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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臭不要脸
夏鲲坐在白子轩的单人床上，手里端着白子轩给他倒的凉白开，两条腿故意伸长，左一下右一下地踩着床对面的墙。
“赶紧喝完赶紧走。”白子轩上前踢开夏鲲不老实的脚，瞪他一眼：“都把墙踩脏了。”
夏鲲收回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房子还没我家狗窝大，连我的腿都放不下，你住这种地方不觉得喘不上气吗？”
“不觉得，”白子轩指指夏鲲手里的水杯，不耐烦地说，“快喝，喝完走。”
“就不喝，你管我。”
白子轩头上暴起一根青筋：“是你说快渴死了我才给你倒水的，既然不喝就马上给我走！”
夏鲲咧嘴一笑：“诶嘿，好久没见你冲我发火了，还挺怀念的。”
“……”白子轩径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走。”
就在这时，夏鲲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耸耸肩，说：“这不怪我不走，你总得让我接完电话吧。”
白子轩：“……”
夏鲲接起电话，压低声音说：“忙着呢，有话快说。”
电话那边立刻炸开了：“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去哪瞎转悠了？！不是说好了要用苦肉计骗白子轩吗？我这鱼饵都抛出去了，没准白子轩上了钩一会儿就来看你，你要是不在家我今天下午不就白演了吗！”
白子轩屋子不足十平米，电话那边安槐的声音又大，即使他站在门口也将电话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夏鲲慌忙去捂电话，但安槐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捂也捂不住声音，他又站起身想躲个地方，奈何这屋子就这么巴掌大小的地儿，根本没有别的房间让他躲，他看着面色不善的白子轩，干笑了两声。
白子轩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把电话挂了不就没声音了。”
夏鲲突然被点醒了：“卧槽我忘了能挂电话了……”电话一挂断，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咳咳，那啥，你听我解释，这主意都是安槐出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点都不知情……”
白子轩浑身冒着黑气，下巴往门外一抬，斩钉截铁说：“走。”
夏鲲看白子轩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招惹他，只好龟速往门外走，顺便说了句：“我明天送你去公司……”结果他话音还没落，身后的门就重重地关上了。
夏鲲撇撇嘴，只得拿出钥匙打开白子轩家旁边的房门，一脸懊恼地走了进去。
白子轩背靠着门，气得直咬牙：我竟然蠢到相信了安槐的话！明明知道他一肚子坏水儿嘴里没一句真话，怎么还能傻不拉叽相信了呢！而且还为了那个白痴难受了那么长时间，我真是蠢的没救了！
那边夏鲲也打电话把安槐骂了一通，安槐立刻表示不想背这个锅：“你个熊玩意！我还不是好心帮你，你竟然还来骂我！要不是你不听我的话擅自跑去找白子轩，能被他发现吗，你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气死我了你！”
“废话！我都三天没见他了，再沉气我就憋死了！”
“卧槽瞧你那点出息，我真是没话说了我，你就让白子轩玩死你个混蛋玩意儿吧，老子再管你俩的破事就跟你姓！”
***
次日一早，白子轩按照课表上的安排去天盛公司上“社交礼仪”的课程，刚出门，就看到夏鲲斜倚在他门口，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说：“哟，这么巧。”
白子轩看都不看他一眼，目视前方从他面前快速走过，夏鲲忙跟上去，用肩膀撞了下白子轩的肩膀，说：“要去哪啊帅哥，不如我送你一程？”
白子轩往旁边移了半步与他拉开距离，不说话。
“等会儿等会儿，你别说，让我猜猜——我猜，你是要去天盛公司上新人培养课对不对！如果猜对了你就亲我一口，没猜对我就亲你一口，如何？”夏鲲冲着白子轩吹了口气，白子轩额前几缕碎发随之飘了飘。
白子轩碍于在街上不好发火，只好憋住怒气拨了拨刘海，往旁边移了一步。
夏鲲一个人也玩得开心，知道白子轩不想在公众场合生气，就故意挑逗他，一会儿戳戳他的脸，一会儿挠挠他的腰，白子轩被他气得不行，也不好发作，只能越走越快，眨眼间就进了公司。
上课的地点在十五楼，白子轩跟着人流走进电梯，夏鲲也紧随其后，电梯里有几个人认出了夏鲲，显得有些惶恐，忙向他问了声好，夏鲲一心扑在白子轩身上，随便应了一句，连头都没回。
白子轩被挤到了角落里，夏鲲侧身站在他旁边，低头嗅了嗅他的头发，凑近他耳边低声问：“你用的什么洗发水？怎么这么好闻。”
白子轩脸上一热，忙扭转头，用手推了推夏鲲的胸口，小声道：“离我远点。”
旁边的人只当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有两个年轻女职员还掩着嘴低低笑了几声。
夏鲲耍流氓耍上了瘾，他表面不动声色，手却不老实地扶上了白子轩的腰，撩起他的上衣，迅速滑进了他裤子里，冰凉的手指直往他臀.缝之间探去。
久违的触摸让白子轩浑身一颤，心脏如同被电流击中，又麻又痒，他忙扶住电梯壁撑住发软的腿，想用另一只手去阻止夏鲲的动作，却反被他钳住了手腕无法挣脱。
白子轩又羞又恼，抬起头狠狠瞪着夏鲲，夏鲲迎上他的视线，笑得一脸奸诈。
白子轩心里简直恨透了安槐，以前夏鲲才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些损招儿招惹他，现在变成这样，怎么想都是安槐的错！挨千刀的死安槐，你到底教了夏鲲些什么东西！
