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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白天的原因,旖梦楼内没有如一般的青楼那般充满淫|靡气息,倒是丝竹声声颇为雅致,一楼大厅里,几个蒙面的歌姬在红毯铺就的舞台上蹁跹起舞、摇曳生姿。
“呦~公子啊~快快请进~”看起来颇为高大健硕的老鸨立时巧笑着迎了上来。
轩辕锦墨微微侧身,轻巧的避开老鸨的靠近:“给我找个管事的来。”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尽管跟我说,保准公子满意。”老鸨是个机灵人,见轩辕锦墨一身华服自是不敢怠慢,一边说着一边将轩辕锦墨引到二楼,揣度着这冷峻公子的喜好,进了个颇为雅致的房间,“公子对这房间可还满意?”
轩辕锦墨在桌前坐下,立时有人端进来茶水点心,老鸨见轩辕锦墨未有不满,便向门外挥了挥手帕,四五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便走了进来,老鸨凑到轩辕锦墨跟前谄媚的笑着道:“我们旖梦楼才开张,姑娘们可大都是未□的清倌,身子绝对干净……”
轩辕锦墨抬手示意老鸨闭嘴:“让她们都下去吧。”
老鸨怔了一下,这些可是楼中上等的姑娘。她看轩辕锦墨衣饰华丽、气度不凡、人又十分的丰神俊朗,全挑了好的送来,只盼着能大赚一笔,谁知这英俊的公子竟是一个也未看上,莫非是冲着头牌“茗烟”来的?可茗烟正在陪那人,恐怕……
老鸨有些为难的正欲开口,轩辕锦墨不耐烦的皱起好看的眉:“这旖梦楼中你可管得了事?”
老鸨恍悟似的笑了笑,机灵的让那些姑娘、侍从退出去,这种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自是明白,有些客人会有些特殊癖好,不愿旁人听了去,“呦~瞧您说的,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媚娘我自然……”
轩辕锦墨向来不耐烦听废话,再次打断了老鸨的话:“你可识得这个牌子?”
老鸨低头看去,只见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中放着一个精致的银色小牌,牌上雕着精致的花纹,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换了一副笑脸道:“还请公子稍等,东家今日刚好在楼内,小的现在就去请示。”见轩辕锦墨点头,老鸨交代门外的侍从好生招呼便匆匆的离去。
轩辕锦墨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并不喝下去,暗暗打量着这个房间。泸州已在他的控制之内,应当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这旖梦楼着实透着几分古怪,他的手下查了几天也没有查出幕后的老板是谁。凤离天曾说若要找他便拿着这牌子来旖梦楼,听老鸨的意思,这牌子是用来见老板的,莫非凤离天就是这里的老板?
自从知道旖梦楼可能与冥教有牵扯,不管轩辕锦墨是否承认,他本能的在抗拒着这个可能。这段时间,只要闲下来,便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强大而华美的人,那性感的坏笑、那强大的武功、那温柔的笑颜、那细心的照顾,那双光芒流转的凤眼。其实,还有轩辕锦墨不曾意识到的,对凤离天莫名的信任。凤离天太过特别,于公于私轩辕锦墨都不能错过他。
不多时,老鸨又捏着手帕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公子恕罪,请公子随小的移步玲珑阁,东家在阁内等候。”
玲珑阁就在旖梦楼的顶层,确切的说,整个顶层就是一个完整的套间,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在门外把守,想来是老板的专属地,不许一般客人进入的。老鸨为轩辕锦墨打开门,请轩辕锦墨进入后便又退了出去,轻合上了门扉。
宽阔的前厅里摆着些上等的檀木桌椅,一个身穿白衣之人站起身,轻合上手中纸扇对轩辕锦墨抱拳一礼:“在下慕容琦,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元墨。”轩辕锦墨不冷不热的回礼。不知怎的,见这老板不是凤离天,轩辕锦墨有几分庆幸又有几分失望。
“公子请坐。”慕容琦依然礼数周全的请轩辕锦墨落座,“恕在下冒昧,可否给在下看一眼公子手中的牌子。”
轩辕锦墨将牌子递了过去,慕容琦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又双手递了回去,亲自给轩辕锦墨倒了杯茶,轻摇纸扇道:“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在下一定帮忙。”
轩辕锦墨收起牌子,直视着对面的慕容琦,:“你能帮我什么?”
“呵呵,”慕容琦轻笑,“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公子有什么生意要做或是要找什么东西,在下定当尽力为之。”
轩辕锦墨在心中冷笑,这是在试探吗?看来这个牌子不仅仅是能见老板这么简单。晃了晃手中的杯盏,不紧不慢道:“在下只想见见这个牌子的主人。”
“这……”慕容琦顿了顿,那人走之前给他下了道奇怪的命令,要他尽力帮助拿着这个牌子的人,可眼下这个要求……慕容琦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轩辕锦墨,努力保持着优雅地面部表情道,“牌子的主人有很多,比如牌子的铸造者、比如元公子自己,不知公子指的是哪一位?”
