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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状况委实不在严雪峰预料之内。
成擎苍是个浑人,大院里谁不知道。只是他爹彪悍,他-娘彪悍,他祖父祖母,他外祖父外祖母统统彪悍,打小把他宠得没边,到哪都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换了别家人,敢到严家指名“要”严家嫡长孙,非被打得半死不可。不过当时也就是他爷爷病危,家里内斗得厉害,否则他爷爷还是会乱棍把成擎苍打出去。
严家再怎么没落,也轮不到别人这样欺负。
这几年成擎苍没再找上门,严雪峰着实松了口气。
成擎苍素来是要面子的,那回和他闹得不欢而散,他时刻都提防着成擎苍会找碴。
听到成擎苍的话,严雪峰面色古怪。
他看着成擎苍,仿佛成擎苍说了个笑话,而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觉得有些滑稽。
成擎苍不讨厌他,难道还喜欢他不成?如果成擎苍过去所做的事是喜欢的表现,那被他喜欢可真是倒了把八辈子的霉。
严雪峰说:“你要什么人没有。”他的目光从成擎苍身上扫过,“如果你是记挂着那一次没做成的话,大可现在讨回来。正好我这几天什么事都不能做,索性把欠你的还你。”
严雪峰确实欠成擎苍的。
当年严家出了事儿,是成擎苍帮了严家。有些事对他们而言难如登天,对成擎苍来说却是一句话的事——即使他自己没多大的本领,可耐不住他出身好啊!
成擎苍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把事情解决以后就找上严雪峰讨要“报酬”。
严雪峰第一次面对那种赤-裸裸到令他心惊的欲-望。想到自己不久前还义正辞严地拒绝过成擎苍,一转眼却欠了成擎苍这么大一个人情,严雪峰有些缓不过劲来。
他接受不了一个自己厌恶对方、对方也厌恶自己的做-爱对象。
但他还是答应了成擎苍的要求。
为了强迫自己履行约定,他提前喝了很多酒。成擎苍过来时他已经醉了,对那一夜的记忆非常模糊,只记得成擎苍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脸色难看地转身离开。
严雪峰觉得也许是自己吐了成擎苍一身,恶心了成擎苍一把吧。
这几年严雪峰避着成擎苍,成擎苍也避着他,两个人谁都没再提起那个“约定”,好像那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即使是这样,严雪峰也不觉得成擎苍喜欢他。
成擎苍当初确实对他有欲-望,只是那大概是哨兵对向导的征服欲。成擎苍一直看他不顺眼,发现他是个向导之后想尝尝他的“滋味”实在再正常不过。
想想,能把以前眼高于顶、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家伙压在身下,逼得对方只能发出羞耻的呻-吟,那感觉多诱人。
严雪峰垂着眼睫,不想去看成擎苍的表情。
不用看他都知道,成擎苍肯定会恼羞成怒。
成擎苍气得笑了。
在严雪峰眼里,他就是这样的禽-兽吗?他受了伤住进医院,他还想着逼他做那种事?他从来都不是好人,这几年主动避着严雪峰,是怕再看到严雪峰的眼泪。现在人也没喝醉,眼神永远都那么冷静,想来是不会再哭的。
成擎苍说:“那成,就这么定了吧。”
严雪峰一顿,点了点头。
成擎苍放肆地扫了他几眼,冷哼一声:“你身体还没好全,受不了折腾。”他拿起桌上的苹果,“再给你削一个,你给我好好吃掉。这几天我会盯着你多吃点吃饭,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自然会讨回你欠我的。”
严雪峰莫名有些气恼,却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生气,只能憋闷地答应:“好。”
成擎苍一乐。这么多年了,严雪峰还是没变,只要你依着他的原则来提要求,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认真履行。他当初会先斩后奏地拉梁家一把,就是看准了严雪峰这脾气。
本来他都因为不忍心而终止了他们的“约定”,没想到严雪峰自己提了出来。
这些年来,严雪峰一定都记挂着这件事吧?想到自己留给严雪峰的印象,成擎苍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严雪峰肯定一直担心着他会旧事重提,所以索性自己提了出来。
成擎苍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严雪峰。
严雪峰在成擎苍的注视下将它给解决了。
成擎苍紧盯着严雪峰。
等严雪峰把苹果吃完了,成擎苍凑上前,在严雪峰的错愕之中吻上了严雪峰的唇。他们的相容性很高,严雪峰又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唇上麻了一片,全身都动弹不得,只能由着成擎苍在他唇舌之间肆意掠夺。
成擎苍伸手抓住严雪峰的腰,让他和自己挨得更近。
严雪峰身体微微发颤。
成擎苍意犹未尽地离开严雪峰的唇,亲了亲他的嘴角:“先让你习惯习惯,免得你这次又赖账。”
严雪峰脸色有些苍白。
这种完全被压制的感觉非常不好。
他不喜欢向导的体质。
成擎苍始终注意着严雪峰的神色,见严雪峰皱着眉头白着脸,不由说道:“你不会现在就想反悔吧?”
