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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波未平咸阳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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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的冬日,显得十分的安详!在后宫的暖阁之中,一位颇有风韵的女人,正在拨弄案子上的花朵。

    在寒冬腊月,能够看到如此娇美的花朵,真是十分的不易!女人雍容华贵,举止高雅,从满脸的喜悦,不难看出,对于眼前鲜花的喜爱。

    这花朵开的也是惹人怜爱,远远望去丝毫不逊于牡丹芍药,花团锦簇,耀眼夺目,暖阁之中的其他花草,瞬间被比的,暗无颜色。

    或许是被这样美丽的花朵,所吸引!从开着的窗户上,一丝丝金风溜了进来,如此一来,惹得花朵迎风摇曳,婀娜多姿,自有一番风韵在其间。

    细看处更显得精致奢华,娇嫩的花瓣,透着一股妖冶的殷红,宽大的叶片在底部构建起一只精美的托盘,将一叶叶细小花瓣层层相叠,最后在边缘处镶嵌上一道乳白色的裙沿。

    更有白色,紫色,粉红点缀其间,褐色的花蕊包裹着黄绿色的稚蒂,好似隐士一般,独领风骚。

    更有几株已经脱去花朵的果实,头顶一叶小伞,滚圆的小脸,煞是惹人喜爱,热情饱满!

    看的女人是赞不绝口,

    “真是些稀罕物件啊!”

    “你父王真是有心了,不远万里的给我送来。这寒冬腊月,能够见到这样的稀世物件,真是让人满心的欢喜!”女人发自内心的赞美道。

    “只要太后喜欢,侄儿这一趟就没白来,到时候回去也就有话跟父王讲了!”声旁的年轻人顺着话头言辞谦卑的说道。

    “瞧你说的,你看这花多美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多像一个绝美的佳人啊!”说话的时候,用手轻柔的拨弄着,生怕弄疼了花朵。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年轻男子随即应和一句道。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哀家是在说花,又没有说女人,贤侄是不是有了中意的女子了?”女人应和下诗句之后,随即问道。

    “哪里的话啊?太后说笑了”年轻男子的脸一下子红了!极力的辩解,并不承认。

    “贤侄!这话由心生,这首《月出》从望月联想到意中女子的美丽,想起她的面容,想起她的身姿,想起她的体态,越思越忧,越忧越思……深沉的相思,美人的绰绝,月夜的优美,动人情景,别是一番诗情画意!

    哀家也是过来人,自然懂得你们这些后辈的心思!我看要是贤侄看上了我大秦的女子,甭管是谁,开口便是!这主我是做定了!”太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过这年轻男子好似有何心事,并不想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选择了刻意的回避,岔开了话题道:

    “这花生来娇气的厉害!太后可要费些心思了,要不然的话,可是要伤心的!”

    见年轻男子岔开了话题,女人也就不再纠缠,当然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是因为自己低于眼前鲜花的喜爱,听到这样的言辞,自然是十分的紧张。

    “贤侄此话怎讲?”女人发问道。

    “回太后的话,此花甚为娇贵,对于雨水的要求极高,雨水要少,但是这土壤务必要湿润,日照要长,但是不能太干燥,土壤的肥力要足,但是厌倦酸性。”年轻人侃侃而谈。

    “吆!要是真这样的话,这花还是极其难侍奉啊?不过这宫里可不比寻常百姓之家,只要你能说出来的,哪一样也不是太难办!只是哀家迟迟不知道这花,是个什么名字?再者就是何处所得啊?”女人开口问道。

    不过这手和眼如同铁针一般,这花朵就如同磁石一样,是一刻也未曾松动半分,死死的钉在了一起。

    听女人如此询问,年轻人起身说道:

    “回太后的话,这是咱们楚国的商旅自暹罗、爪哇、榜葛赖等地带回来的。

    听回来的人说,此花生长在千仞之山,原产地是群山连绵,丛林密布,多是一些人迹罕至的悬崖绝壁。

    至于这名字更是叫法不一,虞美人、鸦片花、丽春花、舞草、百般娇、赛牡丹、英雄花!”

