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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六三:丫敢伤我,烧了画舫已经是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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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清水秀的天池山脚下,湖光凛凛中倒影中重峦青山,岸边的湖水轻轻拍打着山石,随着画舫的趋近,岸边的湖水涟漪涌动的剧烈了几分。

    依旧坐在船弦边的苏苓,眸若明丽的清泉,睇着岸边两排巍然而立的侍卫时,不禁暗中挑眉,将目光回望这船舷的另一边,就见凰胤尘和凰胤璃等人,正漫步走下画舫,而那入画的身影正趋步向她走来。

    “你没事吧?”

    赫连情歌站在苏苓的身前,看着她因骄阳的照射而霞红一片的脸颊,同时眼眸中还带着淡淡的关切之意。

    苏苓笑着挑眉:,“能有啥事?”

    来都来了,她没理由在这时候打退堂鼓。刚才她隐隐约约好似记得,一会还要去狩猎,想来应该就是在天池山中,如此也便能解释为何又这么多的侍卫在此。

    苏苓和赫连情歌并肩走下画舫甲板,碧娆也恰好微微喘着粗气,很快的从后面跟了出来。

    苏苓回身,见到碧娆额头上还带着汗珠,但双眸却晶亮晶亮的,不禁戏谑道:“办完了?”

    “小姐放心,幸不辱命!”

    显然能够给墨香一个教训,让碧娆的心情极好。三人结伴同下甲板后,山脚下的侍卫已经在临风的指挥下,往四周散去。

    凰烟儿和赫连锦瑟自然是紧跟着太子和凰胤尘,赫连情歌与苏苓快速升温的关系,也早已被几人都看在了眼里。

    踏上山峦脚下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醉酒后的苏苓,忍不住沉沉的吸了几口气,顿时神台一片清明。

    凰烟儿和赫连锦瑟不由得以轻蔑的目光睇着苏苓和赫连情歌,随后又打趣的口吻,突然说道:“皇兄,看来皇嫂和赫连比你更亲近几分呢!”

    凰胤尘和凰胤璃走在前方,两人并肩而行往天池山内的树林走去,骤然听到凰烟儿这番话,凰胤尘犀利的眸子微微一侧,却什么都没说,步伐依旧稳健。

    而凰胤璃闻言却回身看着凰烟儿,眼眸中带着淡淡的不悦,似是警告般瞬了她一眼,随后睇着绿意盎然的森林,“很久没来了,不知道那间茅屋可还在!”

    凰胤尘薄唇开启,转眸睇着凰胤璃,“去看看吧!”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方向明确的一直往森林中走去,显然这里对他们来说,已经相当熟悉。

    两人身后的凰烟儿见此脸色有些难堪,低眸看着自己身上华贵的宫装,又抬头看着森林中时而坡缓时而微陡的山路,早知道就不穿宫装来了。

    “烟儿,你怎么了?”

    赫连锦瑟前行了几乎,发觉凰烟儿并未跟上,回眸一看,就见她垂着眸子,脸颊也微微紧绷。

    “没什么!墨香,墨香?”凰烟儿为了不让自己掉价,单手提着有些碍事的裙摆,对着身后唤了一声。

    半饷无人应答,待她回身看去,这才发觉哪有墨香的身影。仔细想了想,似乎在画舫的时候,就有一阵子没看到她了。

    凰烟儿回身之际,也恰好看到苏苓和赫连情歌慢慢走进,眼眸一转就看到了她身后跟着的碧娆,随口问道:“碧娆,你可看到墨香了?”

    “回公主,墨香还在画舫!”

    碧娆虽如实回答,但是心里也不免打鼓,眼神微微凌乱的闪烁着。

    凰烟儿一听,明显不悦,但众人在场,却也没有发作,只是看着苏苓和赫连情歌,无意的问了一句:“皇嫂,你们要上去吗?后山之处有一山坳,皇兄已经去了!”

    苏苓顾盼四周,打量着天池山脚下的风光,湖风醉人,山光水色,美景如斯,正好她还有些懒意,再说凰胤尘既然去了后山,正好她可以眼不见为净!

    “我不去了,这儿的景色不错,要去你们去,我在这欣赏一会!”

