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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然身形猛地一怔,神色慢慢清明,在看清是傅景逸的脸时,唇瓣抖动,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幕,心里都升腾起疑惑,想冲上来支援的人也都停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在周围人的眼中,楚安然已然被治服,虽然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奇怪,甚至是暧昧。
唐凯歌一直站在一边,自然是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只是黑暗中,他并未能注意到两个人的面部表情。
黑暗中,傅景逸抵住她的双腿,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在看到她落泪时,眸中闪过一抹心疼。
他是换上了唐家保镖的衣服,才成功混出来。但是楚安然却不知道,所以在看到穿着他衣服的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才会不顾自己生命安全就冲了出来。
她,该是被吓坏了吧。
“乖,别哭,我会带你出去的,嗯?”傅景逸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嗯。”楚安然哽咽,鼻音很重地轻“嗯”一声。
“喂,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把她杀了!”
“这个贱女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
人群中开始叫嚣,还有人甚至把自己的枪扔给了傅景逸。
唐凯歌眉头略微皱起,视线先是落在地上趴着的男人身上,而后将目光再次转移到傅景逸和楚安然纠缠住的地方,出声道:“把她给我带过来,我要活的。”
傅景逸顺着唐凯歌的声音转头,眸光与他相对视,其中寒意十足。
在唐凯歌觉得不对时,傅景逸放开楚安然,弯腰捡了地上的枪支,对着离他最近的人连连开枪,“安然,走!”
之后,楚安然和傅景逸冲破唐家保镖的围堵,成功逃离。
傅景逸握住楚安然的手在山中奔跑,听到后面谩骂、枪声响起,楚安然焦灼回头,一把扯住男人,“景逸,不能走那条路。”
傅景逸转头看向她,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怎么了?”
“那条路通往悬崖,去了会被逼死的。”
楚安然也是刚刚听唐凯歌说的,那些人一直紧逼身后,就是想把他们逼到绝境。
“相信我吗?”傅景逸握紧她的手,眸色转深定定地看着她。
楚安然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对着他坚定地点点头。
她自然是相信他的。
两人继续向前走,越往前,树木越密,夜色更浓。
“他们在那里!”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数人都握着手电筒齐齐照向傅景逸和楚安然。
“我告诉你,识相的把那女人交出来,我们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对,被我们少主看中,你也是命好!”
“……”
傅景逸听完他们的话,眉头皱起,让楚安然待在原地,自己握着手枪走向前。
“嘭——”
“啊……”
惨叫声响起。
因着树林深处雾气重,楚安然离他们比较远,根本看不清战局如何。
虽然傅景逸再三叮嘱让她不要出来,但是让她一个人躲在身后,她做不到。
“小心。”
楚安然刚走向前,就看有人想偷袭傅景逸,话落从地上踢了石子直接击中那人。
“不是让你待在那里吗?”
傅景逸真有种把她按在床上打一顿的冲动,什么时候能乖乖听他的话?!
“我不是担心你吗?”
楚安然有些委屈,他已经和这些人周旋一个晚上了,如果在这么下去体力肯定会不支。
傅景逸抱着楚安然躲开子弹的袭击,伸手抚上她的脸,“受伤了吗?”
楚安然摇摇头,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心里猛的一惊,“你呢?有没有事?”
傅景逸靠在岩石旁,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阻止她的手乱摸,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的悬崖,“怕吗?”
“不怕。”楚安然握住他的手,镇定地对着他摇头。
傅景逸看了一眼那些想靠近又顾忌的人群,薄唇轻抿,抱着怀中的人直接跳下了悬崖。
楚安然紧张地闭着眼睛,耳边是呼呼掠过耳边的风声。
就在以为今天不死也会残时,只听巨大的落水,楚安然和傅景逸直接落在水中。
“咳咳……”
水中的压力越来越强,楚安然睁开眼,见傅景逸奋力地游向自己,艰难伸手。
哗——
傅景逸抱住楚安然后,带着她浮出水面。
两人上岸后,楚安然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你怎么会知道这下面是水潭?”
