾的时候,眼睛直放绿光,哎呀天呐,那柔若无骨的小身段,只着了一条红色的肚兜,胸前的小白兔若隐若现的,看了让人心里怪痒痒的。
县老爷见那捕快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妾看起来没完,忙说道:“李四,还不赶快召集弟兄去?老爷我这就出去。”
李四一听赶忙跑了出去,县老爷这才回身搂过那个小妾,厚厚的嘴唇子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想要金镯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要怎么谢老爷我啊。”
小妾听完之后,一扭身子,说道:“那还不都依老爷。”然后便弯下身子,在他身下亲了一口。
县老爷顿时一激灵,“你个小妖精,回头等老爷回来了,看老爷怎么收拾你。”说完便自顾的穿起了衣服往外走去。
楼台小筑内,冷夕颜见沐阳回来了忙支起身子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沐阳从怀中掏出一堆的金银首饰还有两颗南海珍珠一并放在桌子上。
冷夕颜疑惑的问道:“就这些东西?没有其他?”
沐阳揭下脸上的黑巾笑了一下说道:“还有呢,刚才时间太仓促,属下只找到了这些东西,还有一堆的纸张和小册子。”说着便又从袖口中拿出那些东西。
冷夕颜走过去将那些东西打开,除了一沓银票之外还有两个记账的小册子和一些房产地契便再无其他。
冷夕颜皱了一下眉头将那些东西全都放在了桌子上,心想:看来二房那边肯定还有她们触及不到的地方,究竟会是哪里呢?难不成还有密室之类的?
沐阳拿起桌子上的那些东西随意翻了翻之后,一脸惊讶的说道:“主子,看来这个二房夫人平日里没少搜刮银子啊。”
冷夕颜疑惑的看了一眼沐阳,又从她手中接过那些东西仔细的翻看,这一看不要紧,光是那些银票加起来便有两百万两之多,还有那些房产地契,很多都是写在冷府名下的,看来那个二房也不算笨,打着冷府的名号在外做一些大买卖,光是盐铺就有三家,她或许知道,如果将地契上的名字改成她自己的或者是任何一个人的,官府早就查办了,只有写在冷府的名下才能蒙混过关,只是她千算万算却始终没有想到,这些她宝贝的东西会遭到偷窃。
冷夕颜的余光忽然撇到桌子上的那两颗南海珍珠上,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皇上前日赏到冷府的,可这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二房那里?一想到这里,冷夕颜便觉得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二房那个人简直就是贪得无厌。
“主子,属下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惊动了府上的家奴您看怎么办?”沐阳有些担心的问道。
冷夕颜冷笑一声,说道:“无碍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会儿肯定报了官,我正愁他们不报官呢。放心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这些金银首饰你拿去变卖了之后给弟兄们当作赏钱,还有这南海珍珠你也拿好了,以后会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师傅那里,你就再抓紧一些。”
沐阳就知道冷夕颜会对这些金银财宝看不上眼,笑嘻嘻的将那些东西揣入怀中之后谢过冷夕颜便告辞了。
官府的县老爷带着捕快们将近卯时才到了冷府,天色都已经见亮,县老爷进门的时候,便看到二房的夫人正倚靠在冷老爷的身上昏昏欲睡,而冷老爷也眯上眼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咳咳。”县老爷轻咳了两声,冷老爷和二夫人一惊,睁开了眼睛。
“冷老爷,恕下官来迟了啊。”县老爷打着哈哈说道。
冷老爷忙站起身迎上前说道:“哪里哪里,还是冷某人深夜打扰大人休息,还望大人恕罪。”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塞到县老爷的手中。
“这点小意思,给兄弟们吃酒。”
县老爷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似乎不太满意,撇了一下嘴说道:“谁不知道你冷老爷家大业大,如今冷府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皇商,别说我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便是那些大人们见了你家公子,也要卖个三分薄面….”
冷老爷知道这县太爷是嫌弃银子少了,在这跟他说官场上的客套话,于是又塞了一张万两的银票放到县太爷的手中说道:“刚才那张是给兄弟们吃酒的,就当是辛苦费,这张是孝敬县老爷的,还望县老爷尽快捉拿凶犯到案才是。”
县太爷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见是一张万两的这才喜笑颜开的说道:“冷老爷真是客气了,那么就跟本官说一下吧,究竟发生了何事,府中又丢了些什么贵重的物品?”
