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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如同经历沧桑的长者,沉稳,敦厚!波澜不惊!历经了春日的青葱岁月,热情烂漫的盛夏时节,带来了深秋里的丰硕收获。
空气之中飘荡着淡雅的梅香,山梁之上是原驰蜡象,山舞银蛇的豪迈。
整个国家的百姓,也如同这漫长的冬日一般,躲藏在自己的家中闲聊,时而慢条斯理,时而温声细语,时而激情四射,飞逝的时光仿佛又被拉倒近前。
白发苍苍的老兵们指着自己残缺不全的四肢,这是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地与何人战斗之中失去的,双方的将领是谁,为何开动的战争,描述的如同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
晚辈的后生们听得群情激愤,一个个都想拥有那万夫不当之勇,想要在百万军中,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取下对方将帅的首级,仿佛一下子就身处在百万大军的厮杀之中。
看到后生们如此的激昂,老兵们互相看着无奈的摇着头颅,一声叹息,不是在诉说当日自己的威猛,而是在告诉眼前的后生们,这刀枪无眼,根本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刀光剑影能够有条命活着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还谈什么军功,谈什么富贵!
窗外,暮色渐起,清冷的风撞到屋檐之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如同年轻后生们的心情,带来万物复苏的希望。
秦武王赢荡也的确是爱惜人才,对于孟说的住宅还是是否得重视,责令下面人早些给安排,秦王亲自督促,这办事效率自然是十分的迅捷。
考虑到这虎贲中郎将职责所在,住所自然不能离的王宫太远,否则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照顾不来,二来这住所也不能太过寒酸。
经过数十年的励精图治,秦国的综合国力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不像变法初期,连一间像样的房子都要不到。这几进几出的将军府,自然是不能小觑了。
一来体现对于将军们的重视,另一方面也让天下的百姓看一看,这二十等级军功爵,绝非是空口无凭,自然是有响当当的器物摆放在那里!
如此方式还愁天下的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如果不能给予相应的回报,谁会舍弃自己的家国,不远万里的到秦国来卖命。
孟说今晚被安排在王宫里当值,早些时候就派人到医馆里通知了屈凌,屈凌今天还是无所事事的看了一天的《难经》,不过这传话的士兵,同时也转告屈凌,孟说已经决定明日就搬到新府邸去,让她先行收拾一番。
屈凌本不想离开医馆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虽然是给医馆带来了丰厚的经济利益,但是不要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旦被‘飞羽卫’侦测到,自己的性命是小事,没准还要连累医馆。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离开这里,等到传令兵走后,自然是忙着整理自己随行的衣物,以备明日开拔!
自从服下李醯的药之后,这秦武王赢荡的腰,一直就没有起色,整个人不仅觉得腰部疼痛,反倒是觉得整个后背,都是隐隐作痛。
不要说扛鼎角力了,就是站起来正常的活动,都有些艰难。魏国夫人也是急得不行,不过因为大伙儿都知道李归暴毙的消息,自然也就没有为难于他。
“太医令李醯的儿子死得蹊跷啊?”魏国夫人说道。
“怎么蹊跷了?”秦武王赢荡躺在榻上问道。
“外面人可是说了,这李归可是死在秦越人的医馆之中!”魏国夫人一边给秦武王赢荡按摩腰部,一边说道。
“李归是谁?”秦武王赢荡反问道。
“就是太医令李醯的儿子!”魏国夫人回答道。
“嗨!这么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也值得夫人如此挂怀?”秦武王赢荡显然是对此不感兴趣,军国大事如此众多,谁还会在意,这么个小小的医生。
不过秦武王赢荡好像从里面听到什么弦外之音,随即问道:
“你方才说是死在哪里?秦越人的医馆?这秦越人不是你说的神医扁鹊?”
“正是此人!大王好记性!”魏国夫人夸奖道。
秦武王赢荡满脸疑惑的问道:
“怎么会死在那里啊?他们都是医生啊!不应该啊?”
