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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舞从寺庙逃出时已过午时,她之前开着摩托车,后来换成法拉利,行驶速度极快,因为她有一个油库,所以也不怕什么时候会没有油,开得倒是极其放心。
不过,她实在是太高估了古代的路况,开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发现官道坑坑洼洼的,无奈只能舍弃法拉利里舒适的座椅,还有空调,怀了孩子之后,她可是越发怕冷了。她只能再度将法拉利收入空间,骑上摩托车,她的摩托车性能很好,又轻巧得多,开起来这种路倒是适合。她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个想法,等她这次带着重华回来,就想办法修几条水泥路,方便自己行车。
一心放在赶路上的欧阳舞没有注意到渐渐暗下的天色,只是如今欧阳舞的身体,已不比之前,纵然她能坚持着一直到漠北,可她腹中的孩儿可受不了。
欧阳舞长时间骑在摩托车上,路又颠簸不平,渐渐地感觉到身子疲乏,她想她需要休息。
在天色全黑之时,她恰好路过了一个小镇,便收了摩托,下车往镇中走去。
晚上的小镇很是冷清,只有几家灯火亮着,欧阳舞到了一个略显简陋的客栈门前,昏黄的烛火照在门板上,带着几分温暖的味道。
掌柜的坐在桌后打着盹,欧阳舞上前,敲了敲桌子,那掌柜的猛的惊醒,看到面前站着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子,穿着都是上好的材质,想必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当下便打起精神,露出欢喜的笑容:“姑娘,有何吩咐。”
欧阳舞神色有些疲惫,看着掌柜的道:“要一间上房。”
说完便拿了定碎银放在桌上,掌柜的看到银子才回过神来,热情的招呼道:“好,好,姑娘请跟我来。”
所谓的上房,也不过是干净整洁了些,毕竟能在这样偏僻的小镇找到落脚的地方也不错了。掌柜的领了欧阳舞去了房间后,又给欧阳舞端来了热汤热饭,欧阳舞并没有胃口,却还是强撑着吃了小半碗饭。
外面的夜色很浓,狂风呼呼地吹着窗纸,仿佛下一刻风就要漏进来一般。欧阳舞躺在床上,盖着略有些霉味的棉被,脑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形成。若是像今日这般白日里骑着摩托或是开着法拉利,未免过于招摇,迟早会引人注意,那以后便只能是白日里歇息,夜里赶路了,这般也能顾着些腹中的孩子。
欧阳舞此刻心中又想起夜重华,心里盼着夜重华定要安然无事,疲惫使得欧阳舞渐渐睡去。而此刻从宫中出发了几路人马,均是三千里加急,往漠北的方向散了开来。
太后看着外面全黑的夜色,愁眉紧锁,着了亵衣坐在桌前。
杨嬷嬷担心的上前劝道:“太后娘娘,早些歇息吧。”
太后叹了口气,道:“也不知舞儿一个人如今怎样了,这孩子,真是太倔了。”
“太后娘娘,您已派了人出去拦截,宁王妃毕竟只是一介女子,指不定明日便能拦住了呢。”杨嬷嬷宽慰道。
太后自白日里发现欧阳舞走了后,便马上召集了人马,往漠北去的几路上均派了人拦截,拦截的人均是马歇人不歇,三千里加急,火速的赶路中,但愿能在路上截下欧阳舞。
太后想到这稍稍宽慰了些,夜重华如今生死未卜,若是舞儿再出个什么事,那她腹中的孩儿可就……
她决不能看着夜重华绝后!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
城门在天黑之前都会关闭,所以欧阳舞特地起了大早,准备清晨就出去。未料到太后派出来的人马很是得力,不过一个夜晚,便已经城门已封,所有进出的人都得经过盘查。
欧阳舞遥遥地感觉不对,眉头微皱,退至一旁,拉住一个路过的妇人:“这位大姐,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妇人见欧阳舞如此貌美柔弱的一个女子,便好心的道:“听说是哪家小姐走丢了,这附近的几个镇的城门都被封了呢,只要是女子,想要进出,都要被盘查呢,喏,你看,他们手里都拿着画像呢!”