    苏苓说着就走到一棵树下,席地而坐,后背靠着皲裂的树干,眯起眸子懒洋洋的姿态撩人。

    凰烟儿和赫连锦瑟对视一瞬,随即她眼眸微亮,对着赫连锦瑟暗中会意,便自顾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留在这陪皇嫂吧,锦瑟你和赫连去找皇兄他们吧!”

    “不必了,我也留下!”

    凰烟儿话音方落,赫连情歌却反口拒绝,眼眸觑着苏苓,始终未曾离开。最终,赫连锦瑟噙着几许促狭和玩味,与凰烟儿告别后,径自走进了森林。

    彼时,天池山脚下,凰烟儿、赫连情歌以及苏苓和碧娆四人,留守在原地。山青水美的景色,怡人清雅的空气,只不过良辰美景中,总是会被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赫连,你可还记得几年前咱们在这天池山畅游玩耍的日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如今皇兄们都政务繁忙,一晃都过去了几年,这次要不是为了锦瑟,怕是还没有机会回来呢!”凰烟儿故作怀念的看着站在树下的赫连情歌,转身慢慢看着河边,余光却始终观察着苏苓的神色。

    赫连情歌闻言浅笑,“时光匆匆,眨眼即过!”

    “说的是啊,听说皇兄他们好像要去狩猎,你不去吗?我记得曾经你的狩猎本领很高的,今日倒是不太像你的作风呢!”凰烟儿意有所指的话,谁听不明白。

    而始终靠坐在树下的苏苓,半眯着眸子假寐,耳边不时传来的话,令她极为烦躁。就不能消停一会麽,看不见她在养精蓄锐?!

    “碧娆,陪我去湖边走走!”

    心情不好的苏苓,直接在凰烟儿和赫连情歌说话的间隙中,猝然起身。率先离开原地,同时招呼着碧娆。

    “是,小姐!”

    凰烟儿蹙眉看着苏苓毫无礼貌的举动,对她的想法更加恶劣了几分。待苏苓和碧娆离开两人有一段距离之后,才看着赫连情歌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那般融洽了?你难道不知皇兄对她的态度?”

    “你多想了,既然大家一起出游,何必在意这么多!”赫连情歌圆滑的回答让凰烟儿不屑的撇撇嘴,“也就你这么想,原本今天本宫未曾想过叫她来。若不是锦瑟的主意,现在也不用因为她变得这么尴尬!”

    “你身着宫装,行路不便,要不回画舫换身衣裳如何?”赫连情歌眸光看着对面的凰烟儿,这话锋一转略显僵硬,但是也摆明了他不想因苏苓的关系和凰烟儿浪费口舌的态度。

    凰烟儿诚然没想到赫连情歌是这般态度,唇角闪过几许讽刺,眼眸看着他而后又看向河边慢行的苏苓,讪笑,“那本宫就先去了!”

    赫连情歌淡淡颔首,目送着凰烟儿的身影,随即睇着苏苓,眸深似海。

    当凰烟儿再次踏上甲板的时候,侧目看着赫连情歌正走向苏苓,眼底厌恶的冷光划过,低语道:“不知好歹的质子!”

    她是一直看不起赫连情歌的,明明身为别国质子,寄居在齐楚,却没有身为质子的自觉。她甚至疑惑,为何几位皇兄和他的关系会那么好!

    在天池山脚下的时间过的飞快,当苏苓和赫连情歌以及碧娆三人正围坐在一起闲聊浅谈,此时天色临近黄昏,金黄的丹霞云朵如镀了金沙般笼罩在苍茫的湖山水色中,湖面上也金光闪熠,美不胜收。

    “该死的贱婢,你给本宫跪下!”

    去了许久而返回的凰烟儿,怒气冲冲的走下甲板之际,就对着苏苓身旁的碧娆怒声低吼,同时随着她一同回来的,还有婢女墨香。

    凰烟儿的怒意冲头,换下繁冗的宫装后,一身简单的翠绿薄纱裙装,腰肢纤细不赢一握,步伐飞快的带着墨香走来,眼眸中也蓄满灼灼的火光。

    “怎么了?”

    赫连情歌几不可查的蹙眉,睇着凰烟儿的怒气有些不明所以。而碧娆和苏苓则在此时面面相觑,随后苏苓慢慢开口:“公主,什么事这么大的火气?”