傅景逸将她按在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猜的。”
“猜的?”楚安然推开他,显然不相信。
要不是提前知道下面是水潭,他怎么会抱着自己跳下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逗你的,你和葛笑笑出去后,我去了相反的路,越靠近就觉得空气越湿润,后来混成唐家保镖的时候,也无意中提起,才知道悬崖下面是一潭深水,并且高度根本没有看上去那样。”傅景逸轻笑出声,挠了挠楚安然的头发。
他当然不会就这么草率,不顾生命危险带着楚安然跳下来。
“差点被你吓死。”楚安然没好气地捶打他的胸口,她刚刚看着傅景逸那一脸决绝的模样,以为他真要跳崖,两个人双双殉情呢?
“傻,我还没有娶你过门,怎么舍得就这么死了?”傅景逸眸中闪着亮光。
男人见楚安然浑身湿透,想着这天气还凉,这样下去,身体一定受不了。伸手拉着楚安然起身,“你去那边休息,我看看下去能不能找到背包。”
“景逸,别去了,晚上水很冰,会生病的。”楚安然伸手拉住他,不想让他下水。
再加之,刚刚经历过生死,她不想让他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没事,乖乖去那里。”傅景逸说着,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楚安然并没有双手环着胳膊,站在岸边一直盯着水面,约莫几分钟,傅景逸就会浮上来换气。
好在,最终他找到了背包。
上岸后,见楚安然还站在原地,看向楚安然时的目光有些无奈。
他就知道楚安然没那么听话?!
傅景逸牵着楚安然的手离开水潭,找到一处落脚地后,他打开背包,向指南针这些东西,遇水没事都还能用,但是备用的手电筒遇水后已经不能使用。
“把衣服换上。”傅景逸从防水的压缩袋中,掏出一套衣服递给楚安然,让她换掉。
“你呢?”楚安然迟迟不肯接,问道。
“我是男人,快把衣服换了。”傅景逸苦笑不得地看着她,然后把衣服塞进她手中,垂头开始检查包里还有什么可以用的。
楚安然换下衣服后,把湿衣服用树枝撑起来,靠在一边,希望赶紧干,她可以把衣服换下来给傅景逸。
“你包里怎么什么都有?”楚安然像个好奇宝宝,做到他身边开始翻看。
傅景逸解释,“以前野外生存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所以就习惯性带上了。”
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傅景逸把不能使用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减轻重量,然后起身走到楚安然晾衣服的地方,伸手拿起她的上衣。
“怎么了?”
楚安然话落,就见男人从她的上衣口袋中摸出了一个黑色芯片,认出那个就是傅景逸从手机中取出的东西后,她怔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她已经意识到那个是什么,怪不得阿华能第一时间赶到那里,可是她明明看到傅景逸把它放自己裤兜中了。
“你,为什么……”
楚安然的话没有说话,就见傅景逸的神色有些古怪,顺着他的视线向自己身上看,她双手环胸,脸颊烧红,“不许看,转过去。”
换衣服的时候,想着如果不脱了胸罩,干衣服会被弄湿,所以她果断的脱了,现在她除了套了一件大的棉服,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穿。
傅景逸轻笑出声,定定地看着她的脸,调笑着说:“你哪里我没有看过?”
楚安然气鼓鼓开口,“那不一样。”
她有着人类最基本的羞耻心,现在又不是在床上,能一样吗?!