    女人沉吟片刻道:

    “以哀家看来还是这虞美人的名字,更是贴切一些虞国美人!”

    “虞国美人?”年轻男子十分的不解的看着女人。

    “这国家没了,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成了对方的战利品,受人****还要赔上笑脸,

    想必贤侄对这虞国是多有了解吧!”当女人说出虞国的时候,年轻男子瞬间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太后所言之事,怎敢忘记!这虞国,乃是周初武王所封诸侯国,姬姓,坐落在中条山脉最低平最开阔之处。始封君为周太王古公亶父之子仲雍的曾孙虞仲,早些年被晋国所灭。”年轻男子谦卑的说道。

    “看来贤侄学业精进,想必你父王没少督促啊!只是不知道贤侄对于这虞国的灭亡,可有些独到的见解?”女人一边侍弄眼前的鲜花,一边说道。

    “小侄才疏智浅,这书读的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有这么个典故,至于其他的还真是不甚了解,还望太后抬爱,能够不吝赐教!”年轻男子,这嘴上如同抹上了蜂蜜一般。

    十分的油滑,说起话来,也是让人难以招架。

    女人嘴唇是微微一翘,心想‘好小子,这是有意在考我啊,本打算考量一下他的学识,没成想反被其占了先机,要是执意推搡的话,恐怕让他见笑’。

    心中如此盘算,这嘴上也就多有准备,这会儿功夫,才第一次将眼睛从花盆上挪了下来,看着年轻男子追问道:

    “贤侄这是在考校哀家啊?”

    “太后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天下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小侄怎敢考校太后!只是这里面的学问早就被快马弯弓带走了大半,今日能够记得这些,已经是实属不易了。”年轻男子显得十分的诚恳。

    女人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也罢!今日姑且陪你这太子读书一番,免得辱没了大楚的风度!”说着拿眼看着年轻男子,男子还被看的十分的不自在,慌忙开口承认道:

    “太后教训的是!是侄儿没有好好读书,回去之后一定跟随师傅们好好研读经典.”

    “有心就好!晋献公十九年(公元前658年),

    晋献公说:“当初我的先君庄伯、武公讨伐晋国内乱,可是虢国经常帮助晋君公室攻伐我曲沃,又匿藏晋国的流亡公子,结果造成祸乱。如今不诛讨虢国,必然会给子孙后代留下忧患。”于是派遣荀息带着屈地出产的名马去向虞国借路。虞国借给了路,就出兵攻伐虢国,夺取它的下阳而返归。

    晋献公二十二年(公元前655年),晋国又向虞国借路去攻伐虢国。

    虞国的大夫宫之奇劝谏虞国国君说:

    “对晋国是不可以借路给它的。借路给它的话将会趁机灭亡虞国。”

    虞国国君说:

    “晋国和我国同姓,是不应该攻伐我国的。”

    宫之奇说:“(虞国的祖先)太伯、虞仲?,是太王的儿子,太伯因为逃亡离去,所以没有继位。虢仲、虢叔,是王季的儿子,做周文王的卿士,对王室建有功勋而记录在册,保存在朝廷的盟府。虢国与晋国的血缘比虞国与晋国的血缘要近,现在晋国连虢国都要灭掉,还会对虞国有什么爱怜之心呢?

