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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躲不过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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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朝几日来将暗部了解了个透彻,沐瑾明陪在一旁有不懂的会从旁指点一二,原就是沐瑾明先接手的现在小妹来了也能分担一部分。

    汐朝忙着暗卫的事,武功和读书却未曾落下,弓弩在近几日前已有许多进易,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成品。

    “咳,咳咳。”殿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皇上,不能再瞒下去了。”李德胜端了药碗上前,眼里满是担忧,若不是后|宫闹得太狠也不至于会成今日这般。

    “咳咳。”沐昊宇拿帕子擦掉嘴边的血丝,端起药碗仰头喝下,用茶漱了口这才感觉好一些。

    “朝儿、明儿还小,羽翼未丰,怎能再添烦忧。”沐昊宇不愿让两个孩子知道他身体有恙。

    “两位殿下是个能成事的,现在不说日后恐怕晚了。”李德胜眼中含泪:“皇上能护两位殿下多久?”

    “是啊。”沐昊宇不禁心酸,“罢了,你去叫他们过来。”

    李德胜退出殿内去了后园,心里想着皇上的病情,脸上忧色难掩。

    园内汐朝和沐瑾明正在切磋剑法,李德胜的到来让两人停下手,敏锐的察觉到不同,不难发现李德胜面上难抑的忧虑。

    “出什么事了?”两人异口同声道,目光看向自幼看着自己长大的李公公。

    “皇上有事要与两位殿下说。”李德胜不敢耽搁领着两人去了御书房。

    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心里十分不解,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脚下的步子不免迈得快了些。

    一进御书房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两人看向自己的父皇,那苍白的脸色让两人心底不由一惊。

    “父皇,您生病了!”沐瑾明脱口而出的话带着颤音,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却不敢承认那是事实。

    “过来。”沐昊宇朝两个孩子招招手,让两人到自己身边来。

    “父皇。”汐朝眉头紧皱着,眼底满是担忧。

    “好孩子。”沐昊宇一手揽一个,脸上透出化不开的欣慰和满足。

    “父皇病了,没有多少时间陪着你们了。”沐昊宇眼眶微红道:“你们两个要尽快成长起来,父皇能为你们做的已经不多了。”

    “怎么会?”沐瑾明难以置信紧紧盯着父皇道:“太医呢,怎么说?”

    “还有多少时间?”汐朝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汐儿!”沐瑾明惊道。

    “三年。”沐昊宇终是不忍心,小女儿的眼神太过通透,如何能瞒得了,早知道也好。

    “父皇,太医治不了还有民间的名医,我们可以去外面找。”沐瑾明眼眶发酸含泪道:“不会有事的,一定能好起来。”

    “谁干的?”汐朝问的话还是那么凌厉,却是一针见血。

    “唉”沐昊宇最担心的莫过于小女儿,她的聪慧让人分外心疼,“现在动不了她。”

    沐瑾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细思,惊觉妹妹的话意,恍然大悟道:“是后|宫!”他隐隐地觉得父皇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也只有这样病情才会无法抑制。

    “时间不够。”话音透着淡淡的哀伤,汐朝看着自家父皇心底一阵涩然,十三年的陪伴让她无法割舍掉血浓与水的亲情,她爱父皇和哥哥。

    “是啊,时间不够。”沐昊宇脸上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道:“朝中党派倾轧,后|宫的多方筹谋,内忧外患的国家,父皇对不住你们,三年之内能做的父皇会替你们扫清阻碍,只是不知道能做多少。”他心里何常不急,若不是那次粗心大意,自己也不会上了那贱人的当。

    “不会的,儿臣出去寻访各地名医,一定能治好父皇的。”沐瑾明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他们的父皇才刚才了五十大寿,怎么一转眼间就要离开他们。

    “明儿。”沐昊宇心知孩子的心意,“你有你的责任,难道你要抛下你的妹妹,父皇不在了只有你能守护朝儿,你要快点强大起来。”他对儿子抱有极大的期盼。

    “父皇。”沐瑾明哽咽难言。

    “我离开。”汐朝永远是那么的冷静,常常语出惊人。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反驳。

    “我去边关。”汐朝神情坚定道:“边关不能乱,只有三年的时间了。”声音中流露出无尽的忧虑。

    “那也不行!”沐瑾明极为反对小妹去冒险,“你才多大,外面人心险恶,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父皇和我怎么办。”