这种小镇上能发生这种事实属稀奇,欧阳舞看着他们的着装打扮,似是真的这么回事。
妇人说着目光不由的在欧阳舞身上打转,欧阳舞身上的那股气质实在不是一般人家,大嫂愈看脸上愈是狐疑起来。
欧阳舞轻笑,一脸淡定:“原来是这么回事呢,看着这么多的护卫,怪吓人的。哎呀,不和你多说了,我爹爹还在前面等我呢。”
大嫂眼中的疑惑散去,既然是与爹爹在一起,那么便不是走散的小姐了。
许是接到的命令很是重要,那些个盘查的护卫很是严苛,一个个对照着,只要是长的有些个神似的都会被拦下来,真是小心至极。
欧阳舞快速地躲到小巷当中,看着城门的方向紧皱了双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皇祖母的动作太快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已经追了过来,看来只能是晚上再行动了。
掌柜的见欧阳舞回来,忙殷勤地问欧阳舞要吃什么,在他的眼睛欧阳舞出手大方,是财神爷呢!
“替我到对面端碗阳春面吧,让他们多加两个荷包蛋。”
“好的,等下马上就送到姑娘的房间来!”
欧阳舞正要抬脚往楼上走去,突然觉得一道目光似是紧随着她,不由顺着这道视线不冷不热地忘了过去,便见客栈的堂下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这名男子相貌尚可,穿着富贵,可欧阳舞看到他之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人神色轻佻,给人一种纨绔子弟的感觉。
确实,这人算是个歪瓜裂枣,他是这镇中县官的王师爷家的二公子,他爹很受县官的重用,他便借着他爹的名义在这镇上狐假虎威,平日里调戏良家妇女,收受保护费等行为是做惯了的。
他今日不过是过来小坐,蹭些茶水的,见着欧阳舞如此角色貌美的女子,魂儿都已经被勾了一半,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目不转睛。如今见到欧阳舞朝他看来,好看的眉头轻蹙,一双杏眼带着薄怒,他的心都酥了半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欧阳舞神色不悦,想起镇中此时盘查的紧,也不能在这里引人注意。
想到这里,欧阳舞便转回头,往楼上走去。
只是她才没走几步,便听身后那名男子发出轻佻的声音道:“哎,那个美人儿,先别走呀!”
欧阳舞只作没听到,缓缓的走上楼梯。此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那带着下流猥琐的声音几乎贴到了她的耳旁:“美人儿,爷叫你呢,陪爷玩玩呀。”
一柄扇子轻轻的挑起欧阳舞的下巴,那张猥琐的脸庞几欲贴上来。
欧阳舞眼眸微眯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中迸发出若千年寒冰的眼神。
王二近距离地望着欧阳舞,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动着,心中暗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简直是太美了!
一声带着嘲弄的轻嗤从欧阳舞的口中溢出,修长的指尖将托着下巴的扇子推开。
欧阳舞的眼中弥漫出一股令人心惊的摄人光芒,带着一种极浓的杀意,语气柔了几分:“公子想要做什么?”
王二回过神来,喜不自禁:“自然是陪爷喝酒,或是……”
欧阳舞也不看他,转身便往楼上得方向走去,王二忍不住跟着她上前。他就是这个小镇里的天皇老子,他想要的女人从来还没有人反抗过呢!这个女人如此貌美,他可一定要弄到手!
欧阳舞的唇畔边勾起一抹令人心惊的微笑和冷酷的嗜血之色。
王二此时却浑然未觉,仿若嗅到欧阳舞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只想着等下一亲美人芳泽。
掌柜此刻端着碗加了荷包蛋的阳春便过来,看到这个场面,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不过他也无能为力,王二经常在他的店中徘徊,这样的事不是一件两件了,自是有他爹给他罩着,他就是这儿的土霸王,没有人能够忤逆他。
欧阳舞推开门,便径自走了进去,随意地做到桌边,拿起扣着的茶杯,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
王二一进房门便马上将房门关上,从里反锁,脸上荡出了下流的笑容。
回头,看着欧阳舞手握着茶杯,安静地看着他,在他看起来,这么柔顺的女子怎么能挣脱得了他的纠缠,他忍不住搓了搓手,便马上扑上去,口中道:“美人,爷来了!”