    “什么事?皇嫂,你应该不会不知吧,墨香不管怎么说也是本宫的婢女,若是要惩罚也要通过本宫的首肯。碧娆这个贱婢,竟胆敢打伤墨香,而且还用刑如此严重,她好大的胆子!”凰烟儿涂着蔻丹的指尖怒指着碧娆,这情景若非有苏苓在场,怕是碧娆定会吃亏。

    苏苓闻言浅浅一笑,眼眸潋滟生辉的看向墨香,这一眼却微怔,哪里来的妖怪!

    难怪凰烟儿会这么生气,此时的墨香哪还有之前的清丽的脸蛋,那能叫脸蛋麽?是猪脸还差不多!

    原本白希的双腮此时高高红肿着,眼睛就剩下两条缝隙,站立的姿势也颇有些怪异,猪八戒即视感啊!

    “哦,我当是什么事,下人做错事自然要惩罚,就算是公主的婢女,也不能格外开恩。皇家规矩,就算天子犯法也于庶民同罪,公主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苏苓不乏说风凉话的态度,再次激怒了凰烟儿。

    而她本就看苏苓不顺眼,现在怒气蓬勃,更是全然不顾的冲上前,和苏苓比肩而立,问道:“也就是说,这贱婢敢对墨香动手,是皇嫂你的主意了?”

    “公主别小题大做了,之前本王妃昏睡的时候,你不同样要对碧娆动手?你这态度,难不成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墨香,不如就由你来说说,为何你会变成这样?”苏苓邪挑着柳眉,眼尾的弧线不羁又顽劣,眸色一转,睇着墨香意有所指的询问。

    墨香此时没晕过去已经算身体健康了,被碧娆和那两个宫人一顿毒打,要不是得知公主回到画舫,她恐怕早就疼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现在被苏苓这样一问,气结之下又无法开口说话,脸蛋动一下都疼,更别说开口了!

    “你……”

    赫连情歌站在一旁为难的看着苏苓和凰烟儿,而且他也明白苏苓的心气怕是不可能会道歉!虽然事关贴身婢女,但此事说大可大,说小亦可小。

    不难发现,凰烟儿其实是摆明有意刁难苏苓和碧娆。

    “烟儿,你们怎么了?”

    不多时,当凰烟儿心里一口恶气还没咽下的时候,森林中已传来脚步和谈话声。凰烟儿侧目,见到几人一同回来,转念一想,最终只是暗含深意的瞪了一眼苏苓。随即走上前,强扯出笑意看着赫连锦瑟,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强壮镇定的凰烟儿,自然有身为公主的自觉。在众人面前,她依旧还会保持着皇家风范,只不过和苏苓之间的嫌隙,怕是愈发根深蒂固了!

    “嗯,东西都已经让人布置好了,一会就可以开始!不过要快一点,否则天色渐晚,那些猎物怕是要跑回到森林中了!”赫连锦瑟显然心情不错,眉眼间挂着满满的笑意。因此也忽略了凰烟儿僵硬的表情。

    凰胤璃漫步上前,拍着赫连情歌的肩膀,“怎么样,一会儿比试比试!”

    “好!”

    在准备射猎之前,凰烟儿忽然拉着赫连锦瑟走到了一旁,两人站在湖边一隅,似是再说着什么。

    而赫连情歌和凰胤尘等人,也将之前由侍卫准备好的弓弩箭矢纷纷背在身后,苏苓和碧娆也因此被人忽略在湖边山水间。

    “小姐,公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碧娆小心翼翼的拉车着苏苓的衣袖,眼眸沉重的看向正在和赫连锦瑟低语的凰烟儿。她在想,是不是对墨香下手太重了。

    苏苓手中正拿着一根绿芽新冒的芦苇,见碧娆语气低沉的询问自己,随后就挥手芦苇打在她额头上,“脑子进水了?你以为你啥都不做,她就会善罢甘休?”

    “可是……”

    碧娆还想说什么,但苏苓却直接将手中的芦苇置在她的唇边,展眉嫣然一笑:“别的不用想,一会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跟在我身边就行!”

    这边苏苓和碧娆的低语方毕,另一侧的赫连锦瑟已经含笑往回走,一身蓝色的骑马装依旧耀目,特别是她身后还背着箭筒,更增添了几分英气。

    凰烟儿随着赫连锦瑟的步伐也慢慢走回众人之中,只不过她脸上先前的怒火已经被似是而非的笑意所替代。

    就在即将出发的时候,赫连锦瑟却蓦地开口:“王妃,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凰胤尘和凰胤璃正要前行的步伐因此而微微放缓,凰胤璃回眸看着苏苓,余光又闪烁着精光在凰胤尘身上滑了一圈,随后也倏然说道:“一起去也好,人多热闹!”

