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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品堂中有人出来,喝令吐蕃众武士不得无礼。宗赞王子爬将起来,知道所抢那书笺不是公主召段誉去相见,心中气也平了。
正扰攘间,木婉清忽然向段誉招招手,左手举起一张纸扬了扬。段誉点点头,过去接了过来。
宗赞又见段誉展开那书笺来看,脸上神色不定,心道:“这封信定是公主见召了”。大声喝道:“第一次你瞒过了我,第二次还想再瞒麽”?双足一蹬,又扑将过去,夹手一把将那信笺抢过。
这一次他学了乖,不敢再伸拳打段誉胸膛,抢到信笺,右足一抬,便踢中段誉的小腹,那脐下丹田是炼气之士内息的根源,内劲不用运转,反应立生,当真是有多快便多快,但听得呼的一声,又是“劈啪、呛啷、哎哟”一阵响,宗赞身子倒飞出去,越过数十人的头顶,撞翻了七八张茶几,这才摔倒。
这王子皮粗肉厚,段誉又非故意运气伤他,摔得虽然狼狈,却未受内伤。他身子一着地,便举起抢来的那张信笺,大声读了出来:“有厉害人物要杀我的爸爸,也就是要杀你的爸爸,快快去救”。
众人一听,更加摸不着头脑,怎麽宗赞王子说:“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的爸爸”?难道吐蕃、大理两国王子,乃一父所生?
段誉和巴天石、朱丹臣等却心下了然,这字条是木婉清所写,所谓“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的爸爸”,自是指段正淳而言,都围在木婉清身边,齐声探问。
木婉清道:“你们进去不久,梅剑和兰剑两位姊姊便进宫来,说有事要向虚竹先生禀报。虚竹子一直不出来,她们便跟我说了,说道接得讯息,有好几个厉害人物设下陷阱,蓄意加害爹爹。这些陷阱已知布在蜀南一带,正是爹爹回去大理的必经之地。她们灵鹫宫已派了玄天、朱天两部,前去追赶爹爹,要他当心,同时派人西来报讯。”
段誉急道:“梅剑、兰剑两位姊姊呢?我怎没瞧见?”木婉清道:“你眼中只有王姑娘一人,哪里还瞧得见别人?梅剑、兰剑两位姊姊本是要跟你说的,招呼你几次,也不知你故意不睬呢,还是真的没瞧见”。段誉脸上一红道:“我……我确实没瞧见”。木婉清又冷冷地道:“她们急於去找虚竹二哥,不等你了。我向你招手,叫你过来说话,你又不睬,我只好写了这张字条,想递给你”。
段誉心下歉然,知自己心无旁鹜,眼中所见,只王语嫣的一喜一愁,耳中所闻,只王语嫣的一语一笑,便天塌下来,也当不理,木婉清远远地示意招呼,自然视而不见。若不是宗赞王子扑上来猛击一拳,只怕仍不会抬起头来见到木婉清招手,便向巴天石、朱丹臣道:“咱们连夜上道,去追赶爹爹”。巴朱二人道:“正是”!
