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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康的建议,得到了王修的认可,亦是得到了一众将官的赞成。
于是乎,城内以郭淮为首的众将尽皆点齐了兵将,几乎是全员出阵,到城外与冀州兵决一雌雄去了。
而平原城内的高级守城人物,却是只有青州别驾王修和平原太守黄康两个文官而以。
而二人当中,却还有一个已是怀了二心!
平原城外,两军隔军布阵,锦旗猎猎,各成五色方圆,骑,弓,步三大普遍兵种伴随着一些其他的特殊士卒为策应,互为犄角,冷然相对,默默地驻守在这广博的沙场之中。
隔着沙场军阵,袁尚遥遥的看见率领着先登营的郭淮威风凛凛,器宇不凡,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赞意。
风神俊秀,英姿飒爽,好俊俏的一个小子,却是可我袁三公子相比肩,了得,了得,光冲这幅卖相,就知道是个人才。
注目了好久,袁尚不由的点头感叹道:“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辈出,如此才貌双全,又懂得排兵布阵的年轻武将,可是不多见了。”
袁尚身边,张颌亦是点头赞同道:“如此英才,日后若是加以培教,必是我河北麒麟儿也,更何况他身后的先登军颇有些名堂,此番交战,需得仔细处理之。”
袁尚点了点头,又道:“张将军可有把握搞的定他?”
张颌笑着道:“不打打看却是说不准的,不过末将确实已经有了准备,少说也当有七分把握获胜。”
听了这话,袁尚方才放下了心,又道:“既然如此,就烦劳张将军亲自出马了,袁某再此给你掠阵。”
张颌点了点头,道:“得令!”
说罢,张颌一纵坐下良驹,手握长枪,飞马而出阵前,举起手中兵刃,遥遥的冲着对面阵中的郭淮吼道:“哪一个是平原县府丞?可敢出来与我张颌一战?”
人的名,树的影,如今的张颌乃属河北第一将军,其名号如雷灌耳般的响彻四州之地,他今日出阵,光是这一声报名的嘶吼,已是将平原军阵中的人大部都震慑而住。
平原诸将面面相觑,接着同一时间将目光移到了被张颌指名道姓的郭淮身上。
郭淮的脸色微微发红,也不知是惊惧还是因为受到张颌的点名邀战而热血沸腾。
长久以来,郭淮虽然是能文能武,本领不凡,但却因为时运的问题,一直任职于这平原小县之地,虽有凌云壮志却不能得酬,深以为痛哉。
今日得当世一等一有名的张颌邀战,郭淮心中顿时大起波澜。
巨人眼里乾坤小,英雄心中天地阔。
能得到张颌这样的人物亲自叫阵,又岂能不与其一战酣畅,如此人生当不复完全哉!
缓缓的打马出了阵前,郭淮冲着张颌微一拱手,朗声而言道:“张将军,在下郭淮,应将军叫阵特来一战!”
张颌后方的阵中,袁尚不由的心头一跳,暗暗赞道:“郭淮,原来是他,难怪有本事擒下汪昭,败走吕翔!不奇怪。”
张颌走马阵前,横枪立马往沙场间一站,高声道:“小子,年纪不大,却是有几分真本事,听说你上一战三招之内便生擒了汪昭,颇是了得,今日本将就亲自来领教领教。”
说到这里,张颌顿了顿又道:“你乃是后辈,本将让你先出手!”
郭淮闻言,也不歉然,双腿一夹,持着手中的长环刀奔着张颌就飞马而去,但却是打马围绕着张颌绕小圈,并不急于先攻,细细观察。
郭淮虽然年轻,但却也明白袁氏帐下将领无数,能从其中脱颖而出,一跃为魁首的张颌绝不能够小觑!
越想击败对手或者敌人越强大,就越加需要冷静与沉着,反正张颌当着两军的面,已是承诺让自己出手,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不妨观察一下敌势,只要能发觉到对方破绽,便即刻展开雷霆一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尽管郭淮只是打马绕着张颌缓缓的兜圈子,可落在后方高览,张燕,韩猛等人的眼中,已是暗自惊讶不已。
张燕双目紧盯着战场,道:“年轻武将,最容易犯的忌讳就是好大喜功,急欲表现自己,越是遇到名将便越是为了建功而冲动上阵这小崽子年纪轻轻,只怕也就是与主公相若!却能做出这般冷静的判断,若肯归降,假以时日,成就必将在老子之上!”
