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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转弯处,正在走着的两人,却突然撞上一道白色的身影,其中那名前面走着的人,带着几分嘶哑的连忙说道:“对不起,公子…实在是对不起!”
低下头,看着身上被沾染上的泥土,北冥羿却是没什么表情的,继续走着,而身后跟着的冥隐,更是着急的跟了上去,没有注意那两个,浑身是泥的人撄。
而道歉的那人,却是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看了许久,满是狼狈的脸上,透着几分迷恋,这样过了半响,才对着身侧想要逃走的人,说道。
“你要是再不好好走,我可就直接把你扔到乞丐窝里,凭你现在的样子,虽然,脸不能看,但是这副身子,还是能用的,说不定还可以换几个银子来花。”
听言,原本还想跑的人,立马不乱动了,身子带着抖意,好像是在害怕什么,只是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的步伐,慢慢走着,只是那双低垂的眼眸,却满是阴狠的毒意。
…偿…
北冥羿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走了许久,素来妖娆的面上一片苍白,精致的眉眼微颤,嘴角都是苦笑,他方才竟然在她没有转身前,就跑了,其实,无非就是怕她口中吐出的不爱。
北冥羿!你何时变成了这样,静静的坐在一处桥上,视线落在河面上,漂着的那几艘花船上,耳边也尽是那里面,吵杂娇媚的揽客声,身边不断有男子走过。
“听说,今天柳青阁里,又放出了两条花船,那里面可有不少新上的姑娘。”一名路过桥上的男子,带着几分猥琐的说道。
“可不是嘛,这个天,就是哪里也比不上,在花船里风流,既能与美人缠绵,又能看着河上的风景,真是有什么烦恼都能忘了,只是这柳青阁里,价钱太高,我们还是看看别家吧。”
说话的男子,话中满是可惜,不过,想想其他船上的姑娘,虽然没有柳青阁的姑娘来的美艳,却也是身子香软,脚下便都是忍不住的加快,恨不得现在人就已经在那船上。
抬眸看着那两人的匆匆离去,北冥羿一个飞身,就拦住了两人,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两人的头顶盘旋。
“你们说的,可以忘却烦恼的花船在哪里?”
……
两人抬头,眼里全是惊艳,只见有个人影,漂浮在半空,那张精致的容颜,却真是惊为天人,甚至让他们隐隐生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这人该不会是个美颜的河妖吧。
“就是那里,那两艘最富丽堂皇的就是!”其中一人,手指微颤的指了过去,只感觉太美的人,反而让人心生恐惧,尤其是这美人,还在半空飘着。
冥隐哪里不知道主子,这时的意思,赶紧现身,直接拉住要飞身过去的北冥羿,只见其,回过头,眼里是冥隐,从来没有见过的绝望和悲戚。
“冥隐,她不爱我…我这里好难受。”北冥羿伸手指了指胸口,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中了心毒的是她,可是现在心疼的却是他。
拉住他的手,就这样放开了,冥隐看不得主子这样,或许,若风说的对,那女人就是主子的一个劫!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过去,一个转身,直接对着面前两个男子,抽出冷剑。
一片血色,随后,便是直接抛入了河中,在夜色中,没人注意到,有两条人命,就这样消无声息的没了,转过身,直接跟上了北冥羿的身影。
北冥羿运气在河上看了许久,终于看见一艘看着清雅大方的船只,便是直接飘落下去,犹如鬼魅一般,根本没人发现有人上船了。
“这位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老鸨从船里面走出来,想着时间应是差不多了,那交了钱的黄公子,应该要来了,谁知这一出来,却看见船上多出来一道白色的身影。
听见有人说话,北冥羿转过身来,一张泛着寒霜的脸,就这样撞进面前老鸨的眼眶中,饶是她开了这么久的花楼,也没见过这么绝色的美人。
“听说…这里可以忘却烦恼…”
北冥羿红润的唇角轻吐,一道带着冷冽气息的声音,直接将老鸨惊醒,脂粉过重的脸上有着几分贪婪,虽然柳青阁还没有过小馆,可若是将这人留住,定是能名扬京城。
“公子这话,可真是说对了,这京城里,最能忘却烦恼的,可就是我们柳青阁了,快…快…里面请。”
老鸨伸手将人请进去,随后便是让北冥羿稍等,自己跑进了帘子,对着那里面一道倩影说了几句。
女子听完,抬起头,带着几分吃惊的看着说话的妈妈?今日黄公子不来?而且还让她将外面的人,用药迷晕,未等她点头,老鸨便已经走出去了,随手又将门给带上了。
“去找人通知一下黄公子,就说今日揽月姑娘,小日子来了不能近身侍候,让黄公子过几日再来。”老鸨对着外面的小厮低声说道。
想想就要到手的美人,老鸨面上是喜笑颜开,一个转身却又看见船上多了一人,只是这次却是一个黑色人影,还未开口,身子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脖子有一条细细的剑痕,血也快速的留了出来,随后赶来的紫鸢,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说道:“冥隐这柳青阁,虽是花楼,可是与京城不少官员往来甚密,你怎么能随意杀了。”
“她敢对主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自然要杀,你怎么过来了。”冥隐皱着眉头的说道。
紫鸢听说这地上的老鸨,竟然对里面那位有了心思,美目一冷,从脚踝处抽出一把匕首,对着那老鸨的脸就是一阵飞舞,冥隐再看过去,那张脸已经被她完全揭去。
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紫鸢抬头说道。
“是悟明长老让我过来的,再说了,主子之前不是也有说过,让我找个合适的地方待着,我看这柳青阁就不错,一会我去找白雀,让他给我按照这张人皮,做一张脸。”
“嗯,那你去吧,顺便…如果可以,让白雀叫那个女人过来。”冥隐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谁?”紫鸢,问着,其实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
“靖王妃…”
三个字随风而逝,看着已经消失的紫鸢,冥隐想,或许让她过来,不仅可以让主子,离开这种肮脏之地,还可以将紫鸢多年的执念,消除,毕竟,这里面那位,可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
“不是说,这里能忘却烦恼吗?”
