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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江东和西蜀即将展开会战无暇图谋自己之即,袁尚先是前往宛城,见了郭四,然后跟张燕一起辗转北行,暗中前往许昌。
临行前,他派人往许昌送信,一面请二哥袁熙帮助自己安排各部诸事,一面是书信通知他的六位夫人,暂时在许昌居住,不要轻动,也不要透漏自己暗中离开许昌的消息,他则是轻装简行,前往洛阳。
自打攻克了洛阳之后,天子刘协就彻底的被袁尚囚居,奉养在洛阳的皇宫之中,而负责镇守整个洛阳的,则是雍凉大都督赵云,更有贾诩、夏侯渊、张绣、姜冏、马岱、迷当以及十支雕翎箭余子在旁辅助,诚可谓是万无一失。
袁尚抵达洛阳的时候,天色已是漆黑,他悄悄入城,直奔赵云府邸,并派人暗中通知。
赵云此时已经睡下,闻听袁尚前来,急忙出府相迎。
看见袁尚轻装简行,只是和张燕前来,并无其余亲信,赵云不由得有些惊异,茫然四顾之后,犹豫的问袁尚道:“打败仗了?”
袁尚闻言,不由得脸色一黑。
“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叫打败仗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打过败仗?”
赵云哈哈一笑:“别跟我吹了,你打的败仗也不少!你瞅瞅你混的,就剩下张燕将军和一队亲卫,其余的人全被打跑了,不是打败仗是什么?”
袁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边往府内走,一边说道:“就冲你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这雍凉大都督算是干到头了。”
赵云一边跟着。一边笑道:“无所谓,正好我也觉得压力如山,早日让贤我也乐不得呢。”
几人来到赵云府邸正厅,奉茶之后,赵云随即斥退左右。道:“说吧,这次突然回洛阳,还是轻装简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袁尚吹了吹茶盏的热气,道:“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看看天子和群臣的情况怎么样?”
赵云笑了笑道:“经过几番大变。朝中以无能臣,天子亦是深居后宫,一切皆安。”
袁尚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那这边的事。你先交给郝昭、张绣、马岱、贾诩他们,你和夏侯渊将封狼突骑分为数股,暗中返回河北,跟我去办点事。”
赵云自打阎行之变后,机谋突飞猛进,早非当年可比,闻弦而知雅意,随即道:“你要对付拓拔力微了?”
袁尚点了点头。简单的回道:“没错,这事得暗中操作,我不想知道的人太多。想来想去,只能和你一起办才放心。”
赵云喝了一口茶,沉思许久,方才缓缓言道:“想当年,拓拔力微也是你我在塞北所结交的第一位盟友,那时也算是意气相投。如今却要反目,彼此兼并。未免让人不胜唏嘘啊。”
袁尚闻言叹道:“没办法,有些人是永远没有办法信任的。一旦信任了,后果可能不是咱们能承受的住的,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明白。”
赵云闻言笑了笑,无奈道:“你指的是阎行吧?可拓拔力微并不像阎行那么阴险。”
袁尚长舒出口气,道:“可他可能却比阎行还要危险。”
赵云沉思了一会,道:“什么时候走?”
“我想明天就出发。”
“好,我先去跟云禄打个招呼,然后与郝昭、姜冏他们知会一声,明日午时,便即随你回返河北。”
“…………”
赵云的办事效率几块,只用了一夜半日的时间,就把洛阳诸事安排妥当,并知会夏侯渊,将封狼突骑分为数股,直走并州而去。
一众人马轻装简行,暗中行事,不多日便赶到了河北境内。
进入河北境内,安排妥当,赵云才向袁尚询问:“你要对付拓拔力微,却如此暗中行事,想必不是走正面交兵之道,如我所猜测不错,你怕免遭到外族移民非议,定是打算先逼拓拔力微出手,然后再做行事,对吗?”
袁尚闻言感慨:“就凭你问的这几句话,雍凉大都督的职位你已是稳稳当得……不错,我是打算先逼他出手。”
赵云闻言道:“拓拔力微虽然已官拜燕王,并可陈兵辽东,但不等到绝佳的机会,他绝不会轻易出手,你打算怎么做?”
袁尚仰头看天,半晌之后缓缓言道:“要逼拓拔力微露出反迹,需得借助一个人的帮助。”
赵云闻言想了想,道:“谁?李儒?”
袁尚摇了摇头,道:“李儒毒辣之名在外,且当年就是他做扣和拓拔力微一同忽悠天子,我料定拓拔力**不过他。”
“那你想请谁帮忙?”
袁尚仰头看天,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请一个好朋友。”
赵云闻言一愣:“就你这混账劲,还能有好朋友呢?”
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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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南方,天气虽然未曾至寒,但河北之地,俨然已是有了冬天来临的征兆。
窗外的天空中悠然飘下一朵朵雪花,越来越大,朦胧中的月色更加凄迷,似是要将整个漳河笼罩在那份纯白与清冷之中。
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在漳河边一处豪邸庄园的门口又蹦又跳,一边跳一边回头高喊:“父亲!二伯!下雪啦!下雪啦!我们去打雪仗!”