高览点了点头,道:“可惜话虽如此,但此子现在却还不是隽乂的对手,我敢打赌,他最多也就能舞折三十个回合而已!”
话音方落,却见袁尚把头伸了过来,笑道:“我押五百钱,赌张将军三十六个回合搞定郭淮!”
众将闻言一惊,主公押架,果然非同凡响,这回合数押的还有零有整的,不是凡人。
袁尚出手,一时间,就顿时勾起了场内吕威璜,张燕,孙轻,高览,蒋济,王当,李大目等诸将如火般的豪赌之情。
“三百钱,押二十五个回合!赌张将军赢!”
“二百钱,押四十七个回合!赌张将军赢!”
“四百五十钱,押三十三个回合!赌郭淮赢啊?不让?那我还是赌张将军赢吧。”
看着众人纷纷押钱押的痛快,原黑山贼将李大目却是憋的满脸通红,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偏偏却有不好离手,只是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长吁短叹的干活。
袁尚见状不由好奇,道:“李将军扭扭捏捏,躁动不安,莫不是家中老母妻子不让你赌博乎?”
一旁的张燕闻言嘿然一笑,道:“他啊,平日里却是最好赌博,结果十赌九输,弄得两手空空,分文不剩!这不,手里肯定又是缺钱了,活该的命!”
“谁,谁说我十赌九输!”李大目面色一红,鼓着腮帮子寻思了良久,突然兴奋的一拍大腿道:“有了!我就用我老婆当注!押郭淮能支撑七个回合半!”
众人闻言,尽皆默然,一个个都面露鄙夷的瞅着李大目,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李大目木然的来回看着诸人,奇道:“你们为什么拿这种眼神瞅我?我老婆人很漂亮的!”
袁尚打马来打李大目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李大目的肩膀,叹道:“李将军误会了,我们不是那么不开放的人,你用老婆赌,自然是行,但咱既然押了重宝,下注就下的靠谱一点,你看场内的两人,已是斗了十个回合以上了,你押七个半回合,岂不是将老婆白送?难怪将军十赌九输。”
李大目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主公提点的是,让大目茅塞顿开啊,长见识了。”
袁尚拍了拍李大目的肩膀,道:“赌也是要用脑子的!况且你老婆一人我们也没法轮班,这局今日就算了,下不为例啊。”
“”
此时此刻,场间之内,郭淮和张颌已然是交上了手,枪刀并举,走马相隔,漫天的光影好似缤纷落英,层层叠叠的在二人的身周围普天洒落,二人出招间如神龙摆尾,实是妙到颠豪。
张颌一边与郭淮交手,心中一边不由的暗自赞叹,好一个武艺超群的小伙子,虽然实战经验不多,但一身练家子的功夫却不是没个十年八年的日夜苦修能弄出来的!
再加上郭淮心细如尘,避重就虚,刚柔并济,看的远处双方的武将都是眉毛一挑,高声叫好。
张颌心里头打了替袁尚收复郭淮的心思,故而手下留情,不想郭淮却是骁勇,电光石火中犹自思忖道:“我原以为这小子的本事尽管了得,也高不过我军中普通战将多少,没想他现在的本事竟似不在我那副将孙礼之下!难怪能败吕翔擒汪昭,却是真有些名堂!”
一面想着,张颌一面也是御马急转,枪影迭出,用上八分本事,才逐步逐点的将郭淮压制。
四十个回合过,郭淮已是抵挡不住,心中暗一咬牙,将刀一晃,跳出圈外,遥遥的指着张颌怒道:“张颌!我武艺不如你,你今日可敢与我斗斗兵法布阵么?”
