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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闲轻轻地拍拍她红苹果似的脸蛋,“姝姝,要不要紧?”
王姝姝眯缝着细眼,无瞳孔地晃了晃,然后索性闭上,昏沉沉地睡过去。
“也就这点能耐呀!”张闲说,“这下好了,真得扛回去。”
Andy淡淡一笑,举起酒杯再邀,“喝酒!”
张闲不客气地陪了一口。
蓝顿,好酒,好东西!
张闲白里透红的俏脸,在酒气的薰陶下,愈发地诱人。
Andy的桃花眼几乎挪不动了。
他勉强自己做个有礼貌的绅士,尽量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他巴望着靠近她,但理智阻拦了他,放弃吧。
酒吧里,眼前尽是暧昧的色调,耳边充斥着柔情的轻音乐。
少了王姝姝,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飘散着淡淡的尴尬。
为了让彼此间自然些,张闲觉得应该说些话。
她想了个话题,“Andy,Lucy的公司是干什么的?”
Andy缓慢地转动着铜金色的酒汁,明显在走神,但很快地反应过来,“噢,贸易公司,全球性贸易。生意做的非常大。”
张闲颇感兴趣,凑近了些,“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大的事业,挺厉害的嘛。”
Andy恍惚地笑着,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略带着点小性感,小声地回答,“嗯。”
张闲有那么一刹那在想,成年男人都有点小诱惑哦。但很快掐灭了这种胡思乱想,轻抿了一口蓝顿,把酒杯握在手心里摩挲,“你今天卖了什么东西给她?”
“嗯,是……哦,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的!”Andy及时地警觉,抱歉地一笑。
张闲回了个对不起的表情,抬头看了看酒吧服务台后面墙上高挂的时钟,对他莞尔一笑,“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宿舍。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聊。”
Andy饱含深情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好舍不得放你走!”
张闲得体地站起来,“谢谢!再见。”
推醒了王姝姝,扶着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酒吧。
Andy还不想走,无比眷恋地望着张闲纤细的背影,一杯接一杯地喝。
铜金色的蓝顿,在各色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妩媚。
他有些贪婪地目视它。
都说酒能壮胆,但Andy不需要。他心里想说的,嘴巴上已经说过了。
但是这个女孩显然和其他女孩不一样,她完全不吃他这一套。他的甜言蜜语宛如空气,对她无效。
精英销售有一个杀手锏,就是让客户喜欢自己,愿意和自己交流。
历练了多年的Andy,这方面做得非常地好。所以,他相当自信。
但作为情场老手,面对张闲,Andy有了极大的挫败感。他无法让她喜欢上自己!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孤单地将剩下的蓝顿全部灌进肚里,才叫了待者,结了帐,落寞地走出了酒吧。
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他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好难受!
今晚注定是他的不眠夜!她在他的梦里,已经好久,好久了!
而她的梦里,没有他!
张闲扶着王姝姝慢慢地往回走。
一位大美女扶着一位喝醉了小美女,在街上旁若无人的穿行!
寒风掀动着她的长外套,落在路灯下,像一只飞舞的精灵。
路边有人在观望这道风景。他们肯定在联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呢?
尽情地发挥你们的想像吧!张闲才不去理会。
在冰冷的空气刺激下,王姝姝很快地清醒过来。她摸着自己的额头,嘀咕着,“我生病了吗?全身好热!”
张闲懒得理她的话,继续面无表情地拖着她走。
王姝姝又问,“我刚才没丢人吧。”
为什么每个喝醉了的人,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这句?
张闲又好气又好笑,“丢死人了!才喝三口,倒得也太快了点吧。Andy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找你喝酒喽。”
王姝姝做了个萌萌哒的样,“我就这酒量。Andy呢,他走了吗?”
“还好意思提他。他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帮他?”张闲的语气有点冷。和在寒风里,尤其的冰凉。
听得心里微寒,王姝姝还要撒谎,“没有的事!”
张闲气恼极了。和王姝姝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平日里两人相处跟朋友一样。她竟然帮着外人,欺骗自己!
“还想不想跟着我混?Andy都承认了,你还要狡辩?”张闲的眼神可以杀人。她凶神恶煞的模样,王姝姝当真怕的。
王姝姝招架不住,只好全招了,“他一下午连打了四个电话,说,如果见不到你,他会疯掉。这么痴情的好男人,我还没见过呢。所以,我被他的诚心打动了。反正你还没男朋友,多认识一个优秀的人,也许是好事。所以,我才答应帮他。可是,我知道,他喜欢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你为什么用骗这招?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王姝姝立马理直气壮地说,“我还不知道你,直接说,你会出来吗?Andy也说,先不要告诉你。”
“还有理哦。滥用同情心,可不好!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万一,今后你真遇了麻烦事,别怪我不帮你啰。”
王姝姝赶紧打包票,举手发誓,“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闲狠狠地瞪她,“我能相信你嘛!”
