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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倒是没有看出你这个丫头还是个人物啊。”
在宫内一个黑森森的院内的一间没有窗的屋门口,站立了两个守卫的宫人,从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皮鞭的抽打声。
“你到底说不说玉玺的下落?”
屋内的墙壁上点着两个昏暗的灯烛,屋中央的地上一个女子半卧着,衣衫被皮鞭抽打裂开了条条的口子,有殷红的血层层冒了出来。
女子的手被反绑着,头发凌乱,额间有豆大的水珠和着血滴落在身下冰冷的土地上。
靠墙的桌边坐着锦衣华服的伍妍,满脸的焦躁与气急败坏。
风泽躲过了蓟国人的刺杀就要安然的回归帝京,这个消息让她感到了死亡的临近。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得到了这么确切的消息得知蓟国人假扮了鹰卫要刺杀风泽,而且那些人又是那般的强悍将那些蓟国人斩杀在半路。
她想到了鹰卫,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敢动用从风青身上摸出的那枚鹰符,她不知道鹰卫是怎么保护了皇上,也不知道皇上平日里又是怎么召唤了鹰卫,她曾经从侧面询问过夏临海,那个老狐狸只说自己是一个宫人凡是有关政务之事他一概不知,她又试探过伊峰,可是那个伊峰根本不接茬。
夏临海在宫内盘根错节,她曾经想过灭了夏临海与伊峰,又恐怕一旦失手,那就连一丝活的余地都没有了。
如今风泽的回归说明虽然她控制了皇上,可是皇上的威力并没有消除,而且更加的隐秘。
在祠堂内她乞求祖宗的饶恕,也是在那一刻她痛下决心,既然走了一条不归路,就一条道走到黑,之所以还有人暗里辅助了风泽,就是因为他们对皇上还有希望,如今她要让那些对风泽对皇上心存希望的人一律死心。
从祠堂回去后她就借口岚烟大不敬将她关押到这里。
“没想到你一个从延龙来的丫头倒也有一身的硬骨头。”
她起身来到岚烟的面前一双杏眼阴狠狠的盯着地上的岚烟继续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说你从延龙远隔万水千山被送了过来。远离家人又何苦要参与到这帝京皇宫的内斗里呢?你若是告诉了本宫传国玉玺下落,本宫这就派人送你回延龙,而且再给你一笔不小的赏赐,让你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岂不是两全其美?”说到后面语气变得柔和体贴。
地上的岚烟轻轻的吐掉嘴里的鲜血,冷冷地说道:“娘娘您太抬举岚烟了,婢子是延龙西王后娘娘送到帝京的厨娘,只因承蒙皇上恩惠得以做了御书房的女官,想那大龙的传国玉玺是何等的贵重之物。皇上岂能放心交给我。”
她冷静的回答令伍妍一阵阵的恼怒。
“你既如此。莫怪本宫无情。”
“打,打到她肯说为止。”气急败坏的她无计可施只咬着牙跺了脚。
立时间皮鞭再次响起,岚烟咬了牙,运气在丹田,不让皮鞭伤了肺腑内脏,然而她感到奇怪的是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皮鞭听着声音很响,可是打出的伤口却并不是很深。
她不由看了那两个执鞭宫人,他们却是一脸的严肃。
忽然一枚铃铛滚落在她的身下,被眼尖的伍妍发现。
“那是什么?”
旁边两个执鞭的宫人停下手里的鞭子,其中一人捡起那枚铃铛恭敬的递给了伍妍。
伍妍看过眼里有了惊色。接着又有了喜色。
“铃铛,原来是你这奴才给珃王府报的信,让他们通知了风泽。”
看到铃铛她想到了瑶铃,想着岚烟这个丫头原本就是从延龙王宫被送来的,因此风泽被救看来就是这个丫头给通风报的信,心下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夏临海或者是伊峰亦或是朝堂的某个官员报的信她心里就踏实多了。
岚烟隐约猜到了些事情,害怕连累了瑶铃就淡淡的说道:“铃铛乃是平常之物,延龙江丽女子原本就会在身上带有铃铛,娘娘可有什么奇怪的。”
伍妍已经不需要她的解释了。她认为自己与风河最完美的计划竟然是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婢子败坏了,心里升起了杀机。
“灭了她。”片刻后她缓缓的无情的说出了三个字。
“是。”两个宫人放下手里的鞭子,一个已经在墙角里拽出了一个口袋。
“娘娘,请您移驾莫要让这贱婢的血污了您的眼睛。”
另一个宫人一脸的阿谀奉承。
伍妍气鼓鼓的甩手而去。
看着伍妍远去后。两个宫人走到了岚烟面前,岚烟静静地看着他二人,她已经做好腾身踢跃的准备,只要这两个人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就立即将他们踢死在眼前。
忽然一个宫人蹲下身子解了绑缚着岚烟双手的绳索,低低说道:“岚烟姑娘你莫要害怕,方才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夏公公已经交代了务必保你性命。”
岚烟心里立时明白这些个宫人看起来貌似是伍妍的人,实际上却都听命与夏临海,心里不由暗叹夏临海的势力之强大。
“多谢二位公公。”她活动了一下手腕。
“我等已经为你准备了藏身的地方,你这就随我们走吧。”说着二人带了岚烟离开了这间阴森森的囚牢,消失在无尽的雨夜里。
回到凤鸣宫的偏殿,伍妍看了地中央来回走动的风河,将手里的铃铛递给了他。
“是岚烟那个丫头给珃王府里送的信,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风河看了铃铛恼恨恨的说了句:“都怪前面过于小心,没有及时将这个丫头处理了。”
“无妨,只要不是宫里那两个人暗中做的手脚,你我都好对付。”伍妍端起宫女送来的茶轻抿了一口,语气淡然的说道。
“母后可是有了好的计策?”
