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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丫头是好是坏也要待日久见人心才能知道,还未发生的事情不过是防患于未然,日子照常的过,这俩丫头倒是机灵聪敏的,瑜娘教两边便会了,不用过后再重新讲一遍,瑜娘冷眼观察,这俩丫头颇懂得互助,这样的姑娘一般不会太差了,瑜娘自是放心了不少。
几日后王家柱从县城回来,带来了八个小子,大点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小点的才六七岁,个个面黄肌瘦眼睛却清明如水,乡下的孩子到底是朴实些,虽无父无母却也有长兄叔伯比街上流浪的孩子少了几分事故。
这样的孩子只要根不是歪的,教养起来颇容易成型,张妈妈也在一旁冷眼观探着。
瑜娘挨个问了话,男孩子不比女孩子胆小,看瑜娘随和也不怯懦,个个声音清朗的回话,问下来都是可怜的。
男孩们被安顿到前院,王家柱亲自领着过去,走前又交代了一下,“家里添了几个小子少不得要找做饭买菜的,正好伢人那介绍了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能做些跑腿的活计,婆子做过厨娘,签十年的契,一会儿让她们进来给你看看,若是行就留下。”
瑜娘也想着要找个厨娘来着,如今家里添了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俩小丫头做饭采买吧,听了王家柱的话点点头,心里的犹疑问了出来,“按理说这婆子最是不好买的,可知这对夫妇之前是在谁家做过活的,为何又不做了?”
王家柱听的一怔,两世加起来也不懂内宅的这些门道,当时只是想着找个合适的人罢了,经伢人介绍相看倒是觉得不差,就带回来了,“这我倒是没问,媳妇儿一会儿问问看,不行我在去趟伢人那就是了!”
瑜娘点点头,一笑:“去吧。”
瑜娘如今对张妈妈颇是信赖,待屋里只剩二人时,瑜娘问道:“妈妈看,那几个小子们看着怎样?”
张妈妈沉思了一会儿,想是在分析刚才的情形,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看着到都是本分老实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这还无父无母的孩子呢,我看连那站在最末最小的孩子都是个乖巧懂事的,站在那老老实实的不晃不倚,连屋子都不敢乱看,可见是个懂事稳妥的。
不过终究是多了一些,这就看两眼还真看不出好坏。”
瑜娘听出来了,这八个孩子,属那最小的最招人稀罕,“看着倒是还都不错。”瑜娘轻声说道。
张妈妈知道瑜娘这话不是要她接话的,在一旁笑了笑,没继续说。
那对夫妇也从门口由远及近的走来,离瑜娘有一段距离处跪了下来,“给夫人问安。”
瑜娘一乐,“快起吧,这会儿了问的哪门子安,我家规矩不大,只要你们认真做事就好,用不得总跪着行礼的。”
那对夫妇听了心里一松,听着倒不是讲规矩的人家,做事自然轻省,当家夫人也说了只要他们踏实做活,二人心里有了数,自是应声站了起来,却也垂首恭敬的站在那不动。
瑜娘看着这对夫妇穿着朴实干净,给人印象就好了几分,尤其那婆子面白立正,头发梳的整齐光润,一看就知是个勤洗梳妆的,那手看着也干净的很,瑜娘便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厨娘自然不能找个邋遢婆子的来,“不知曾经是在谁家府上做活?怎就不做了?”
那婆子可能早就知道瑜娘会问,听了瑜娘的话笑着利索的道:“回夫人,我们之前是给县太爷府上做活的,如今县太爷升官举家搬迁,县太夫人体恤下人,准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奴才赎身留下来,我和我家的上面有老人下面有孩子要照看,是以赎了身出来了!”
话说,北郡知府下了台不少当地官员被牵珠连线拔了出来,有的被贬有的升官,县太爷当初跟对了人自是得了好处,不过眼前还不一定是好,毕竟上面那个位子最后是谁的还未知,圣人如今还是春秋正盛之季一切皆有变数。
瑜娘得知了这对夫妇放心了不少,都是本地人士算的上知根知底,是什么人随便打探一下便知道了,且看着这对夫妇样貌端正不像是心眼坏的,瑜娘便笑着说道:“县太夫人良善倒是你们的福气了。宅院里的厨房正好在前院与内院中间,你们随便在前院挑个离厨房近的院子落脚便是,既然进了咱家就希望你们敦厚本分,把该做的事做好了,其它的我自不会亏待,若是想回家看望亲人与我说一声便是,平常做了饭也不是非要你们待在宅院里的。”
田贵与田贵家的听了颇是高兴,忙躬身谢过瑜娘,瑜娘变让她们下去安顿,等人出去了,瑜娘才与张妈妈说道:“张妈妈你家也住在县城,可知道这对夫妇?”