    “朝儿。”沐昊宇心知小女儿不会突然有此心思,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去做,心里的担忧难掩。

    “我明日一早就走。”汐朝不是不听劝而是不得不行,她已打定主意,三年的时间太短,一旦父皇驾崩那么这个政治还未清明的国家就要落在大自己一岁的哥哥肩上,没有足够的能力怎么能挑起一国的担子,臣强主弱会对整个国家造成严重后果。

    “你离京去往边关一路上路途遥远怎能让父皇和我安心。”沐瑾明怎么也不愿意小妹涉险。

    “不必说了。”汐朝主意已定道:“最多两年我必回来。”她给出自己能给的承诺。

    父子两个怎么劝小女儿就是不听,他们心里面明白兵权至上的意思,如果能兵权在握,朝中就可控,没人敢真不要命。可是此去确要牺牲自己年幼的女儿沐昊宇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

    翌日,汐朝终是带着人悄然地离开上京,十八亲卫换了装分两批前往不同的地方,沐瑾明不放心一直送到十里亭。

    “汐儿。”沐瑾明知道他现在再劝已是枉然,心里面痛恨起自己的无能,尽然让年幼的妹妹承担。

    “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汐朝上前抱住自己的哥哥道:“还有暗卫在,有什么消息都能传回来,我不会亲自涉险的。”

    “一定要按时回来,不然我就放下一切去找你。”沐瑾明郑重言明。

    “好。”汐朝眼底划过一丝亮色,她会做到因为她最爱的家人在等着她回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汐朝干脆利落的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离别的愁苦掩不住眼中的泪水,这一别终究难以预料。

    “走了?”沐昊宇声音低沉的询问刚回来的儿子。

    “嗯。”沐瑾明心中沉闷道:“父皇,儿臣是不是太过无能。”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弥漫在心底。

    沐昊宇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往日身为君王的凌厉与傲然,“朝儿一定能平安归来,你要变得更强,朝儿才能活得自在。”

    “是,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沐瑾明郑重非常的回道。

    待沐瑾明离开,李德胜老怀深慰流下了泪水,两位殿下都是他一小看着长大的,如今两位殿下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自己的责任,叫人心疼不已。

    “朝儿。”沐昊宇轻叹一声:“都是朕的错。”内心的愧疚无以言说。

    “皇上。”李德胜疑张了张嘴终是一句劝说的话也说不出。

    “哟,姐姐来得好早呀。”李氏和王氏相携来到正园元氏处请安,一进门就看到装扮华丽的侧妃欧阳芸,两人上前行礼后李氏先开口。

    欧阳芸点了点头并未开口,她心中是不屑与低自己一等的侍妾闲话,端着侧妃的架子抿了口茶。

    李氏与王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不过两人掩饰地极好,府中侍妾是不设座位的只能站在主位的左侧下首。

    不多时张氏、余氏和闫氏一同进得屋内向欧阳芸行过礼后自觉的站到李氏与王氏的身后。

    “王姐姐昨夜可休息好了?”一脸媚色地余氏笑呵呵地开口,话中之意显而意见。

    “自然是好的。”王氏脸上挂着笑一副自得样,无他,昨夜大皇子是歇在她那里的。

    欧阳芸一听目光刹时射向王氏,见其一身鹅黄的衣裳衬得肤色雪白婉若凝脂,又因昨夜被宠|幸|过,此时媚色未退尽更是增色不少,好一个美娇娘。

    欧阳芸暗恨得咬牙切齿,不得发作,好在她记住自己的身份,岂能入了别人的套,平白落人口实。自回门后一连七日大皇子不曾入她的园子半步,刚新婚就已面临失宠的可能,如何不让她忧心。

    “哟,王姐姐好不羞。”张氏呵呵的取笑,眼睛却瞥向在座的欧阳芸。

    “张妹妹莫打趣我了,昨夜听爷说今晚要去你那儿呢。”王氏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将欧阳芸的怨恨直接引到别人身上。

