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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花了半个月的时候攻下两座城,马不停蹄的向着下一处进发,期间汐朝手中的沐军被征用,主要是特指的弓弩兵,在盾兵的冲锋中隐于其后方发射十二连星,为攻城拿下了有利的时机。
此战汐朝只派出二千人上阵,即便燕鸿逸狮子大开口说要全部,汐朝不曾理会也知燕氏兄弟借此试探自己手中人数到底几何,呵,多有趣,她又不蠢怎会说借用多少就给多少,一切皆按自己的心思来,就让燕氏兄弟等人觉得派出去的就是全部,或者自己尚有余力。
汐朝才不去想燕氏兄弟那些盘衡的推断,她马上有新的事去做,没闲功夫管燕军攻城的事,命红蕊整顿行装择日出发。
“主子,此去真能如愿以偿?”红蕊心里没有底,照主子雷厉风行的处事方法达成目的有些难。
“去了便知,不试怎能知道行与不行。”汐朝没有半分焦急彷徨,她的目的一向非常明确。
“那可是隐世大家。”红蕊说起这事眼中难掩敬意,都说隐世者多被尊称为高人,一向视红尘俗世为无物,绝不插手其中。
“呵,叫你说的好像站在世人之上的人。”汐朝不经嗤笑,眼中闪过冷嘲,“无非是故弄玄虚自造声势罢了,真要不问世事隐居红尘之外,吃什么喝什么,凡与银钱脱不开关系的都算不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人皆有野心*,只不过是显于表秀于内的划分,你要是真高看他们几眼那可真就白白浪费一颗真心。”
“主子尽会说些歪理。”红蕊瞪了一眼泼自己冷水的主子。
“是不是歪理我们走着瞧。”汐朝不与红蕊争辩,有些事情摆到眼前都不一定有人看得清事实。
“这次依旧带徐小太医?”红蕊随口一问。这已经成为了默认的事实。
“带着,见识见识大家风范,长长月历学学老狐狸是怎么满口之乎者也把话说的滴水不漏。”汐朝对世家大族一向嗤之以鼻,要不是手边需要这样的人才,又不想刚稳的局势出现突发善,哪用得着去请外人站场子,事后还得千防万防。这事弄的真是无比的闹心。
“就冲主子这态度。想进门一准被打出来。”红蕊不免要为此行的目的而叹惋,主子就不能收收性子,硬碰硬能讨得了什么好。
“带着人。奈何不了我们。”大不了强势一些,汐朝又不是真去伏低做小看人脸色,她请的是人不是摆着高架子抖威风的祖宗。
“带多少人去,禁军也要去?”红蕊不大相信禁军。怕会坏事心里自然有抵触,再说此去是悄悄的。大张旗鼓不像样不说燕氏兄弟突然生疑,再生嫌隙,不,是裂痕扩大没的补救。那可真没法自圆其说粉饰太平。
“亲卫一千人装备都佩好了,怎么选人不用我教吧。”汐朝就算要用亲卫也得避人耳目,选人上就得有诀窍。
“主子放心。亲卫化整为零分散在军中除了就近住在一处的外甚少与别人过从甚密,一般人很难发现不同之处。怀疑不到这些人是主子的人手,只会觉得主子习惯提拔新人,亲卫个个争气武力上胜过军中将士,军中以武论资排辈,只会觉得被选中人命好,加之武功好才能被主子选中羡慕有之不会有嫉妒恨的情况发生,军中将士在主子的英明领导下格外的团结,互帮互助现与禁军也能和睦相处。”红蕊一张口吐出一大堆的话。
汐朝听着直笑,“你这张嘴奉承拍马的话少说。”自己人知晓自己事何至于这么做作。
“主子真是的,夸一句半句还不行。”红蕊鼓着腮帮子瞪了主子一眼,“别人家的主子最喜欢下面人谄媚迎奉巴结孝敬,偏主子古怪好话都不乐意听。”
“我看你是越发没个稳重样。”汐朝直摇头,“这是哪闲出来的毛病,可得改改。”
“主子又拿奴婢寻开心。”红蕊气的跺脚,“奴婢一天到晚忙的跟陀螺似的,哪有那么闲。”
“我不跟你贫。”汐朝好心情的调侃红蕊几句。
“奴婢去叫徐小太医过来。”红蕊经不住主子逗,虚着脸出了门。
汐朝左手盘玩核桃,眼中的笑快要溢出来了,难得有这份好心情。
燕苏意正与燕鸿逸在看布阵图,忽然听闻外头小将来报说翼王到了。
两人颇觉奇怪,翼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向外面一瞧天都黑了,以往这个时辰翼王早歇下了,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燕苏意曾在相同的时辰找过翼王之故,当然面是没能见上,听翼王的侍女说翼王睡的很熟,甭管是真是假总不能厚着脸皮将人从床上挖起来吧,燕苏意自认做不到这种地步只得无功而返。
两人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稀奇二字,回过神请翼王入内,心道翼王此来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前的半个多月从来甚少踏入此间大帐,有什么事也是侍女代为传话,甩手掌柜当的那叫一个干净,四位副将军曾一度怀疑翼王在酝酿别的事,决心派人小心监视,被燕苏意兄弟二人联袂否定。
