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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一人急急火火地回到营地找到自己人,面色凝重道。
“出什么事了?”有人一听出事了立即站起身询问原因。
“张奇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呀?”有人催促回来的男子,面上带出几分慌乱。
“张奇,你到围界那去,看到了什么?”一男子上前冷静的开口询问。
“我看到那些人在拆装设好的机关陷阱。”张奇眉头紧锁,大为不解,“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拆了?”刚来之前曾痛恨过把他们像圈地一样圈起来的机关,直到适应后有点舍不得,用机关来锻炼自己身手的灵活性挺不错的。
“那个红衣女人呢,今天有来吗?”已经有数日不曾见过管理他们的红衣女人,心里的疑虑由轻变重。
“没有看到。”张奇摇了摇头道:“会不会是不需要那些陷阱了?”要不然怎么突然就拆了,太奇怪了。
“不会,周围的陷阱机关你们不都试验过,仅凭一个人单枪匹马根本通不过。”毫无预兆地就将费尽心机装设的陷阱拆除,出于何种目的。
“郑苛你怎么看?”冷俊男子吴越看向身边的好友,想听听他的意见。
“其他地方呢,一样都拆了?”郑苛问,脑子不断的分析事情的可能。
“其他地方我去看了一眼,没有拆,是从东边开始的。”张奇回道。
“就没有人问那些人?”有人心下发急,心里隐隐不安浮现。
“问了,没人理会。”张奇无奈地耸耸肩,“我怀疑那些人是哑巴,问死了也不会吭一声的。”
“要么是有人要来,要么是我们要走。”吴越能想出来的就这些,再多没有。
“谁要来?”身边的人开口问,“我们为什么要走?”
“能来的还会有谁,当然是我们未来的主子翼王了。”张奇不屑道:“闹了这么多天不就是把正主逼出来好谈条件吗。”
“哪里闹了。是那帮人闲的发荒,非要显示自己多有骨气,不屑被一个女人领着操练,我们不过是在旁看戏。难道真要站在哪边才行。”
“我说孟舟你这是在强词夺理,难道你就真愿意被个女人命令。”张奇嗤笑道:“你的骨气呢,吃进肚子里去了?”
“哼,你好意思说我,咱们俩彼此彼此。”孟舟反唇相讥道:“是爷们岂能真允许女人压自己一头,那是数王八的。”
“说的好听,当初你怎么不离开呢?”张奇漫不经心的讥讽,“你不会是怕……”话说了一半意思却在明白不过。
“你……”孟舟气得直跳脚,要不是顾忌此地不安全,早就收拾张奇那张臭嘴。
“好了。当务之急是要先确定他们的目的。”吴越挡在暴怒地孟舟身前,给张奇使眼色,让他别总逗弄火气一点就着的孟舟。
“倘若真的要我们离开。”郑苛这时开口将大家的视线拉回。
“不会。”吴越否决道:“即让我们离开何必费这么大的劲把我们分批送来。”
“红衣女人不是说了,我们到此的目的是为了成为翼王的亲卫,如有不愿意留下者。可以直接退出。”孟舟想到刚来小苍山的情景。
“还要吃一种药才能回去。”张奇从旁补充,“那药也不知是否真如那女人所说。”
“这就是关键所在,不明药效就没人敢吃,有想离开的便更不敢去尝试,以至于想到了不配合大闹一场的笨办法。”吴越同所有人一样对那药报以不信任的态度,谁都不会真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
“抹除近几日的记忆。”郑苛喃喃低语,“一切还和原来一样。听上去本就玄之又玄。”从未听说过的药,哪怕真的对人无害,是人都很难卸下防备。
“重点不在于药上,在于那些人的方式方法。”吴越沉思片刻,平静的开口:“禁军不服翼王管辖此其一,翼王未曾露面将尽一万人丢到小苍山上。引起了众多人的怒火此其二,让一个年纪不大的婢女前来指教,更令人无法忍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此为其三。”
“不用说了,男人的自尊傲骨不容许女人来指手画脚。”郑苛长出口气道:“闹事的理由很充分。也算成功了一小部分,那个红衣女人不就被气走了。”
“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吴越着重分析,“纵然翼王来了有什么用,翼王难不成真有练兵的本事?”
“身份决定尊重。”郑苛接话道:“翼王的身份足够尊贵,她的到场是对所有人的看重。”
“不觉得可笑吗?”吴越轻嘲道:“翼王何等身份为什么要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不觉得自以为是过头了。”
“那也不能是个婢女!”孟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婢女是翼王身边的人,十有八|九是心腹。”不然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交给一名下人,张奇已经想到某种可能,迟疑道,“有没有可能是翼王的初步试探?”
