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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猪一样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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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昭能等也等得起,沐荣就一时半刻都不能等了。随着消息一件件接踵而至,且都是不好的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

    沐荣急得双目亦红,满地打转头发都不知愁白了多少根,嘴里急得都起了一个个燎泡,疼的喝茶吃饭都勉强,再说事情一日未解决,他哪有心思吃的下饭,不消几日就消瘦不少。

    然而身在宫中的宸妃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吓得当即昏厥过去,醒来后更是噤若寒蝉,喃喃低语,不知在说什么。

    就在沐荣为此焦头烂额毫无头绪正盼着宸演之那边能有办法脱离困境,未料宸妃竟然胆大妄为作出一件极为愚蠢的事,这让本就疲于应对的沐荣更是雪上加霜。

    宸妃心中早就种下不安的种子,如今听得那些有如真相的消息瞬间慌了心神,哪还能冷静下来判断消息的真实性。

    为了脱离被皇上发现以至于降罪的恶梦,宸妃没有先于娘家父亲商议,毅然决定将祸水东引,自觉想法没错一意孤行的结果委实难料。

    宸妃的想法是要在皇上大力彻查之前,将自己摘出去,这就要有那么一位真正的策划与实施者,也就是替罪羔羊,将其提前推到皇上面前,皇上一怒之下必不会听其狡辩,直接斩杀极有可能,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了一个了结,自身也就安全了。

    而这个人选宸妃想也不想就直接冲着元贵妃去了,她想之前大皇了不是犯了大过,如若再加上这么一件事,足以让元氏母子在劫难逃。就算皇上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从轻处罚,也仅仅是留下性命罢了,两人必会被逐出皇宫贬为庶民,到那个时候就是她的儿子大展宏图之日,还有谁不尊她的儿子为当朝太子。

    宸妃的想法是好的,可她却低估了充当替罪羊的元贵妃。

    元贵妃即能稳坐贵妃之位。没有相当的手段怎能行,自从皇上对她们母子心怀芥蒂已有少许厌烦,元贵妃何等聪明,不需要儿子特意提醒就知道低调行事的重要所在。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不能惹出事端。另皇上再难容忍。

    所以元贵妃先是敲打了自己所住元喜宫内上下宫人,告诫宫人这段时间都警醒些,莫出了岔子,她自己自认不会犯错,那么就剩下别人无端寻衅滋事。

    头一个要防的就是与自己互看不顺眼甚至争斗了多年互有输赢的宸妃,如今宸妃势微即便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亦不能轻视,女人心海底针,说不定什么时候趁你不备捅你一刀,元贵妃心思细密自不愿遇上这等事。命人时时刻刻注意宸妃的动静,无论大小事无巨细都要来禀。

    这不宸妃刚开了个头,未有下一步行动,就被元贵妃知悉,也怪宸妃自己妄自尊大。拿如今的元贵妃不当回事,想怎么踩就怎么踩,忘记了自己非螳螂捕蝉最后得胜的黄雀,一念之差成败已定。

    宸妃的愚蠢终会害了自己,而元贵妃一开始就想借这件事翻盘,既然宸妃要对自己下手,自己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事到最后两个女人都失了素日里的沉稳。在利益的驱使下做出了不智之举,两人都想借由这件事致对方于死地,却不知两人都忽略了一点,只这一点就能打碎两人满心满眼的布局。

    身为帝王的沐昊宇在这其中起决定性作用,就算知道宸妃所言不实,那又能怎样他不会仅听两方之言就妄下决断。甚至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查证此事,只冷下脸来训斥两位妃嫔,让她二人好生静静心,莫要再起风波。

    皇上的态度就似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原本胸有成竹的火焰被彻底浇灭。两人这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错误,经此一事皇上本就厌恶之意再添一笔,大叹自己冲动行事,未能挽回一星半点的机会

    着实可笑可怜。

    宸妃心里压抑非常,脸色总不见好,阴沉沉的有如鬼魅另人见之背后生寒。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宸妃双目瞪圆,目视空处,眼神飘忽不定,嘴里喃喃自语。

    宸妃在自己的招合宫里发疯,不知道外头二皇子差点吐血,暗暗指责宸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蠢货!”沐荣心急火燎,本就提着的心因宸妃的自作主张差点跳出嗓子眼,暗恨宸妃没有脑子,尽给自己添乱。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不,竟然去撩拨父皇的怒火,不是在找死是什么?沐荣简直都快被宸妃害死了,亏得父皇未动怒,猜不透父皇到底是何心思。

    任哪个帝王在得知自己有可能被最亲密的人下毒,岂有不追查的道理,不管事情是否真实,都会报着可能的心态去挖掘真相,有备无患总比事到临头更加保险。

    沐荣不敢保证自家父皇会不会表面上不在意,暗地里早派了人去查,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又或许是真不上心,只因父皇本身没有中毒的反应,认为元贵妃或是宸妃胡编乱造,为了打压甚至报复对方,不得而知。

    以沐荣的脑子,就算想破头都想不出来,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这种煎熬第一次体会到,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宸府书房,宸演之得知自己的女儿干了件蠢了可及的事,气得摔了一方上好的墨砚,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无知的女儿,关键时候尽拖人后腿,差一点就遭殃了,什么野心什么皇位都将付之一炬。

    还好皇上未听信任何一人所言,二皇子一派得以有个喘息的空当,宸演之怕女儿再做出不当之事,写了封信悄悄的送到宸妃手上,信中多是安抚居多,告诫宸妃千万别胡思乱想,一步错步步错,再无回旋的余地。