    这话说完,凰胤尘幽冷至极的眼眸就瞬间扎在了凰胤璃身上。而后者却暗暗浅笑,眼眸中说不出的精光肆意。

    “故意的?”

    凰胤尘语气相当低沉,眯着冷眸对凰胤璃不悦的反问。

    凰胤璃看了看苏苓,而后又望着正和她说话的赫连锦瑟,不禁摩挲着手中的弓弩,“都娶回家了,还如此冷漠?”

    “并非本王所愿,你应该知道!”

    “老三,不是本宫说你,那件事……”

    “大哥!”

    凰胤璃出口的话还犹在嘴边,结果却被凰胤尘厉声打断,眼眸内的冰寒似乎更重了几分,尤其是一声大哥的呼唤,不乏警告意味。

    “哎,本宫也就是说说而已,走吧!女人之间的事,男人不便插手!赫连,一起吧!”凰胤璃温雅的招呼着赫连情歌一起同姓,森林中狩猎的范围已经被侍卫包围起来,难得他们几人同时有空闲能够出宫游玩,这种场面以后怕是会越来越少。

    另一边,苏苓歪头看着身前的赫连锦瑟和凰烟儿,对于赫连锦瑟的邀请,自知不是什么好事,同样她也没打算参加,如此就直接说道:“本王妃就不去了,射猎这种事,人家一个大家闺秀,不太合适呢!”

    “怎么会?王妃能够嫁给三哥,肯定有你的特别之处,否则相信三哥也不会看上眼的!射猎有什么难,你看就是拿着这弓弩,对准猎物就好了!”赫连锦瑟佯装诧异的望着苏苓,话语中也充满着暗讽。

    当她手持弓弩,作势要给苏苓演示的时候,弓弩的方向却是对着苏苓的脸颊。湖边芦苇荡荡,赫连锦瑟以弓弩对着苏苓的举动,仿佛让时间都停止在这一刻。

    苏苓笑容未变,眼眸一瞬不瞬,也在这一刻她清楚的看到凰烟儿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恶狠。若非是有弓弩对峙,她一定扶额望天。

    能不能别玩这种小儿科?

    “这么好玩,借我试试!”苏苓随口说完,赫连锦瑟手中的弓弩已经易主,一切就发生在眨眼的时间,甚至赫连锦瑟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自己手中的弓弩躲过去的。

    当她还来不及开口时,苏苓手中的弓弩已经对准她的脸颊,似乎还噙着疑惑,煞有介事的问道:“是这么玩麽?”

    原本,想以此来吓唬苏苓的二人,顿时因她的举动双双紧张的站在原地,赫连锦瑟更是眼神一暗,呼吸都紧致了几分,干笑着:“王妃,弓箭无眼,你小心啊!”

    苏苓故意以指尖触碰弓弩上的触发机关,边看边说,“是不是按一下这个,就能射中猎物?”

    “王妃!”

    赫连锦瑟见到苏苓指尖上的动作,顿时语调变得尖锐喊叫了一声。而空旷的湖边,也因为她的喊声传来阵阵的回音。

    一切说来也巧,偏偏就在她喊叫的声音落定后,前行的太子等人瞬间回眸,入目的场面就是苏苓正拿着弓弩对准着赫连锦瑟。

    ‘嗖——’

    说时迟那时快,当苏苓突然察觉到空气中一阵紧肃的破空声时,本想着将手中的弓弩丢开,但是心下暗忖了一瞬,眼底危光乍现,却生生承受住从远处射来的某物。

    她,暂时还不想暴露!