就在此时,将手中斟满茶水的茶杯离了欧阳舞的手狠狠地砸在了王二的额头上,欧阳舞一个闪身便避开了王二的怀抱。
“哎哟!”王二脸上尽是茶水,茶水滚烫似是被烫出了水泡,扑了个空,额头又疼,他忍不住捂向头,便发现血水不断地顺着脸流下来,当下便暴怒起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般对待他,他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瞪着欧阳舞:“贱人,敢拿茶水泼爷,活的不耐烦了?爷马上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着又是朝欧阳舞扑来,欧阳舞眼中冷意更甚,待王二到了跟前,脚下一使劲,一个横扫便将王二扫在了地上。
欧阳舞一手拿起凳子,猛的往下一砸便砸在了王二的身上,一脚踏在凳子上,底下被砸的头晕的王二哎哎叫着,欧阳舞的眼中是浓浓的肃杀之意,她提起茶壶,道:“公子火气太旺,要灭灭火才行。”
手中的茶壶倾斜,壶中有些滚烫的茶水便缓缓的倾泄而出。
不偏不倚,都倒在了王二的裤裆处。
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声从欧阳舞的房中传出,掌柜的摇了摇头,心中更是着急的不行。
待欧阳舞手中的一壶茶水用完,地上的王二像一只死猪般躺着,双腿不住的抖动着。
脚下一挑,将压在王二身上的凳子踢落在地,欧阳舞蹲下身子,道:“怎么,还热么?”
王二害怕的摇了摇头,欧阳舞却似未见一般,伸手将王二身上的腰带一扯,这本是很**的动作,可当王二对上欧阳舞那侵入骨头般冰冷寒意,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你,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做你想做的事儿!”欧阳舞凉凉一笑,看在王二的眼里,即便有着倾城美貌,可这个女人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太可怕了!
她将王二的衣裳一掀,王二的胸膛便露在了空气中,欧阳舞伸手从桌上拎过茶壶,王二眼中便现惊恐,不顾下身的疼痛,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极度害怕的他忘了,那茶壶已是空的。
一从地上爬起来,王二便想朝门口跑去,欧阳舞却一个侧身拦在了他跟前,王二便急忙转身,欧阳舞伸手一扯,便扯下了他身上的衣物。
王二刚想往前跑,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卷住自己,接着自己便腾空而起!一个天翻地转,好疼!原来欧阳舞用他的腰带卷住他,将他摔倒窗户外面去了!
不过是二楼,倒死不了人的,这般登徒浪子,竟然要占她的便宜?!
简直是自找死路!
欧阳舞走至窗前,微微低头,便见王二光着上身,下身尽湿,一只脚瘸着往后面一直走着,边走便回头看向欧阳舞这边,见欧阳舞站在窗前望着他,便加快了脚步,却是跌倒在了地上,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滚带爬的爬了几步,又是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欧阳舞将窗户一关,不理地上杂乱的凳子,径自走到床边,晚上要行动,那白日里便要好好歇息了。
楼下掌柜的却一直好奇的注意着楼上房中的动静,见毫无声响,便愈是好奇。
待晚上只欧阳舞独自一人出了房门,不见王二,脸上的神色便不能只用吃惊来形容了。
白日里歇息了的欧阳舞,待天色暗了下来,便退了房,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纵然白日里盘查的再厉害,晚上的城门还是紧闭的,只留了两个守城的卫士。
欧阳舞远远的便见那两人在打盹,可要似无人般走出去还是有些困难的,如今的欧阳舞以一敌二还是有些吃力的。
怎样才能从这城门出去,而不被人发现呢?
飞出去!
别人可能做不到,欧阳舞却定是可以,因为她有万鹰之神——海东青!
