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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张闲强打起精神,把听到的几句话告诉了肖非。
肖非沉默在电话的那头,好象被人掐住了喉咙。
末尾,张闲担心地说,“不知道这是有效情报,还是敌人的烟雾弹。我没经验分辨,所以未经分析整理,就全盘托出,你谨慎利用。”
肖非闷声回答,“我也不知道。明天战场上见分晓。”
听了这话,张闲的心久久悬在半空。
搁下电话,早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实验室、仓库,人都走光了,静悄悄的。通道上的灯光异常地惨白。
张闲穿过静谧的走道,缓慢地离开。
出了安检门,碎步在宽阔的水泥路上。迎面而来相约出门的员工,个个脸上洋溢着由内而外的幸福。
放假啦!
张闲忽然很想白芬。要是白芬在,两人一定会玩疯掉。隔着三小时飞机路程的闺蜜,你在忙什么?
“妞,忙瞎呢?”
“闲人,又闲了?”
“嗯,休假三天。羡慕吧?”
“哇,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我好想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
“没心情坐太久的车,来的时候数隧道的记忆仍在脑海中作邃,怕了。我打算去同事家里窜门子,蹭吃蹭喝。”
“真扫兴。你就不能给我点惊喜?我最近的日子全是灰色系的,好渴望来点冲击色。”
“我现在也是灰色系,甚至快接近黑色,你别指望我了。”
“这么可怜。发生什么事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自找烦恼罢了。”
“好了,好了。不来就不来。等我有空了,去看你。”
“举双手欢迎!”
和白芬聊过几句后,闷郁的心情顿然舒畅了太多。紧蹙的眉心终于打开了。
回到宿舍门口,看见方方和一一姐靠着阳台在聊天。张闲快步晃过去。
方方眉飞色舞,“一一姐,我和我男朋友商量好了,明早六点钟就出发。整整玩他个三天三夜不睡觉。刺激吧!”
一一姐嘲讽她,“才三天而已,要这么兴奋嘛。”
看见张闲走过来,方方连忙拉住她,“怎样?有计划吗?要不要给我们当电灯泡,我带你去看日出。”
张闲狠狠地剐了她一眼,“放开我。我不喜欢被男人抱过的女人的手。”
没想到这么不走心的一句话,“当”惹恼了面前的两位女人。那两位立马嗯了声,背影摇摇地走起。
“噢,对不起了,两位美女。回头,快回头!我深刻检讨!你们再不回来,我跳楼!”张闲大叫。
一一姐先回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蝌蚪眼,接着慢理斯条地说,“张闲,肖非怎么还不抱你?害我们被你嫌弃。”
一听到肖非两个字,张闲又想起那一堆烂事,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和肖非闹别扭了?”方方看出了张闲的不对劲。
张闲瞬间笑出了声,“我们很正常,好不好?你们哪只眼睛看见肖非对我不一样啊?”
方方说,“倒是没亲眼见到,我听孟红说的。她经常跑我们生管部聊天,大肆宣扬肖非和张闲在一起了,他们很好。所以,我就信了。”
一一姐也说,“是呀,我也听别人说过。肖非对张闲最好。他那么多手下,唯独喜欢和张闲独处。还说,你们一起去钓鱼,出去玩。这还不能说明你们在谈嘛。”
张闲无可奈何地吐了口气,“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好象真的应该和肖非谈一场特别的恋爱。最好有小说家笔下幻想过的桥段。”
“别,别。小说家笔下的恋爱都是悲剧,用来骗取好心人的眼泪。你谈一场《何以》样的恋爱还差不多。”一一姐说。
“《何以》也是小说家的故事,懂不懂。”方方纠正。
“哦,哦。错了,我错了。”一一姐连声道歉。
张闲撑着下巴,看向蓝天白云,“姑娘们,《何以》的恋情发生在校园里。我现在远离学校快三年,这梦永远也实现不了的!”
恍惚间,又回到了青青校园。曾经的那位男主角,你现在在哪里?张闲想起你了。
六月的B城,天气温热。窗外的青草,绿树,生机勃勃地让人嫉妒。三人趴在阳台边缘,漫无目的欣赏风景。
张闲的目光落到楼下的桃树上,茂密的枝叶间,隐若可见几颗青涩的毛桃。完全没有了开花时节的娇艳和果实成熟时节的张扬,含羞地躲藏。
看了半天,张闲开口,“告诉你们一个笑话,我被桃花砸过,就是底下那棵桃树上的花。头一天,我闺蜜咒我出门被桃花砸昏。第二天清早,我就中招了。你们信不信咒语?”
