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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听到了严衡的念叨,就在严衡住进公主府的当晚,吴名便出现在他的床前。
严衡那会儿刚刚入睡,正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忽觉呼吸有些困难,猛然睁眼便发现吴名已经站在床前,正用手捏着他的鼻子。
“夫人?”严衡立刻惊喜地坐了起来,随即发现吴名一副乞丐模样,衣服上满是污渍灰土不说,还打了补丁,不由皱眉,“你这是……”
“一会儿再和你解释。”吴名也知道自己身上不干净,见严衡醒了便把手缩了回来,“先叫人给我打桶水,找身衣裳。”
“好。”严衡虽然想吴名想得抓心挠肝,但如此污秽的佳人,他也实在下不去手,当即叫来侍从,让他们准备浴桶和浴汤。
沐浴更衣之后,吴名一身清爽地上了床,抬起头,朝着严衡灿烂一笑,“一路平安?”
“尚好。”严衡点点头,跟着靠坐过去,伸手摸了摸吴名的脸颊,不由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吃不好,睡不好,可不瘦嘛!”吴名撇撇嘴,抱怨道,“再说了,我这阵子一直在灾民堆里打混,若是白白胖胖,哪能让人信服。”
“你跑到灾民堆里做什么?”严衡一愣,但不等吴名回答便又问道,“我先让人给你做些吃食吧,想吃什么?”
“白米饭,红烧肉。”吴名立刻两眼放光,垂涎欲滴。
严衡失笑,起身叫人准备。
趁着下人准备饭菜的空隙,吴名把自己这阵子的所作所为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
和商鬼、夏伯分开后,吴名到底还是意难平。
这股闷气还不至于让他去效仿楚霸王,但不发泄出去也不舒服。
思来想去,吴名决定按他一贯的套路行事。
你们不是要玩牌吗?我直接掀桌,看你们还能怎么玩下去!
于是,他只在咸阳城里转了一圈,收集了一些制造火药的原料,然后就转身出城,到周边受灾的郡县去鼓动灾民,诱使他们向咸阳聚拢。
玩心机,他不行,但造反,他却是再擅长不过,尤其是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只求璀璨开端,不管结尾如何的那种。
真要追溯起来,这世上所有的造反派都得叫他一声祖宗。
作为造反这项事业的奠基人,吴名很清楚挑起造反大旗需要哪些先决条件,而其中最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饥饿。
别管后世的历史学家怎么渲染涂抹,实际上,纵观整个华夏历史,还从来没有哪个朝代是因为什么政治黑暗、贪污*而宣告灭亡。
会导致王朝更迭的直接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
饥饿。
华夏大地上的吃货民族可以忍受剥削,忍受压迫,唯有饥饿降临的时候,他们才会忍无可忍地起来反抗,把那些让他们饿肚子的人全部掀翻。
谁他喵的敢让他们没饭吃,他们就让那个人再也不需要吃饭!
秦和元这两个朝代之所以短命,就是因为这两个朝代的皇帝都没考虑过百姓的肚子。秦二世只看始皇帝怎么用棒子管教臣民,却没看到棒子旁边还摆了一盘胡萝卜。而元朝的皇帝更是对国计民生这种事一窍不通,直接把百姓当成了牛羊放养。
同样的,被后世诟病最多的清朝之所以能持续200多年,最后还能不流半滴血地安然逊位,就是因为他们赶上了好年景,天公作美,没有大规模的天灾,又有土豆、地瓜、玉米这类高产作物被引入华夏,保障民生。即便只是吃糠喝稀,百姓至少也能填饱肚皮,而只要能填饱肚皮,百姓就不愿意造反,和皇帝搏命。
而眼下,这个须弥芥子里的秦王朝就处于让百姓饿肚子的危险状态。
吴名很清楚华夏大地上的百姓会在饥饿中爆发出怎样的胆量,也知道他们为了填饱肚子能够做出怎样的事情,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给他们画出一张大饼,再将这张大饼撕破,然后再画出一张更大的大饼。
转换成更为实际的步骤,那就是:
一、告诉他们咸阳有粮,将他们诱至咸阳;
二、让他们发现咸阳确实有粮,但他们还是要饿肚子,因为这些粮没有一粒会分给他们。
三、率领他们去抢夺粮食,顺便把整个咸阳城、咸阳宫也一起洗劫。
现如今,第一步已经完成,正向第二步转进。
听吴名说完,严衡目瞪口呆。
“你……你要造反?!”
“确切地说,还算不上造反。”吴名纠正道,“只能算是一场规模较大的抢劫。”
“那也……”严衡深吸了口气,“就是说,城外那些灾民都是你引来的?咸阳有粮的传闻也是你散播的?”
“算是吧。”吴名耸耸肩。
“为什么?”严衡追问道。
“我要进咸阳宫。”吴名道,“至少要在里面待上几天。”
“我可以带你进去……”
“我要去的地方,你自己都进不去。”吴名摇头,转而将自己从阴司那里获悉的事也讲了一遍,然后道,“我要回去,就得找到那处祭坛,搞明白怎么使用,这都需要时间。”
严衡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能帮你吗?”
“我觉得帮不了。”吴名直言道,“不拖后腿就已经很不错了。”
严衡不由苦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一用?”