欧阳舞一召唤,海东青便出了来,如今的海东青身子已跟成年海东青无异,只是体力上还不如成年的海东青。
海东青一出来,便低着脑袋蹭了蹭欧阳舞,如今的它,站着已有欧阳舞一般高了。
欧阳舞伸手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道:“小青,带我出城。”
海东青似是能听懂一般,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响,动了动脑袋,然后转过身,伏低了身子,欧阳舞坐到了海东青的背上,轻拍了拍海东青。
海东青的翅膀张开,微微扇了扇,适应了背上的重量后,翅膀扇的越发用力起来,几下后,身子便慢慢的腾空,欧阳舞伸手环住海东青的脖子。
海东青一起飞便轻松了起来,带着欧阳舞越飞越高,许是它许久没这般飞过了,飞的很是畅快。
欧阳舞微微探头,底下的城门缓缓地往后退,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就这般顺利地出了城门。
守城的护卫只觉一阵阴影从头上经过,猛的惊醒,抬头,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晃了晃脑袋,只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海东青的体力不能支撑太久,所以不能长时间飞行,且欧阳舞还想留着它等之后碰到类似的情况时再召唤,一过了城门外,欧阳舞便示意海东青降了下来。
海东青似是不愿,却还是磨蹭着停在了地上。
欧阳舞从它的身子上缓缓的滑落,海东青像小时候那样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欧阳舞的手臂,欧阳舞心中一暖,忍不住朝着海东青笑了笑。
然后再次将海东青收入了空间。
夜色漆黑,月亮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唯有几颗星星冷冷地挂在天际,冷风呼呼地刮着,将树叶吹得哗哗响动,周围没有人,越发显得黑夜寂寥。
不过这倒跟欧阳舞之前想的要夜间赶路的想法不谋而合,刚想拿出那红黑的摩托,便听旁边的草丛中一阵响动。
“谁?”欧阳舞的声音凌厉。
扑通一声,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走出了一个人,接着又从草丛中走出了十来个人,站在最中间的赫然便是早上被她打跑了的王二,他的脸上缠着纱布,看起来十分可笑。
王二的脚始终一瘸一拐的,早上被欧阳舞打跑了后便是怀恨在心,见欧阳舞不是本镇上的,便带着几个平日里一起混的,守在城门口,她总是要出来的,却不想,一直等到天黑还没等到,几人躲在一旁竟是睡过去了。
刚才被欧阳舞一喝,这才惊醒过来,见正是打了自己的欧阳舞,一群人便出了来。
王二一挥手,几个人便将欧阳舞团团围住,一脸的愤怒,道:“贱人,打了爷便想跑?爷几个晚上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人见欧阳舞的美貌,心里都是痒痒,想着等下可以为所欲为,脸上便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王二经过早上一事,自是不能了,可看到欺负他的人被人凌乱,倒是开心的很呢!他倒是要看看,谁在欺辱了他之后,还能活得好的!
欧阳舞冷眼看着围了一圈的几人,唇角绽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这个人既然对她穷追不舍,她也没有必要与他们客气。她欧阳舞向来是有仇报仇的呢,如今她赶着去见夜重华,谁挡了她的路,那么便对不起了!
她现在不想浪费时间,伸手从怀中掏手出一些粉末,这是欧阳舞前段时日研制的新药,可以说是毒药,中了此毒者,轻则疯疯癫癫,重则似植物人一般,半死不活。
这是前段时日欧阳舞担心夜重华时研制的,想着或许以后会派上用场。
欧阳舞如今怀有身孕,与这几人对打是不能的,想着便伸出紧握着药粉的手,看着几人道:“你们若谁能先猜中我手中的东西,我会先从了谁,如何?”
围着的几人神色马上动了起来,这小娘子实在貌美,谁都想第一个。
王二却道:“别听这贱人胡说,她可厉害着呢!”
欧阳舞却接着笑道:“我区区一介弱女子,能奈何得了你们?”
几人均是同意欧阳舞的说法,不赞同的瞥了眼王二,眼中尽是鄙视。
“如何,你们猜还是不猜?”欧阳舞继续问道。
“猜,老子先来!”其中一人马上接道。
其余的人不肯了,一时间几人争吵起来。
欧阳舞将手抬高了些,道:“你们站的那么远,不妨过来闻闻这气味,也好猜的准些。”
几人便都凑得近了,本是围着欧阳舞的圈子,不知不觉便都凑到了欧阳舞的手边,就连一旁的王二都凑了过来。
见几人认真的闻着,欧阳舞神色一闪,手心一开,便将手中的粉末一圈散了过去。这几个人一时不查,药粉被吸入口中,顿时一阵的咳嗽声响起。
欧阳舞往后退了几步,几人咳嗽个不停,冲着欧阳舞便想过来,可委实咳的太过厉害,不由地捂住了肚子弓着身子用力咳了起来。
欧阳舞就这般静静的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的脸色散发着鬼魅般的光芒:“多行不义必自毙!”
