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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舒穿着一身土黄色素纱裙,带着简单的饰品,在素兰和素玉的搀扶下,气喘吁吁的走到观澜居。
镇国公看到陈舒的模样又吓了一跳,蜡黄的小脸,嘴唇青白,整个人一幅虚弱无力的模样。
刚准备责问的话也说不出口,素玉也不管旁边儿虎视眈眈的三小姐,自顾自的搬了板凳过来,陈舒自然坐了下来。
“舒姐,你这面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镇国公就算面上不悦,也是心平气和的问道。
陈舒当场就搀扶着素兰虚弱的跪在地上。“回父亲话,这几日身体就不太爽快,只以为累着了就想着休息一会儿就能好。”
只说了几句话,陈舒就气喘连连。“今日早上还起晚了,让婆母等了许久,儿媳妇本跪下认错了,婆母要按家规掌嘴二十,丫鬟护主心切,所以……都是儿媳不对。”
掌嘴二十?怎么没听到兰姐说这个事情?镇国公有些不满的看了女儿一眼。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养的有些娇气,可自己是镇国公,姐姐还是淑太妃,兰儿出身这样荣耀,娇气点又算得了什么。
“兰姐,今天早上的是这样情况吗?”镇国公的声音里面已经开始有了不满。
替妻子和女儿出气是可以,可他不喜欢被愚弄的感觉。
“父亲,当时母亲并没有开口同意掌嘴二十。只是在说话间,那个叫素玉的丫鬟就开始放肆,让母亲没脸。不信,你可以问大嫂。”蒋明兰仔细想想,当时母亲并没有开口说掌嘴,那么其余的事情大可以推到那些个奴才身上。
“父亲,所以媳妇今天来认错。不过,底下的奴才也着实放肆,婆母都还未开口责罚,就有个粗使婆子上来要给儿媳妇掌嘴,素玉也是护主心切,才做出此行为。媳妇觉得定是婆母太过仁慈,这些下人才会如此放肆。”
陈舒干脆给苏夫人带上仁慈的高帽子,蒋明兰这孩子,还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陈舒不相信镇国公看不出这套把戏。
从这里面镇国公早就明白了,只是他必须维护妻子的颜面,轻咳一声道:“看来是个误会了,只是你婆母今日里也因为这事情,身体不适,现在躺在床上都起不来。舒姐,这事情终归是因你而引起的。”
装病,玩这招,陈舒早都玩够了的小把戏。
“少夫人,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啊?”素玉在旁边叫的十分大声。
陈舒已经闭上双目,软绵绵的靠着素玉躺了过去,干脆装晕。
这回,镇国公也是开始头疼了,自己儿媳妇晕倒在自己院内,媳妇病倒在床上,这都叫什么事啊。
周围的丫鬟婆子赶忙把舒姐抬到内室的美人塌上,素兰悄悄的出去了。
兰姐气得要死,看到舒姐躺在美人榻上,阴恻恻的拿起苏夫人的发簪。装着好意的样子说道:“突然昏厥的人,我听说用发簪扎人中就能清醒。”
说完也不管镇国公是否答应,直接扑了上来要下手。只可惜,素玉在侧,怎可能让她一个小孩的手。
素玉一个巧劲,打掉兰姐手上的发簪,还装着扶着兰姐的样子,小心的说道:“三小姐请站稳些,这个簪子太容易伤人,还是等医生来看过再说。”
镇国公站在内室门口,朝外张望着。他让人去请家医去了。如果有大问题,估计还得去请太医。
“白太医,您慢点走,小心门槛。”素兰的声音飘了进来。然后镇国公就看到白太医出现在自己院内,不由得更是十分惊讶。
“白太医,您怎么来了?是我夫人请的您?”镇国公还以为是苏夫人请的白太医,还觉得纳闷,这白太医可是谁都请不动的。
当然,太后发话了,一般人也不敢请,除非得到太后的允许。
白太医呵呵一笑道:“之前福瑞县主来请,说是不舒服,老夫这到了县主院内,又听说县主来您这了,正坐着等呢,这小丫鬟就大呼小叫的说县主晕倒了。”
舒姐?怎么可能,舒姐居然情的动白太医,镇国公一脸的不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镇国公的疑惑,白太医又笑着解释道:“县主是求了太后替母亲诊病,县主纯孝,老夫也乐意为了县主跑一趟。”
听到这,镇国公虽然面色不改,心里却对陈舒有了不满。纯孝还能气的婆母躺在床上,全都是假象 ,明明就是分刁钻的妇人。