各人均想镇南王既有危难,那自是比什麽都要紧,段誉做不做得成西夏驸马,只好置之度外,一行人立即起身出门。
段誉等赶回宾馆与钟灵会齐,留了口讯给萧峰、虚竹,收拾了行李,径即动身。巴天石则去向西夏国礼部尚书告辞,说道镇南王途中身染急病,世子须得赶去侍奉,不及向皇上叩辞。父亲有病,做儿子星夜前往侍候汤药,乃天经地义,那礼部尚书赞叹一阵,说什麽:“王子孝心格天,段王爷定暂无恙”等语。巴天石探问公主择婿结果,不得要领。匆匆出兴州城南门,施展轻功赶上段誉等人之时,离兴州已三十余里了。
话说虚竹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糕点时,突然发现茶碗下放着一张纸条,虚竹当下不动声色,拿起纸条一闪到了石门边,藉着照进来的光线看清了纸条中内容後,马上又一闪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样喝着茶吃着糕点,众人皆专注如何回答宫女所题三个问题,因此无人注意到虚竹的一举一动。
原来那纸条是银川公主所写,她提醒虚竹,等等众人离去时,要他放慢脚步,跟在众人之後离开,在经过要出石门前的石柱时,记得往左边切进去,虚竹看完内容後,马上知道银川公主用意,虚竹本来就对奇门遁甲之术就有研究,从他一路进到这时,就己经发现此处布满重重奇门遁甲之机关,虚竹心中暗想道:”这些奇门遁甲之机关想来是自己师姐李秋水所布,看来自己这师姐也真的是绝顶聪明,竟然有办法连自己这大行家,都无法轻易查觉机关之所在”,刚刚又经李清露这麽一点,当下佩服李秋水的心又增了二分。
虚竹一边喝着茶,一边用双眼仔细搜寻那石柱,试着找出破绽,可是虚竹搜寻了许久,还是找不出来,当下只好做罢,独自一个人喝着茶吃着糕点。好不容易终於撑到那宫女问完所有人问题,也请众人至凝香殿喝茶等待时,虚竹当下也起身跟着众人往外走去。
只见虚竹起身伸了伸懒腰,手摇折扇,不急不徐的让其他人先出去,虚竹见大伙出去的差不多了,也跟着大伙後面走了出去,就在靠近石门时,虚竹环顾了四周确定无人注意他时,便往石柱左边一闪而去,虚竹原本想说这一进去应该是另有空间才对,那里知道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根一模一样的石柱。
虚竹此时只能一个回身後往前踏了半步,紧跟着在一个回身在踏了半步,整个人有惊无险的停在了石柱前,这时的虚竹不经意的滴了几滴汗水下来,暗想道:”还真险,差点就撞了上去”。
虚竹心中很清楚,这种情况一定有一个是假一个是真,可是说不定也有可能二个都是假的,因此在没有弄清楚前,冒然闯入是最不名智之举,而二根石柱的间距大约只有一个人半的距离,若不是虚竹本身修为够,以及所练武功之奇特,也无法经过这样的回身後,让整个身体停了下来,且完全没有撞到任何一根石柱。
虚竹促立於石柱前沉思道:”不知小师姐是如何布局,是前真後假,还是前假後真,或是二个都是假,还有那一个方向才是生门的位置”,一会後只见西北方石壁露出了一个缝,李清露探头招手道:”夫君快过来,在这,先进来再说”,虚竹看了一下李清露,又看了看周遭环境後,摇了摇头苦笑後,向李清露方向走了去。
果然石壁後别有洞天,里面是另一间厅堂,其摆设跟隔壁那间书房大同小异,一样在堂侧放着一张紫檀木的大桌子,只是桌少了文房四宝、碑帖古玩,反而放了一组茶具在上头,旁边还有,三四张石凳、石几。此时只见李清露喜滋滋的拉着虚竹手臂往石凳上一座娇笑道:”夫君刚刚怎麽了,怎麽不直接进来呢?奴家记得夫君不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吗?怎麽反要奴家带夫君进来这呢”?
虚竹这时反手一抱,搂住李清露柳腰笑道:”小生是故意的呀!想等看看是不是夫人又丢下小生不管了”,说完故作叹息道。
李清露听完後嗔笑道:”好夫君,奴家怎麽可能舍得丢下你不管呢?你没有看到奴家一进到这来看不到你,就马上去接你了,连留在这一步的时间都没有呢”?说完後一脸无辜状的望着虚竹。
虚竹见状亲了亲李清露脸颊笑道:”呵!为夫当然知道夫人不可能丢下小生不管,只是刚刚小生正在苦思最好的破解之道”。
李清露听後,一脸狐疑看着虚竹道:”哦!姥姥所布着这奇门遁甲之机关有这麽难吗?有比珍珑棋局难吗?自己从小跟在姥姥身旁,在这书房周遭全走遍了,感觉不到有什麽困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