    况且虞国同晋君的血亲关系能够超过五服以内的桓叔、庄伯家族吗?桓叔、庄伯家族有什么罪过,晋献公却尽行诛灭诸公子。

    虞国同虢国,就好比嘴唇与牙齿,嘴唇没了牙齿就会受冻。”

    虞公不肯听从,便应许晋国借路。宫之奇带领自己的家族离开虞国。

    那年冬天,晋人灭掉虢国,虢公丑逃奔周朝京都。晋军返回时,偷袭灭掉虞国,俘虏虞公及其大夫井伯百里奚作为秦穆姬的陪嫁随员。

    “假道灭虢”、“唇齿相依”、“唇亡齿寒”、“辅车相依”想必贤侄对此也是十分的了解吧?”女人说完,还不忘再看一眼,眼前年轻男子的举动。

    “太后一席话,真是让熊横茅塞顿开,本以为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灭国之战,没成想这里面居然有如此众多的历史典故,今日小侄算是开了眼界。

    太后不愧为名满天下之人,这满腹之中都是历史典故,治世的良方,小侄要是有太后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整天忙的焦头烂额不得其法。

    看来小侄这辈子是赶不上太后了!”说着年轻男子上前躬身行礼。

    “起来吧,礼数倒是周全,你看你这花,没白送吧!”女人调侃道。

    “太后!小侄此次前来,还给您带来一件更为稀罕的物件!您要是见了指定会喜欢的!”年轻男子在一边,并没有接女人的话题,而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岔开了话题。

    其实女人话中有话,年轻男子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过随意,现在眼前之人,虽说是楚国人,但是这地位不同。

    这二人也不是别人,女人正是公子赢稷的生母,秦惠文王的芈八子,当朝太后!这女人并不是秦武王赢荡的生母,为何能够成为太后,这个前面已经提到过了。

    只因这芈八子当年挽救了大秦,所以这朝中重臣为了表彰其功绩,秦惠文王临终之时,也是有意成全,所以才让芈八子成了太后。

    如此安排也是大有玄机,秦武王赢荡的母亲,魏国人,背后是强大的魏国权臣势力,秦惠文王担心自己死后,这秦武王赢荡年纪尚小,一旦赢荡的母亲做了太后,到时候魏国权臣势必会干涉秦国朝政。

    芈八子是楚国人背后是强大的楚国,如此一来可以借助楚国的力量,为秦武王赢荡的成长创造条件。

    有太后的存在,就有楚国的影子,魏国权臣就会有所忌惮,再说芈八子也是掌管朝政多年,对于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也是了然于胸,自然也就不敢玩火自焚,最要紧的一点,自己的儿子,被送往燕国做了人质。

    如此一来,秦武王赢荡的生母背后的魏国权臣势力,与太后背后的楚国势力,势必会互相忌惮,如此一来等秦武王赢荡羽翼丰满,收拾起来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秦惠文王临终之时,将赢荡唤到近前,将计划和盘托出,秦武王赢荡对于眼前的局势也是洞若观火,自然也就虚心接受,如此一来,才有了‘飞羽卫’受到太后掌管的离奇之事。

    年轻男子正是楚太子熊横!

    一听到有礼物,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表情,而且还是稀罕的物件,如此一来,这惊心期待的眼神流露无遗。

    “端木!”楚太子熊横喊道。

    站在身边的侏儒武士,旋即端上一个精美的盒子,单单就是这个盒子,也是说不出的绚丽,这北方的漆器色调单一,颜色生硬。

    楚国的工匠却是灵巧,所做的漆器色彩斑斓,盒子之上更是凤舞九天,祥云密布!

    “嚯!单单就是这个盒子,也是价值连城吧,贤侄不会是把哀家也当成郑国人了吧?”

    太后之所以如此说法,是因为这里可是有些故事,相传楚国有个商人,在郑国卖珠宝。他用名贵的木兰雕了一只装珠的匣子,将盒子用桂椒调制的香料熏制,用珠宝和宝玉点缀,用美玉装饰,用翡翠连缀。

    有个郑国人把匣子买了去,却把匣子里面的珠子还给了他。

    买椟还珠原意是买来装珍珠的木匣退还了珍珠。比喻没有眼力,取舍不当,次要的东西比主要的还要好。

    楚太子熊横微微一笑道:

    “太后所言不可过早啊!端木!”说完一挥手示意打开盒子。只见侏儒武士听到指令之后,将盒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忽地一股奇香从盒子里蔓延出来!

    太后长长的一吸,而后问道:

    “这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