白太医看到陈舒躺在美人塌上,先是拿出一个小药瓶在其鼻子下来回晃了几下,就看到舒姐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舒本就是装晕,突然问道一股辛辣刺激还有些清凉的味道,忍不住都想打喷嚏了。
真开眼看到白太医,心里欢呼雀跃啊,有了白太医后面的戏才好唱下去。
这时候,国公府的家医也匆匆赶到,镇国公看到白太医先顾着舒姐,心里也是郁闷,就让家医先去给夫人请脉。
白太医坐在美人榻边儿,揪着自己的胡子开始把脉,陈舒看着就想笑,再揪下去,那本来就没几根的胡子可就真没了。
片刻后,白太医真开眼睛又询问了病情然后才缓缓说道:“县主近期休息不好,身体劳累,有些劳心伤神了。最好是静养一个月,当然了,以后也要少思虑操心,否则还是容易伤身的。”
陈舒挣扎着让素玉扶起自己,小声的和白太医道谢。
这时,那边儿的家医也诊断完毕,说苏夫人体虚,气血亏损劳神过度。总言之也是个虚弱的人,也需要好生养着。
陈舒可不信苏夫人体虚,折腾起自己来比谁都带劲。
“不如让白太医给母亲瞧瞧吧,母亲因为我而生病卧床,媳妇真是心有愧疚,还是给母亲好好看看,我娘家母亲的身体都是白太医一手调理好的。”陈舒可没打算放过苏夫人。
这怎么行,苏夫人拼命和站在身边的左妈妈使眼色,这本就是装病,要是让白太医看了,岂不是露了馅。
左妈妈看着夫人着急了,也是急忙福了一福,笑着道:“老爷,夫人也就是最近家中事多,劳累了些,家医看过就好,不敢再劳烦白太医了。”
镇国公一听,就知道肯定还是自己夫人装病,只是想给儿媳妇点颜色看看,可白太医是宫里的人,自己怎么好开口拒绝。
陈舒听到左妈妈推脱,越发不肯同意,眼圈红肿落下大颗泪珠道:“母亲是不肯原谅媳妇了,媳妇知道错了,还请母亲保重身体,待媳妇病好后,亲自让母亲掌嘴二十。母亲还是不要和媳妇怄气,讳疾忌医可要不得啊。”
“舒姐,那里就来的掌嘴二十,你也别生气,那都是下人以下犯上,我已经处理了。”镇国公突然脸色大变,这个舒姐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一点颜面都不想给国公府留了。
白太医听了陈舒这样说,点头道:“是的,治病救人是老夫的天职,国公夫人如果确实体虚,那刻不容小觑啊,还是让老夫看看更为稳妥。”
镇国公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为何这白太医也帮着舒姐,舒姐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面子。
再细细想去,国公爷有些害怕,如果不是舒姐的面子,那就是太后的面子了,又想起舒姐是长公主认得义女,也许深的太后欢心那。
“那就劳烦白太医也给贱内仔细看看吧。”镇国公此刻是不敢也不能再推拖下去。
苏夫人无法,只能闭着眼睛伸出细长白嫩的手臂,白太医自然是尽职尽责的诊脉,又让苏夫人配合着看了看舌苔。
片刻后,白太医就诊断完毕。“国公夫人身体也确实有疾,只是刚才府上的医生并未诊断出来。”
听了白太医这样的话,苏夫人都躺不住了,自己得了什么毛病,急切的看着白太医。
“白太医,还请明示,这贱内到底是什么病,是否严重啊?”镇国公没想到夫人真的病了?难道不是为了针对儿媳妇?
白太医慢慢做到桌前,捋着胡须道:“国公爷不用着急,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夏季到了,尊夫人肝火旺盛,舌苔增厚,舌质发红,两侧更是明显。老夫开些舒肝去火的汤药就好。”
陈舒听了都想笑,白太医可真给力,这回苏夫人想辩解什么都苍白无力,肝火旺盛嘛,所以乱发脾气,自己把自己气倒了……
苏夫人听了这话,更是怒上心头,面色潮红,可又不能反驳些什么。
镇国公更是如同被人当面打脸,真是不像话,真的是骗自己的。
“对了,国公爷,老夫还有个建议不知是否当讲?”白太医善意的说道。
“但说无妨。”镇国公虽不知道白太医是什么意思,面子总是要给的。
“老夫也不是说人坏话,只是府上医生的水平确实不敢恭维。怎么尊夫人的病看不出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误诊。尊夫人脉搏有力,也不是体虚的样子,至于什么劳神更是谈不上。老夫是觉得,大病如果误诊可就是要人命的事情了。”白太医本着自己的职业道德说出这句话。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