真派了人去还有个好!燕氏兄弟差点把苦胆吓破,就冲着翼王那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性子,说翻脸铁定没商量,眼下的善不易横生枝节,有些事阁心里想怎么猜怎么獭,千万不可真付之行动,现下他们可得罪不起翼王。
有翼王神弩兵助阵效果显著,不少人打起特质弓弩的主意,明抢的不实念头都跑出来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真就脑袋一热这么做了。
燕苏意兄弟两个都快被眼冒蓝光的将领逼疯了,说什么也要拿下有利于战事的弓弩,不用特意锻炼拿来就能用的武器,虽然做不到弓箭手真正的百步穿杨,但是十二连弩一样箭无虚发没有不中的。中了必要命,你说凡是将士哪个不想有这样一件保命又趁手的武器。
将领可谓软磨硬泡,折腾燕苏意两兄弟头大如斗,真不是他们有意躲着不办事,实在是难办的很。
燕氏兄弟曾找过翼王就为弓弩的事,无论是购买还是交换技术翼王均不松口,理由是看不上燕国的兵器。沐国想要自己造完全不怕费事。闲着也是闲着,直叫兄弟二人吐血三升,这叫什么事!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一件也行条件任翼王来开,只要不违背盟约皆可。
最终翼王仍旧没有答应,不管开出金山银山一率没有用,翼王拿出一句话堵回去。说弓弩是历经千辛万苦才铸造而成,十二连星已是极致。为此不只付出了人力物力财力,匠人每一滴汗水中掺杂着心血,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这是对匠人的一种污辱。
看。道理一套一套的,听着有那么个意思,却也让燕氏兄弟堵心不已。早怎么不说,即是心血拿出来显摆什么劲。纯粹是自找理由没一句实诚话。
至此燕氏兄弟无功而返,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与军中将领听,求他们另想办法别来折腾他俩。
将领早有预料,翼王连两位皇子的面子也不卖看样子公平交易是行不通了,只有一计尚可,那就是偷,呸,什么偷是取。
燕鸿逸暗骂一群老狐狸,早怎么不说,现在说不嫌马后炮。
回到之前,汐朝步入帐中,径自寻了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我要出一趟远门,手下的将士看着用,有事同红蕊说,她做主。”
燕氏兄弟被翼王突如其来的话惊懵了,这个时候出去,还是远门,能去哪,有什么地方是不发生战乱的?一连数个问题乍现于脑海,下意识觉得翼王是在开玩笑。
“归期不定,不会太长。”汐朝哪能留下军中将士走的干脆,四五日的空闲还是有的,时间一长不定出什么意外,她可不想再被人坑。
“去哪?”燕鸿逸浮于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话一出方惊觉不该这么问。
“见个友人。”汐朝半真半假的回了一句,她可没有上报行踪的嗜好。
“友人,是在卫国?”燕鸿逸不死心,就怕翼王此去是故意为之,下了套就等着猎物往里跳,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翼王有这个前科,不问清楚谁能放心,其实问清楚了更不放心,这事弄的没法办。
“嗯,与我自幼故识,跟随其父云游在外不巧赶上战事,现在走也无处去,寻了处僻静地先住下,正好我在此处去瞧上一瞧叙叙旧,多年不见不知是何光景。”汐朝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看涨,表情更是与话相应合,端的叫人挑不出错处,亏得红蕊没跟来,不然真要笑脱了。
观翼王表情神态不似做假,又知翼王自幼送出在外十一年之久,说不定真有这么一位故交,燕氏兄弟戒心放下一半。
“带多少人去?”燕鸿逸想问弓弩兵是否跟着同去,又怕引得翼王不悦补了一句,“外头乱宵小也多注意安全。”心里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一千人吧,选身手好的带去,友人住的偏僻,处于战事之外。”汐朝接着编,有鼻子有眼,不惧燕氏兄弟查,要查也得战事毕,现在正缺人手呢,展纭飞昨日被派出去筹集粮草一时半刻回不来,这些都是算计好了的。
“何时走?”燕苏意在桌子底下扯了一下弟弟的衣襟,阻止其开口说出不恰当的话。
“明早。”汐朝也不瞒着,想瞒瞒不住,一千人的队伍不是小动作用样惹眼。
“弓弩兵能否留下一半?”燕苏意试探性的询问。
“都留着,又不是去找场子没必要气势汹汹。”汐朝给了一个让燕氏兄弟放心的话。
“带两个吧,有个万一也便宜。”燕苏意好意提醒,像是友人之间的关心一般。
汐朝暗嘲不已,兵是她自己的何时成了别人的,需要燕氏兄弟首肯才可带人走,什么道理!
