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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的七点,阿天和卡卡西就开车接到了我。七点半我们就已经在酒店等到了张先生。
在酒店的大门前,阿天用很正式的握手来迎接张先生,并说道:“张先生,很高兴你愿意再次跟我们接触。对于上次有些不那么愉快的邀请,我向您道歉。”
张先生沉着一张脸,但是也没有对阿天太冷漠。“我看到了你们的图,我还能不来吗?我想有些事情,必须让你们去接触了,你们才知道它的严重性。”张先生看看我们,“还少了一个人吧。”
“他在a市,等着我们呢。张先生上车吧。”
从d市到a市,就是开车跑高速,也有几个小时呢。在路上,张先生一直没有说话,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服务区,在停车放水的时候,他才去了一趟厕所。
卡卡西抱着薯片,靠在靠背上,耳朵带着耳麦,听着音乐,说道:“四一姐,这个张先生也够装b的。什么让我们知道它的严重性。我们已经知道了啊,那个什么狗屁封龙镇,会让那周围是五个寨子里的人都死光光了。我们就是去解救那些人的。怎么现在来说让我们知道严重性。他的意思就是说,我们这么做是错误的?应该是我们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
阿天坐在驾驶座上,听着卡卡西的这些牢骚,轻声说道:“别说这个。别让他听到。”
“他这不是去厕所了吗?要不我也不会说。”
“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
车子再次飞奔起来。在出了高速路口之后,我们果然看到了苏海城的那辆路虎卫士,他跟在我们车后面,两辆车开始顺着另一条乡村的三级路往下走。
在十二点半的时候,我们的车子停在了一座农家小院的门前。那院子破破旧旧的,甚至还是泥瓦房,典型的半个多世纪以前农村的房子。这种房子我也只是在我爷爷那见过,就上次我和苏海城去翻找东西的那次。
张先生下了车子,一边朝里走去,一边说道:“我们快点吧。这院子不做饭,一会还要去县城才能吃午饭呢。”
卡卡西是最积极的一个,因为刚才在车子上的时候,他就喊着肚子饿了要吃东西,他早餐还没吃呢。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趟直接就遇到了十二点多才到地方。
苏海城下了车子,走到我的身旁,摘下墨镜,看着那院子说道:“这地方还能住人?比你爷爷那房子还要破旧了。”
阿天也说:“就是,一场暴雨就能把它冲得全塌下来吧。”
就在我们三个慢慢朝里走去的时候,卡卡西已经跟着张先生的背进了那屋子。不过也就几秒钟,他惊叫着快步退了回来。也许是太过慌张了,他甚至来不及转身跑开,就这么背对着退后,让门槛给绊倒了,直接就摔倒了我的脚边。
我赶紧蹲下身子把他扶了起来:“卡卡西,你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
“鬼,鬼,里面真有鬼!”他甚至顾不上他那套黑色的休闲装,因为直接坐在地上,屁股上印出的那两个灰印子。
阿天看看天上的太阳:“太阳那么大,就算真有鬼,它也不敢出来害人吧。切!那么点胆子!”
阿天跨进门槛走了进去。卡卡西还抓着我的衣袖,脸上是衣服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四一姐!四一姐!真有鬼!里面真有鬼!”
我扯下他抓着我的手:“阿天不是还在里面吗?要是有鬼的话,他怎么不跑出来啊?”