张颌也不追赶,收枪而立,笑道:“好啊,你尽管将你那先登营强弩派出来让本将瞅瞅,如此也不枉费了麴帅栽培你的一番心血。”
郭淮听的张颌信口就道出自己的来历,心下先是不由一沉,但后儿随即想开。
张颌当年既然是与麴公同侍袁绍,又焉能不识先登阵营?先登营弩之强,天下无双!料他纵然知之,也无法可破!
想到这里,郭淮将马一打,反转回身,一边跑一边对着张颌怒吼道:“张颌,你敢领兵过来吗?”
先登营乃是弩营,不善冲锋,故而郭淮需得先引张颌兵马来攻,才能显示出先登营的最大威力。
以张颌之能和昔日对麴义的了解,焉能不识这个中玄机,怎奈今日他有备而来,却是偏偏要故意中一下这个套,与郭淮见个高低了。
“呵呵,竖子倒是有心计,怎奈本将今日若是中了你的门道,日后传将出去,却是有何面目立于军中?后军准备!突阵!”
随着张颌的叫嚷,却见袁尚的后排军阵乍然分开,一队浑身包裹着重甲、犹如粽子一般的兵士来至场间,他们或骑马,或步行,行动颇缓,其速不快,且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条或是两条的巨大战戟,犹如怪种降世,分外惹人注目。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与张颌同僚多年的高览却焉能不识得此支兵马乎?
“大戟士!”
惊诧之间,高览不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所谓的大戟士,乃是当年由张颌一手操练置办,由重甲骑兵和重甲步兵混杂的一支装备厚重的钢铁军伍!
大戟士手上握着的重戟,身上穿着的厚重铁甲,头上的钢盔,都是用重铁打造,坚固无比,防御力极强,但重量却也是超越了普通的盔甲许多,因此,入大戟士营的先决条件,就是每一名士卒都必须孔武有力,拥有能够承担如此重甲兵器的体力与耐性!
当年,袁绍麾下的大戟士营注入了张颌很多的心血,也花费了诸多的铁器,本期寄这只以厚重为优势的铁甲军出山之后,能够震动天下!可惜天不遂人愿,大戟士出山之后,头阵对上的,就是以机动性而闻名的白马义从。
由于身披重甲,手握重戟行动不便,在机动力极强的白马义从面前,大戟士营几乎只有挨打的份!最后还得是凭借麴义的先登营力挽狂澜,将白马义从击溃。
大戟士营投资巨大,抽调的士卒又都是莽汉,结果首一出战就闹出这么一个笑话,实在令袁绍不爽,于是下令解散,再不复用,直到今天!
袁尚答应张颌复建大戟士,并不是他觉的大戟士很好,也不是觉得这个兵种不好。
只因万物相生相克,大戟士装备厚重,机动力差,与白马义从这样的游走强骑交手,自然是占不到便宜,但仔细想想,若是拿他们对付强力强劲的弓弩营,这支以厚重防守为优势的铁甲军就会发挥出无以伦比的威力!不在是鸡肋了!
仅仅以一战而否定大戟士营的作用,袁尚觉得老爹当年有些武断了。
看着从袁军中冲出的这支铁甲重兵,郭淮的脸色顿时变了,但见他们围成方圆阵型,一步步,一骑骑,挥舞着手中的大戟,如同一群前来索命的铁魂,向着先登营缓步而进。
而大戟士的背后,数万袁军也是在袁尚的指挥下,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缓缓的向前迈进。
只待大戟士营建功,便一举击溃敌众!
“放箭!”郭淮面色铁青,冲着身后的先登军高声怒吼。
“突!突!突!”
三连并发的强弩箭,在先登营兵士的手中连续而返,向着三百余步外的大戟士营飞射而去。
这一通箭雨飞去,落在大戟士营的铁盾和厚甲上,竟然只如擦了一下一样,浑然的跌落于尘埃。
当然,大戟士营也并不是一人不倒,毕竟人的身上还是有许多地方是用铁甲包裹不到的,不过中箭倒地的人,对于其营的阵势,却是起不到什么巨大的影响,很快便被后队的人员补上,继续前行。
郭淮头上的冷汗开始凄凄而下了。
“放箭,再放一轮!”
装镗,续箭,拉弦,再放箭!
“刷,刷,刷,刷!”
又一轮的箭雨开始射向了大戟士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