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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边的梧桐树树干挺直光滑,罗布很是花了些力气才爬到墙头的高度,终于攀到了墙头上,回望安静的小院,心里又有些犹豫。
微风吹过梧桐树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罗布想起明月说过,这树,是罗布寄身的那颗蛋出现以后明月让人种的。
“那时候还是小树苗,现在已经亭亭如盖了。”当时明月指着这颗树这样说道,一脸的骄傲。
罗布摇了摇头,想想孔宣,觉得还是有必要出去见见世面的,而且缘随愿生,总是关在这个小院子里,怎么能找到孔宣呢?
这样想着,罗布攀住墙头,沿着墙壁滑了下去。
这个小院估计是桃花庵扩建出来的后院,墙外杂草丛生,乱石密布,根本就没有什么路,罗布只好顺着围墙慢慢往前移动。
走了一会儿,听到墙里面有人在大声训斥:“前几天才要了裙子、零钱,今天又来要炒豆腐,长此以往,以后还怎么得了?她一个没出过门的傻子,不是你告诉她的她怎么知道这些?今天就割了你的舌头,别怪我心狠,我这是为了让你慎言缄口、利于修行。”
罗布听了心里老大不忍,衣服穿在她身上,零钱揣在她怀里,这些东西都是她让明月去要的,没想到反坑了别人,正琢磨怎么想个办法先把人救下,又有另外一个人说话。
“师姐怎么气成这样?小心犯了嗔戒。算年纪那人也有十六、七岁了,就算有点小心思也是常理之中,再说那些东西跟咱们卖符赚的钱比也不值得什么的,我看这次就算了吧,那人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看还是不要换人来得稳妥。”
“哼哼。”先前那人冷笑几声,估计是忌惮后来说话的那个人,正巧有人禀告:“崔施主来了,看样子挺急的。”
罗布拍拍胸口,暗道:“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要不然为了这点东西就害得别人做了哑巴,真是天大的罪过啊。”
转身继续往前走,墙里隐隐约约的又传出说话的声音,“我的小静月,这次是我救了你,你不打算好好感激我一下吗?”
可惜罗布没再留心听,继续往前走了。
绕过长长的围墙,终于转到一处后门,门口停着一辆骡车,罗布躲在树后,眼看着一个老头把各色菜蔬扛进了后门,出来的时候把装菜的袋子抖了抖丢在车上,正要上车离开,被一个老尼姑叫住说话。
趁他们不注意,罗布偷着溜上了车躲在布袋子下面——在山里走路实在太痛苦了,尾巴都要磨秃了。
老尼姑絮絮叨叨地和那个老头说些“多带些酒肉”,“近来有客”的话,罗布听了暗笑:想必这桃花庵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趁早走了才是上策。
一会儿功夫,车子晃动了起来,罗布迷迷糊糊地竟然瞌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推醒,再睁眼已是身处闹市。
老头看罗布醒了,和蔼地一笑,说道:“小娃娃,再往前走人就多了,你啊,就在这下车吧,千万别和人说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担待不起。”
“嘿嘿。”罗布满脸堆起无辜的笑容,说道:“我就是累了在你的车上坐一坐,你看,那不是我家大人来接我了。”
说完伸手一指,老头顺着手指方向看去,那里果真走来了一个人,长的又肥又圆,腰里掖着一个又大又重的钱袋,两眼朝天地往这边走过来。
“那不是柳捕快吗?没听说他结婚了啊,怎么一转眼孩子就这么大了……”再回头,车上哪里还有罗布的人影。
罗布趁老头转头,早已飞似的溜下了车,往人群中挤了过去,看那老头没追过来才慢下来,琢磨了一下那个老头的话,估计是把自己当成淘气的小孩子了,这样想想,还是扮小孩子比较安全,想到这,把裙子折起藏起尾巴,矮下身子摇摇摆摆地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这一看才发现四周行人都是一副冷兵器时代的打扮,就连交通工具都很简陋,好一点的小摊用独轮车推着,差一点的都是用担子直接摆在街边。
偶尔有马匹跑过,离老远的就大呼小叫的让行人闪避,简直比开坦克还霸道。
建筑物也都是木质结构,飞檐走兽,罗布越看心越凉,光是建筑还好办,盖个拍摄基地也就算了,偏偏这行人的言谈举止,简直滴水不漏,若是只为她一个人搞这么大阵仗,那……有什么意义呢?再不会是行为学研究吧。
