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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美慧泪痕未干,怒道:“秦尚,我要杀了你!为我那可怜的心儿报仇!”苏慕天从柳域身上拔出短剑,递给方美慧,又向苏凤倾借剑。苏凤倾将剑扔给他。
苏慕天道:“忘爱无情剑!”
方美慧豁然明白,持剑而上。
两道剑光罩住秦尚。一招“青龙蹈海”,苏慕天急向秦尚后心刺去。听背后金刃破空之声,秦尚竟不回头,翻过手指往他剑刃平面上一击,当的一响,苏慕天只震得右臂发麻,剑尖直垂下去,急忙飞身跃开。方美慧纤腰微摆,长剑疾刺,姿势虽妙,剑招却毫不凌厉狠辣。苏慕天也及时回身,长剑疾刺,攻敌上盘,方美慧不失时机的横剑急削秦尚左腿。秦尚飞脚向她手腕踢去,抢过旁边那人的大棍斜打,击向苏慕天的项颈。苏慕天低头蹲身闪避,不料此时奇峰突起,秦尚右手陡松,大棍竟向他的头顶飞起摔落。秦尚双手得空,同时向方美慧肩上抓去。苏慕天自顾虽尚且不暇,却仍心系爱侣的安危,遂不顾自己的性命,身子贴地斜飞,尚未落地,长剑已直刺秦尚后心。这一招去势固然凌厉,抑且全力相拼凶险无比。
方美慧见他舍命救自己,情急之下挥剑使出“天涯何处”。秦尚立身躲避,已被惊出冷汗。苏慕天挥剑直劈,一式“相思无了”,正是忘爱无情剑的精华杀招。方美慧与他心意相通,且报仇心切,原本她并不是将剑法耍的顺水行船,当下浑不管后果的使出“了断情缘”。这是最险恶的家数,苏慕天大惊,却已不及阻挡,只得加紧攻势。两人各有心事,威力立时大得惊人,秦尚无法抵挡双剑击刺,向后急退,嗤嗤两声,身上两剑齐中。幸而他闪避得快,剑锋只从两肋掠过,划破了他衣服,但他已吓出了满头满身的冷汗。
秦尚百忙之中又急退两步,以避锋锐,只听苏慕天叫道:“君记往昔!”一招自下而上,模拟相依为命、互怜互爱的光景,剑招风姿绰约,飘逸无比,却暗隐杀机。方美慧单剑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只晃得秦尚眼花缭乱,浑不知她剑招从何处来,只得跃后再避。苏慕天又叫:“我见犹怜!”剑柄提起,剑尖下指,划秦尚的双腿。他们一招招地使将出来,秦尚几乎连招架都有不及,别说还手。
秦尚明白已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惟有性命相搏或还有一线报仇之机,他狂吼着运内力至双掌,眼瞅着双掌变大变红,争如两只烧红的钉耙。
苏慕天叫道:“刺他手心!”说着,与方美慧一起双剑合壁,直刺过去。秦尚没闪过,右掌血光迸溅,已然中剑。跟着,被长剑削去了左掌,方美慧抢步跟进,一剑结果了他命。
天地间一片死寂。半晌,邪派中人才回过味来,漏网的鱼儿似的狼狈逃窜。
一阵秋风掠过,凉意袭来,人人都感到苍凉。——冬季快要来了。十六年的恩恩怨怨,十六年的情情仇仇,十六年的打打杀杀,这一刻,一切全都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