“不逗你,去那边坐一会,我去捡树枝点火取暖。”
“景逸,以后别让我先走了,好吗?”楚安然伸手拉住他。
刚刚在得知他可能不在的时候,那种感觉她真的不想再感受第二遍,那个时候她恨不得立刻去死陪着他,懊悔为什么没有陪在他身边,为什么听了他的话离开。
“我身上很湿,你……”
傅景逸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安然用力环住他的脖子,才不管他说的话。
此时,楚安然的心已经静下来,能正常的想问题,她只想仅仅地抱着傅景逸,再也不想撒手。
傅景逸抬手握住她的腰肢,很用力,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安然……”
楚安然捧着他的脸,将唇送上去。
夜色正浓,寂静无声。
傅景逸反客为主将她抵在身后的树上,狠狠地吻着她,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拥有着对方。
劫后余生,大抵就会这种感觉。
这一夜,注定是不安的。
楚安然忙活了上半夜,下半夜体力不支,最终沉沉睡了过去。
待傅景逸把火堆点燃,回头看着她靠在树边睡着,眸中染着一丝欣慰。
他坐在火堆前,把自己衣服烘干,然后把火堆挑旺,起身走到楚安然身边,将她揽在怀中。
睡梦中,感受到热热暖暖的,楚安然下意识地往他怀中缩,然后蹭了蹭,找到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
帝都市立医院。
阿华抱着体力不支最终晕倒的葛笑笑找到了傅正尧,在听傅正尧说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太累了之后,阿华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搞这么狼狈?”傅正尧看了一眼葛笑笑,先是用酒精给她手腕和脚腕擦拭、消毒,然后再涂了一层药膏。
“她是安然小姐的朋友,被唐家囚禁了三天,今天晚上少爷和安然小姐才把她救出来的。”阿华如实说,最后脸色猛地一变,“糟了,不知道少爷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别着急,这里有我,你去帮景逸。”
傅正尧很快消化了阿华的那段话,让他赶紧离开。
“傅先生,她的丈夫叫唐钰,如果你能联系他,让他过来最好。”阿华交代完之后,便离开病房。
唐钰?
傅正尧想了一会,最终掏出手机拨通了唐凯歌的电话。
“怎么突然想到打我电话了?”唐凯歌此时正躺在自己家中的沙发上,让手下给他上药,对于傅正尧会找他,倒是让他吃惊不少。
“唐钰是你什么人?”傅正尧开门见山。
“嘶……轻点。”唐凯歌呵斥出声,让手下退下,自己系上衣服,靠在沙发上说:“血缘上的哥,有什么事?”
傅正尧眉头略微一皱,出声说:“他老婆在医院,联系他让他来一趟。”
“这么快?”唐凯歌扬眉说出口。
“你受伤了?”傅正尧对他们的事情自然不感兴趣,但是想到阿华刚刚所说傅景逸和楚安然一起去营救,那么唐凯歌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轻伤。”唐凯歌轻描淡写出声,交代自己会通知唐钰,便挂断了电话。
他自然不会说是被一个女人打伤的,否则他不是很没有面子!
挂断电话,唐凯歌没有迟疑,拨通了唐钰的电话。
“葛笑笑已经被救出来,在市立医院,记住去的时候甩掉身后那两只尾巴。”
唐钰一直在市中心外围转悠,因为联系不到楚安然和傅景逸,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不清楚唐凯歌为何会比自己先知道笑笑的下落,但在得知后,他便加速驶向市中心。
“谢谢你。”唐钰不吝啬地开口。
“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请的那两个帮手,他们到底是谁?”
唐凯歌很好奇那两个人会是谁,无论从身手还是胆量,都完胜唐家那群吃干饭的保镖。
“恕我不能说。”唐钰眉头略微皱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欠了楚安然和傅景逸人情,今后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还轻,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卖他们呢?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逃离唐家的追捕。
病房内。
傅正尧见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男人,也是知道他就是唐钰。
两个人男人对立相视,点头之后,算是打了招呼。
“营养跟不上,加之今晚太累,所以才昏迷不醒。”
傅正尧的话,让唐钰心里猛地一怔,看向她时的目光柔和含着歉意。
如果不是他,唐正雄也不会盯上她,她也不会遭到这么大的伤害。
“什么时候能醒?”唐钰收起情绪,询问道。
“等她睡够了自然就醒了,醒来先吃流食,等她胃适应之后,再恢复正常饮食。”傅正尧交代完医嘱后,便离开病房。
唐钰走到病床边,看着葛笑笑面色苍白,心很疼。
她是家中的独女,而此时此刻,却要因为自己的原因,时刻都要受到胁迫和危险。
“笑笑,对不起。”唐钰握着她的手,将脸贴在她手上。
见她眉头皱起,痛苦呻吟出声,唐钰换张放下她的手,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淤青红肿,是长期带着手铐的结果。
心中的恨意涌上心头。
曾经,他以为离开唐家他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呢?