张妈妈一乐,说道:“咱这县城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这还真是碰到不认识的。”
瑜娘温和的说道:“无妨,我也就是闲来无事问问罢了。”
“等我月休回家让我家那口子打探下。”
瑜娘点点头,“有劳张妈妈了。”
瑜娘自然知道张妈妈不在她们家久待,有些话也不能全信,说不好就收了她人的好处为之说一两句好话,县城不大不小,想打听人还是好打听的,况且瑜娘家现在还真没什么可图的,又没什么敌我是非,倒是不怕张妈妈说假。
当天晚饭便是田贵家做的,两口子尝了下,味道不错,若不是家里调料少估摸做的不会比酒楼差,瑜娘打量着,既然请了厨娘,吃食上也不能太差了,每月给田贵五两银子做吃食上的采买也尽够了,只需记账,月末查一下便是。
家里面需要吃的好些的也就是瑜娘和王家柱,几个徒弟吃的自然不一样,做徒弟的要吃得苦中苦,方可成才,下人们自是不用说,瑜娘虽可怜这些孩子却也知道这家里要慢慢建立规矩了,这以后只会添越来越多的人,若凡事都没个归程可是不成的,高低贵贱是师徒之间不可或缺的。
自古以来学徒的都苦,严师出高徒,要方方面面都从中严厉,这吃食便是其中一样,要他们从小知道,只有你当了师傅才能吃好的,想做师傅就要好好学本事!
这样一来,田贵家的就要做两次菜,给瑜娘两口子开小灶,不过对于田贵家的这活在轻省不过了,两口子自打来府上过得分外舒心,天天红光满面的,这自是后话了!
到了夜里,两口子躺在床上瑜娘才问道:“那玲珑八宝雕漆桌卖了多少银钱?”
“倒是只顾着忙活却把这个忘了。”说完王家柱就起身找着钱袋递给瑜娘,“那桌子卖了一百一十两,加上些小物件又卖了四十两,这次总共拿了一百五十两。
这八个签的是死契,每人二两银子,花了一十六两,田贵家两口子总共花了二两。”
瑜娘点头,徒弟们是收来学艺的,又不是要他们过来当下人,当时就问了可愿意跟着学艺,即是学艺自然不必给月钱,不过到底是孩子,每月给个五十文钱也够他们花用了,田贵家两口子算是府里做活最累的,估摸田贵更累一些,以后少不得跟着他家男人上山忙活,这两口子月钱最起码要每月一人一两银钱,至于两个小丫头,现在不指望她们多干什么,暂时每月二百文钱,以后看着在加,这样一来,每月光是月钱就要发二两八百文钱,再加上打扫宅院婆子的工钱,一个月三两银子算是没了,瑜娘咋舌,“这简直要入不敷出了。”
王家柱不解,在听到瑜娘慢慢道来,好笑道:“放心,福地里已经有不少涂好漆的器皿,只要雕好就卖出去,准不会让娘子发不出月钱来!”
瑜娘嘻嘻的皱眉苦笑,“怎觉得就是住了大房子也没有地主派头呢!”
王家柱哈哈一笑,又问道:“我看你教那俩小丫头织布?怎么也打算收徒?”
瑜娘摇摇头,枕在王家柱怀里,舒服的说道:“到没想到这个,不过说来,倒是也可行,以后再县城里开个铺子,找些女娃过来织布,倒也是挣钱!”
王家柱呵呵的笑着,“我可不是催你挣钱,你按自己的喜好就好!”
瑜娘伏在王家柱的胸口上,“怎就不是催我了,你现在心里定是想着我也赶紧挣钱呢!”
王家柱听的哭笑不得,摸着瑜娘的脑袋舍不得骂她没良心,只得说道:“媳妇儿快睡吧,都这时候了!”
瑜娘今日倒是不怎么困,看王家柱撇开话题,也不在多说,刚要起开躺下来,喉中一股儿呕意,赶忙起身下床找到个痰盂呕了些酸水出来。
吓得王家柱惊魂未定,直问着:“这是怎么了,可是哪不舒服?”
那痰盂是张妈妈早就准备好的,如今张妈妈就住在隔壁,这屋里有点大动静她全能听到,本来左侧间是炕,两口子睡惯了炕,可张妈妈隐晦的让二人睡床,就是为了防止二人晚上做些什么,这在床上动静大些,张妈妈能听到,瑜娘还未回话,一阵呕意又涌了上来,张妈妈已在门外敲门,王家柱赶忙过去开门。
刚开门张妈妈就看到王家柱慌张的神色,往下看还光着脚,忙问道:“我听着有动静可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