几人咳着咳着有些不对劲起来,其中的一人猛的笑了起来,其余的几人俱是神情有些痴癫,呵呵的笑做一团。
药发挥药力了。
几人痴痴傻傻的笑做一团,互相扯着头发。
欧阳舞不再理会几人,从空间中取出摩托,跨上后飞驰出去,她已耽搁了太多时间,必须要快些,再快些……昏暗的光线下,夜重华的双眼紧紧地闭拢,长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更显得他的面色苍白无比,他薄凉的唇偏带着紫青色,这是中毒的迹象。
他的上半身**,胸口处受了伤,包着厚厚的纱布,就在十日之前,这里插着一根淬了毒的箭。
据大夫的话,夜重华中了毒箭之后没有及时治疗,如今还能留下性命已是奇迹。
“不要给我说废话!你们必须治好他!”
云殇站在一旁,脸色发青,看着本是张狂而冷漠的夜重华,如今却像一个活死人,毫无声息,他可是西陵国的战神啊,若之前不是为了救自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受伤!
云殇的桃花眼中带着浓浓的痛苦,连日来他都没有睡好,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上多了几缕白发,仿若一夜苍老!
战战兢兢站着的这几名大夫都是他昨日连夜高价招过来的,他们仔细看了很久,才结结巴巴道:“云大人,这种毒药我们根本不识得,是无药可解啊……”
“你们敢再说一句试试?”云殇的脸上卷起狂风暴雨,带着一种强烈的怒气,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仿佛能够射出凌厉的刀。
几个大夫忍不住发抖得更厉害了,齐齐的跪在了地上,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钻到地底下。
“庸医,庸医!你们若是救不了宁王殿下,你们就跟着陪葬!”
云殇气得脸色发白,心底又有一抹惶恐在无尽地扩大,将他的理智都要蚕食掉。
夜重华是不败的神话,他怎么可以有事?
士兵已经折损了不少,他又出了这样的事,主将不再,仿佛就没有了主心骨。
云殇心里头一下子没有了主意,抬头看了一眼隐在角落里的小刀,这个之前一直陪伴在夜重华身旁经历了风风雨雨从未畏惧过的杀手,他的神色总是冷漠无波,此刻脸上也带着一丝惊恐。
小刀从角落里闪身而出,猛的从身上拔出长剑,指向这几个大夫的脖子,一字一顿道:“想死是吗?”
几个大夫吓得匍匐在地,告饶道:“不要啊,小的们真的是无能无力啊。”
几人的讨饶声更是让云殇心烦意乱,狠狠的瞥了几人一眼。
“小刀,放他们走!”他知道他们确实已经尽力了。
听着这般无用的答复,云殇的脑子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一个人,那个如今西陵的神医。
云殇不自主的想着,如果欧阳舞这个时候在就好了。
随即晃了晃脑袋,苦笑着,她如今怀着身孕,又怎么能让她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万一,她知道了,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云殇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刀,你好好看着夜二,我再出去看看能不能运气好碰上个神医。”
欧阳舞白日里歇息,晚上便骑上摩托狂奔,若是遇到山峦或者大河,或是城门时便令海东青背着她飞过去,待到了草原,地野宽阔后,便换了法拉利,速度更是快了起来。
本是十日有余的路程,仅仅五日,欧阳舞便已进了漠北一带。
打听到夜重华军营所在之地,欧阳舞只换了声衣裳,便往军营处走去。
因着夜重华的重伤,此时的军营士气有些低迷,军营门口的士兵们正低着头站着,眼睛一瞥,却见一女子缓缓朝这边走来。
到了跟前,才见这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狐大氅,毛色纯白得没有一丝杂色,雪狐大氅里面隐隐露出浅蓝色的裙裾,用蓝色丝线绣着漂亮的孔雀翎羽。
这名女子五官精致,宛若蝶翼的睫毛下,眼睛若黑珍珠般清澈安然,她的目光沉稳大方,浅浅站立,样子优雅婉约。
把守的士兵打量着这名女子,心里有些讶异,这女子一看便是身份高贵,怎会出现在这里?想着便要上前将她拦在面前,却见她从怀中掏出宁王妃的腰牌,放在士兵面前,出示了她的身份,接着便问道:“宁王寻到了么?”
看守的士兵却是迟疑,并不回答她,他不相信,堂堂宁王妃怎么会跑到这般凶险的地方?且传闻宁王妃已经怀有身孕,而京城离这里几千里路,即便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也要七日,这里遥远的距离,她竟然孤身前来?