曹植和曹彰皆是一身布衣,跟在那孩子的后面,笑看着孩子在雪中蹦蹦跳跳,嘴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过去的时光种种回归脑中,曹植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前,也曾是有这样的雪天。几个兄弟在雪间玩耍打闹,蹦蹦跳跳,彼此开怀,亲密无间……大哥曹昂、二哥曹丕、三哥曹彰。
想到这里,曹植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那些儿时的情形似亦真亦梦,或许是时间逝去太久的缘故,他不知道那些儿时的情形是否真的发生过,亦或只是一个遥远的白色梦境。
如今看着膝下的爱子茁壮成长,虽觉得他不会像当年自己一样,有着那种显赫的门庭地位。日后却也可以和兄弟之间其乐融融,倾心相交,不会为了地位而决裂,亦是不会为了地位而纷争。
安居乐业的富家翁,其实有着位高权重者所不明白的幸福。
曹植感慨万千。思虑几多,他身边的曹彰却是骤然一转头,遥遥的瞅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谁!”
曹彰猛然出口呵斥,曹植亦是随着呵斥声扭头,透过白雪反射的月光,他看见树后的地上,似是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
听了呵斥,霎那之间。那雪地上的人影已是消失不见,一道人影骤然从那树后窜出,直奔着林间奔走。辗转间已然消失不见。
曹彰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紧随着那道人影飞奔而去,曹植心下一惊,急忙从庄内唤出仆人,抱着孩子入府,自己亦是紧随着地上的脚印追随而去。
曹彰紧随着来人的身影。奔入林间,少时来到无雪之地。身影消失,无印记可寻。正疑惑之间,却见不远处的树后,人影又轻轻的闪出,似是在给他一个提醒,接着又向林中冲去。
曹彰急忙又跟了过去,少时追丢,但对方此刻却又故意遥遥地显露身形,引诱自己来追,可待自己追去之后,不久又无又现。
如此反复几次,双方亦步亦趋,对方总是能让曹彰找到身形痕迹,却又偏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他无法完全追上。
曹彰越追心头越是惊讶,自己的脚力,虽不能说是像当年曹军中的典韦一样逐虎过涧,但脚力亦绝非常人可比,方眼天下可谓是一流!
可对方在脚力上,明显高出自己一段,如此人物,仔细想想,当真是屈指可数。
大概又转过了几个弯,却是来到了林间一所废弃的木屋之边,曹彰看着地上的脚印,却是对方直入屋中,不由得心下犹豫,不知是否应该进去。
就这么踌躇了好一会之后,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曹彰扭头看去,却是曹植匆匆追赶而来。
曹彰心下一惊,道:“三弟,你如何也来了?”
曹植虽然也有些武艺傍身,可体力跟曹彰比,那可是差的远了,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费力的摆手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令曹彰心下不由得一暖。
这份浓郁的兄弟之情,不知何时,曾几之间,自己似是忘却。
只是如今,仿佛又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暖人肺腑。
曹彰转头看向木屋,道:“我适才也算用尽全力。林中道路复杂,你如何追的上?”
曹植闻言一愣,奇道:“不对啊,你不也是刚到么?我是追着你的身影赶过来的啊。”
曹彰闻言,略一思索,随即明白,定是还有别人乔庄成自己,引着曹植来到这里。
看来,木屋之中,定然是有人等候,所以才故意派人将自己和曹植引了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皆明,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的,且看看屋中却是何人,在做计较不迟。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木屋之中,却见袁尚裹着皮袄,立于木屋中央,他的身后站立一人,正是赵云。
不用说,适才能故意泄露痕迹引曹彰追来,却又能让他追不到的,定是赵云无疑了。
木屋之旁有一小炉,炉上烫着热酒,袁尚手中亦是端着两盏,含笑走来,递给了曹植和曹彰。
见了袁尚,曹植先是一愣,接着骤然明悟,上前接过袁尚手中之酒,毫无顾忌的饮下,然后擦了擦嘴,与袁尚相视而笑。
曹彰端着酒,却是没看袁尚,而是转头看着他身后的赵云。
赵云面色肃然,道:“公子脚力惊人,着实令人敬佩,此酒当为公子能追上我而饮。”
曹彰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然,此酒应为我实是追不上赵将军而饮!”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曹彰武艺高强,但在赵云面前,却明显差了一筹,不过他却无恼怒,反而是兴奋莫名,心中较量之意渐浓。
曹植环顾四周,却见木屋中十分简陋,几乎空无一物,只是在当间有一堆草垛和旁边的炉子烫酒。
袁尚当先坐到草垛之上,随手又给自己斟了一盏酒,然后冲着曹植和曹彰一拱手,道:“此处乃是临时搭建,颇为简陋,还请二位休要嫌弃。”
赵云也是坐在地上,曹植和曹彰对视一眼,相继而坐。
袁尚看着曹植,但见他红光满面,风神玉秀,面色极好,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看来,曹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曹植微微一笑,端起酒盏,道:“也算是托了袁兄的福。”
袁尚摇了摇头,道:“说什么托福不托福的,换成别人,从万万人之上的地位落下,每日只能吟风弄月,闲散度日,只怕早就自己给自己憋屈死了。”
曹植摇了摇头,道:“得何足喜,失何足忧,金戈铁马与吟风弄月,孰优孰劣,仅在个人心中,并非可以分个上下高低!只看个人心境喜好尔。”
袁尚哈哈大笑,举起酒盏道:“好!正是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就冲曹兄心境二字,袁某敬你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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