    “真的,王姐姐不会是诓骗妹妹吧?”张氏又是高兴又是不信的看向王氏以求证。

    “哪能呢,我可不敢说假。”王氏眼角余光一瞟,乐得看欧阳芸的笑话。

    “张妹妹到是有着落了,可怜我都几日没见着爷了。”余氏艳羡不已。

    “余妹妹说笑了。”虽是这么说张氏眼中却透出掩不住的欣喜。

    欧阳芸听着满不是滋味,心里酸涩不已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爷就是不去她屋里,一回府不是去元氏屋里就是去其他侍妾那里,自己比他们漂亮又年轻为什么爷对自己那么的冷淡。

    元氏姗姗来迟,其实她早就隐在内堂将前厅几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心中冷笑这些个狐媚子一点都不安分,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欧阳芸,眼底划进一丝轻视,坐到正位等着众人行礼问安。

    欧阳芸回到芸苑气闷不过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要不是嬷嬷劝着说不定屋里的东西都不剩了。

    这边出城的汐朝主仆快马加鞭赶到距上京不远的镇上与十八卫会合。

    此次离京汐朝有三件事要办,第一件事便是边关,她将十八卫留下两人其余十六人分四批每批四人前往四处边关,送他们去参军。

    “你们各自的身份背景已经办妥,想办法进入军中,在别人不生疑的情况下积累人脉与战功。”汐朝为的就是让他们十六个人向上爬,爬到军中举足轻重的位置,倘若边关真的动乱也好以不变应万变。

    “是。”十六人齐齐应道。

    “不用担心无功可领,要让军中将士信服从中找到一心为国者,凡是暗中有派别的人小心记下。”汐朝说道:“边关不平静小摩擦不断足够你们施展才华,给你们两年的时间一定要在军中站稳,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请郡主放心,我等定不辱命。”十六齐齐垂首应是。

    如果这步棋步得巧妙,日后必当大用,加之暗卫在暗处查访各军营人员背景,两相之下就能留下忠心可靠的将士,兵权在手何愁别人有那不臣之心。

    边关之事只能这样,再来就是培养人才,最主要的是暗卫,暗卫人手不足有些时候难免捉襟见肘,正当时月四处走走体察民情收罗一些孤儿加以培养,尽量弥补人手不足的问题。再有就是银钱上的事,京中铺子已稳定,在各州县内多开几家米铺粮铺铁铺之类,一旦兵变粮草兵器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最后是寻访名医,之所以放到最后不是汐朝不孝顺不痛心,而是真正的名医难寻,父皇的病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对她兄妹二人说起的,显然三年的时间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人的地方就有派别,然那些会武的人在这片大陆上并不多见,武功是不能外传的,一般都掌握在各门派掌门手中,因人的体质骨胳所限能练成上层武功者十中有二就已不错,大部分的平民百姓哪有那个资质,但凡有些练成内力的也因家中田务银钱上的问题没了多余的闲时练武,析知武功需要每日每月的积累苦练才能有成,而今只比平常人多了几分力气罢了,如今的江湖已不极以往,虽打打杀杀不断门派之间不和,但也只是些小打小闹,毕竟江湖已经开始走向衰败,能者越来越少,有些能人带着弟子隐于山水之间远离了世间尘嚣,要想寻得名医出山必得先寻到所在之地,至于帮是不帮那就只能看机缘了,寻医之事不可张扬,时日不定,为寻找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大皇子自宫中回府已是月上中天时,直接去了元氏的园子。

    元氏听下人来报大皇子回府往她的园子来了,便打发下人去备水和吃食,收拾好仪容在门口迎接。

    沐昭大步入得屋内,元氏上前服侍着除了官服,又用浸了温水的布巾服侍其洗漱。

    不一会儿晚饭摆上桌,四菜一汤端得是精致无比,元氏早已用过了,在旁伺候着沐昭用饭,用饭中奉行食不言因而只闻碗筷轻碰声。

    饭后沐昭端着一盏清茶浅啜,舒服地阖上眼享受着元氏恰到好处的按捏,舒缓全身的疲惫。

    “爷,今夜在妾这儿,还是去妹妹那里?”元氏轻柔小声的询问。

    “今夜歇在你这里。”沐昭回道。

    “爷,欧阳妹妹这几日瞧着面色不是太好。”元氏低垂的眼帘中遮掩住眼底泛起的讥嘲。

    “有病请太医。”沐昭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欧阳妹妹得的是心病,爷都几日没去她屋里了。”元氏心里纳闷大皇子因何在新婚之后就未去欧阳芸屋里,看着不像是被厌弃。

