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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我愿与你一道望秋水长天,看霜染枫林。我必会拾起一枚枯叶,偷偷夹进你最爱的书,“华美的叶片慢慢落尽,生命的脉络才依稀可见。我愿参与你的生命,倾尽一生细品流年。”冬天,我先把你包裹严实了,只留一双令我越陷越深灿若星辰的眸子,然后牵起你的手,漫步在纷扬细雪中,真想,走着走着我们便一不小心白了头。
我不是个浪漫的情人,但我努力做个合格的爱人。我没有18克拉的钻戒,却也会为你戴上24k的金戒指,又土又丑无所谓,只要告诉全世界,你是我妻。我不会陪你去看那贵的要死的3d电影,我对那十五年后的立体冰山没兴趣,我会在电脑旁边打哈欠,边给你摇扇子,当你为棒子剧落泪时,及时送上心相印纸巾和心相应怀抱,当你为各种帅哥目露凶光眼泛桃花时,会边擦你的哈喇子边跟你解释隆鼻是如何将手术刀从鼻孔中塞进去,割双眼皮又是如何的凶残血腥。镭射电眼的前身其实是死鱼目眼。
我不会做饭,但我会每次将你做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打着饱嗝洗碗洗衣,拖地擦鞋。一切全凭管饭的差遣,谨遵民以食为天的伟大教诲。我或许记不住什么情人节,七夕节,圣诞节,但我会记住你的生日,你父母的生日,你兄弟姊妹的生日。我土到分不清什么爱疯四与小米,我只会用我的糯鸡鸭天天催促你整点吃饭,下雨带伞,该喝姜汤就不要吃冰淇淋。
如果我们有幸拥有了宝宝,我会凶神恶煞的吼他:“臭小子,竟敢使唤我的老婆。”然后一把抱起赖在地上看着你不愿走的小屁娃,让他高高骑坐我的肩头;我会无比柔情的哄着那个神情眉眼与你如出一辙的芭比娃娃:“小公主,来来来,我来给你讲故事。”请原谅我的小性子,我就是见不得你对别的男子比我对好,哪怕是我的儿子也不行。也请不要吃飞醋,我对小公主的无上宠溺,是因我来不及参与你的童年。
我会在你开始掩饰第一条鱼尾纹时不动声色的露出抬头纹,我会用我的啤酒肚陪衬你的水桶腰,我想让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侧。每一丝皱纹,都盛满了我们的回忆。直到生命的尽头,我会握紧你的手,细细亲吻你的眉眼,尽管经年风霜已改变了你的容颜,但你的眸子仍然与初见一般,将我牢牢苑囿。所以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要展开新的旅程,乘坐仅属于我们的鸳鸯地铁,黄泉地府蜜月游哦,亲~…
以上的描述,于我,是一场近乎完美的幻梦,于你,定会在不久的将来便如约而至。所以我想做的,我要做的,我能做的,便是在这段宝贵的幸福时光中,在这段触手可及的距离内,以我的方式,为你带来星星点点的快乐。是否快乐积累得多了,就能名之为幸福?我在这里,在你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你,看你每一次微笑,看你每一次蹙眉,看你每一次认真思索,看你每一次自信交锋……看每一瞬的你,不愿遗漏,不舍错过。
写了那么多,只想对你是说,你在,我便在,默默的守护你,你不在,我亦在,只为曾经的回忆有你。
如果非要给这场缘分加上一个期限,那么我希望是一辈子。传说,一秒钟,可以爱上一个人。我情愿堵上此生所有的运气,去换你那一秒钟的爱情,然后用一辈子好好珍惜。落款,呃,落款什么好呢?这是个问题。爱你的郝欢乐?肉麻。你的郝欢乐?老土。獾?那个称谓已经随着那段感情尘封到记忆深处了。那就小乐乐?
“闻人……闻人……语……语。”“噗哧,闻人语语,好肉麻。”“闻人……闻人…..那就叫闻人!”“成交了,小乐乐。”“这算哪门子成交”“哦,那你要叫我小语语么?”“那——好吧。”这些对话,明明发生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却恍如昨日,如此清晰,如此生动,她仿佛还能看到记忆中那人微微上扬的唇角,那点漆墨瞳里转瞬即逝的狡黠。原来从那个时候起,那人就已经留在了她的脑海心间,不动声色,不请自来,不离不弃,不死不休。郝欢乐只觉得心里一阵滚烫,忍着眼底的酸意写下落款,“人欢语乐的小乐乐”。
她看了一眼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也铺满密密麻麻的情愫。这封情书,看似表白,实为逼迫。字里行间的爱意虚掩着自己一颗卑微怯懦的心。即便是正式成为女朋友的这些日子里,她的心也是不甚踏实的。只因家里的那扇门,始终是锁着的。即便阿语待她无限柔情,即便她们靠得再近,即便她们也像其他情侣那般亲吻拥抱,但再进一步却是没有了。她并不是个好/色之人,将近30年的单身生活早已让她清心寡/欲,哪怕一辈子柏拉图她恐怕也是不在意的。她在意的,却是每次情动时,闻人语迷蒙的双眼仍努力凝起一丝隐忍,她会搂紧她的脖颈,将脸埋入她的肩窝,一遍又一遍的请求,“再等等,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可好?”