“试探什么?”孟舟当即开口,“我们有什么好试探的,出身早在进入军营里就已经连祖宗十八代都查过。”还需要再度试探,多好笑。
“经你一说,有几分可能。”郑苛垂下眼帘思忖,“会不会是在考验我们的接受能力?”
几人听了将信将疑,互相看着身边的友人,心里着实郁闷非常,好难猜啊,头都想破了。
“翼王的亲卫,听上去挺威风的。”孟舟兀自言语,“要是个真正的王爷到也罢了,谁曾想要给个小女娃当亲卫,这比天上掉馅饼更另人惊奇。”
“若是四周的陷阱都拆除,我们要不要走出去看看?”张奇好奇小苍山其他地方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致,至于到了小苍山就被圈在此地,想走走不出去,更别说打野味了,实在无聊得很。
“等两日看情况,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郑苛与吴越相视一眼,悉知对方与自己所想一致。
“好吧。”张奇不置可否地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告诉大家别随便乱跑。”吴越提醒道。“也别单独行动,最好有同伴在身边。”他怕出现意外,男人的好奇心往往最强,希望他们能知道轻重。
“好了。你操心这些没用,有人想走拦都拦不住。”张奇观察过跟随自己一帮的人,大约看出一些不同来。
“做逃兵可不是一个好路子。”郑苛自我调侃道:“到时候没钱没权活的多凄惨。”
“比乞丐来得还要不如。”张奇打比方。
“越说越离谱。”孟舟越听心里越降一层,嘴上说着反话,以掩饰内心深处的惴惴。
“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郑苛有言在先,“别听风就是是雨,跟着那边的人瞎起哄。”
“放心吧,我还等着看那边人能张扬到何时,怎么会不要命的往上凑。”张奇拍着胸脯保证。
“我会看着他的。”孟舟不干落后,急忙表态。
“切。谁需要你看着,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不拖我后腿才怪,还是省省吧。”张奇大肆嘲笑孟舟。
“你说谁是炮仗!”孟舟急红了脸,与张奇杠上了。
“谁应说的是谁。”张奇扬扬眉锋。好整以暇地逗闷子。
“看我不收拾你。”孟舟说不过张奇,上前几步就向张奇扑了过去。
“你来呀,你来呀。”张奇侧身躲过孟舟的扑闪,后退几步贱贱地朝孟舟招手。
孟舟气不过,奔着张奇就去了,这下好了一个追一个躲,上蹿下跳比逗猴子不活泛。
“唉”吴越、郑苛同时叹气。张奇屡试不爽专门去逗孟舟发火,孟舟也是就不能不上当,真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法说了。
“以你之见翼王会来吗?”吴越暗暗发愁。
“会,你不都说了红衣女子是翼王的心腹。”郑苛轻轻淡淡回道,“既是心腹定会上禀。怕是翼王这会早到了。”
吴越心下一凛,艰难开口,“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翼王的监视之下。”那才叫恐怖。
“也许。”郑苛望向前方的树林兀自出神。
“你觉得翼王如何?”吴越埋在心底的话忍不住问出口。
“哪方面?”郑苛收回视线看向吴越,“关于翼王的传言颇多,听到的多是不好的话。”
“我只是有些犹疑不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留下。”吴越自从来到小苍山,茫然四顾不知所措。
“不留下能去哪,回去吗?”郑苛被吴越的情绪感染,透出丝丝惆怅。
“回去,回哪去,回去当禁军?”吴越低嘲道,“哪有那么容易,选择权本就不在我们的手上。”
郑苛刹那间恍然明悟,低声惊呼,“不对!”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怎么?”吴越从未见过郑苛失态,狐疑道,“你想说什么?”
“我们都料错了。”郑苛按下心底的兴奋,平复心绪解释,“我们被选中来此做翼王的亲卫,没有任何一个人明确的告诉过我们,只有一条路可选。”
吴越越听越糊涂,“是啊,不留下可以走。”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又拿来说。
“不对,走是指离开,我们之前认为不做翼王亲卫离开后再回不到往日。”郑苛强调道,“错就在这里,还记得那个红衣女子的话吗,吃了药忘掉几日的事,之后呢,她没有说,这代表什么!”
“你不会是想说我们忘掉一切就能重新回去,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还干什么。”吴越平静的说出想都不敢想的话。“你不是在做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确定。”郑苛严肃认真道:“没有说不等于一切回不去,大家害怕的不就是这点。”
“你都快把我绕糊涂了。”吴越搓了搓脸长长叹了口气,“纵然如你所言有退路可选,你会选吗?”
“不会。”郑苛不加思索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呵呵。”吴越轻笑出声,定定地看向郑苛,“为什么?”