面前女子貌美,又来得蹊跷,身后甚至连辆马车都没有。
士兵的眼中渐渐露出疑惑来,莫不是哪里来的奸细?是来刺探消息的?
欧阳舞见他神色便知他不信,转念一想,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拿出之前皇上赏赐的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可是伪造不了的呢,这几个士兵也是有眼力的,马上便认出是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
接过欧阳舞手中的免死金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纹,神色将信将疑。
即便如此,他们仍旧不敢直接放行,如今宁王重伤,若是让敌国的奸细混入,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这女子来的时间太过可疑,换言之,他们仍旧不信宁王妃居然会独自前来!
面前的女子开口就问宁王是否寻到,可这个消息传到京城也并不久,宁王妃莫非是飞过来的么,这也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冷风夹着风雪吹过,吹起欧阳舞乌亮的发丝,有雪花轻轻扬扬地落在她的头顶上。
欧阳舞的鼻尖冻得发红,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心中暗暗无奈,真是冻死了。
她目光越发沉稳,淡淡道:“这样吧,你叫个王爷身边贴身的人过来……”
话未说完,欧阳舞的目光越过士兵,远远地看到有一名穿着铠甲的男人朝这边过来,他低垂着眸子,有些垂头丧气、心烦意乱的样子。
欧阳舞的眼睛却是一亮,那人可不就是——云殇!
云殇仿佛也有预感一般,抬起头来,视线往这边望来,迷茫的脸上慢慢露出了诧异、不可置信,还有惊喜。
他愣在原地,用力地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抬脚便朝欧阳舞跑了过来,见几个士兵拦着欧阳舞,握起拳头对着把手的几个士兵就是一拳:“混账东西,宁王妃来了竟然还拦在外面,不想活了?”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眼中的讶异溢出,这个女子,竟然,真的是宁王妃!
“嫂子……你竟然来了!”云殇欢喜异常,欧阳舞来了,那么,夜二便有救了!
想着马上接着道:“夜二很不好,嫂子,你快去看看他。”
“重华找回来了?”欧阳舞脸上一喜,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我领着队去找了他三日才终于在一个密闭的山洞里找到他。”云殇的声音有些低落,说下一句话的时候,欧阳舞的整颗心又提了起来,“只不过很不好。”
说话间,云殇带着欧阳舞就往夜重华的帐营走去。
欧阳舞走到夜重华的帐营门口,脚步却有些踟蹰,那么久没见到他,又想他,又怕见到他。
云殇撩开了帐子,欧阳舞就见到夜重华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十分憔悴,人也削瘦了很多,欧阳舞看着他这般,再不踟蹰,紧走几步,走到了夜重华的床前,忍不住想要落下眼泪。
云殇看着欧阳舞这般难过,便愈发的自责起来。
“嫂子,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夜二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这样。”
欧阳舞抬眼看了眼云殇,发现他竟也与先前不一样了,一张脸黑了很多,再无往日里的阳光之色,两鬓的头发竟还白了一些,也不忍责罚他,只是道:“云殇,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
云殇却不愿离去,只站在一旁看着。
角落里的小刀沏了一壶暖茶递给欧阳舞,本是冷静的神色此时焦急中夹杂着一丝期待:“王爷中了毒箭,之后消失三日,请了好些大夫,都束手无策,王妃,您赶紧看看吧。”
欧阳舞半跪在一旁,云殇忙拿了软垫让她靠得舒服一些,欧阳舞伸出手,搭上夜重华的手,静静的把脉,心下已经了然,中了这么阴险的毒箭,夜重华还能存活至今,实属不易。
她缓缓地喘了口气,心中万幸,当日夜重华带了不死之药和温泉水,这才能护他一命。
欧阳舞从空间里又拿出些温泉水给夜重华喝下,然后动手替他针灸去毒血。
一针一针,很漫长的治疗,她却丝毫不觉得累,还能让她看见夜重华,还能让她为他救治,这便已是万幸。
等最后一根针从他的身上拔下时,欧阳舞的手轻抚上他的面颊,指腹温柔地抚过他的眉,眼,鼻,声音很轻很轻:“重华,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的宝宝还等着喊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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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忙了,现写现发,等有空的时候调整时间,哎!祝福高考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