女子听着外面人的言语,轻轻的挑开帘子,本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竟能以男子之身,得到妈妈如此高看,结果一眼望过去,却是再也回不了神。
那是一张根本让人,想不到词语描绘的脸,像是上神鬼斧神工雕刻的完美面庞,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眸,淡淡扫过来,却已让人,丢了心魄。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脸?女子的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一直以来她被誉为,京城继夕颜郡主以后,最美的女子,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比起眼前这位,她根本就是蒲柳之姿。
“外面的人,不是说了,这里可以忘却烦恼吗?难道你不行?既然如此,那我便去找别人…”北冥羿站起身,神色的眸子里闪过几分不耐。
“公子且慢,若是揽月这里,还不能让公子忘却烦恼,只怕这所有的花船中的女子,都做不到。”柔媚的声音,极力的再讨好,也是说着事实。
虽然,她的容貌不及,面前美的邪魅的男子,可是比起这些花船女子,她可是有满满的自信,再说,妈妈已经说了,若是她留不住,只怕后面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
听言北冥羿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半躺的闭着眼眸,似乎在等着忘却烦恼的办法。
这样的美色当前,就连女子都有些忍不住,看着他躺下,心中一阵窃喜,以为面前这位公子,是想要她服侍,便是直接靠近,就在快要搭上那人肩膀时。
“若是你再近一步,我敢保证,你那只恶心的手就没了。”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揽月陡然一惊,不由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发现对方,红润的唇角满是残忍。
“要是你再多看我几眼,或许这双恶心的眼也就没了。”北冥羿又是抛出去一句,足以让屋中人,魂飞破胆的话。
“是…公子,那我去抚琴。”揽月轻颤的说道,带着几分哭音的嗓音,让软榻上的人,眉头微蹙。
见他这样,揽月便是拖着软软的身子,强撑着走到一边的琴旁,只觉眼前的人虽美,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白皙的指尖搭在琴上,因心中的惧意,原本应该悠扬的曲调,却变得支离破碎,就连揽月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只能把颤着抖意的手放在膝盖上,头埋得极低。
等了半响,却还是没听见,那人再有惊人之语,此时的揽月哪里知道,软榻上的人,只是突然,想起,那女人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听说琴棋书画,皆是精通!
可是,北冥羿却没有听过她抚琴,妖娆的面上,透出一片彻骨的苍凉,只觉得,明明这几日,他才知道自己待她不同,却已经爱入骨髓,只是她不爱他。
闭着双眸,抬手捂住疼的发紧的胸口,只觉里面好像有一把铁锤在用力的敲打,从心口开始,全身都有疼痛席卷而来,唇边又是问出那句,她没给答案的话。
“你都没有说…你爱不爱我?”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里,显得尤为清晰,就连那难过的语调,也让人听的一清二楚,揽月有些发愣,明明刚才就充满威胁的男子,此时却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
而且这话语中,也是流露出委屈,揽月不禁的又偷偷望了几眼,软榻上的男子,目光落在他身着不凡的锦衣上,暗骂一声。
她竟是没注意到,这位公子不仅样貌惊人,就连这一身的衣着,也定是贵人才有的,若是她可以攀上,这辈子也可以脱离花楼,这个苦海,看着现在全然无害的男子。
揽月咬咬牙的走了过去,抬手便是将身上的衣衫退尽,媚眼如丝的看着软榻上的男子,红艳的唇角也吐出一句。
“公子,奴家自然爱你。”
说完这句,见那人没有反驳,便是俯身靠近,柔软的指尖还未摸到那人,便是一眼血色,揽月尖叫着发现,她的手指没了!而且是五指齐断。
而原本躺在软榻上的人,更是直接身子一侧,雪色的衣衫,竟是一点都没有沾染到,那喷出的血液,黑色的眸子冷冷一扫。
“方才我就提醒你了,别用你那肮脏的手…来碰我!”