可好?自然是好的。再长的时间她本也不怕等,她最怕的是等来了另一个人。那个人比她更早的出现在闻人语的生命里,那个人,在孩童时代的闻人语心中种下了爱情的种子,让青年时代的闻人语默默地眷恋,她比她见过更多的闻人语,她比她占有更多闻人语的记忆,哪怕今天的闻人语,也依然小心翼翼的把那人珍藏在只有她能进入到空间里,只属于她们的空间。
所以,她才要用一封情书,以退为进,逼迫阿语重新定位二人的感情。得知,我幸,不得,我命。她愿意陪她一起等那人,却不愿意去偷一段面目模糊的感情。她相信她家阿语是喜欢她的,但请原谅她贪心了一点,想要独占那人的心。也许这就是上了年纪的爱情,纵然再沉沦也无法装作看不清。
不待她将写了这写满四页a4纸的情书细细誊抄一份,连兮兮的连环夺命call再次响起。“朕的御辗还剩一站车就到了,郝愛卿还不速速迎驾?”
“在码字,你自己圆润的上来吧。”
“你不一直是你们公司的专业枪手么?写什么东西能写那么久?居然能耽搁你给闻人冰山挑礼物的时间?不会是情书吧?”
“咳咳咳,你嘴那么灵你怎么不开坛设法呢,师太?”
“还真的是啊!你这种说话都结巴的闷葫芦能憋出什么情啊爱啊的东西来?实在不行就去找度娘借呀?榆木脑袋真是没谁了。”
“哦,就是像你这样,天天复制粘贴别人说滥的情话去刷女王大人的扣扣?精诚所至,也不知金石为开了没?”
“闭嘴!她一定是碰巧不在,或者扣扣暂时被盗了。”“嗯,嗯,这台阶下得真是清新脱俗,海燕,你长点心吧。她一直没有再出现,你就非要把仅剩的青春都压在那灰色的扣扣头像上?”
“连你也不赞同么?小年轻的网恋不可靠,可成年人在网上反而是最真实的自己了。”
“噗,所以当个老鸨是你内心多年的夙愿?”
“你对付我嘴巴就这么毒,有本事你呛你家闻人去!”
“我家阿语好得没话说。”
“吹,使劲吹,还你家的呢?磨合磨合快一年了也把人给推了。”
“咳咳,你胡说什么!”“我胡说?就你这期期艾艾的小模样,一看就是欲/求不满、春/闺怨妇……”
“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好吧,我只是想说……”
“解释就是掩饰。”
“你——坐——过——站——了!”
“啊!”
尖叫声响起的一瞬间,郝欢乐果断掐断了电话。待她在楼下喝着西瓜冰等到气喘如牛的连汐汐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所以,我们要赶紧了。”她看了看列出来的礼物清单,抓着刚一屁/股坐下的连汐汐拔腿就撤。“欸欸,我还没喝酸奶呢。”“打包。”于是,风情万种美丽迷人的连汐汐错过了各种男备胎的周末之约,被郝欢乐以闻人语出差为由,拖去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哦,不对,是去帮忙挑选送给最爱之人的生日礼物。
但她很快发现了这是个骗局,说好的想借自己独特的眼光参谋参谋,实际上只是多了个认路和提包的而已。不然你看看她们的战利品都是些啥?她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深呼一口气,尽量不去看那些令她嘴角抽搐完全和自己画风不符的生日礼物,语气无力中带了点滔天怒意,“郝欢乐,你确信是在给闻人语挑生日礼物?这奶瓶是几个意思?这拨浪鼓又是干嘛用的?巴拉巴拉——”“小魔仙?”郝欢乐机智地接话,目光轻轻落在手里各式各样的礼物中。这些确实是她要送给闻人语的生日礼物。一年一份,以弥补没来得及参与她过去的遗憾。但愿我现在还来得及,来得及和你约下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