    “怎么,她向你说了什么?”沐昭漫不经心侧首看向元氏。

    “那到没有。”欧阳芸要是真跟自己说,那不就太没脸面了,元氏想。

    沐昭沉思半晌幽幽开口:“父皇不喜欧阳氏,欧阳氏的行止太过无忌,多宝阁一事已经让父皇心中不悦,要不是指婚的圣旨早下,说不定就没有她现在的身份,因而这么长时间未下旨提玉碟之事。”沐昭虽然不喜欢只有脸能看的欧阳芸,要不是想拉拢欧阳烨,这婚事不如不要。

    “原来如此。”元氏心中确是无比高兴,不得圣上所喜,那还有什么可跟自己争的呢。

    “你有时间好好调|教一番,别让她丢了府中的脸面。”欧阳芸对沐昭有利用价值,如今只不过是放那儿凉她一凉,让她收收性子,别到处惹事,另一面也是顺了父皇的意,身为皇帝是不愿意看到皇子与大臣交往过密。

    “是,爷放心。”元氏眼中闪过一丝清亮。

    “好了,歇息吧。”沐昭起身揽了元氏的腰往内室走去。

    床幔放下来,屋内的灯烛吹熄,周嬷嬷带着丫环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屋外留了两名丫环守夜。

    芸苑,欧阳芸听闻大皇子回府了,便打扮了起来,想着今夜大皇子会来自己屋,哪曾想派了人去打问却是去了元氏处歇下,恨得她撕了一方上好的宫廷绣帕。

    “小姐息怒,这要是让外人听到了可不好。”嬷嬷上前拦下欧阳芸举起要砸向地面的香炉,劝道:“许是殿下忙,没功夫来小姐屋里。”

    “胡说,昨日不是去了王氏那里!”欧阳芸红了眼圈,恨恨地放下香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生闷气。

    “小姐是大家出身怎能和那些个狐|媚子相比。”嬷嬷劝道:“现下最关键的不是将全部的心思放到殿下那里,正妃那边才是关键,若能得正妃亲眼,再在殿下那里为小姐美言几句,殿下怎会驳了正妃的面子,只要殿下一来小姐还愁抓不住殿下的心吗?”

    欧阳芸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想到自己贵为丞相之女,身份明显高于那几个贱妾,白白气了自个儿当真不值。

    嬷嬷见欧阳芸怒气平顺下来,心中大松口气,摊上这样拎不清的主子真是要她的老命,要不是卖身契在柳姨娘手中,她真不愿意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主子,夜深了该歇息了,明日一早还要去请安呢。”嬷嬷轻声说。

    欧阳芸想通之后便觉得疲乏,洗漱一番后上得床去,嬷嬷小心的放下床幔,去得侧屋休息。

    一连数日欧阳烨派出的人未见到欧阳汐朝一面,心下狐疑这人去了哪里,左右一想不会是在宫中吧,极有可能。眼看着半月过去了,人总是不回府住要是让外人得知恐怕对府中声誉有所影响,这样不行。

    第二日早朝后,欧阳烨小心的探问汐朝是否留宿宫中,不敢直接提出让人回府的事,毕竟皇上是其生父,自己只沾了个名份,说多了怕皇上起疑。

    沐昊宇怎么会不清楚欧阳烨话中隐含的意思,心中冷笑朕的女儿想去哪就去哪,岂容他人置喙,欧阳烨什么心思现今说不准,不过再也不似从前了,人心哪,是会变的,不得不防。

    欧阳烨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便不再多提,行礼后告退,边走边回想皇上当时的神情,心中略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