白子轩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呼吸越来越不稳，他只能死盯着电梯顶部不断跳动的楼层数，一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边祈祷不要再有人上下电梯赶紧到十五楼。
好不容易数字变成了“15”，白子轩拨开人群，逃也似的冲了出去，夏鲲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笑得意味深长。
白子轩鼻子上出了层薄汗，夏鲲一手托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给他擦掉汗，故意凑近他说：“能坚持得住吗？要不要我找间办公室给你排遣排遣？”
白子轩“啪”地打开夏鲲的手，赏了他一个白眼和一句恶狠狠的“滚。”
夏鲲也不恼，揉揉被拍红的手背说：“别跟我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白子轩真想缝住他一早晨没停的嘴，皱眉看着他，问：“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因为安槐说你太要强，我必须得不要脸一点才能跟你和谐相处。”夏鲲说着做了个撕扯脸的动作，然后一手攥着拳，像是拿了个什么东西，神情郑重地凭空放到白子轩手上，说：“这是我的脸，我暂时不要它了，你帮我收好吧。”
白子轩面无表情，将空空如也的手往地上一甩，剁了一脚又使劲碾了几下，大步流星地走了。
夏鲲哈哈笑着蹲下，假装把一团空气捡起来，小跑几步跟上去说：“不要就不要嘛，干嘛踩我的脸啊，你有气冲我撒，脸是无辜的。”
“你是白痴吗？离我远点！”
“我不是白痴，那我能挨着你了吧？”
“滚……”
“那说好了，我滚一下你就亲我一口，行不行？”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你杀了我吧。”白子轩一把揪住夏鲲的领子，脸色黑的吓人。
夏鲲低头吻了下他的手背说：“笑着活下去。”
“……”
***
上课的有二十人左右，白子轩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夏鲲坐在了他旁边。
教室里的男男女女清一色有着稚嫩的面庞，他们全都扭头往白子轩的方向看，白子轩还以为他们是在看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渐渐地他听到一些窃窃私语：“怎么太子爷也来了？”“太子爷要出道？”“好想去打个招呼啊！”“你去你去，你去问声好。”“哎呀我不好意思去，还是你去吧！”
原来是在看夏鲲。
夏鲲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他伸手捏了捏白子轩的大腿，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是不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白子轩被他捏的发痒，扫开了他的手，前几天闹胃病确实没怎么吃饭，但也不至于这么明显能被他发现吧？
像是看出了白子轩的心思，夏鲲说道：“你身上每一个部位我都摸过无数次，只要手感稍有变化我就能摸出来，所以你别想着蒙我，给我好好吃饭，再忙也不许饿肚子！”
白子轩正要反驳，有两个小女生忸怩地站在夏鲲座位旁，娇滴滴地说：“鲲少早上好，您吃早饭了吗？我有蛋糕您要不要吃？”
夏鲲敷衍着说了句“不吃”。
另一个女生接着说：“鲲少，您旁边有人坐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夏鲲冷冷地看她一眼，说：“不可以。”
两个女生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
结果她们刚走，就又过来一个女生，胸大腿长，穿一条低腰超短裤，露着白嫩嫩的小蛮腰，身材十分火辣，屁股一抬坐在了夏鲲的桌子上，故意弯腰露出傲人的双峰，微微撅着嘴说：“鲲少，人家想坐你旁边可以吗？”
夏鲲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可以，你赶紧从我桌子上下去，你家人没教过你桌子不能坐吗？”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女生臊了个大红脸，灰溜溜地走了。
然而，这一举动成功激起了教室里所有雌性生物的斗志，剩下的人都跃跃欲试，想看看到底谁才有能力坐在夏鲲身边，夏鲲看到好多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过来，头都大了，赶紧把一条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同时趴下装睡，这才断了那些人来挑战的想法。
不一会儿老师来了，是个半秃顶的中年男人，操着一口川普，白子轩听得很费劲，而且他对这种社交方面的课也不感兴趣，索性拿出手机看新闻了。
夏鲲最初在桌上趴着假装睡觉，结果趴着趴着真的睡着了，平日里张扬跋扈的脸此时变得很柔和，两道剑眉舒展开平添了几分沉稳，英挺的鼻梁在他侧脸投下一小片阴影，懒懒的阳光抚着他的鬓角，安静而美好。
这还是白子轩第一次看他睡着的样子，之前每次在床上做完白子轩都累到不行，缩在夏鲲怀里一秒就睡着，今天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弯出了弧度。
白子轩注意到夏鲲脖子和手臂上都有蚊子叮的大包，想必他昨天住得匆忙，没有准备蚊帐或蚊香之类的驱蚊用品，那公寓又潮湿，蚊子极多，昨晚大概没有睡好，今天才这么快就睡着了吧。
白子轩小心地摸了摸夏鲲的发梢，硬硬的有点扎手，他记得之前夏鲲睡觉不老实，总是把头往他脖子里钻，那时候他总嫌夏鲲头发太硬把他推开，谁知现在摸起来竟如此怀念。
大概以后只有等你睡着了我才敢这样正大光明地看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