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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心里难受的要死,又不想反复强调自己真.残疾这件事,所以只是一味的掉眼泪,她的眼睛就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泪水不停地涌出,大有水漫京城的趋势。
然而明月是无法理解罗布的痛苦的,以她见多识广妖的经验,并不觉得罗布长的那有问题,虽然没有洞洞,不是还有两对半呢吗?还能玩触手和捆绑,哪像她,只能“公鸡踩蛋”一样暗搓搓地爽一下,又是被嫌重,又是被嫌脏,真是日了个蛇的。
一想到和她在一起罗布都跟一条死蛇一样躺在那里不动,昨天却急巴巴地跑去陪那个矮粗胖,明月就嫉妒的五内俱焚,火气有增无减,山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于是罗布和明月一水一火,简直不能并容于世。
最后还是明月火爆的脾气上来,先出声一连串的讽刺:“你哭什么啊?你出去鬼混还有理了?你的身体怎么了?不是有两个丁丁呢吗?没把那个穷矮挫玩残了吧?”
“你还说。”罗布的眼泪滔滔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本来就没发育好,还被你一巴掌打折了。”
“……”明月这才想起上次“拍蚊子”的意外,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心虚嘴硬地说:“那你不是还有尾巴呢嘛……”
“你是说我这条多余的尾巴吗?就是它害得我不男不女,不人不妖,我现在就砍了它!”
说着罗布摸出静月那把小刀,用力向腰间的尾巴接连斩去。
这可把明月吓坏了,情急之下竟然亲自冲上去抢匕首,好在罗布早就哭得浑身乏力,轻易就让明月把刀抢走。
明月把刀往窗外一丢,抱住罗布,抚摸着她的蛇尾劝道:“你这是何苦,这尾巴再难看,也是你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它?”
好在蛇尾鳞片坚硬,罗布情绪激动之下又手臂无力,尾巴被斩竟然连一丝划痕都没留下。
没毛从眼缝里发现室内画风突变,大概要从武打动作片变成爱情动作片,起身抖抖毛,一个纵跳从窗户跳了出去找那把小刀去了。
明月丢出去一张符咒把窗户关好,脱下罗布被泪水浸湿前襟的衣服团成一团扔到一边。
“别哭了,再哭会脱水的。”明月柔声劝道,伸手温柔地擦了擦罗布脸上的泪水。
“你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是个半蛇……”罗布捂住脸哭道,“要不然不会一听别人说我怎么样就信了。”
明月只好温柔地擦试罗布掉落到胸前的泪水,说也奇怪,一摸到罗布的身体,滔天的怒火就一下子无影无踪了,只剩下□□焚身。
“没有了。”明月解释,虽然觉得自己心里确实有些在意这条尾巴,但万万不敢承认的,“我是被气糊涂了,也许这是那个扁豆腐使的离间计。”
“我真的没出去过,也没和人做过什么,我害怕,害怕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畸形的身体。”
“是,我明白,我不在意。”罗布肯定地说,手上也加大力气声明,低下头在罗布的发间用力闻了闻,看有没有别人的味道,结果闻到一点鱼腥味——睡觉用的那网不会是渔网吧?
明月又悄悄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果然也是一样的鱼腥味,这才彻底放心。
罗布没发现明月的小动作,捂着眼睛继续哭道:“可我在意,我觉得我这辈子没法光着身子和别人在一起了,所以上天让我出生在桃花庵,就是想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等死吧。”
“好了。”明月不耐烦起来,“那个让你来到这个世上的不是上天,是我!是我逆天改命用法阵把你强行带到这里的,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就不要老想着光着身子给别人看了。”
“是你……”罗布吃惊地睁大红肿的眼睛看向明月,“你不是说你不会下蛋吗?”
“……是法阵啊!”明月简直要疯,“那蛋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蛋里面啊。”
“又说和你没关系……”罗布脸上写着四个字“自相矛盾”。(不是脸大是字小。)
明月感到深深的挫败感,为什么要和一个根本不懂法术的人妖谈论这些呢?见到爱人生气不是应该直接吻下去然后道歉吗?