“这真不是你能参与的。”吴名没有安慰严衡,“要我说,你现在最好马上离开咸阳城,也别想着帮现在这个皇帝保住皇位,做什么交换了,他的天下,丢定了。”
“就靠城外的那群灾民?”严衡不以为然。
“不信?”吴名笑了,“我以为襄平城里那一幕已经足够让你明白老百姓有多可怕了。”
“他们能够得逞是因为有我纵容。”严衡蹙眉道,“若我直接派兵镇压……”
“那他们也不会只是劫掠。”吴名灿烂一笑。
严衡皱了皱眉,不明白吴名的信心来自何处。
吴名也没解释,只笑了笑,“不相信的话,咱们就走着瞧。”
不等严衡追问,侍从就将饭菜送了过来,严衡也只好按下疑虑,先让吴名用餐。
大快朵颐之后,吴名心满意足地重新漱口净面,然后和严衡一起躺回床上,头碰着头,面对着面,摆出一副抵足而眠的架势。
“凡事果然是要靠对比的。”吴名感慨道,“几天没在床上睡觉,木板床也能睡出席梦思的感觉。”
“袭……什么?”严衡一愣。
“一种床啦,软垫是软的,人睡在上面可以陷进去,就像睡在棉花堆上……呃,棉花是……算了,你就当你睡在一百斤羊毛上,感觉应该差不多。”吴名纠结地解释道,“光用嘴说说不清楚,等出去了,我带你睡一次你就知道了。”
“你真的能把我带出去吗?”严衡将手放在吴名腰间,轻轻抚弄。
“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看过阴司的记忆后,吴名的信心很大,但还是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你出不去,我肯定也不行——我现在的身体是阮橙的,他和你一样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
严衡不明白吴名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也清楚,就算追问下去,迫使吴名给出更为详细的解释,他也未必能够理解当中的意义,干脆话音一转,“若你能肯定离开的道路就在咸阳宫内,那我不如立刻回转辽东,将那边的军队调来,总比外面那些灾民好用。”
“别。”吴名摇头,“你那些士兵又不是城外的灾民,只有饿死和战死两条路可选,人家在辽东待得好好的,没得因为我们这一己之私就过来送命。”
“……你这是什么道理。”严衡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安身立命的道理。”吴名一脸严肃地答道,“我之所以会选择驱使灾民,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没了活路,只能跟着我玩命一搏。哪怕搏命之后依旧活不下去,但起码能在死前宣泄一次,吃几顿饱饭。而你手下的士兵却并非如此,我自然也没道理让他们为我搏命。”
严衡叹了口气,“你的道理总是这样似是而非。”
“我不强求你理解。”吴名浑不在意地歪了下头,“还有,你别忘了,如今的咸阳城里已是修士云集,你若将军队调来,没准就有那不要脸的直接出手干预。”
“修士云集?”严衡不自觉地蹙眉。
“就我这阵子的观察,貌似连徒子徒孙都被带来了,大有分赃之前先打上一架的意思。”吴名撇嘴道,“也亏得是咸阳城里修士太多,已经没法靠灵气来分辨身份,我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找你。”
“你能在我身边待多久?”严衡话一出口便马上摇头,改口道,“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鼓动这些灾民攻打咸阳城吧。”
“两三天内是没可能,但我估计也就是这十来天的事。”吴名道,“我在等一个契机。”
“何意?”严衡不解地看向吴名。
“就算是造反也要师出有名,哪能说打就打,总得先找个由头激起民愤不是。”吴名道,“说白了,就是看灾民手里的干粮什么时候吃光,等大家全都开始没饭吃了,差不多就该一起造反了。”
“……”
严衡总觉得吴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但他自己并未真正谋反过,无法在这方面提供更加切实可行的方案,只能转而提醒道:“那我呢?你说要带我走,却没给我任何安排。”
“我还没想好。”吴名抬手搂住严衡脖颈,“我肯定不能把你带到灾民那边去。你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往灾民堆里一站,人家也只会当你是官府派出来的奸细。我要是把你带身边,人家肯定以为我被官府收买了,有多远躲多远。”
“……”
“但要是等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去找你,我又怕来不及。”吴名没理会严衡哭笑不得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天晓得那通道什么时候能够打开,打开之后又能持续多久,万一来不及,那我不得哭死。”
“你会吗?”严衡失笑。
吴名回了双白眼,“形容,懂不懂,别什么话都较真。”
严衡笑了笑,随即心念一转,“对了,你说通道在咸阳宫中?”
“貌似。”吴名点头,“至少那名阴司的记忆是这么显示的。”
“那我不如想个法子入宫,在宫中等你。”严衡道。
“也行。”吴名点头,“那你也不用出城了,等我带灾民攻城的时候,你就直接进咸阳宫……唔,明天给我找块玉,我做两个同命锁,你拿一个戴身上,我找你的时候也容易。”
“好。”严衡点头,“还要准备什么?”
“还要……”吴名眨了眨眼,想了想,很快道,“准备点能带回现代的东西好了,比如上好的玉石,多多益善,还有药材,尤其是我药浴用的那些,再带些金子——不用带太多,那边的金子已经不怎么值钱了。对了,银子和铜钱半点别带,这两样已经彻底不值钱了。”
“那什么值钱?”严衡问。
“让我想想。”吴名把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回想了一遍,“珠宝,稀有的木材,古董……古董就算了,这里的东西拿出去也不知道算不算古董……若是能把这里的灵气带出去就好了……靠!”
吴名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商鬼和夏伯为什么不带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