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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寿再次警觉的查看了一下四方,确认这件事情,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前提之下,向寿才对冯喜说道:
“我家公子说有笔大买卖,等着张丞相给些意见!”
冯喜彻底沦陷在这大买卖之中了,不过这冯喜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心里高兴是一方面,这担心也随之而来。何人不知这天下向来都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公子赢稷之所以给予这样优厚的待遇,自然也会有巨大的风险相伴而行。
从这话里已经不难看出,公子赢稷不过是个在燕国做人质的公子,要兵没兵,要权没权。怎么敢夸下如此海口?冯喜多半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冯喜还是佯装不知,开口说道:
“公子赢稷真能说服秦王,恢复我家丞相的恩宠?”
“哈哈哈...我看你冯大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都说这三晋之地的人善于经商,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在下佩服,果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向寿边说边抱拳施礼,表示钦佩,而后继续说道:
“冯大人此事干系重大,成了,你我无功!败了,你我的脑袋搬家。但是不管这成败与否,你我背后的主人,都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那是当然,只是不知道向大人所说何事啊?”冯喜这次也是坦诚,态度变得和缓,自然。
向寿见状,也是心里欢喜,开口说道:
“既然是生意,难免有些风险,方才我已经说过了,这成了,你我无功,败了,脑袋搬家!冯大人难道不考虑考虑?”
向寿如此说法倒使得冯喜心里有底,谁都明白,这政治斗争,可不是什么请客吃饭,也不是唱歌跳舞,是真正的你死我活,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在某种程度上是远远超过战场之上,血腥搏杀,真刀真枪死的真实,可是这言语无锋,杀人无形。
看似简单,政治斗争不过是一句话‘你下来,我上去’但是这里面的故事,可是一言难尽,搞不好就是诛灭九族。自己的背后是盘根错节的魏国权臣势力,这股力量植根于秦国的朝堂之中,在‘合纵,连横’的斗争之中,左右逢源,通过自身的手段,维系着荣华富贵的尊荣。
爱国?在他们的眼里不值一提,他们连自己的国家,都能够抛弃,怎么会爱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家?魏国的权臣势力,只不是通过各国的征伐,来维系自身的势力罢了。
当然不管是谁,阻挡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都将会受到自己不遗余力的反击。
“向大人,你我又不是打今天才认识,这里面的厉害,是你我都是知道的!向大人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再遮遮掩掩了!”权衡再三之后,冯喜决定上公子赢稷的船,看看公子赢稷是如何谋划的。不要讲有奶便是娘的鬼话,这魏国权臣势力,本来就是一个追逐利益的冷血集团。自从抛弃了自己的国家,进入秦国的那一天开始,这些人就早已没有了最基本的爱国主义情节了。
秦国也好,魏国也罢,只不过是实现自我价值的舞台,同样谁能够给予自己更大的利益,谁就是自己要追随的主人。张仪当初就不止一次的责难魏王,迫使魏国向秦国割地赔款,进贡美女。这样的做法,自然换来了秦王对于自己的恩宠,自己也能够在秦国安身立命,扬名立万,当然当自身的利益与所谓的国家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些人会义无反顾的捍卫自身的利益,而将所谓的国家利益,抛到九霄云外。
向寿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微微一笑,对冯喜说道:
“冯大人,这秦武王赢荡要是不在了,您们会站在谁的一边啊?”
此言一出,冯喜当时就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在那个年代,这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向大人的话,在下没有听明白!”冯喜借故推辞道。
向寿翻身下马,来到冯喜的近前,冯喜见向寿下马,也跟着下的马来,二人对面而立,向寿一脸严肃的说道:
“冯大人,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冯喜见方才还是一脸喜悦的向寿,转眼如此严肃起来,自己也是不敢大意,但是转念一想,这谋杀秦王的大罪,一旦走漏了风声,就是自己有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啊?自己要是答应了向寿,岂不是害了整个魏国权臣势力。
“向大人,有些事情,在下一时半会儿没有弄明白,还望向大人明示!这秦武王赢荡青春年少,不过二十岁左右,无病无灾,近些时日也不曾听到宫里传出什么大的病症,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不在啊?”冯喜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疑惑。
“哈哈...冯大人不愧是张丞相的心腹之人啊!这隐忍的功夫的确不是虚传。”向寿见冯喜虽然对于自己开列的条件十分的喜悦,但也不难看出,对于这些人而言,让他们亲自刺杀秦王,他们多少还是顾虑重重,不会像自己这样的干脆利索。
“实不相瞒,有些事情,是不需要我们动手的,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行。”向寿并不想将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但是他忘记了对面的冯喜,可是张仪的心腹,那是打娘胎里就会做生意的精明人,看不到向寿的底牌,自己怎么可能轻易的说去自己的态度。
“向大人,在下还是迂腐的厉害,不明白其中的深意,还望向大人能够不吝赐教,到时候在下也好转达我家主人知道。”
向寿见冯喜如此,心想‘此人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不看今日不把底牌说出的话,这些三晋之人,是不会站出来,支持自己公子的!要是说了,他们不配合怎么办?这也无妨,要是不同意,今天我就直接将冯喜杀死在这咸阳城外!’想到这里,向寿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冯大人,我想今日您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邀请我吧!”