严雪峰说:“不会。”既然是他自己答应的事,那他就绝对不会再反悔。
成擎苍顿了顿,问起一个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那你要是和我结合了,还会想着邵峻英吗?”
严雪峰不说话。
他为什么要想邵峻英?
严雪峰很少产生欲-望,更不会想象和谁上-床。也许邵峻英答应和他联姻,他会试着去想象一下——可邵峻英不是没答应吗?
别人没答应就擅自把别人当成幻想对象,完全不符合严雪峰的原则。
成擎苍却当严雪峰的沉默是默认。
他心里烧着火,面上也带上了愠怒。
严雪峰对上成擎苍像是含怒又像是难过的目光,愣了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成擎苍说:“你以为上了我的床,我还会让你想着别人吗?”
严雪峰拧起眉头:“我们只约定——”
成擎苍知道再说下去,严雪峰说不定真的要反悔了。他故意改了口:“别担心,约定我记着呢。这不是先和你培养培养感情吗?你这人脸皮薄,没点感情就上-床你肯定接受不来。”他别有意味地扫视着严雪峰,“我可不喜欢只会直挺挺躺在床上的床伴。”
严雪峰松了口气。
这种态度才对。
接下来几天,成擎苍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严雪峰。
严雪峰把成擎苍做的事归结为“养肥了宰”,最开始的纠结过后就接受了成擎苍的照顾。不得不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严雪峰对成擎苍的反感还真少了一些,想到“约定”也不再那么排斥。
眼看出院的日子到了,严雪峰知道履行“约定”的时候也到了。
严雪峰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严阵以待还是该松一口气。
即使已经没那么排斥成擎苍,他还是不想和成擎苍呆在一起。
成擎苍的存在提醒了他,他是一个比哨兵弱小很多的向导。
在哨兵面前,向导几乎永远扮演着被掠夺的角色。
即使姬瑾荣和沈老提出“向导不仅仅是哨兵的附属品”,目前而言许多人却依然是这么认为。
看着成擎苍办完出院手术,严雪峰主动问:“……是去我家吗?”他从政以后就在工作部门附近选了处房子,平时都在那边歇着。
成擎苍一眼看出严雪峰的想法。
他说:“当然,要是去我家的话,你可能就出不来了。”
成擎苍住在基地那边,回家的话,那就是回成家本家。他只要带严雪峰回去露把脸,保证他家那群想儿媳孙媳想疯了的老家伙会逼着他和严雪峰去领证。
成擎苍挺想那么做的,可现在还没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招使完,严雪峰随时都可以反悔,贸然带回去不够保险。
成擎苍不愿意冒险。
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太多年了。
成擎苍的话让严雪峰想到成家那强悍的一大家子。
严雪峰说:“那就去我家吧。”
成擎苍把梁昶支开了,一个人登堂入室。
严雪峰不喜欢头上悬着把刀的感觉,到家后就去洗了个澡,然后看着成擎苍,意思是让成擎苍也去洗。
成擎苍知道严雪峰的洁癖,所以钻进浴室把自己由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出了浴室,他就看见严雪峰坐在床上,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成擎苍第一次见到连没穿衣服都这么正经的人。
成擎苍走上前,狠狠地吻上严雪峰的唇。
向导的身体十分敏感,稍稍被成擎苍触碰便泛了红。成擎苍隐忍多年,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倾身压了上去,把严雪峰里里外外地吃干抹净,逼得严雪峰几乎哭了出来才勉强放过他。
第二天一早,严雪峰醒过来发现身边没有人,心里一松,正要再补补眠,却听到浴室门打开了,成擎苍从浴室走了出来。
见严雪峰醒了,成擎苍走上前亲了他一记,说道:“知道你差不多醒了,我特意去洗了澡刷了牙,就等着你醒过来呢。”他在严雪峰错愕的目光中露出恶劣的笑容,“让你休息了这么久,我们可以继续了吧?”
严雪峰说:“你——”
成擎苍打断:“‘约定’的时候,我可没有说只有一次。”
严雪峰猛然想起成擎苍是个流氓。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变——
他这些天怎么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