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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皇叔快来呀,哈哈哈……”轩辕安然正得意中,一个小雪球嘭的就砸上了他圆圆肉肉的脸,慌忙转身逃跑,又被嘭的一下砸中了屁屁,兴奋得他哇哇大叫。小小的孩子,哪来那么多的忧郁,不苟言笑的深沉,往往源于无法排遣的寂寞。若是有弟弟一直陪在轩辕锦墨身边,他的性格也不至于变得那么深沉。
轩辕锦墨站在梅花树旁,含笑看着两个家伙互相扔雪球,当然更多的是某人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把大皇子当活靶子练暗器罢了。皇后站在一边试图与皇上聊天,奈何说来说去全是些正经的宫中安宁、治国之道什么的。
地上的雪有些地方已经被冻结实,冒着冰碴子。表面上厚厚的积雪将双脚掩埋起来,沾湿了明黄色的靴子,丝丝寒气顺着脚底钻进,起初并不在意,但是过不久,左腿就开始隐隐作痛。轩辕锦墨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对于皇后试图引起注意的话语越来越没有耐性。
“呼~”累得满头大汗的轩辕安然终于倒在了地上,呼呼喘着气。
凤离天坏笑着走过去,用脚尖提了提倒在雪地里的小家伙:“这么快就不行了?”
“皇叔,你欺负人!”小家伙无力的控诉道。
“安然,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做功课了。”许是感受到了皇上的冷淡与不耐,皇后也不好再继续自讨没趣,便唤大皇子跟她回去。
轩辕安然只好爬起来,恋恋不舍得望了皇叔一眼。凤离天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回去做功课吧,改天再来找皇叔玩。”
“是,”大皇子失望的表情一下子又高兴起来,恭敬地给轩辕锦墨行礼,“儿臣告退。”便乖乖的被皇后牵走了。
“我们也回去吧。”轩辕锦墨忍下左腿的抽痛,走过去拉起凤离天的手。
“这才刚出来怎么就回去了?墨你不是想踏雪吗?”凤离天轻笑着,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哥哥身上。
“突然不想了。”轩辕锦墨抬手拢住两个紫色毛球,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凤离天挠挠头,不知道哪里惹墨不高兴了,轩辕锦墨在雪地里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凤离天一个箭步冲过去,从后面拦腰抱住他,才没有跌倒:“墨,怎么了。”慌忙把他翻转过来对着自己,看到哥哥紧抿着唇,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轩辕锦墨摇了摇头,推开他想继续走,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马上回到暖阁,脱下冰冷的靴子,在腿上盖一个虎皮毯子。凤离天自然不会放他走,一把拽到怀里,打横抱起来,抬脚向盘龙殿飘去。
“墨,到底哪里不舒服?快点说!”凤离天在雪地里轻盈的飞跃,语气中依然带上了焦急。
“我没事,就是腿有些痛。”轩辕锦墨摸了摸凤离天的脸颊,示意他别太着急,却被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腿痛还叫没事!”
轩辕锦墨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说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但是考虑到这话说出来估计后果更严重,索性闭嘴,把脸埋到凤离天颈窝中,免得被奴才们看到丢脸。
“传太医!”德福只觉得一阵风冲进了盘龙殿,刚刚那个声音好像是王爷的……猛地反应过来,慌忙叫人去传太医。
把怀中人放在软榻上,迅速给他脱了鞋,并在轩辕锦墨反应过来之前把他的裤子也脱掉了。
“天儿,你这是……”修长结实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几点青红的印迹还很清晰,轩辕锦墨咬了咬唇,红透了俊颜。
凤离天也知道自己太急了,其实把裤腿卷起来看就行了,干咳一声,拉过虎皮毯子给他盖好。段太医跌跌撞撞的冒雪跑到了盘龙殿,眼神在软榻前的两人间来回巡视,最终确定应该是皇上病了。
“皇上突然说腿痛,这是怎么回事?”凤离天把发呆的太医抓过来,扔到轩辕锦墨身边。
段太医听到腿痛,当时就明了了,蹲下来示意轩辕锦墨露出小腿查看。轩辕锦墨叹了口气:“不必看了,还是那个样子。”左手轻轻压着被角,防止别人掀开被子看到他没穿裤子。
“臣去煮些姜水给皇上暖暖身子吧。”段太医也不勉强,起身就准备走。
“到底怎么回事?”凤离天眯起眼,清凉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了许多,没有发怒,却让人不寒而栗。