“大王有所不知!您可知道,这秦越人的医馆之中,还有什么人在啊?”可以看得出,魏国夫人的策略是,不停的抛出话题,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而且这些话题,也是一个比一个有吸引力。
“谁?”秦武王赢荡的好奇心,被激发了起来,赶紧问道。
“大王您猜一猜啊?”魏国夫人开口问道。
“这大秦国如此多的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寡人怎么知道是谁啊!王后还是不要卖关子了!”秦武王赢荡说的不假,自己又不在秦越人的医馆之中,怎么会知道是谁在那里啊!
魏国夫人笑嘻嘻的说道:
“大王就是脾气太过急躁!臣妾让您猜一猜,自然是觉得您能猜的到,大王难道忘了,这秦岭围猎的时候,是谁从山顶滚落下来的?”
“乌获!怎么可能?乌获不是在太医院里吗?什么时候到了这走方郎中的医馆之中?”秦武王赢荡从榻上爬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魏国夫人。
魏国夫人见状赶紧说道:
“大王快些躺下,不要起来,这按摩还没有做完,听臣妾慢慢的说来!
当日这乌获重伤之后,臣妾就曾派人到太医院中查看,谁知根本就没有见到乌获的踪影,手下人询问太医们也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所以臣妾就派出宫里的侍卫出去打探!
侍卫们回来汇报,这乌获根本就没有被送到太医院中!”
“这是怎么回事?”秦武王赢荡十分好奇的问道。
“大王听我慢慢说来!后来宫里的侍卫打探到,当日从秦岭回来之后,乌获先是被送到李醯的医馆之中,不知为何,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反被送到了神医扁鹊的医馆之中。
还有一件事,也是臣妾最近几天才知道的,当日在秦岭脚下的时候,太医们所备下的药材,十分的齐全!根本就不需要进入咸阳!”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那后来如何!”秦武王赢荡继续追问道。
“后来在神医扁鹊的医馆之中,神医扁鹊妙手回春,才将乌获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听医馆的人说,要是再晚一步的话,估计这乌获就没命了!”魏国夫人回答道。
“真是岂有此理!我大秦的太医居然成了摆设,我大秦的将军还要一个走方郎中救治!”秦武王赢荡生气的拍着案几。
“大王不要动怒!宫里的侍卫在医馆里,还看到了向寿!”魏国夫人神秘的说道。
“谁?”秦武王赢荡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高声的喊道。
“向寿!公子赢稷的发小,那个与赢稷穿一条裤子的家伙!”魏国夫人也是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向寿的身份。
“他在那里做什么?”秦武王赢荡追问道。
“臣妾也不知道,所以臣妾就密令宫里的侍卫,换上寻常兵卒的衣服守卫在神医扁鹊的门口!”魏国夫人继续说道。
“夫人当时为何不及时汇报?”秦武王赢荡对于赢稷的消息还是十分的敏感,倒不是因为人敏感,而是因为出现的时候,太敏感了!不觉得让人生疑。
“当日还在秦岭,大王正在忙于公事,自然也就不敢打扰!”魏国夫人和缓的说道。
“太医院这帮子家伙,拿着国家的俸禄,却不为国家出力!寡人看不如明年一道派往宜阳前线算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如此的扯皮推诿!
还有就是赢稷,自己待在燕国,好好的当他的公子,寡人自然是不曾亏待于他,这向寿看样子是该让他消停消停了,当年父王在世的时候,就数着这个小子为赢稷奔波,拉拢朝廷里文武百官。
那这李醯的儿子怎么会死在秦越人的医馆里啊?”秦武王赢荡想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随即问道。
“大王有所不知!这秦越人的医馆之中,可不单单只有这些人啊?”魏国夫人继续卖着关子说道。
“还有谁?”秦武王赢荡的好奇心被彻底的激发了起来。
“孟说!还有他的妹妹!”魏国夫人语气坚定的说道。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孟说怎么会在医馆之中啊?孟说跟李醯的儿子又是什么关系啊?”秦武王赢荡被这样的描述彻底的吸引了。
“手下人来报,这孟说和他的妹妹老早就住在,秦越人的医馆之中!前些日子的时候,这秦越人的府上还闹过一次刺客,就是这孟说救下的!”魏国夫人的确是厉害,咸阳城里的角角落落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刺客?谁没事会去杀一个走方郎中啊?难不成是奔着孟说去的?”秦武王赢荡的脑海中在飞速的旋转着。
“不会!我看这刺客八成就是李醯派去的!孟说只是恰巧碰到,所以救下了神医扁鹊的性命!”魏国夫人坚定的说道。
“李醯?越发的搞不懂,这其中的玄机了!王后还是明说吧,不要绕来绕去的了!”秦武王赢荡彻底的不知所措了。
“大王!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想必是不用臣妾多说吧,这秦越人的医术,想来你从乌获的事情,可以看的出,李醯等人之所以迟迟不敢出现,反倒将乌获推到秦越人的医馆。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人技不如人,不敢救治乌获,生怕出了差错,大王怪罪!
