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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让李清等待太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就被整整两排身姿曼妙身着青纱的少女端到李清等人面前,夹了一块雪语最爱的红烧排骨放到其面前的玉碗之中,抬头正要招呼众人下筷的时候,却被楼下一阵喧闹声打断,看了一眼正躬身在一旁侍候还未离开的韫阁管事,李清眉头微皱:“楼下为何如此吵闹?我等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寻找一处安静清雅之处用餐,如此喧嚣,怎能让人安心用餐?”
对于玄衣青年的不满,一身锦缎的中年管事倒也理解,能来韫阁消费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这些年来,韫阁能够成为长安东市数一数二的酒楼菜色固然很重要,但是韫阁雅间清淡风雅于细微之处彰显尊贵的布置也是也是韫阁屹立至今的原因。
韫阁背后的势力虽然算不上顶尖,但是在豪绅权贵多如牛排的长安也是能够排的上号的,若是能解决,哪里用面前的玄衣青年出口,自己早就吩咐韫阁内的小厮出面解决了,但是无巧不巧的此刻在鸾阁门前争雄的两位主,任何一位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莫说自己就算是自己身后的那位都得罪不起。
所以面对着李清的责难,中年管事上身略躬,语气极为恭敬地说道:“诸位公子实在抱歉,今天韫阁门前争雄的这两位实在是我们韫阁得罪不起的,所以下面这场喧嚣,请恕我们无能为力,当然了,为表歉意,今日这顿几位公子的一应自费我们韫阁分文不收,权当交个朋友。”
不得不说,中年男子极会做人,说话之间,豪迈大气,道并没有一般商人斤斤计较的性格。
既然面前的韫阁管事不收钱,白吃一顿,李清自然乐得开心,只不过想着刚刚男子所说之事,李清略显好奇道:“刚刚管事所说下面的两方似乎背景非凡,我倒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见惯了豪绅权贵的韫阁管事如此惊奇?”
“不瞒诸位,说起来也是巧了,这下面的两位主,一位是当朝咸宜公主和驸马杨洄的车驾,另一个是当今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的车驾,东市街道纵横交错,不知为何这两位偏偏在此处碰见了,如今正在韫阁门前相持呢,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只盼望这两尊大佛斗起来可不要殃及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啊。”
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将绕过屏风,掀开窗帘,街道之上的场景一望便知。
所幸闲来无事,李清一行人绕过屏风,掀开窗帘,果不其然,刚刚还不甚拥挤的街道此刻早已是人山人海,当然看热闹的居多,只见咸宜公主和驸马的车间自南向北行驶,车上一个车夫,车后四个青衣侍从,咸宜公主的车驾相比于一般的豪门富户已经算得上上等了,但是不得不说,比起不远处正对而立的虢国夫人的车驾就要小巫见大巫了。
虢国夫人的车驾乃是两马并驾的豪华马车,拉车用的马皆是上等的枣红大马,马车之上两个车夫耀武扬威,眼角似乎要瞥到天上去,马车后面的队伍浩浩荡荡,放眼望去足足有二三十人,人人皆是一身青色劲装,白底黑靴,一脸挑衅的看着面前的少的可怜的公主车队。
两相对比之下,谁强谁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清摇了摇头,正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直接咸宜公主的马车门打开,率先走出一位一身宫装面容算得上上等的女子,对着面前装饰异常豪华的车驾,怒声“虢国夫人,本宫好歹是当朝公主,你们杨家饱受天恩,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如今见到本公主的车驾还不退让道一边?”
面对着咸宜公主的呵斥,自始至终跟随在其身后一身锦绸身形偏瘦的中年男子扯了扯宫装女子的衣袖,低声说道:“公主虢国夫人毕竟是杨家的人,是当今贵妃的姐姐,又与杨国忠关系非比寻常,待会切不可扯破脸皮。”
似乎没有想到现在身旁的男子竟然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是贵妃的姐姐又怎样,我还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呢,看她这嚣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唐是他姓杨的呢。”
两人交谈之间虢国夫人的车帘终于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洁白如玉的素手,而是一张眼角眉梢皆是充满着媚意的风韵少妇,此女顺着车梯走到咸宜公主面前三尺的地方,方才停下,妖媚的声音说道:“我当个是谁,原来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风,我倒不知一个过了气的公主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架子。”
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宫装女子,身材妖娆着装暴露的虢国夫人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莫说是你,就算是你母妃复活我也不惧,不过也幸亏你母妃识相,走得早,若是不然,在玉环妹妹这等天姿国色之下,你母妃恐怕也只有打入冷宫得份。”
听到这么一番话,咸宜公主脸色由青变红,怒声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说到底,我都是当朝的公主!”
一向嚣张跋扈的虢国夫人自然看出了面前之人的底气不足,嘲讽一笑:“欺你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她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今日本王既然在这里,恰巧又听见你说出的这番话,自然要让你付出代价!否则,又怎对得起母后的在天之灵?”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青年男女,为首是一对姿容绝色的夫妇,男的身形挺拔,一袭玄衣,女子一袭朴素白衣,淡青宫装,宛若水中幽莲,青年男女身后的几位面容相貌同样不凡,明显是非富即贵。
扫了一眼面前不知为何竟然有股熟悉的玄衣青年,虢国夫人似乎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竟然还有人敢于在长安和自己作对,正想开口,却被一道惊喜的声音所打断:“十八郎,你怎么在这?”