“必须的!你不相信我,我,我去撞电线杆!”王姝姝急得语无伦次。
“没出息的家伙!”张闲笑了。
回到宿舍,张闲连叹了好多口气。
这一天,过得太有趣啦!
先是,自己滥用同情心,去欺骗他人。然后,是他人利用自己的同情心,来欺骗自己。
唉,现世报来得好快呀!
喝了酒,好睡觉。
张闲倒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早上,大梦初醒。阳光从窗户里照进了,非常地温馨。
伸手伸腿地伸懒筋的时候,猛然想起和一一姐约好的事,立即像个跳蚤一样蹦下床,开始洗洗涮涮。
快近九点,张闲才冲出宿舍楼。
一一姐做事向来讲究效率,电话早打过来。
“闲闲,不会还在床上吧?”
张闲一边风风火火地往外赶,一边大声地说,“没呢。马上就到了。”
“信你一次。五分钟内没出现,就会彻底破坏了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哦。”
“好了。我正跑着呢。”
呼哧呼哧地跑到大门口,瞧见了一一姐的红色小轿车,张闲才慢下来。
一一姐看着大汗淋漓的张闲,嘴上不免一阵奚落,“昨晚偷鸡摸狗了,很晚才起床吧?”
张闲一脚跨上车,“啰嗦!走了。”
一一姐脚底下油门一踩,走起。
路上,张闲问一一姐,“激动吗?”
一一姐平静地说,“一点都不激动。之前已经幻想过无数遍,把各种美好都体验过一遍。结果发现现实还没想像中好呢。”
“为什么?”
“凡是与现实相关的,都和什么有关系?”
张闲脱口而出,“钱!”
“对极了!幻想中的都是多么多么漂亮的,多么多么昂贵的,但从来没想过自己穿不穿得起,老公给不给得了。这就是想像的魅力,它可以让你实现一切所有的不可能。”
“很对!”
“昨晚上,我和我老公两个就结婚这档事,结合我们的经济状况,制定了一个周详的计划。我才发现,我的愿意几乎实现不了。”
“扫兴!”
“能不扫兴嘛?这就是现实。我必须面对现实。不可能结一场婚,就让两人破产吧。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所以,能省则省吧。”
“真理!”
“我现在能够充分理解那些拜金女,拜金丈母娘了。我以后要是生了女儿,我也希望她去泡土豪或是富二代,绝不要去找贫农阶级的帅哥。贪贱夫妻百事衰呀!”
“悲摧!”
“你是没走到这一步。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没感觉。等你要结婚了,才发现到处是责任,到处是钱,钱呀!妈的,我就不能脱离这个俗东西呀?唉,掉钱眼了,没救!”
“有点意思!”
“预租二千元的婚纱,昨晚上,一算帐,算了,一千元的也挺不错。等下,你可别笑话我啊。说出来,都寒碜,丢人!”
“没劲!”
“就是呀。我老公说,以后补偿你!好吧,先应着。女人一结婚就掉价,谁不清楚。结了婚不虐待我,老天爷就发了慈悲,还指望他再把我当公主,跟彩票中奖的机率差不多。”
“悲观!”
“你呀,不说了啊。弄得我还没嫁人,就成了怨妇。”
车子速度驶进了B城一家有名的婚纱店。
早有服务生等在门口,热情洋溢地为她们指引。
上了楼,进了婚纱间。满屋子的婚纱让人眼花缭乱。
两人认真地挑选了几套,觉得都还不错。
一一姐突然记起,还没定伴娘,于是对张闲,“做我的伴娘吧,今天把伴娘装也一起选了。”
张闲赶紧推辞,“别呀,我不行。”
一一姐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行,还有谁行?扭扭捏捏的,不像样。”
张闲又说,“我没见识过那种场合,我怕丢你的脸。”
“切,谁天生当伴娘的。我还第一次当新娘呢。就你了啊。”一一姐问服务生,“伴娘装在哪里?”
“这边!”服务生指着另外一个房间。
伴娘装也很漂亮,两人觉得都还可以。
选定好了,一一姐的IT老公才赶过来。
他一来就道歉,“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走啦。”一一姐不容他再啰嗦,扯着他去挑新郎装。
张闲正要跟着他们进去,电话来了。
Hawk在电话里问,“跑哪里去了?”
“我在婚纱店。”
“婚纱店?”Hawk在另一头哈哈哈地笑起来,“这么快就想嫁给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张闲被逗得跟着笑起来,“想太多!我要当人家的伴娘。”
“谁要结婚了?”
“蓝经理。”
“噢,伴郎定了吗?请我去当伴郞吧,我们配一对?”
“谁要跟你配一对!”张闲被逗到脸红。
一一姐从里面出来,刚好听见了,就问,“谁呀?”