“是固守旧地还是迈出一步,一步之差飞黄腾达,哪个男人能够轻易放弃,权力永远是最令人垂涎的珍馐美味,换成是你会如何选择?”
“我们都不知道翼王是怎样的一个人。仅凭外面的只言片语姑且有几分推断,心里怕是没有底的。”吴越避开了郑苛的反问,提到别处。
“害怕不能做为退让的理由,翼王亲卫与禁军中的一名小小参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若想出人头地就需奋力一搏,不为封侯拜相也要光耀门楣,才不负父母的期盼。”郑苛道出心中的慨叹。
“不后悔,哪怕翼王是个姑娘?”吴越想听郑苛道出自己的决心,为自己游离不定的心打气。
“翼王得天独厚深得圣心。”郑苛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明白了。”吴越已经明了郑苛的话意。
“举棋不定不像你的行事做风。”郑苛有闲心调侃吴越,“莫不是被翼王的凶名吓到了。”
“谁人不是。”吴越一记白眼丢过去,“少说风凉话,想想之后要怎么做。”
“除了等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郑苛是没那个能力,在一天所知的情况下。无根无据的猜想并不能有所帮助,不如平心静气地等着,翼王会给出一个合理的态度。
“好吧。”吴越哪有郑苛脑子灵活,郑苛想不出的事,他还是不用费那份心。
“庄子上。汐朝正与徐勉坐下来品茗,神情轻松惬意,一点看不出是为禁军一事赶来。
“主子,东西都放好了。”红明回来禀道,“这么做要淘汰多少人?”
“人贵精而不在多。”徐勉开口替翼王回答。
“人心浮躁,奴婢怕那些人惊慌之余忘了思考,随大流。”像战场上有一人当逃兵就会有第二个。然后接二连三会有更多的人退缩,到时候主子要的人还能剩下多少,不就白忙活一场,红明十分忧心。
“心智不足者岂能担当翼王亲卫一职。”徐勉这几日来接触翼王颇多,翼王此人看着冷不爱言谈,确是不错的可以结交之人。
“徐小太医。坐着说话不腰疼啊。”红蕊端了刚做好的点心出来。
徐勉嘴角含笑,持茶盏浅啜不做分辨。
“叫奴婢说,那些人倘若不合格,不因在送回原处,禁军的职责是保护皇上。守卫皇城安危,连主子的测验过不了岂能再度担当重任。”
“你这话要让多少禁军流离失所。”徐勉直摇头,颇不赞同,“毁人仕途就如毁人因缘,做不得啊。”
“你那是什么比喻?”红蕊不服气反驳道,“皇城重地不得马虎,哪能如你所言从宽处置,将皇上至于何地!”
“唉,唉,大帽子不是这么扣的。”徐勉被红蕊堵得深感头疼。
“我有理你没理,任你巧舌如簧都辩不倒。”红蕊得瑟的昂首挺胸。
“翼王,你们婢子好生嘴利,徐某甘拜下风。”徐勉说不过红蕊,自动认输。
“那当然。”红蕊被赞得翘起尾巴,好不得意。
“省省吧,敢在主子面前张扬,惯得你都不知道姓什么。”红明一指戳向红蕊的额头,笑骂。
虽是说笑,红蕊红明两人极有分寸,不会超过尊卑。
“有得必有失,哪能鱼和熊掌兼得。”汐朝清雅的声音声音缓缓流出,“何必分出个得失。”
“翼王果然心思灵活。”徐勉称赞不已。
“又在奉承主子。”红蕊就喜欢拆徐勉的台,“小心马屁拍在马腿上,可得悠着点。”
徐勉不与红蕊计较,但笑不语。
红明拉着红蕊告退,再说下去在好脾气的人也会不悦,在说下去红蕊要吃亏的,别看徐小太医一副温雅谦和的样子,动起手来保管叫你退避三舍。
别看徐小太医手无缚鸡之力,当真小瞧了太医吃亏的就是自己,医者杀人与救人只在一念之间,只需一点点药,比一刀下去更省事。
“翼王的婢女真活泼。”徐勉终于能清静一会儿。
汐朝双眸转向徐勉,“你想说什么?”绝对不是单纯的夸赞红明和红蕊。
徐勉暗惊,翼王好生敏锐,浅笑以对,“翼王心里真就打算放过淘汰的禁军?”翼王杀人不眨眼地名头如雷贯耳,他真想不通翼王出于何种目的宽容处之。
汐朝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徐勉,冷冷淡淡开口:“你应该多与你父亲学学,多余的慈悲救不了人反累己身,多余的好奇同样会陷自己于死地,好奇心害死猫,你这么聪明该懂的。”徐勉笑容僵在脸上,半天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