“凤离天。”轩辕锦墨一字一顿的答道,面无表情的看着瞬间被茶水呛到的慕容琦。
慕容琦咳了半天,终于缓过神来,整了整衣襟,恢复到正常的表情:“让公子见笑了。”那故作优雅的姿态让轩辕锦墨有些想笑。
要说刚才是有些好奇,慕容琦现在是真的很想知道眼前的人跟凤离天是什么关系了。想想那个冷血的家伙竟然要帮助别人,还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必有可利用之处,二是此人是凤离天在乎的人,现在看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因为那家伙真的有在乎的人吗?想来是凤离天新拉拢来的人吧。
慕容琦在心中判断出个结果,这笑也就真诚了几分:“实不相瞒,他已经离开泸州了。”
“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轩辕锦墨不愿再作停留,这个慕容琦十分精明,显然不会告诉他什么,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
“公子请留步,”慕容琦立刻开口挽留,若是让此人觉得自己没有诚意,白白流失了凤离天决定拉拢的人,那自己就死定了,“离天交代过在下,要在下尽力帮助持有此牌之人。元公子找到这里来定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管是消息或是什么特殊的买卖,在下虽不才,但总还是能帮到公子的。”
轩辕锦墨挑眉,话说到这份上,已经间接地表露了慕容琦背后的势力,这是在示威还是在示好?看来凤离天并没有告诉慕容琦他太子的身份。轩辕锦墨敛下思绪,沉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要当面问清楚,他既不在,在下也就不打扰慕容公子了。”
“既然如此……”慕容琦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公子想必不是江湖中人吧?”
“怎么?”
慕容琦又沉默了一阵道:“有一件事还要提醒公子,在旁人面前,不要透露关于离天的事。”
轩辕锦墨示意慕容琦说下去,慕容琦叹了口气道:“会有危险。”
轩辕锦墨待送走了轩辕锦墨,慕容琦卸去了彬彬有礼的伪装,如抹布一般贴在桌子上,但愿没有弄巧成拙。
天气不太好,空中满布阴霾。
轩辕锦墨在街上慢慢地走,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早就知道凤离天不简单,现在看是却是相当的麻烦。凤离天是第一个知道了他的身份依然肯如常对待他的人,何况那个人如此的强大,让他禁不住生出几分将凤离天收藏在身边的念头。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的背后隐藏了太多的东西。轩辕锦墨攥了攥拳头,自嘲的笑了笑,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呢?不过是妄想罢了。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嘞~”
“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好吧,但是不能让娘亲知道。”
轩辕锦墨驻足望着手牵着手买糖葫芦的兄弟俩。两个孩子虽然身穿布衣,手中也只有几个铜板,但是他们笑得很开心,明澈的眼中没有任何杂质,并且他们还有彼此。而他呢?纵然拥有权势、财富,可是他不快乐。为什么不让他失去其它,独独让他失去了天儿?这些年来,父皇只是把他当做继承人看待,而没有了天儿,他与母后之间就没有了感情的润滑剂,本就不怎么亲近的两人就越发的生疏了。若是天儿在他身边,他又怎会欣喜于凤离天带给他的一时的温暖呢?
不再多看,轩辕锦墨收住情绪,朝泸州府走去。那个慕容琦似乎在江湖上颇有些势力,若确定了他们与叛党没有牵扯的话,便托他们在江湖上找找天儿的下落吧。
虽对外称太子已离开泸州,安全起见,轩辕锦墨还是从偏门走进了府中。当时占据泸州府后,轩辕锦墨便叫杜时行遣散了所有奴仆,只留自己人在这里伺候,所以偌大的院子显得十分空旷。不过,今日似乎过于安静了些。
轩辕锦墨停下脚步,等着一直远远跟着的魏岩等人跟上来。魏岩也察觉到园中的怪异,与轩辕锦墨对了一眼,吩咐一个侍卫先去看看。虽然整个泸州府都在银甲箭士的保护之下,但难免会有意外,比如那一晚的两个如同鬼魅的黑衣人。
不久,侍卫前来禀报,并无危险。但侍卫的表情有些怪异,轩辕锦墨也不多问,抬脚朝正堂走去。
远远的看见正堂中站了一屋子的人,刚走入正堂,杜时行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殿下,京城急报。”
轩辕锦墨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信使,皱眉道:“怎么了?”
信使站起身道:“皇后娘娘病重,传皇上口谕,令太子即刻回京。”
“喀喀喀硿~”天空中突然一阵闷雷响起,看来要变天了。
看过信使的传旨信物,轩辕锦墨朗声道:“赵将军、杜知府留守泸州,继续调查叛党之事。其余人等随本殿立刻回宫。”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刻,轩辕锦墨才真的感到了心急,若是母后也不在了,以后,在那个偌大的皇宫中,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轩辕锦墨不敢耽搁,当日便带着众人策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