    宸妃事后自知糊涂妄为,幸亏没有酿成大祸,对于信中一再嘱托记于心里,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就在沐荣等人急得都快火上房的时候,突然间消息断掉了。宫里更像是从未发生过事情一样,一派风平浪静。

    “怎么回事?”沐荣不得其解,眉头皱的死紧。

    已经做好最坏结果的沐荣突然发现所有的恐惧压迫全部都消失无踪,在他松口气的同时原本紧绷的弦又一次拉紧。

    沐荣感觉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当中。有种无力挣脱的空乏感,不知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还是有人刻意营造,其目的恶毒之极。

    沐荣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而今局势未明,他考虑到最后能做的事,这是唯一的退路。

    孤注一掷赌上一把,成败与否由天定。到现在已经没有让沐荣退缩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皇位宝座古往今来的博弈,即为皇子龙孙岂能容你退缩逃离。你给别人留后路别人未必会感恩戴德,皇位争夺古来定下的规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其残忍何其悲凉。又有什么办法,大浪淘沙不进则退。总要有一部分人牺牲,来彰显皇室的威严强大。

    事情渐渐的平息下来,就快要被人所遗忘的当下,皇上突然下令彻查谣言的来源,到底是以讹传讹还是确有其事。

    皇上此举使得本就紧张的沐荣等人紧绷的弦在受不得刺激,一下子崩断,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在心头。那种触及死亡的感觉显些让沐荣崩溃。

    沐荣因急火攻心一遭病倒,烧得浑浑噩噩不知今昔是何昔。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沐荣这病来得猝不及防来势汹汹,确是因心中积郁太深有关,再加上自己吓自己这才一病不起。

    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药方换了一茬又一茬。就是不见好转,着急的不仅仅是满府上下关切沐荣生死的人,太医们也急得发愁,真要烧坏了脑子皇上一准饶不了他们。

    这一烧就一连三日,在不退热恐怕会有性命之危。这下子急坏了一屋子人,太医更是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就连民间的土方子都有试过。

    幸亏沐荣本身意志坚定命不该绝,第四日傍晚热度终于降下来,太医们此时总算能缓口气。

    沐荣睁开眼睛的第一次,便挥退了屋里的所有人,唤来自己的心腹,询问那件事可有眉目。

    就在沐荣报着惴惴不安的心问出口,眼里更是蒙上了一层死灰,再无往日里的熠熠生辉,已经存了最坏的打算。

    “事情已经了结了。”心腹如实禀明:“皇上查出是后宫所为,处置了一批宫女,事情便揭过去了。”

    “什么!”沐荣听后惊异非常,觉得自己脑子烧糊涂了,不会听错了吧。

    心腹见主子不信又详细的说了一遍,另人头疼的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沐荣闻言怎个人楞在当场,脸色由白转青,他这么些日子以来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没一日睡过安生觉,如今事情解决了,他之前的那些焦虑害怕都变成了笑话,这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要来得狠。

    沐荣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笑自己的愚蠢,哭自己的悲哀。心绪一下子变得忽高忽低,刚醒来的他身体还很虚弱,这一下子打击的一时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这下还得了,心腹连忙去叫太医,太医等人又呼啦一下子围到床边,就怕沐荣有个三长两短,一番折腾下来确定只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之后心才回到肚子里。

    沐荣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心里想着事,怎么也放不下,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过于轻易,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诡异,这么大的事,搁谁身上这般草率,要是换成自己还不得将上京整个翻过来,挖地三尺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沐荣越想越不对劲,忙叫来心腹走一趟宸府,寻了宸演之询问情况。自已一个人胡乱猜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殿下,眼看着就到上朝的时辰了,这会去宸府一准扑个空。”心腹说道。

    “那你就在宫门外守着,一定要近快见到外公。”沐荣眼色发沉,心里急得发慌,就想马上见到宸演之,好确定自己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心腹无法,只得立即去办。

    说实在的宸演之这几日不比沐荣好过多少,沐荣还能生个病什么都不用管,休息两日。自己到是想病都没处病去,一日日备受煎熬,好容易得知皇上没往深究,提起的心应该放下了,然而想太多的自己又担心这是一场有目的的试探,心又被高高吊起,就要冒出嗓子眼,自己在家里独自发愁,又没个能商量的人,头发都不知急白了多少。

    每日上朝心里战战兢兢,生怕皇上旧事重提,好容易挨到下朝,出了宫门就被人拦住,当下宸演之惊出一声的冷汗,还道是皇上要从自己身上开刀。

    在那人报上身份,长长的吁了口气,宸演之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非得减寿十年不止。

    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宸演之催促轿夫赶紧回府,他同样想问清楚二皇子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宸演之先问了二皇子的病情如何,然后才让那人说明来意,待听明白不禁轻叹数声,“这件事老夫也不敢保证。”

    “你回去就与二皇子说,派出去的人都道宫里面风平浪静,一如往昔。”宸演之心底不安渐生,不敢告诉二皇子怕二皇子在病中听闻,病情加重他可就罪过了。

    “为今之计只有等。”宸演之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不敢冒然行动,万一露出了马脚再难自圆其说。

    “是。”那人记下宸演之的话回去复命。

    沐荣喝了药,用了一些清淡的粥食,躺在床上沉思,约莫一个时辰,派出去的心腹回来了。

    沐荣一下子来了精神,因用药渐近昏沉想睡的情况刹时抛到了一边,忙问:“如何?”

    心腹便将宸演之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低着头不在出声。

    沐荣听后拧眉思忖,宸演之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显然他也在怀疑父皇的举动有异,又没寻到证据,估摸着比自己还要愁,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已下定决心不在犹豫干脆来个快刀斩乱麻,省得自己夜夜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