该说的说完了汐朝不久坐起身告辞,明日还要早起呢。留给燕氏兄弟余空,自个琢磨那些有的没的,恕不奉陪。
“你说翼王这是抽哪门子的疯?”燕鸿逸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猜不透翼王的心思。
“别管这么多。”燕苏意不去想熬心的事,翼王做事从来有主见古怪的很,猜也白猜不如把精力放在正事上。
“翼王会不会出尔反尔?”燕鸿逸仍放心不下,那可是弓弩十二连星,射出去的箭矢都有定数。打扫战场时还得收回来。数目必须对上,这是翼王允许调派弓弩兵的前提,当然燕苏意等人更不愿看到好东西落到敌军手中。执行起来可谓不遗余力,谁让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放心,翼王何时食言而肥说话不算过。”燕苏意到不担心,只对翼王此时远游而莫名。
“要不派人远远的跟着?”翼王说的那些话燕鸿逸没有全信。心里如何也不愿相信那样的说词,翼王此举必然有其目的。
“不必。”一旦露馅翼王之怒燕苏意不敢正面迎上。这不是怕与不怕的问题,而是轻重缓争的利害关系。
“好吧。”燕鸿逸也就这么一提,心里面想着却不能做,别提多憋屈。
第二日天不亮。汐朝坐在马车内帅一千亲卫离开,徐勉坐在宽敞的马车内,对面的翼王在假寐。
一处建在半山腰处的宅院。外面不大打眼,里面却富丽通幽。有江南水乡的瑰丽巧妙,给人以静心悠远的舒畅感。
“广元兄还是那么硬朗。”来此做客的七旬老者抚须一笑,身边还带着个刚弱冠的青年。
“逢昌兄谬赞,也就这把老骨头多活一日是一日。”被称广元的老者与好友相视一笑。
两人其实年岁相当,又是知交好友时不时窜个门子品评雅谈一番凑个乐子。
“进屋坐,外头寒气重。”人老了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保养得当这个年岁哪还气若洪钟面色有光。
“纪晖越发有逢昌兄当年的模样。”方广元抚须打量老友的孙辈。
“刚及冠不成气。”话是这么说,眼里难掩对这个长孙的喜爱,纪逢昌笑着应和。
闲说两句转到正题上,说起卫地的战事,面色不由自主沉凝下来,气氛越显凝重。
“唉,有什么办法,卫国皇室人才调零又逞强好勇轻意去挑起对沐国一战,落得个皇室不存的下场。”方广元真叹气,说不出惋惜还是对上位者的愤慨。
“终究受苦的是百姓。”纪逢昌屏眉默而不语。
“事以至此改变不了什么。”以个人之力无以扭转百姓因战乱所受的苦,方广元对此心知肚明,只叹一句命该如此天不庇佑。
“听闻此次出兵的是燕国。”纪逢昌多有不解道,“之前明明是沐军,怎么换了主次?”沐国发兵攻打卫国是有理由的,概因卫国先动手,而现下燕国横插一脚总觉得这里面透着股蹊跷。
“燕国狼子野心,明明与卫国有盟约在先,却又转投沐国,狼狈为奸两国合力吞并卫国,眼下的局势不过是利益的划分罢了。”方广元的消息来源要比纪逢昌来的更确切。
“原是如此,难怪沐军急流勇退,退居幕后。”纪逢昌一时想到的更多。
这时有小厮前来禀报,说门外有贵客临门,一行人气派着呢,说着将拜帖逞上。
两位老者正纳闷,素日结交均为志同道合不参合外事的友人,打哪又冒出个贵客,两人相视一眼深觉莫名其妙。
打开帖子一瞧面色顿时立变,方广元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位主登门拜访,一时间惊愕难解。
“广元兄?”纪逢昌见好友立变的脸色,大致猜到不是好事。
“看看吧。”方广元递过帖子额角抽疼伸手按压试图缓解。
“这……”纪逢昌见之大惊失色,“翼王,怎么会是这位主?”半点干系也无,突然登门拜访,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预感。
“说来也是,翼王乃沐国人,怎么突然拜访卫国人。”来的突然着实弄得方广元措手不及。
“沐军现任主帅便是这位。”纪逢昌曾对此有过了解,“广元兄这必是来者不善!”
正主处在踌躇不前当中,不知道是见还是不见,多番思绪绞绕于心,一时拿不定主意,太突然一点准备也无,更说不上了解。
汐朝的马车停在门外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递了拜帖仍不见有人出来开门迎客,赶了一路心情本就郁郁的汐朝突生火气。
“主子,这……”还要等下去吗,明摆着吃了闭门羹,阿九不乐意看到主子受怠慢。
“撞开。”汐朝拉下脸来,原本计划以理以诚相邀,现在忽然没了那等心思,自己堂堂一国亲王丢不起这个脸,更不会让自诩不凡的世家骑在头上压自己一筹,当下改了策略,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只有一条路可走。
徐勉看着翼王黑如锅底的脸色,无端一个激灵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要强行闯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