“一个朋友。”张闲说。
“噢。”一一姐为了不打扰她,又走开了。
Hawk听见了,“害羞?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是我?”
“我为什么要说?”
“有我这样的男朋友很丢人?”
“反正见不得人。”
Hawk不跟她计较,“忙完了吗?回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有点事找你。”
“今天周末呃。”
“大BOSS召唤,敢抗旨?”
“行!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间才回去。”
“没关系,我等你。”说完便挂了电话。
一一姐问,“有事?”
张闲点点头,“不要紧的。选好了吗?”
“好了。”一一姐说,“我进去换婚纱,你帮我拿着包。”
“去吧。”
陪着一一姐试了婚纱,然后又拍了几套简易婚纱照,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三人早饿得不行,又跑去吃了顿中午饭。
磨磨蹭蹭地回到公司,已经下午四点了。
张闲觉得好累,又想Hawk应该早离开办公室了吧,便径直朝宿舍走。
进了宿舍大门,拖着疲惫的双腿,正要上楼。老阿姨大声喊,“张经理,屠总助理说你回来后,立即去他办公室。”
天哪,这人!
“屠总助理什么时候交待的?你甭理他,今天是周末!”张闲真的很累,特别想念她的床。
老阿姨那里肯放过她,“是真的。他打过两个电话来了。你快去吧。不然,他以为我没传达。”
张闲不好勉强上楼,只得去A栋。
看来,他们早防着这一招。老阿姨成了他们的耳目,以后想敷衍他们都难。真有你的啊!
上了八楼,抬眼就看见了Sparrow那张可恶的脸。
被这人调戏多了,有点害怕看见他了。
张闲很不情愿地朝他走过去,“你怎么也在?”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Sparrow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损人的机会。
反常的是,Sparrow指着总经理室的门,肃了表情,“赶紧进去!”
从没见过sparrow如此严肃的样子。
张闲整个人立马不好了,出大事了?
她犹豫着去推门。
Sparrow立即站起来,跨过去,帮她推开门,朝里面说,“张闲来了!”
等看清楚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后,张闲的脑袋立即转得比车轱辘还要快。
Hawk看见她站在门口,一脸的疲惫,皱了皱眉,“张闲,进来吧。”
张闲边往里走边迅速整理思绪,等走到沙发背后,才镇静下来。
“你好!屠总。”
此语一出,沙发上的两人都愣住了。
张闲自己也震了震,叫谁呢?
Hawk笑了笑,说,“张闲,你还认得他?”
“当然。”张闲点点头,“见过一面的。”
Hawk对另一个屠总说,“我说,人家记性很好吧。”
另一个屠总是屠辉。他来B城出差,顺便拜访他这位堂弟。这可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张闲虽然不清楚两个屠总之间的关系,但女人天生的敏感告诉自己,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那么,我的秘密呢?还是秘密吗?
屠辉站起来,伸出右手,“张闲,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白芬,让我问候你!她祝你早日找到理想的白马王子。”
张闲礼貌地与他握了握,“谢谢!”
屠辉重新坐下,对Hawk说,“你知道,她和白芬称我是什么吗?灰马王子!呵呵呵。我爸帮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肯定没想到这个。”
Hawk跟着哈哈一笑,“张闲,你和白芬称我是什么呢?”
张闲愣住了,她和白芬还没说过他呢!咬着嘴唇想了想,只好照实说,“我们没聊过你!”
Hawk气得傻了眼,“张闲,我很好奇,你们闺蜜间都聊些什么?”
“我们只聊灰马王子,其他的一概免谈!”张闲折腾人的技术练到家了。
屠辉兴奋地再次哈哈大笑,Hawk则气得快吐血。
Hawk见她还站着,“坐吧。我有个事问你。”
张闲坐得离两位屠总都远,意在说明和他们的距离都远。
“什么事?”
“屠辉说你手里有个好东西,是什么?”
张闲扭头看了看屠辉。屠辉赶紧摆摆手,“我可没说是什么啊?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万幸,事情的真相还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这两个屠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不会是一家人吧!能问吗?记得上次,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但是Hawk好象很恼火。算了,这也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但是如果真是一家人,我的秘密迟早不是秘密了吧。要坦白吗?要送给他吗?
移眉转眼间,张闲的思想已翻过了好几百遍。
“猜吧!”
听到这两个字,Hawk的眉毛挑得很高,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屠辉也怔了下。心付,她会说出来吗?
顿了顿,张闲继续说,“猜中了,就送给你。猜不中,就归我了。”
屠辉拍着大腿,爽朗地笑起来,“屠俊,快猜!我好期待结果。”
Hawk苦着脸说,“灰马王子!这没影的事,怎么猜?”
张闲一脸盈盈的笑,眸子极其地安静。
这就是命运吧。原本以为八杆打不着的两个人,他们竟然认识!
好吧,那么把这个决定权交给神灵吧!
让它们来帮我做了这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