风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伍妍无语沉默了一会,轻轻说道:“今晚就送你父皇走吧。”
风河一愣想要问了什么,却被伍妍出手阻止,“你且回去,到时本宫自会派人寻了你。”
风河又是一个愣怔,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难受了起来。他知道母亲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造成父皇亡故时他不在现场的假象,即使日后会被人怀疑也怀疑不到他。
“父皇。”出了母亲的偏殿他遥望了风青此刻居住的正殿,黑漆漆的雨夜里他连那房顶都看不到。
心下有些悲凉起来,俄顷他举了伞大步的离开了。
云儿守在一盏宫灯下。静静地看了面前锦榻上昏睡的风青,黑亮的眼睛像一汪沉静在暗夜里的湖水,幽深不见底。
自风青被迷晕后她就一直守在这里,伍妍生怕有人会发现了这里的秘密不许她离开半步。
而这十来天于她来说漫长的好似一生般,她有一种心力憔悴的感觉。此时她很想沉沉的睡去,永远不要再醒来。
恍惚的她看见在锦榻后出来了一个人影,心下不由骇然起来,她紧张的看着那个人影,想要喝问了,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当那个人走近时她忽得激动起来,“娘,娘”她叫了起来。
有一团光亮渐渐的升腾在那人的周身,却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眉眼清雅温和。她正用着一双满是慈爱心疼的目光看了云儿。
这一刻云儿泪流满面。
“娘,是你吗,是你吗?”
她接连问着。
“云儿。”
妇人轻轻地叫了一声,语气柔和满是疼爱。
“娘。”云儿泣不成声。
“你为何要丢下我,为何要丢下我啊?”她哭着,问着。
“云儿,娘也舍不得你啊。”朦胧的光影里妇人轻轻的歉疚地说道。
“娘,这么多年,我天天都在盼着盼着有一天能再看到娘,再回到娘的怀抱。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时,只有冰冷的泪水与我相伴。”云儿的声音哀婉幽怨。
妇人伸出手在云儿的发上轻轻的抚摸了过去。
云儿能感觉到母亲那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了,那是只有在她的记忆里才会有的温暖安全的感觉。
“云儿,你忘了娘当年给你说过的话了吗?”
云儿微微的怔了一下。垂泪看了朦胧光团里的母亲。
“莫要制香。”光影里的母亲轻轻地说了一句,眼里一颗晶莹无比的泪滚落了下来,眼神里满是绝望哀伤之情。
云儿的身子猛然一震,一时间发起呆来,那团光影倏忽间散了去,妇人的声音也跟着散去。
云儿忙要拉了母亲的衣角。可是什么也没有拉住。
“娘、娘。”
大声叫着,她猛然坐起身,“叮当”茶杯被打翻在桌上,茶杯里的水无声的流在桌上顺着桌沿滴答落在了地上,满脸是泪的她看了昏暗暗的寝殿,却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莫要制香,娘,你为什么才来?”她无声的重复着母亲的话低低的问一句,泪水再次打湿了她的脸。
殿门吱呀的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影,她忙拭去眼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打翻的茶杯,然后走出帷幔,恭敬的欠身行礼。
伍妍轻轻走到锦榻前,看了榻上紧闭了眼的风青,接着昏黄的宫灯看得出她眼里婉转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云儿端来椅凳,她缓缓的坐了下去,目光里有了无比的深情。
伸手抚摸了风青的脸,她的眼里有了些水汽。
云儿识趣的立在了帷幔外。
“陛下,外面下雨了呢。”她轻轻的说了一句。
眼眸却痴痴地看了风青。
“每到打雷下雨的时候,陛下都会去青璃宫守候了,可是陛下哪里又知道正真害怕打雷的人是我啊?”
她低低的诉说着,手却捧了风青的手轻柔的婆娑着。
而这时恰好一道闪电掠过窗格,一道霹雳声跟着响在窗前,伍妍将自己的脸紧紧地埋在了风青的大手里,身子微微地抖着,等雷电过去后,她慢慢抬起了脸,却已是满脸的泪痕。
“今天打雷却是臣妾陪了陛下,怕陛下一人害怕。在以后的日子臣妾都会陪在陛下的身旁,就这样守护着您。如同您守护了长若璃一般。”昏暗宽大的屋内,犹如梦呓般的声音低低响起。
帷幔外的云儿不时悄悄的抹去眼角的泪,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好似女子的低泣声将屋内的昏暗映衬更加的凄清寂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