也或者说,李醯等人,认为这乌获没救了,想要嫁祸秦越人,每想到,人家秦越人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救活了乌获。
如此一来,乌获自然会将秦越人的事情,告知大王,到时候这秦越人也就有了面见大王的机会!”魏国夫人如同抽丝剥茧一样,将整个事件的始末,呈现在秦武王赢荡的面前。
“王后的意思是说,这秦越人因为高超的医术,自然会得到本王的认可,如此一来,李醯那一帮太医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是这样吗?”秦武王赢荡随着分析的不断推进,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大王英明!所以说这刺客,八成就是李醯先要除掉秦越人,没想到被孟说救下,才有了后面妄图依靠乌获来嫁祸秦越人!”魏国夫人根据探知的情报,将复杂的事情,一步步的细化,分析。
“王后的意思,这李归的死,是秦越人有意报复?”秦武王赢荡脱口而出。
“不!大王误会了,这李归之死,多半还是咎由自取,并非秦越人所为!”魏国夫人口气还是十足的坚定!
“王后何以见得?”秦武王赢荡满脸疑惑的看着魏国夫人。
“回大王的话,这秦越人当年臣妾见过,宅心仁厚,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为医者多半还是以德报怨!
另一方面就李醯如此沉默的举动,就可知,这李归多半是咎由自取!要不然的话,李醯怎么会善罢甘休!”魏国夫人继续说道:
“大王可曾记得孟说的妹妹!”魏国夫人说着话的时候,特意的看了一下秦武王赢荡的表情,秦武王赢荡一听顿时就有些脸红,随即说道:
“有些印象!王后的意思是说,这李归之死和此人有关?”
“八成是这样的。”魏国夫人的语气有些犹豫,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
“王后何以见得?”秦武王赢荡也是好奇。
“听外面人回来说,这李归本来就是个浪荡公子,贪财好色,就‘玉蝴蝶’那样的姿色,岂能不动心!再者说当日李归率众到医馆闹事的时候,就是被‘玉蝴蝶’打跑的!”不得不佩服魏国夫人的实力,对于朝廷内外的局势是了如指掌。
“‘玉蝴蝶’是谁?”秦武王赢荡好奇的问了一句。
魏国夫人微微一笑说道:
“就是孟说的妹妹,自打当日一袭白衣,惊艳咸阳之后,就留下了这样的美名!
我看李归之死,与此人逃不了干系!”
“王后就不要如此疑心了,那个小姑娘我见过,不过十几岁的样子,从那怯生生的眼神,就能看的出,根本就不曾出过多少远门,我看是王后多虑了。
再说孟说今晚当值,喊进来问问不就行了,要是王后觉得孟说有所偏袒的话,乌获当日不是也在医馆吗,到时候问问乌获不就行了。
夫人就不要再替廷尉府里操心了!李醯既然没有报案,自然也就没有你说的那么离奇曲折!
以寡人看来,王后应该到廷尉府里办案,如此缜密的心思,真是让寡人叹为观止啊!
寡人的腰啊,真是疼死人了!对了明日赐予孟说的院落,孟说今晚来报,说是明日就将乔迁,王后您看此事,如何处置妥当?”秦武王赢荡迅速的脱离话题,随即反问魏国夫人道。
“大王放心就是了!这里面的事情,臣妾早已安排妥当,臣妾以为,大王就该有大王的身份,不要随意道臣子的府上出,免得这些人飞扬跋扈起来。
明天的事,臣妾以为,臣妾去就好了,顺道给,孟说安排几个女眷!”看来魏国夫人是早有盘算。
秦武王赢荡觉得王后所说在理,自然也就点头默许。
吹灯歇息,一夜无事。只等到明日乔迁新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