“回,回王爷,”段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顾不得皇上反不反对,直觉告诉他王爷比皇上可怕,“皇上的左腿因为去年秋猎受伤,本有旧疾,六月份的时候在雪山上挨了冻,所以这病就落下了,一旦刮风下雨的就会疼,受了寒气也会发作,方才许是在雪地里站得久了,寒气涌了上来才会……”
“怎么治?”凤离天在软榻边坐下来,隔着毯子轻轻抚上轩辕锦墨的左腿。
“这寒湿之症一旦落下就再难根治,皇上还年轻,现在必须坚持每天用药水泡脚,平时也要注意腿上保暖,不然老了就更遭罪了。”段太医缩了缩脖子,这寒湿腿是疑难杂症,千年来就没能解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
凤离天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道:“去准备泡脚的水吧。”
“是,微臣告退。”段太医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兄弟两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凤离天淡淡的问。
“小毛病而已,来没来得及说。”轩辕锦墨倒不怎么在意。
凤离天没说什么,让宫人把铜炉的火升旺,又在软榻边摆了个炭盆,自己脱了带着寒气的外衣,坐在榻上将轩辕锦墨的左腿放在自己腿上,将温暖的鎏火真气运于掌心,手法熟练地开始揉捏。
“嗯……”一阵一阵抽痛的腿,在温暖的手掌中渐渐减缓了疼痛,轩辕锦墨身体放松靠在圆枕上,舒服的□一声。
“墨,以后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凤离天望着快睡着的哥哥,柔声说道,见那人睁开眼,便凑过去在那眼角落下一个吻,“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要学会和我一起分担。”面对这样的墨,他总是发不出脾气来。
轩辕锦墨抿了抿唇,伸手搂住弟弟的脖子,同样在那上挑的眼尾吻了吻:“我答应你。”互相的轻吻,试探,然后轻轻地触碰换到了唇上,随即吸附在一起,炙热的吮吸、缠绵。几个宫女端着泡脚的走进来又红着脸退了出去。
这一天,就在软榻上暖腿和批奏折中度过。
雪渐渐的小了,只留下孤独的北风,在深夜里无助的呼号。
深夜,窗棂被强大的北风刮得有些颤动,虽然门窗紧闭,明黄色的床帐还是被吹得轻轻摆动。轩辕锦墨缓缓睁开眼,外面呼号的风声让人禁不住往被窝里缩了缩。许是受到寒风的影响,左腿又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本想忍忍就过去了,继续迷迷糊糊的睡,奈何那痛感太过强烈,明明很困却根本无法入睡。
本想像以前一样,挨过这一夜,但是,感受到背后贴着的温暖的体温,轩辕锦墨抿了抿唇,轻声唤道:“天儿……天儿……”
“墨……怎么了……”凤离天带着浓浓的鼻音迷糊的应道。
“痛……”声音中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依赖。
凤离天猛地睁开了眼:“哪里痛?腿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忙把轩辕锦墨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躺着,伸手捞过怀中人的左腿搭到自己的腰上,将内力聚集在右掌中,附上那冰凉的膝盖,将鎏火导入他腿上的经脉中,引导着鎏火沿着他腿上的经脉运行。本来鎏火是不能在没有练过此功的人体中运行,但凤离天已经练到了第九重,可谓与鎏火合二为一,鎏火便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自然运用自如,不受限制。
等到鎏火适应了新的环境,将轩辕锦墨的腿当成了凤离天身体的一部分,开始自然而然的在腿与凤离天之间流转,他这才放松心神,由着真气自行转动,用左手搂住轩辕锦墨,安抚的吻了吻他的额角,放心的睡去。
温暖的鎏火在筋脉中流窜,祛除了腿上的湿寒,非常的舒服。轩辕锦墨轻哼了一声,在脸颊边那温暖宽阔的胸膛上蹭了蹭,放心的睡去。从入冬以来,第一晚睡得如此香甜。看来,这个冬天,不用担心了。
次日清晨,皇后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宫中的平静,大皇子不见了!
上官思怡慌慌张张的跑到盘龙殿哭诉,说是早上才发现轩辕安然没了,并颤颤巍巍的呈上了一个在大皇子房间发现的书信。
凤离天接过来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缩紧,书信上要求轩辕锦墨归还关押的几名寒谷长老,并亲自到城外西柏坡送人,不得带军队、暗卫。书信的署名——姚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