我说着也往屋子里走去。苏海城拉住了我:“四一,要不你和卡卡西就别进去了。就算没有鬼,也肯定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这是他今天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不过我心里却带着故意找茬的感觉说道:“我就要去看看。我就不信真有鬼。”我是对苏海城找茬呢。谁让他下了车之后,都没有跟我说话呢。他都不知道,我在下高速的时候,看到他的车子跟在我们后面,低着头就笑了起来。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下了车子,看到他,那甜蜜就更浓郁了。真想好好抱抱他。但是他却看也没有看过我一眼,就注意着眼前的这个院子。
我朝着屋子里走去,跨进门槛,看着阿天的背影。他就站在离大门三四步的一个房门那,看着房里,感觉也没有什么闹鬼啊。只是这个泥房里的气温比外面要低不少,感觉阴冷阴冷的,那种冷直接蹿进了骨头里去。
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一些那房门,只要再走两步,就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形了。但是苏海城已经从我的身旁走过,快了我这一两步走到了房间门口。
我听到了他的低呼声,在我走上前的时候,他的突然转个身,站在我身后,一只手就抱住了我,另一只手挡在了我的眼睛上。“别看!”他严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我整个身体惊了一下,开始后悔刚才的逞强。但是现在我已经站在了阿天的身后,前面挡着一个阿天,苏海城又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情况。难道真的闹鬼?我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了起来,要不苏海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眼前能看到的只有苏海城的手,而耳边却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张先生应该是站在房间里,说道:“这就是我的师父。其实,我真的很想直接埋了他,或者是……杀了他,我想他也希望我这样做的。但是我不能。中国的法律不允许安乐死,我是他的徒弟也只能看着他受这样的委屈了。”
阿天说道:“他为什么会……”他的话没有说下去,我也不知道那老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卡卡西会觉得是闹鬼了呢?
我动动脑袋睁着眼睛,稍微挣扎着,一只眼睛就逃过了苏海城的手掌看到了那一幕。不过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不过这两秒钟已经足够让我永生难忘了。在苏海城的手,再次挡出我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都仿佛被冷冻在那里。耳边只有着苏海城电脑声音说道:“别动!别看!”
只是两秒钟,我已经能认出那个画面了。合格房间不大,也就大概十平米的空间。里面就放在一张床和一个那种年代的木箱子。
房间里的光线很好,床就在窗子旁,床上的人能从打开的窗子晒到太阳。如果那还能称得上算是人的话。
那张床上,有着很重的血腥的臭味,上面躺着一个人形的……烂肉。那人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什么了,甚至就连鼻子眼睛看得都不是很清楚。最清晰的就是他的那张嘴,血红的嘴。看不清五官的原因就是他的皮已经没有了。
床上的人没有盖被子,整个人就暴露在床上,整个身体甚至连衣服也没有穿,就那么赤条条摆在那。全身上下,都呈现着一种很特别的颜色,就好像这个人没有皮肤一般。眼睛在没有眼皮的眼眶里转动着,似乎是想要看到我们。
而在床边,或者床脚的地方,有着一些血肉迷糊的一坨坨的东西。
我两秒钟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没有更细节的东西了。难怪卡卡西喊了声有鬼。要不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想我的表现可能比卡卡西更差劲。
苏海城的手,再次挡住了我的眼睛。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到底怎么回事?”
张先生说道:“这就是我师父,我在认识我师父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死了。那是在那个百鸟朝凤上布阵的第二年。一开始师父还能教我很多东西。然后剩下的儿子也死了,师娘疯了,这个家就只剩下我和师父。接着师父开始瘫痪。我就尽心尽力地伺候他。就算是瘫痪在床上,他也还能教给我东西。他教我很多很多的知识,那根本就不是我那个年龄能理解东西。但是他还是交给了我。
在第五年,师父就开始出现了这样的蜕皮。身上很痒,痒得难受的一点点撕下自己的皮。你们知道人的痛感上,什么痛是排第一的吗?那就是撕皮。不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正是全部,整个身体的皮,每一寸皮都被他自己撕下来。
师父病了,我带着师父去医院。我们觉得这种蜕皮就跟蛇一样。甚至给他打了血清。但是没有用。在医院三天之后,医生就让我把师父接回家了,他们说这个病他们治不了。把师父接回家,皮肤开始一点点结疤。我甚至觉得师父会死,可是他没有,就那么在这张床上活了下来,甚至还活到一百零七岁。每个月,他都要这么蜕皮。就像一具鬼尸体一般在床上嘶叫着,扭曲着,把身上刚结的疤一点点撕下来。他脑子还是清醒着的时候,曾经叫我把他活埋了。可是我做不到,毕竟他是我师父,是一个活人,我怎么能把他活埋了呢?
就算是现在,师父也一样活着,他看到你们来了。我昨天就已经把你们的图,给他看了,跟他说了你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