一时想不出原因,罗布只好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先融入社会再说。
街上也还算热闹,虽然有店铺的也不过两三条街,可衣食住用行俱全,就是罗布这一路走来,就跟个什么奇怪东西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害得罗布不停地回头看看是不是尾巴露出来了。
正巧前边有个大饭店,饭店门口卖些糕点小吃,罗布这时也有些饿了,看了会别人买点心付了多少钱,心算完了深觉桃花庵一定很穷,闹得那么不开心给的零花钱也只够买四块点心的。
但是肚子饿又是不争的事实,只得走过去,指着喜欢的点心说:“那,这几种,每样来一个。”
卖糕点的伙计本就直愣愣地看着罗布走近,这时候罗布又跟他说话,又惊又喜都没听清罗布说什么。
罗布皱皱眉,心说你这样的员工换我是老板老早就辞退你了,但形势比人强,伸手在伙计眼前晃了晃,待他回魂后把话又说了一遍。
“好、好。”伙计红着脸,把每样点心捡了双份包给罗布,罗布急道:“我要每样一个!”
“没、没事,不多收你钱,你拿着回去慢慢吃,吃好了再来,再来啊~”
罗布皱皱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下车前特意在脸上蹭了点菜上带的泥土,再狂妄也不可能认为自己长的有那么好,能把所有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接过装点心的纸包,罗布心疼地付了钱,这下好了,身无分文,还得想办法去弄点钱来才行。
等罗布走出老远,伙计还在她身后热情地喊:“再来啊~再来啊~”
走着、走着,罗布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总觉得被什么邪恶的东西盯上了,也不敢再招摇走大路,一闪身,躲到一个小巷中,小心地探头看了眼身后,见没什么异样,才放心地打开点心包,挑着好看的吃了几块,没想到味道还不错,竟然还有一种点心是榴莲口味的,剩下的依旧包好放在怀里。
低头弹了弹身上的点心渣,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先找个工作,包吃住那种,顺便打听下这里的风俗习惯和孔宣,正想着,眼前一黑,一个胖的腰围身高一样的人挡在罗布面前。
柳捕快刚才就盯上了这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想现在这年头,别说是好看的小姑娘,就是不好看的小姑娘也是少见的,怎么看都有问题,跟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历,索性直接现身说法。
“嘿嘿嘿。”柳捕快想表现得和气一点,结果不笑还好,这一笑脸上的肥肉挤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倒显得面目狰狞。
“小姑娘啊,你是哪家的啊?”柳捕快见罗布面上没有惊慌之色,猜想着她必是烟花之地出来的,说着话,又往前凑了凑,“你是不是迷路了啊,我可是公家的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
罗布假装羞涩地低下头,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柳捕快一遍,其实罗布刚才乱指的时候并没看到柳捕快,不过没关系,凭着多年来摸爬滚打的经验,罗布只用一眼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公家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管嘴上说的如何冠冕堂皇,裤子里那团迷之凸起早就坦白了心声,这个人无论肢体动作还是语言都诚实地表面了他想要占便宜甚至侵犯罗布的意图。
再次抬起头,罗布睁大无害的双眼,可怜兮兮地说道:“真的吗?我是逃出来的,我可以相信你吗?”
柳捕快的口水都要淌出来了,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妹妹就是让人忍不住扑到,嘴里还在说着官方的场面话,可身体又往前凑了凑,眼看就要贴在罗布身上了。
“那是当然啊,我可是公家的人,要是谁欺负了你,跟我说,哥哥我抓他去坐大牢!”
“这可是一个秘密啊……”罗布微微前倾,说话声却渐渐低微下去,近乎耳语,“我不能回家,因为我知道有一大笔钱,就藏在……”
柳捕快不由自主地弯下腰,侧头凝神细听,“在哪儿?”