揽月低着头,看着还在留着鲜血的手,这时才真正意识到面前人的可怕,便是想不顾***的跑出去,身后人,却是又吐出一句鬼魅的话语。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所以,你说的可以让我忘却烦恼的话,是骗人的?你可以再走一步看看,我想想,下一个该削了的,是不是就该是那双脚。”
此时,揽月心中的恐惧已经到了顶峰,脚下更是一步都不敢走,只能转过身,一脸的梨花带雨,看的好不可怜。
毫无遮挡的铜体,不停的在烛光下颤抖,若是一般男子看了只会感觉身下膨胀,而北冥羿却觉得一阵恶心,指了指,里面用以事后沐浴的木桶说道。
“真是既难看,又恶心,你去里面那个木桶里面坐着,好好想想该怎么…让我忘却烦恼。”
北冥羿垂下眼眸的说道,反正他今夜也不能搂着那人睡觉,有的是时间去寻找忘却烦恼的办法。
揽月心中满是羞愤的,走进那个木桶,浑身发着抖,只觉今晚这个人就是一个魔鬼,将身子蹲下来,指尖也是钻心的疼,就在揽月以为今夜…定没有活路的时候,门却开了。
夜夕颜皱着眉头的推开门,方才白雀说白意之在这里等她,虽然,刚开始回答着不会过来,可是白雀的一句话,却让她改变了主意。
“靖王妃,我知道你想躲着主子,可是你别忘了,主子现在是对你不同,可是,若是你这样无视主子的心意,你迟早要和主子走上对立,你觉得你可以敌得过主子,还是你身后的夜王府可以?”
虽然白雀这句话,带着威胁,可是夜夕颜还是听进去了,是啊!或许她与他之间,总是纠缠不清的,无论是合作,还是对立。
简单的披上一个斗篷,就连里面的宫装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跟着白雀到了这里,只是,若是她没有看错,这儿应该是花楼揽客用的花船吧。
果然一推开门,就看见白意之慵懒的躺在软榻上,而一层纱帘内,一个半裸的女子正在浴桶之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转过身,刚想出去,可是门口的白雀还有另一名黑衣人,明显的阻拦,让她心有不悦,背后还传来那人低声的话语。
“颜儿,过来……”
夜夕颜转过身,眸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寒芒,这人明明就是在这里逍遥快活,叫她进来做什么?而且还用这副委屈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涌出一股,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酸意。或许,今晚的她即便没有,白雀那番话做台阶,她也会来吧,只是没想过的,却是眼前这一幕。
没注意去看夜夕颜眸子里的酸意,北冥羿一直抿着的唇角,却是溢满了开心,只觉得一看见她,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颜儿,你是过来看我的吗?”一句小心翼翼的话,从嘴边流出,似乎害怕那人的回答,会让自己难过一样,这问话竟然低的就像是,自语一般。
夜夕颜深呼一口气,扫去心头那些不对的想法,只是唇角还是克制不住的流露出,几分讥笑的开口。
“是啊,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一幕,白意之,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爱…!”
这话,让北冥羿站起身,看着她瞬间就变冷的语气,有些不知所措,丝毫没有方才的狠厉,现在的他,让纱帘内的揽月,有些吃惊。
这个方才还像魔鬼的妖孽男子,竟然这一会就变的如此乖顺,可惜那个突然进来的女人,身着黑色斗篷,根本就看不清样貌,低头看着那指尖的血还在往外冒,便是脸色苍白的喊了一声。
“姑娘,求求你救救揽月吧。”
夜夕颜皱着眉头,看着揽月举起的右手,上面竟然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手掌,还未出声,便听见一道急促的男声传来,脸也被一双泛着凉意的大手,扳了过去。
“颜儿…是那个丑女人……她想碰我,所以,我才给她手指削了的,不过,我事先,也有提醒过她。”
北冥羿假做淡定的解释,虽然在他看来,就算是将这河上船只内的人杀尽,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却担心,她会不喜欢。
这时的北冥羿,甚至忘记了,眼前的夜夕颜,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她耳里听见的只有,这人方才透露的信息,因为那个女人想碰他,所以他才削了那人的指尖。
一丝笑意从夜夕颜的唇角流出,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却是北冥羿见过她,最真实的笑意,一时间,面前的人就像失了魂一般,只能看着那好看的嘴角一张一合。
“白意之,人家不过就是想碰你一下,你就削了人家的指尖,那你每晚都搂着我睡,若是我也不小心,碰到你该怎么办?”
目光黏在夜夕颜绝美的面上,北冥羿觉得方才有的烦闷与心疼,统统消散,原来,他竟然只需要这人的一个简简单单的笑意。
或许,他方才的想法并不贪心,这个女人,哪怕现在不爱,她以后一定也会爱上他的,因为她注定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经年过后,北冥羿才知道,原来他在人世间,最大的贪心与贪念,一个是想她爱他,另一个就是强留她在身边。
只是此时的他,还是沉浸在此时的欢喜中,手指慢慢的在面前人的唇角上,反复留恋,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也是贴的极近的说道。
“若是旁人,碰了我就得死,不过,若是颜儿,只要你让我碰回去就好。”
---题外话---这妖孽……真是越来越傲娇了!还有,妖妖祝妞们,五一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