于是明月捧住罗布的脸深深吻了下去,罗布的嘴里也淌进去了泪水,咸咸涩涩,味道并不好,可明月并不介意,就像她并不介意罗布身体的不完美。
“唔……”罗布很生气,那有一言不合就开始亲的,气得她继续用舌头和明月的交锋,一番唇枪舌剑下来,罗布累得哭都找不到调了。
“对不起。”明月用拇指擦擦罗布被□□得略红肿的唇,诚心道歉:“是我没用,让你这样为难。”
虽然明月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没用,也没有让罗布为难,但罗布听到却感动莫名,扑到明月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大哭,又因为哭太久已经没有眼泪了,只能算嚎。
“是我没用啊,是我没用……”罗布嚎道:“不要嫌弃我好吗?我还有手,我可以做很多事的。”
“嘿嘿……”明月开心地笑了起来,吵了半天得到这样一句话,也不算白费力气,只是一想到自己要被压还是觉得怪怪的难以接受,她不问,罗布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说了有歧义的话,所以这个美丽的误会就一直保持着,在罗布和明月之间又重新有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然而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芽成长,最后撑裂两个人辛苦维持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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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次激烈的吵架,罗布对京城的印象大打折扣,说什么都不肯再待下去,明月本来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去的地方,也就没再坚持,所以两人愉快地决定去别的地方玩耍。
收拾东西的时候罗布看到明月早上买的“肉夹馍”还有几个,便装好拎着,打算拿来做路上的干粮。
收拾妥当,明月一个响指,没毛叼着小刀出现在卧房内,献宝一样冲明月摇摇尾巴。
明月把包袱丢到没毛背上,从没毛嘴里拿出小刀,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塞到了包袱里。
世界说大很大,有些人老死不会相见,世界说小很小,有些人想避而不见都不行。
这不,罗布下了楼就发现客栈大厅的一角锁着一个蓬头褴褛的人,看衣着还是妇人,就是脸部受伤,看不清本来模样。
那妇人不停地向靠近的人咆哮,别人只当她是个疯婆子,幸好如此她才暂时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罗布等着明月结账的时候看了半晌那个妇人,叹口气把当干粮用的“肉夹馍”丢到她的身边,那妇人赶紧把干粮袋子抓到手里,抬头看见罗布,又狠狠地把干粮丢了回来,呲着一口白牙嘶哑着嗓子叫骂。
罗布做好事不成反被打,惹的其他人大声嘲笑,明月当然心里不满,低声问咧嘴笑的伙计:“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儿?”
伙计神秘兮兮地对明月说:“她疯疯癫癫的跑来闹事,说什么客栈窗户的设计有安全隐患,所以老板就把她锁在这里了,放话说给她吃的就可以上,也算当个揽客的活招牌,不过这女人也是疯,又说自己是大家小姐,又说自己是皇后,宁可饿死也不吃呢,一上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客人。”
“嘁。”明月冷笑,“也许是口味不对呢,下次给点猪食看看。”
“在说什么?”罗布把身上的包子屑抖落干净,扭头问道。
“问那里有马车卖。”明月笑着答道,
伙计接道:“出门左转第一家就是车马行,什么样式的车都有。”说完和明月打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罗布因为刚才的事倍感尴尬,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没毛紧跟在她的脚边。
明月弯腰捡起地上沾满尘土的包子走到崔碧莲的面前,崔碧莲并不认识明月,戒备地盯着她。
明月拿着脏包子笑笑,轻声说:“只有先活下去,才有翻身的机会。”
说完把包子摆在脚下崔碧莲刚好够不到的地方,转身离去。
崔碧莲若有所思,感激地看着明月的背影,然而明月只是不想她轻易地就被玩死了。
明月在车马行转了一圈,鉴于手上钱不是很多,就想买辆空车让没毛拉着,吓得没毛直往后躲,拉车用的力气不大,可没自由啊,这涉及到身为一只虎的尊严好吗?
最后还是罗布解围,“它那里会什么拉车啊,拉车的就要温良驯服的才好,要不然跑起来跟脱肛的野马一样怎么行?!”
明月一想也对,便买了辆牛拉的板车,慢虽慢点,可是稳啊,这牛脾气还大,压根不把没毛放眼里,哪像那些马,见到没毛就跪了,打都不走。
买好车以后,明月和罗布坐上牛车,没毛幻成童子赶车,一起悠闲地直奔城外而去,路上经过各种摊贩,明月看得上眼的就买买买,要说慢也有慢的好处,没毛赶车,明月挑完,罗布付钱,妥妥的都不用下车。
出城的时候也很顺利,太子不在,守城的卫兵只是站在门口当装饰品,任明月她们慢慢地通过了城门。
出了京城,城外一大片碧野,看上去山青水绿,天高地阔,让人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生于天地间是多么的渺小,就像草叶上的小虫子,夏生秋死,不知春冬为何物。
这样一想,就觉得经历过的那些苦痛根本就不算事儿,还不如活在当下,高兴一时是一时。
罗布自己喝完鸡汤又给明月灌,明月只是哈哈大笑,对于她这个不死的老妖怪,悲春伤休这种文艺话题真的不适合,可她也不反驳,拿起一个刚买的“猴子上树”的小玩具给罗布看,“我觉得人类很聪明的,这些小东西不用法术也可以动,多有趣啊。”
“这算什么?”罗布哂笑,“比这高级多的我都见过。”
二人说说笑笑,虽然慢,却也渐渐离了京城,留下一大摊子事给别人烦恼。
比如那帮破庙里的乞丐,还在傻傻地守着半箱子筹码等着他们的“爹”回来分钱。
又比如狸猫精,它看着面目全非的崔碧莲,抽抽嘴角问道:“她就是和你签约的那个人?”
窦辅看看崔碧莲的签名,又看看崔碧莲的脸,疑惑地说:“名字倒是都对,眼睛也都挺大的……”
崔碧莲的嗓子早就喊哑了,一丝声音都发不出,但她聪明地知道摆脱被锁的机会就在眼前,拼命地用手比划着自己就是崔碧莲。
狸猫精狡诈地笑笑,“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