短短两个月,他就已经明白,唐正雄当初愿意放自己走,是因为他不需要自己,而如今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自然而然想到了他还有一个私生子在外面。
所以,除非唐正雄死,或者唐凯歌真正接管唐家,不然他永远都脱离不了唐家!
“唐钰……”
“我在。”
唐钰听到葛笑笑的低喃声,出声回。
却见她依旧闭着眼,痛苦地呻吟,“唐钰……”
他看着她的眼角落下泪水,心中更加痛了。
唐钰,你看看,你最爱的女人为你受了多大的痛苦,你要怎么才能弥补自己放下的错?!
“笑笑,对不起。”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埋怨自己,说着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葛笑笑缓缓睁开眼睛,眸光隐隐闪动。
“笑笑……”
唐钰想抱她,却又害怕碰到她的手腕,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用手摸着她的额头。
“唐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葛笑笑说着,泪水浸湿了枕头,“你能靠过来点吗?”
“你别动,我上去。”唐钰见她要起身,连忙制止她,自己脱了鞋子和她一起躺在病床上。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搂在怀中,仿佛此时他怀中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易碎的白瓷娃娃。
葛笑笑偏头看着他的侧脸,将唇贴在他的脸颊上,“你不要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其实她早就已经醒来,可是一直没有力气睁开眼,所以他的话她都听到了。
在自己昏迷前,她就在想,唐钰见到自己这个模样一定会自责的,可是,她不想让他自责,她害怕他会离开自己。
“笑笑,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像我这样的人就不配得到幸福……”
“我不许你这么说,”葛笑笑用尽力气吼道,伸手覆上他的唇,“人的出生是改变不了的,你真的没必要自责,更不许说刚刚那样的话,我给你幸福,而我的幸福也只有你能给我,明白吗?”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之后,以后我会对周围的环境保持警惕性,还可以和安然学功夫保护自己,这件事不会再发生了。”
葛笑笑认定的事、认定的人是很难去改变的。她不会因为唐家的可怕而放弃唐钰,反而她怕自己勇敢了,却被唐钰狠心推开。
唐钰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心里涌上一丝暖意。
这一刻,他好像觉得他的女人勇敢、成熟了,在遭受对她来说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反而安慰起自己来。
“唐钰,在被绑架的时候我就在想万一要是劫色的怎么办?要是被强奸了,你还会要我吗?”
两个人躺在床上,葛笑笑发挥话唠的本性,找话题聊天。
而当唐钰听到她的这个想法时,眼角不由得抽动两下。
那个时候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怕是也只有她能干出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葛笑笑推了推唐钰。
“什么?”唐钰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就是,我要是被强奸了,你还要我吗?”
“……”唐钰敲了敲她的脑门,“你脑子天天想什么呢?你觉得呢?”
葛笑笑哼唧了两声,“你肯定会表面上不在乎,但是心里肯定介意的要命,说不定哪天吵架……”
唐钰垂头直接封住她的唇,温柔吻着,而后附在她耳边说:“只要你是笑笑,不管什么样子我都要。”
有些人年轻的时候游戏人间,到想定下来了,认定她,这辈子就会是她;有些人专情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还是抛弃妻子。
唐钰便是第一种人。
“唐钰,真的不能离开唐家吗?”葛笑笑出声问。
此话一出,唐钰陷入了沉默。
避无可避,唯有面对。
“我只是问问,那段时间你总是避着我就是怕他们伤害我吧,你为什么不说呢?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难过。”
葛笑笑回想起那段时间,就觉得很伤心很难过,可想在回想起来,却觉得他用心良苦,而自己竟然神经大条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怕说出来就把你吓跑了,到时候我去哪里找老婆?”为了缓解气氛,唐钰调侃出声,轻轻摸着她的发。
“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旅游好不好?”唐钰提议,“想去哪里?”