    飞叶划过,随着弓弩掉落在地上后,苏苓的手腕上被划破了一道猩红的血线。血滴顺着手腕一点点滑向指尖。而赫连锦瑟和凰烟儿的脸上,诧异浮现后又被某种兴奋所取代。

    苏苓手腕上的伤口不算深,但是划破肌肤后留下的血痕,依旧让她半垂着的眸子暗潮涌动,锋芒浅露的眼眸缓慢抬起,看向不远处去而复返的几人,慧黠的眸子灵动流转,却不发一言。

    赫连锦瑟和凰烟儿睇着苏苓受伤的手腕,随后凰烟儿竟开口说道:“皇兄,还好你们回来了,不知道皇嫂刚才怎么了,竟然对锦瑟……”

    “大哥,三哥,王兄,我……”

    赫连锦瑟所表现的楚楚可怜,看在苏苓眼里却是讽刺十足。她知道方才的一切确实是巧合,只不过她没想到,赫连锦瑟在凰胤尘的心里这般重要。

    甚至她只是拿着弓弩,什么都没做,就被他以树叶将手腕给划伤。她有能力可以躲开,但必遭怀疑,她不愿!

    赫连情歌和凰胤璃等人纷纷走了回来,凰胤尘的眼眸低沉森冷,轮廓冷硬刚毅,甚至赫连情歌也只是望着苏苓的手腕,凛着脸颊。

    “王爷息怒,小姐并非是想对……”

    “你这个贱婢!哪有你说话的份!”正当碧娆见苏苓没有任何开口解释之意的时候,忍不住就跪在地上想帮腔,奈何凰烟儿心里对碧娆的余怒还未消,在她开口的瞬间,直接上前一步,一巴掌作势就要呼在她的脸上。

    苏苓诡谲的眼眸看着身前几人,在凰烟儿的掌风袭来之际,她却以带血的掌心拦住了她的手腕,“公主,说话就说话,别打人啊!”

    苏苓捏着凰烟儿的手腕,直到她吃痛而开始蹙眉的时候,才放开她。随即转身回眸看着凰胤尘,抬起自己带血的手腕,放在他的眼前,“凰胤尘,几个意思?你是认为我要对你的锦瑟妹妹动手?还是认为我要害她性命?”

    “你,没那资格!”

    凰胤尘的冷漠的宛若千年不化的冰雕,眼眸眉宇间袭满了阴霾。深幽古井般的眸子,冷冷的垂眸看着苏苓,薄唇带着狷狂的邪肆,出口成霜。

    苏苓翘起眼尾瞭着凰胤尘,随后在几人隐晦的目光中,倏地将手腕放置在菱唇边,轻轻舔舐了一下伤口,红与红的相交辉映,金黄阳光的倾洒笼罩,给苏苓此举填上了一抹别样的风情。

    红唇染血,苏苓轻挑着舌尖将唇角的血迹勾起,黑白分明的慧黠凤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凰胤尘,“既然如此,谢谢你的‘馈赠’!”

    苏苓依旧笑靥如花的对着凰胤尘,说话间扬了扬自己的手腕,旋即在所有人凝视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碧娆胆寒的行礼后,也匆忙跟上。离去的苏苓,背影带着散漫的随性,渐渐凝结的伤口依旧有血丝沾染了她素白的袖管。

    原本该是欢声笑语的出游,却因此而变得诡谲尴尬。凰胤尘和赫连情歌双双望着苏苓远走的身影,而赫连锦瑟和凰烟儿却暗暗冷笑对视。

    至于凰胤璃,眼眸则在几人之中游离,浅蹙的眉宇带着几许漠然。

    沉默的气氛令人感到压抑之际,凰烟儿在凰胤尘冷肃的神色中,忽然开腔:“皇兄,想来皇嫂已经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三哥你也别生气了,这件事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待回去后,我向王妃陪个不是,也许是我做错了什么!”

    赫连锦瑟紧随其后的开口,两人如唱双簧般在凰胤尘山雨欲来的表情中,竭力发挥着自己温婉贤惠的性子。

    “老三,你太冲动了!”

    一个时辰后

    夕阳余晖的晚霞照耀在望月湖中,霞影瑰丽缤纷,湖中层层金光弥漫,一片壮美景色。

    “小姐,你的伤……”

    在和苏苓一同离开后,碧娆始终闭口不言,今日的事情给她的触动很大,她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并非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正如人无害虎意,但虎却有伤人心。

    刚才明明是赫连锦瑟先对着小姐发难的,可是事情偏偏就那么凑巧,让王爷看到那一幕,甚至他还不由分说的伤了小姐,烧了他们的画舫都算便宜了!

    “这点小伤,不算啥!你慢点划,这景色多美,慢慢欣赏!”