冷老爷这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县太爷又说了一遍,包括所丢之物也都记录在册。县太爷一听忍不住咂舌,一个二房夫人竟然能有几百万两的银子和地契,而且还有两颗宫里的南海珍珠,幸好刚才不算太贪婪,只收了万两的银子,恐怕这个案子不是那么好破的。
县老爷听完之后,斟酌了半晌说道:“好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记录在案了既然如此,明日我会让兄弟们在各个当铺和那些店铺外面蹲守,若是有人拿着这些东西典卖或者是收铺子,本官定会将他缉拿归案。”说着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冷府。
二夫人见他们风风火火的离开,忍不住对着外面啐了一口说道:“我呸一个个见钱眼开的东西,这东西还没找回来了,便已经搭进去了一万多两银子,这要是找到了,还不得狮子大开口啊。”
冷老爷一听,忙将二夫人的嘴巴捂上说道:“瞎嚷嚷什么?你没听过民不与官斗啊?若是真拿回来那些东西倒还好说,若是拿不回来,你倒是该想想怎么跟迟儿交代。”
二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推搡了一下冷老爷说道:“迟儿迟儿的,你眼里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是吧?一个当老子的还如此惧怕儿子还真是少见,老娘好歹也算是他二娘,他能把我怎么着?难不成还能吃了我?”
二夫人虽然这样说,可还是觉得有些心虚,平日里只要一看到冷幕迟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二夫人即使再高的气焰都会被打压下去。
停顿了一会儿,二夫人用胳膊触了一下冷老爷问道:“老爷若是大少爷真的要执行家法,老爷不会坐视不理吧?”
冷老爷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行了行了,快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睡觉吧,明个儿迟儿就该知道这件事情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嘛。”
冷老爷累了一晚上,这会儿倒在床上便睡着了,二夫人看了一眼睡着的冷老爷忍不住咒骂道:“男人果然床上床下两个样。”说着便也爬上去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冷夕颜从楼台小筑回到了京城里,果然如他所想那般,所有的百姓都在谈论两件事情,第一便是冷家大少爷留宿望春楼,将惊鸿姑娘伺候的欲仙欲死,那神情就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了一般,第二件事情便是冷家昨个夜里招了贼,丢了价值千万两的东西。
冷幕迟骑在大马上,心里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以讹传讹了吧?流言果真可怕,甚至可以带给人无穷无尽的灾难。
那些百姓见冷幕迟快马加鞭的杨驰而过,纷纷闭上了嘴巴,虽然他们敢在背后议论,可是有事当面说这种大丈夫所为却没有一个人敢做。
冷幕迟鄙夷的弯起嘴角,快速的往冷家赶去,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大管事冷傲迎了上来。“少爷,您回来了。”
冷夕颜点点头,象征性的问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这大街上满是谣言在传?”
冷傲走上前在冷夕颜的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便恭敬的牵着马跟着冷夕颜一起走到了院子里,冷傲的年纪只比冷夕颜大上四岁,今年二十,当初也是冷夕颜在集市上看到他卖艺杂耍浑身都透着一股机灵劲,才带回了府里,如今经过三年的时间,已然成了这冷府的大管事,冷夕颜不在府上的日子,都是冷傲将府里管理的井井有条,即便是冷老爷都要卖给他几分面子。
冷夕颜心中已然有数,于是快步的向冷老爷的书房走去,来到书房门前,也未经通传,便一把推开了冷老爷的房门。
“昨日家里招贼了?竟然丢了价值千万两的东西?难不成仓库那里遭窃了?”
冷老爷见冷夕颜回来了,浑身一阵,忙站起身说道:“迟儿回来了?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哪有千万两那么多,也不是仓库那里出了问题,是你二娘….不是,是你姨娘那里丢了东西。”
冷夕颜一听是二房那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哦,既然是莫氏那里,应该没丢什么东西吧,爹也真是的,就为了那么丁点的东西,也用得上劳烦官府的人吗?您要知道什么事情只要一经过官府,那麻烦可就多了去了….”
冷夕颜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听的冷老爷直流汗,忽然间大声打断了她说的话,“不是那样的,虽然丢了没有千万两那么多,但是总价值算下来也足有五百万两。”说完这句话之后,还不忘抬头看了一眼冷夕颜的脸色。
见冷夕颜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高高的蹙起,冷老爷便知道,冷夕颜一定是怒气冲天了。
“迟儿,你听爹说,爹刚开始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在哪里?是谁给了她那么大的胆子?敢私吞家财?难不成他不知道祖宗遗训吗?她就不怕被执行家法吗?”冷夕颜说着,一拳砸向了桌子上的茶杯,运气不断在茶杯上碾压之后,只剩下一堆的白色粉末。
冷老爷见状,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祖宗家法上有遗训,凡是府中女子者不得私自敛财,不得贪污公产,不得瞒着相公插手生意场上的事情,如有违背家法处置,而那些所谓的家法更是有十几种折磨人的方式,甚至有可能休妻。
冷老爷刚要替二夫人辩解,这个时候二夫人正巧扭着腰肢往这边走来,听到老爷房中有争执,便挑起帘子直接走了进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