葛笑笑睁着大眼,拼命地问着:“是真的要带我去吗?那我得好好想想要去哪里?”
“嗯,慢慢想,不急。”
三天的时间,被囚禁了三天,即使她是乐天派,也会有心里阴影。带她出去走走,算是对她的一种弥补。
天空泛起鱼肚白,傅景逸轻拍他怀中的女人,“安然,醒醒,咱们不睡了……”
“唔……”
楚安然呻吟出声,拧眉继续睡,并未理睬傅景逸。
“安然,你在发烧,起来让我看看好吗?”
……
傅景逸不辞疲倦地唤着楚安然,最终让她睁开了眼。
“怎么了?”
出声才惊觉自己嗓子已经哑了,她清咳两声,想从傅景逸怀中爬起来,却头晕目眩,又倒在他怀中。
男人拖着她,伸手贴在她额头上,感受到很烫,他眸中染着担忧。
楚安然捕捉到他眸中的担忧,伸手戳了戳他的腰,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除了头有些晕,其他都还好。”
傅景逸见她说着就要闭眼,伸手捧着她的脸,“安然,不要睡,我背你,我们一起上说说话。”
傅景逸快速把东西收拾好,背包背在了前面,蹲下把楚安然背起来。
两人走在森林中,傅景逸没走两步都会喊一声楚安然,生怕她会一觉不醒。
楚安然刚开始头晕沉沉的,在听到傅景逸喊她时,也只是轻声应一声,但见男人的嗓音变哑,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他没出声前,会说一声她并没有睡。
走了约莫半小时,傅景逸把指南针拿出来,判断方向。
“景逸,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楚安然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男人止住。
他收起指南针,把水壶递给楚安然,“喝点水,然后我们再走。”
“景逸……”
“听话。”傅景逸因为要保存体力,话并不多。
楚安然喝了水,然后递给他,“你也喝一点。”
“我不渴。”男人摇头,把水放到包中,继续背着她向前走。
“我们是往哪个方向走?”楚安然看着太阳被参天大树遮挡,判别不出方向。
“香山位北,与它相对的这座山位南,我们从西北边出去,就能回到通往帝都的道路。”傅景逸手指着西北方向,然后说道:“定位没有坏,只要能走出去,阿华就能找到我们。”
“嗯。”楚安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
她相信傅景逸会带着她出去,和他在一起,她时刻都有安全感。
男人的肩膀很宽厚,身上暖暖的,此时楚安然趴在他肩膀上,唇角微微上扬,看着地上斑驳的影子,心中是安宁的。
接近中午时分,当两人还在森林时,阿华已带人找到了他们。
傅景逸听到楚安然沉稳的呼吸声,抬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感受到还是很烫,让阿华车速加快,直接去医院。
“少爷,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阿华透过内后视镜,上下打量,很不放心。
“我没事。”
傅景逸摇头,伸手帮怀中的女人拨开脸上沾着的头发,眸光隐隐含着担忧。
帝都市立医院。
楚安然住进病房,手中还挂着点滴。
睁开眼的那刻,便见傅景逸趴在她床边。
男人感受到动静,立刻起身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
傅景逸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温度正常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安然对着他摇摇头,抬手抚上他的脸,“你怎么不先回去换身衣服,这样不难受吗?”
他穿的还是昨晚的那身衣服,被水浸湿,又强行被火烤干,这个天穿上这样的衣服,一定会很难受。
楚安然的手从他的脸庞移开到他的眼睛,一夜未睡,以至现在眼睛布满了血丝。
傅景逸握住她的手,对着她勾起唇,“你没事就好。”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的女人没事就好。
楚安然眨了眨眼,眸中也含着笑意。
他们两个人都没事,这样才是最好的。
葛笑笑在唐钰的搀扶下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两人视线紧紧贴在对方身上,眸中含着笑意,是那般温馨。虽然她并不想打断,但是奈何动静太大,还是被两人察觉。
楚安然收回手,看向葛笑笑时的脸颊有些红,“笑笑,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倒是你,昨天下午被送过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还总说胡话,把我吓死了。”葛笑笑摇头,说着心里升腾起愧疚来。
傅景逸让开位置让葛笑笑坐下,自己站到了一边。
“把你吓到了,对不起啊。”楚安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见她手腕的淤青并未散去,“还疼吗?”