    此时,二人正身在一艘露天的小船上,碧娆双手正扶着船桨,慢慢的在望月湖中滑动,水波对着船桨翻涌,阵阵清凉也在周遭萦绕。

    而小船的不远处,原本画舫停靠的湖边,正冒出滚滚浓烟,画舫冲天的火光几可与丹霞黄昏的景色相媲美。

    “小姐,就这么烧了画舫,真的好吗?”碧娆提及此事,还心有余悸的看着苏苓,虽然那知道小姐锱铢必报的性子,但诚然没想到报复来的竟这么快。

    苏苓仰面躺在小船的船头上,望着天空如鱼鳞般被风吹散的云朵,抬起手臂看着手腕上的伤口,嗤笑一声:“有什么不好?丫敢伤我,烧了画舫已经是轻的了!!”

    “可是,还有太子和公主他们!”

    “我被伤的时候,有谁顾及到我还是王妃呢!你管那么多,烧都烧了,你要是后悔就游回去!”

    苏苓的语气可谓是不太平静,都说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她能在这里重生,不知道有多么疼惜这具身子,结果凰胤尘那个傻叉竟然伤了她,还见了红,这事儿叔能忍婶不能忍!

    “小姐,这景色真美啊!”

    碧娆见苏苓的态度不悦,装傻充愣的说着没营养的话。心里不禁开始为两人的将来发愁。回城之后,她们回相府还是王府?!

    这厢苏苓冷笑的躺在小船上慢慢飘回郊外,而彼时的天池山脚下,所有画舫上服侍的奴婢宫人以及船夫,正站在画舫外,哆哆嗦嗦的看着燃烧殆尽的船体。

    直到凰胤尘等人回来,这群人才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凰烟儿转眸一看,顿时惊叫:“天呐,快救火啊!”

    这画舫可是她及笄的时候,父皇送给她的礼物。画舫上名贵的珍宝不计其数,怎么就被烧了呢!

    天色渐晚,望月湖畔的夜风徐徐吹动的时候,苏苓和碧娆的小船恰好停靠在岸边。京师郊外的暮色有些凉意,苏苓和碧娆一路回到城中,荏苒的万家灯火早已将城池的夜晚点亮。

    “小姐,咱们回哪儿?”

    “去远方来!”

    苏苓步伐轻快,似是并未因天池山的事情而影响到心情。回到远方来酒楼内,田柳生正盘算着账目,骤然看到苏苓出现,又是一惊。

    心里也开始想着,她所说的人头马,到底是啥东西,该怎么弄来!

    “姑娘,你回来了!”

    “今晚我留在这里,你一会到楼上来找我!”

    “诶,好嘞!”

    待田柳生忙完后,匆匆将酒楼打烊,便直接走上了二层最里面的厢房,这间房并非是包房,乃是苏苓专属的房间。

    “姑娘,这是今天的账目,还有这本是萧公子离开时候,让我转交给你的!”田柳生手里捧着账本,上面还放着一封信,递给苏苓的时候说道。

    苏苓随后接过,看了一眼以蜡炬封口的信封,直接选择忽视。反而抬眸看着田柳生,“你把近三个月的账目整理一下交给我,萧子宁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田柳生闻言一顿,细细回想后,答曰:“萧公子只说你看了信后,就会明白的!他走的匆忙,其余的并未多说!”

    “医馆那边最近的情况呢?”苏苓随手拿起信封慢慢摩挲了片刻,眼底沉着冷静的思忖着萧子宁如此匆忙离开的缘由。

    “医馆一切都好!只不过前段时间尚书府小姐的事情,不知什么原因没了下文,医馆也开始正常营生!”

    “没了下文?不是说孙容儿已经好了吗?”

    “这……医馆那边是这样说得,而且尚书府也再没有对医馆发难!”

    苏苓抿着唇角,眼眸虽看着田柳生,但是却略显深邃,不禁也回想到萧子宁离开时和她说得话。

    “姑娘,我还有一事想请教!”

    田柳生等了半天,见苏苓始终沉默着,自己这心里就跟长草似的,怎么也无法平静。他要是不弄清楚什么叫人头马,就感觉这日子都过得不踏实。

    “你说!”

    苏苓轻轻瞭了一眼田柳生,同时慢慢将手中信封的蜡炬研掉,紧接着就听到田柳生小心试探的话:“姑娘,马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人头……请高抬贵手,在下做不到啊!”