咸宜公主一句简简单单的称呼,却让在场围观的很多人倒抽一口凉气,谁都知道当朝咸宜公主有个一母同胞的十八弟,那位十八皇子不是别人,正是十年之前儒雅冠盖长安十年之后铁血威震西南的玄衣寿王,若说原先的对抗没有什么看头,如今的对抗似乎变得更加有意思了。
一个是宠冠天下杨家的核心成员虢国夫人,一个独挑西南半边的帝国军界为数不多的擎天之柱,这样的碰撞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似乎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深沉内敛十分棘手的玄衣青年竟然是今非昔比的玄衣寿王,虢国夫人暗道声不好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怪不得刚刚此人一出现自己就有种莫名的熟悉,只是无论如何,若不是亲眼所见,虢国夫人始终无法把面前这个一举一动皆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威势的玄衣男子和十年前那个谦谦如玉的温润寿王联系起来。”
“原来是寿王殿下,刚刚一番话确实是我唐突了,只要咸宜公主让开一条路,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绝不会因此事再向公主挑衅。”
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虢国夫人是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此次出手并不是为什么人出头,实在是有些话却是不吐不快,“身为人子,刚刚虢国夫人言语辱及母后,虢国夫人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似乎说不过去?”
“你待如何?”直到此刻,看着面前脸上挂着和煦笑容的玄衣青年,虢国夫人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如今,父皇恩宠杨家,本王又与令兄杨国忠有着几分交情,虢国夫人若是能够当着众人的面,自扇十个耳光,本王既往不咎,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原本以为就算是面前的男子是寿王看在杨家的份上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谁承想到这位性情大变的寿王殿下竟然如此过分,今日若真是照他说的做了,自己还有何颜面出来见人。
李清自然看出了面前的虢国夫人并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李清转身看着身后的慕凡和李业二人冷声说道:“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本王出手吗?”
听到此言,慕凡李业二人对视一眼,倒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冲着虢国夫人走去,眼看此景,虢国夫人终于明白面前的玄衣寿王并不是说笑,反应倒也极快,疾步走到杨家侍从之后,厉声道:“拦住他们!”虽然看出来面前的二人不凡,但是自己身后有二十几名身强力壮的仆从,虢国夫人还真不相信面前的二人能把自己怎么样。
只不过此刻若是换做杨国忠在此就不会抱着如此乐观的打算,别的不说,莫说实力深不可测的李业,单单就是白衣缚剑的慕凡当日在花萼楼内,凭借一己之力就横扫了安禄山麾下的一众将领,对付区区几个二十几个只会欺压百姓的恶仆,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一炷香之后,李清看着哀嚎遍地的杨家仆从,缓步上前走到似乎还未回过神来的虢国夫人面前,“如何,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自己动手,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若是不然,本王下起手来可没有轻重?”
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寿王,一向嚣张跋扈的虢国夫人犹不死心,“你怎么敢?我可是虢国夫人,当今贵妃的姐姐,杨家家主的妹妹!”
李清并没有直接回答,右手微抬,直接用一个响亮的耳光回答了虢国夫人,李清下手不可谓不重,一掌下去虢国夫人原本白皙的面庞直接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打完一巴掌,李清环顾围观的众人,似乎在对自己又似乎在对众人说:“母后生我养我,是本王最敬重的人,以往本王不在长安就罢了,日后,无论是谁,若是敢辱及母后,非死不可!”
转身看着捂着脸抽着冷气的虢国夫人,“今日,莫说是你,就算是令兄杨大人身在此处,本王也照打不误!”
虢国夫人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就目前的形势倒也明白,这几巴掌,今日自己是跑不掉了,倒也干脆,直接抬起手掌,向着自己的面庞扇去,只不过一双仇恨的双眼,却始终盯着一脸坦然的李清,一向睚眦必报得到虢国夫人却在心中盘算着等到回去以后,一定让杨国忠给自己找回场子。
自扇十个耳光之后,虢国夫人一脸难看的看着面前的李清,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怨愤,“如今,寿王可否满意?”
点了点头,单手前身,做出了一个自便的手势,看着虢国夫人带着一众侍从狼狈的离开之后,淡然一笑,看着身旁皱着眉头的刘冉开口道:“刘冉,你说此番本王让虢国夫人颜面尽失,杨国忠会不会为她出头?”
眼看着身旁的玄衣寿王提出自己心中的担忧,刘冉拱手回道:“殿下此番让虢国夫人跌了这么大的面,坊间早有传言,杨国忠与他这个族妹牵扯的不清不楚,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会给殿下制造不少麻烦。”
摇了摇头,“你终究小看了杨国忠,此人格局不小,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堂第一人,他清楚地明白若想成为朝堂第一人,若是没有军方的支持,没有本王的扶持他根本无力完成,如今剑南军锋芒正盛,对于他的臂助也就越大,此事一旦传到他耳中,他应该担心的是此事会不会影响到剑南军与杨家的关系才是!”
点了点头,刘冉身为李清的心腹,自然清楚在某些方面,自家殿下已经与杨国忠达成协议,有着这种隐秘的联系,杨国忠就算心有怨气,想来应该会有所顾忌。
风波过后,李清对着周围几人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理会想要上前搭话的驸马杨洄,转身走入韫阁,映入眼帘的却发现鸾阁从上到下无论是高层还是小厮,早就恭敬地侍候在两旁,在李清一行人刚刚踏入鸾阁的时候,躬身作揖,齐声呼道:“草民参见寿王殿下。”
只见一个身形微胖眼神微眯的锦衣老者走到李清旁边,恭声说道:“原来是寿王殿下,这些年来,殿下威震西南,劳苦功高,小老儿做主今日在韫阁之内的一应消费全免,还望殿下不要推辞。”
看着一前一后态度相差如此之大,李清自然清楚这些人完全是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份,所幸这么多年李清对于这些人情冷暖早已看淡,如今倒也淡然,回首看了一旁的慕凡,玩笑道:“看样子,这次又要让慕凡你失望了。”说罢,在锦衣老者的带领下,一行人缓步走回自己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