“你就别担心我了,我真的没事。”葛笑笑摆摆手,“就是看上去下人,其实没什么的。”
“那就好。”楚安然点点头。
“安然,你以后别那么拼命了,昨晚可把你家那位吓到了。”
葛笑笑对于昨晚看到的那幕还记忆犹新,傅景逸抱着楚安然,面色骇人的厉害,有人上前提醒他去急诊,他像是恍若无闻一般,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人,眼眶通红。
还在最后傅医生赶到,才让他重新找到理智。
“他,怎么了?”
楚安然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傅景逸,只见他神色有些古怪,清咳两声别开了视线。
这样的表现,倒是让楚安然更加好奇了。
“谢谢你冒险救下笑笑,我会铭记在心,如果日后有要用得上的地方,一定会竭尽全力。”唐钰出声说。
他们两个人为他和笑笑付出的,他铭记在心中,无以为报。
“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葛笑笑,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
否则昨晚他和安然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做了。
“我会的。”唐钰镇重点头。
他们只是笑笑的朋友,都能做到以死相救,以命相搏,更何况他呢?
葛笑笑言简意赅地把昨晚看到的复述给楚安然听,之后她便陷入沉默中。
唐钰见两人话说的差不多,便把她带回了病房,让他们小两口好好说说话。
傅景逸重新坐过来,见她发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景逸,昨晚我是不是吓坏你了。”楚安然抬眸问,就如在她误以为傅景逸被抓已经不在后,她的心情应该与他昨晚无异。
“嗯。”男人只是轻嗯了一声,便将视线移开。
昨天下午其实她的烧已经退了,可是晚上又烧起来,并且开始说胡话。都说关心则乱,他想昨晚就是这样,以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景逸……”楚安然张开手,在傅景逸弯下腰后,她环住他的脖子,轻声呢喃,“我们回家吧。”
医院四周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她不喜欢。
“医生让你再观察一天,听话,嗯?”傅景逸抚上她的被,轻声说。
“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不会有问题的。”楚安然不依不饶,语气撒娇地说:“景逸,我就是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吧。”
最终,傅景逸抵不过她那双无辜欲要落泪的目光,让阿华办理出院手续,他抱着楚安然离开医院。
倚绿山庄。
楚安然泡了热水澡,躺在床上,舒服地滚动了两下,“还是家里舒服。”
此时,傅景逸也在外屋洗好澡,擦着头发走进来,见病刚好的楚安然活动幅度那么大,眼角不由抽动两下。
“好好在床上躺着,不然等会头又晕了。”
“都和你说没事了,我现在和你打架都不会输给你。”楚安然站在床上,勾手让傅景逸过来。
待男人走近,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猛地跳到他怀中,“看吧,我说能打得过……”
“啊——”
楚安然嘚瑟地话还没说完,傅景逸便抱着她转身,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
两人双双落在床上,大床凹陷。
“别乱动,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傅景逸按住她,伸手掀开被子,带着她滚进去。
楚安然感受男人的下巴磕在她头顶,她并未动,保持这个动作,让他睡。
没一会儿,傅景逸平稳的呼吸声便传了过来,心里有些难过。
他两个晚上没有睡,还一直担心着她的安危,而自己压根都没有帮到他什么。
楚安然轻轻挪动了位置,却被傅景逸搂得更紧。
她偏头看着他的睡颜,唇边略微扬起。
他的肤色很白,睡觉时,唇角会不自觉得上扬,整个人处于放松阶段。
而此时,他即使是睡着了,也要紧紧抱着自己,倔强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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