“那是!那是!那是!”冯喜赶紧说道。
“既然如此,张丞相能派您前来接洽,多半这两家还是有着共同利益的!既然如此,在下也就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家公子来信,说是有一伙儿刺客,已经潜入咸阳,准备刺杀秦武王赢荡!”向寿一字一句的说道,生怕冯喜听不清楚。
听到这里,冯喜也是一愣!虽说张仪有意和公子赢稷联合,但是并没有说要杀死秦武王赢荡的意思啊!听向寿如此一说,自己的心里也是一震。
“此话当真?”冯喜开口询问道。
“千真万确!来人是墨家巨子孟胜的女儿,和墨家执事孟说!”向寿准确的说出了刺客的姓名,职位!足见墨家的内鬼,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
“这二人现在何处?”冯喜焦急的问道。
向寿见冯喜已经彻底的被打动,满脸笑意的说道:
“说出来你或许都不信!这孟说就是前些日子,在牛王大赛上生拔牛角的那位,现在已经被赢荡那小子,任命为虎贲中郎将了!”
冯喜听到这里也是疑惑,随即说道:
“竟有如此怪事?”
“千真万确!昨日在下在秦越人的医馆里曾经见过这孟胜的女儿,音容相貌,言行举止与公子信上所描述的一般无二!”向寿说道。
“公子居然和墨家还有联系?”冯喜警惕的追问道。
“哈哈...冯大人多虑了!这墨家怎么和我家公子有关系啊?这大秦多少高官被墨家的游侠杀害,‘飞羽卫’的职责便是追剿,这些武装暴徒,怎么还会引火上身啊!”向寿继续答疑解惑。
“那这些人此番前来,又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冯喜将自己的疑惑一个接一个的说出来,这向寿心里也是不爽,心想‘这冯喜的确是厉害,不放过一个疑点,幸好公子来信说要坦诚,但是不可坦白,今日看来,果然是如此啊!幸好此事与自己的联系不大,说出来也是无妨。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说的太透彻,自己的地位就尴尬了。’想到这里向寿开口说道:
“墨家号称‘无冕之王’整天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八成觉得赢荡这小子做事太过分,有意出面修理修理!”
冯喜见状也是哈哈大笑道:
“是啊!公子既然如此说话,在下自然是义不容辞!在下回去之后,即刻修书一封送与我家丞相。等我家丞相看过之后,在行定义如何啊?向大人!”冯喜自然不敢一口答应下来。
如果一口答应下来的话,八成这向寿也会怀疑,这冯喜是否是真的决定合作,见冯喜如此说法自己的心里也是踏实了许多,方才伸进袖口的手,将匕首放在袖口之中,而后将自己的手拿了出来,这手心里的汗水都出来了。
向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马匹之上拍打了几下,说道:
“那咱们就回去!等丞相大人的佳音!”
“好!向大人!咱们再赛一赛这马的脚力如何?”冯喜说话的功夫就已经翻身上马。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向寿说完也是纵身一跃,上的马背。
二人自咸阳北城往城里奔跑。来到这马厩之中,对戎人老板,夸赞了马匹,但是希望能够有更好的马匹,戎人老板,见二位品味极高,约定再次有上等马匹运来的时候,再行通知,二人道谢而去,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二人扬鞭外出的时候,正好遇见在街市上骑马的公子。这公子虽然一副秦人装扮,但是这行为举止,是一点秦人的样子也没有。
只见这公子,双眼深陷于眼眶之中,高高的鹰钩鼻,虽说这脖颈之下,并没有什么胡须,但是这皮肤八成整天受到暴晒,双脸已经有着极深的高原红。行为举止也是不拘小节,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一句话,而给小摊贩一块金子。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义渠国的少主人,义渠王的长公子岐山挛鞮。
岐山挛鞮此次前来,可是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巴蜀人陈庄的到了,使得整个草原为之一振,对于巴蜀人开出的条件,自己觉得实则是太过诱人了!
只是这事关重大,部落在会盟之后,觉得此事虽然可行,但是总不能凭借巴蜀人的一张嘴,就同意发兵啊!义渠王一时拿不定主意,长公子岐山挛鞮,年少气盛,觉得机不可失,自告奋勇的决定先进入咸阳进行探查,是否真的如巴蜀人所说的那样。
如果真如巴蜀人说的那样,这将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义渠人离开草原,真是进入中原地带的绝佳机会。陈庄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居然主动的透漏了孟说的信息,希望少主进入咸阳之后,能够和孟说进行联系。
岐山挛鞮精选了一批草原勇士,随自己一同进入咸阳。当然那个陈庄,也被他们一同捎带着带回了咸阳,陈庄不敢耽搁,化妆之后,直奔巴蜀而去。岐山挛鞮进入咸阳之后,就将自己的基地安顿在戎人的货站之中,平日里这些勇士,就在货站里做扛活的伙计,自己则骑上快马,在咸阳城里溜达,希望能够遇见孟说,没成想今日反被自己遇见了!
这心里自然是无比的高兴,尾随在孟说的后面来到医馆,自己并没有跟随进去,而是在门外等候,不多时,就见到一个貌美的姑娘,从医馆里出来!
“中原的女人有如此姿色,真是赛过仙女下凡!”岐山挛鞮暗暗的说道。
行色匆匆的赶往旁边的酒楼之中,并不为外面的事情所干扰!不多时就有十数个人从里面出来,看样子这些人都有些功夫的底子,岐山挛鞮自然是不敢跟的太紧,在后面远远的观望,出了咸阳进的大山,岐山挛鞮才觉出味来。
“看样子这些人准备跑路啊!该死的巴蜀人,差点就把老子骗了”岐山挛鞮恶狠狠的咒骂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