    “啥?”苏苓打开信封的手猛然一顿,看着田柳生一脸苦相的样子不明所以。

    “姑娘,你要的人头马,咱远方来没有啊,这…我…姑娘,恕罪啊!”

    苏苓:“……”

    人头马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这顿酒喝的,是不是就差没唱我爱祖国天 安 门了?!

    尼玛,酒精误事,她现在深有体会了!

    不光是田柳生对此疑惑不解,就连碧娆闻言也定定的看着苏苓,似是再等着她解惑。

    两人的视线极具穿透力,全都灼灼的望着苏苓,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猴子!

    苏苓干咳一声企图掩饰尴尬,“咳,那只是一种水酒,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啊?水酒,这名字怎地如此奇怪!”田柳生讶然抬眸看着苏苓,随后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嘀咕着。

    “没什么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行,那我先走了,姑娘保重!”

    在田柳生终于弄清楚什么叫人头马之后,告别了苏苓,转身离开厢房,顿时感觉脚步轻松了不少。

    京城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暗,烛龛中闪烁着朦胧的烛光。厢房内的布置应有尽有,显然苏苓并非是第一次在此夜宿。

    碧娆陪伴在身侧,苏苓一个眼神递给去后,她就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中,两个人双双沉默着,空气中只有苏苓打开信封的清脆声响。

    信封打开后,一股淡淡的墨香从里面传来,苏苓拿出信纸,三两下展开后,就见到上面狂草的字迹带着雄健洒脱,一笔一划都宛若刀锋逼人。

    都说字如其人,但萧子宁给她的感觉,可与这字迹相差甚远。

    苏苓眼眸迅速的看完书信,心里对萧子宁的怀疑不减反增。信上除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外,却意外的提及了二十年前的旧事。

    信上所言,二十年前大陆并非四国分裂,乃是由大乘王朝统一天下。奈何百年历史,却敌不过帝王一代比一代昏庸无能,靠着祖宗的福荫庇佑,大乘王朝的君王逐渐变得消沉无志,且朝堂权利泛滥,天下民不聊生。

    如此,昏庸的帝王直接导致了各方势力揭竿起义,短短三年时间,大乘王朝百年基业顷刻毁于一旦。

    而三年一役,各路能人异士,诸侯王,外姓王纷纷联手,终将大乘王朝彻底覆灭。而随后这些势力,便各自占据一方,称王称霸,最终也就变成了如今的四国一部落。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大乘王朝曾经有一外姓王族,族内子嗣众多,且半数以上都在大乘朝堂位居高官,是当年人人争相攀附的名门望族。

    据闻,这外姓家族为大乘王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得到帝王的g信,也颇受世人敬仰。家族中世世代代都以辅佐君王为己任,但无奈大乘皇帝昏庸,最终还是引起了天下战乱。

    外姓王族奋死抵抗,却终究因光芒太盛,在战乱四起之际,被各方人士联手击杀,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全族一千七百口无一幸免。

    至于外姓王族之所以被人视为眼中钉,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乃是这家族背后足以倾天下覆天下的名门宝藏。

    萧子宁的信上最后一句话就是,大乘王朝外姓王族,名门凤家!

    他留下这样一封信,同时又离开的如此匆忙。且不论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至少有一点,他这封信似是在提醒着她,也似乎在警告她。

    名门凤家……

    如今,她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凤家是和娘亲有关系的,否则娘亲和苏煜不会在她询问的时候,有那般不自然的表现。

    既然那件事是发生在二十年前,而时间并非太过久远,若是想要了解到当年大乘王朝的情况,也不是难事。

    只不过,这件事若真的关系到娘亲的身世甚至是名门凤家,为何现在才会被人提及,而且萧子宁的信上说到宝藏之后,便再无下文。

    若真是如他所言,整个家族无一幸免遇难,为何凤家宝藏的事会在二十年后又被人提起。而且,很明显这些人是奔着她而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娘亲的身份和身世,究竟是什么!若她是名门凤家的后人,又是谁将这则消息泄露出去的?!

    ‘咚咚咚——’

    正当苏苓沉浸在无法理清的思绪中时,厢房内传来敲门声。苏苓瞬间将手中的信放入袖管中,紧接着就听到门外的人低声说道:“苓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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