“真的,假的。这么灵?”方方说。
“当然是真的。”
“我半信半疑。看三毛写的撒哈拉沙漠,就有咒语的故事。像真的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当时很害怕,又很喜欢看,经常打着手电筒躲在被子里看。”一一姐说。
“我妈特信算命先生的话。我从小耳濡目染,但我不全信。咒语这类的,我更不信。巧合而已。”张闲轻轻地说。
“我相信预感。好几次,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真发生了。”方方说。
“对,我也相信预感。那感觉好象弥弥中有神灵在指引你,让你捕捉到其中丝丝缕缕的信息,然后寻找一枚现实的答案。”一一姐说。
“我有预感,我们的处女闲闲要恋爱了。”方方突然肯定地说。
一一姐顿时暴笑。
“好吧。那我期待我的白马王子快点来到。”张闲面对天空,双掌合拢,闭目祈祷。
祈祷完毕,刚一睁眼,便看见Hawk的Benz从楼下唰地穿过。那速度快得宛如一匹奔跑的马驹。张闲赶紧伏在栏杆上,大声喊,“什么人哪?在宿舍区飙车。”
一一姐一把捂住她的嘴,“张闲,总经理的车!”
“我知道。总经理的车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万一撞了人怎么办?”
“要你管呀,管好你的嘴巴吧。这里所有的一切全是那个人家里的,KO你分分钟的事。”一一姐危言耸听,奈何张闲不上心。
“好吧。我闪人!”
刚要转身,那辆Benz又唰地一声开回来。张闲心中一急,完全忘了一一姐的警告,冲着车子高喊,“你是猪啊。不懂交通规则!”
一一姐和方方惊地目瞪口呆。张闲你才是猪,真笨!这人是你能骂嘛。
Benz突然后退,直退到阳台底下。接着,Sparrow从副驾驶室探头出来喊,“张闲,给我滚下来。我就听到是你在骂人。”
一一姐和方方吓得匆忙跑回宿舍。把张闲一个人留在阳台上,让sparrow带走吧,这个笨到家的女孩!
张闲方悟事情的严重性。但她天生有不畏强势的基因,承接自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曾经冲到她父亲的学校,要胁校长把扣了他父亲的奖金,全都吐出来。校长没见过如此生猛的女人,慌乱中,从钱包中取出好几倍的奖金扔给她。
“就骂你。最好让交警抓进局子里去!”
张闲趴在栏杆上,得意洋洋地笑。好爽,好久没骂人啦。本来心里憋的慌,这不送上门来的泄气宝。
“张闲,信不信我上来,打暴你的头!”Sparrow快气炸肺,说话像流氓。
“上来呀。不过你先问问门口的阿姨肯不肯你上来再说。这里可是女生宿舍!帅哥哥。”
Sparrow蹭地缩回车内。
过了一会儿,只见Hawk从驾驶室的窗户伸出头来,语气相当的好,“张闲,好调皮。气坏了我的助手,你来做啊?”
“我才不做!”张闲坚决地拒绝。
Hawk又换了种语气,“下来吧。我问你个事。”
“不。我怕被Sparrow揍。”
“有我在,你还怕Sparrow揍。我给你打保证,他不会揍你。”
张闲抓耳挠腮地不知该不该下去。总经理亲自找,能不给面子嘛,可刚刚骂人家是猪呃。
Sparrow又探出头来,“张闲,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揍你了。下来吧。”
“我……我……还是不敢。你们走吧。”张闲摇摇手。
“张闲,胆小的跟个老鼠一样,怎么长大的?光天化日下,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刚才的嚣张去哪儿了?”Sparrow恼了地说。
“你才是老鼠,谁怕谁呀。”
接下来,张闲大踏步往楼下走。
宿舍里,一一姐和方方眼珠子瞪得像牛眼。原来张闲和Sparrow有戏!
车子里,Hawk和Sparrow两人发出银铃般地笑声。
可是十分钟不到,张闲就咚咚咚地跑回了宿舍。
一一姐和方方立即发难。
“闲闲,大BOSS约你谈什么事啊?”
“闲闲,没想到你的男神是某某人哦。”
“难怪看不上肖非,原来有更好的!我惊。”
“哇噻,貌似淑女,心生暗鬼。服了。”
……
“喂,你们有完没完?不就被大BOSS叫去训了一顿吗?衍生如此多的唾沫,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哪?”
“训了一顿?!我似乎见到云层里的雷电。说谎的人易遭雷劈。”一一姐说。
“劈你个大头鬼呀,真被人家训了一顿。估计下周一,你就会收到给张闲辞退通知单的通知。”
“不信。”一一姐说。
“我也不信。”方方说。
“Sparrow的原话是这样的:张闲,当面骂大BOSS,是不是尤其的过瘾?不想继续住这栋楼了,不要继续当主管了?”
“大BOSS的原话是这样的:张闲,下周一我让人事部给你一个surprise。”
一一姐敛了笑容,“我说你,平时脑子插聪明的,为何会犯晕。我警告过你,底下那人持有生杀大权。偏不听,后果很严重吧。”
方方说,“吓唬你的。横看竖看大BOSS都不像促狭报复之辈。”
张闲倒在床上,脸蒙进被子,“你们不知道。那两个说这些话时,面情表情有多恐怖。阴冷,邪恶,毒辣,能找得到的词句在那一刹那我想了个遍。我这回死定了。”
一一姐安慰她,“放心,我以人格为你担保,不会OUT。”
“真的?我眼泪鼻涕全要出来了,太感人啦!一一姐。”张闲躲在被子里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