“就在……”罗布含糊地说了个词。
“在哪?”柳捕快靠的更近了,近的罗布一伸手就攥住了他腰里的那根东西,柳捕快身子一下子就酥了——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挺懂事的。
没等他笑出来,罗布握住那东西用上全身力气向下一折,柳捕快就“嗷——”的一声跪倒在罗布的面前。
罗布顺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把顺来的钱袋拎着底,哗啦啦地往怀里一到,随手把空钱袋丢在柳捕快的脸上,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黑暗的小巷里剩下柳捕快一个人抱着肚子哀嚎,有行人经过,可没人理他,估计他平时的人缘也不怎么好。
这回罗布再不敢招摇过市了,专门捡僻静的地方走,一路上见到的女子不是老到掉牙,就是小到襁褓,想来这里就算未成年的小姑娘也是不能随便上街的。
看来还是准备不充分,好歹要扮成个童子或是少年才好。
正乱逛呢,有什么东西绕着罗布前后盘旋,罗布挥手哄了几次也没成功,停步细看,竟是一只小小的纸鹤,绕着罗布飞来飞去。
罗布好奇地伸出手掌,那纸鹤就乖乖地落在她的手心,一接触到罗布的身体就发出人声,赫然是明月的声音,“也该玩够了……”
罗布吓得把纸鹤用力丢了出去,纸鹤落到地上,还在继续说着:“再不回来会挨揍的。”
话音一落,小小的纸鹤砰的一下变成一人多高的大纸鹤,可罗布才不想回去呢。
“我是吓大的吗?我就不回去,看你怎么揍我。”
说完罗布转身就跑,没跑多远就看到远处一群人拿着兵刃争先恐后地奔她跑来,柳捕快像个肉球一样拿着把刀跑在最前边,边跑还边喊:“那个袭击公务人员还抢钱的小丫头就在那边,抓到卖了一人分十两银子!”
罗布只用了0.01妙就决定往回跑,可一条蛇尾还是没跑过两条腿的,眼看着就被赶上了,罗布拼了老命把尾巴卷成弹簧用力一弹,好歹算是蹦到了纸鹤身上。
纸鹤翅膀一振,向上飞起,柳捕快眼看到手的丫头要飞,使出飞刀绝技,把刀用力一掼,那刀嗖的飞了出去,把罗布的裙摆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罗布抱紧纸鹤的脖子以为可以逃出升天,无奈纸鹤似乎没有多大的力气,被裙摆牵着原地转圈,罗布当机立断解开腰带,一个金蝉脱壳丢下裙子,纸鹤也正在蓄力,两下一起,纸鹤便刷的一下冲入云霄,转眼就消失在云边。
柳捕快只来得及接住裙子,手里拿着裙子抬头望去,只看到一条蛇尾一闪而过,惊讶地揉揉眼睛,再抬头罗布早已踪影全无。
“诶,你这是怎么了?被那人的妖术吓坏了吗?”有人问道。
柳捕快心里打鼓,这个小丫头本就来历不明,现如今一女难求,这般年纪的小姑娘,谁家敢放出来随便在街上行走,恐怕不是人,这要是妖……
想起罗布的手段,柳捕快一阵胆寒,也不敢和人说实话,连夜带着细软悄悄搬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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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京城里一位慈祥的父亲正在鼓励他的儿子,“太好了,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终于有了自己的胳膊,只要再努力一些,你就可以有一张新脸了!”
“父皇,其实我不想杀她们的,可是她们都瞧不起我、还打我、骂我,我就忍不住……”太子难过地低下头。
“怕什么?!”皇帝一脚把残破的女尸踢下了阴暗的井里,瞬间有千万条巨蛇飞快地爬过来争食女尸的血肉,“你贵为真命天子,杀几个卑贱的女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记住,成大事不拘小节,这整个龙国都将是你的,包括龙国所有卑微的百姓的性命。”
“谢谢父皇,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太子肃然而立。
皇帝伸手轻轻摸了摸太子的胳膊,内疚地说:“苦了你了,十六年了,你的病终于有了起色,那个叫孔宣的女人也该现世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的。”
太子兴奋的双手直抖,连连点头,“父皇,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我已经等不及要见到她了呢。”
等我见到她,一定要把她的身体撕裂,内脏掏出,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毁掉她的脸,才能泻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