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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些日子毓秀宫赏赐不断,但楚胤实际来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这后宫之中最受宠的仍旧是宁妃娘娘。但是以便如此,宫女太监甚至妃嫔也无人敢给芙兮脸色看,毕竟冷落了三年的废后都能重新获得帝君的青睐,谁也不能保证往后她会重新复位。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尹芙兮却是应了连太后的相邀前往慈昔宫。
连太后本为上任御史大夫之嫡女,与先帝感情虽谈不上感情多浓厚,但也相敬如宾。她虽
帝君的母后,却并非生母。楚胤的生母莲妃娘娘早在生下他之后,不过半月便因病逝世。而连太后的大皇子也最终没撑过天花早夭。
因着连太后在生下大皇子时落下病根,从此再难受孕,先帝怜悯便将楚胤过继到了连太后名下。这么多年过来,连太后倒也将楚胤当着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五龙夺嫡时她背后的连家更是没少出力。
连太后与芙兮的父亲本为旧识,故而她对芙兮态度也算得上亲昵,昔日芙兮被帝君冷落时,连太后还时不时派人过来送些必需品到毓秀来。尹相倒台后,这位太后更是派遣她身边的心腹李嬷嬷过来安慰了尹芙兮一番。
对于连太后,芙兮是感激的。
知晓连太后信佛,芙兮便亲自抄了佛卷打算在今日献给太后,也算是她的一点微小心意。
步入慈昔宫的时候并未被侍卫相拦,看来是已经提前打过召唤。路过宽敞的庭院,行至宫门前正巧听到连太后的笑声,看上去她心情很好。
芙兮也勾起唇瓣轻轻一笑,在大宫女通报后便入了殿。
太后模样甚是慈眉目善,一看就是个脾性好的,此时她正端坐于主座之后与李嬷嬷谈论着什么,见到芙兮进来当下喜上眉睫,甚至在芙兮还未来得及请安时便招着手道
“快过来让哀家看看,可怜的孩子怎消瘦了这么多。”
芙兮只得盈盈一拜后走了过去,纤手被太后握住来回摩挲着,让她心底一暖。
“我可怜的孩子,这三年苦了你了”连太后来来回回仔细打量番后,这才从李嬷嬷手中接过丝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随后沉声道
“来人啊,赐坐”
很快的二个太监便抬着一个雕花楠木椅上来,放下后又匆匆离开。
芙兮知道连太后喜好自己与她亲近,也不拘束就着坐了下来,对小怜使了个眼神,见她会意后这才薄唇微启
“这是芙兮亲手抄的佛经,今日特意献给太后”
听到芙兮说到佛经,连太后先是表情欣慰,待闻眼前的孩子不再像往昔称呼自己为母后,不由露出几分不喜,但是想到她现在的位份,只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的不悦也转为了怜悯,接过佛经翻阅了几页,便将其递给了一旁候着的李嬷嬷。
“放到哀家书柜的最上格里”
那娟秀的字体一笔一划的极其用心,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呢?这佛经她自然会好生保管着。倒是眼前的孩子,哎!脾性太倔强了些,胤儿又是个性子冷漠的,这后宫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女子,肥环瘦燕各种美人应有尽有,如今她又失了尹相这座大靠山,往后无论得宠或是不得宠,日子都难过的很啊!
二人又唠嗑了一番,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尹芙兮见太后面露倦意,便起身准备请辞,却是被太后强行留了下来。她只当是许久未见,太后不愿自己过早离开,但不一会儿殿门前的大宫女通报帝君前来请安了,芙兮这才悟了太后的意思。
朝纲政务甚是繁忙,连太后又并非帝君的生母,因此楚胤来给太后请安的次数屈指可数,芙兮也未曾料到他今日会过来,而连太后挑着今日让芙兮过来慈昔宫,那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楚胤给连太后请过安之后,见到芙兮显然有几分惊讶,但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端坐在一旁主座之上,听着太后与尹芙兮唠嗑后宫之事,偶尔太后问起他才应了二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连太后便以身子乏了的由头,将二人“赶“了出去。
已是深秋,凉风习习,带着秋花清清甜甜的气息,让人倍感清爽。
楚胤难得的兴致并未乘坐龙辇直接回宣明殿,而是与尹芙兮在这御花园中散步。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中间隔着不足一丈的距离,而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自觉离得几丈远。
楚胤素来冷漠孤傲,甚少主动,而尹芙兮自从进了毓秀宫之后便变得沉默寡言,二人一路无言,气氛很是僵硬。
直到路过一座琉璃瓦的凉亭旁,楚胤才停下了脚步,转身兀地开口“可还记得这凉亭?”
尹芙兮微微垂下了眼睑,墨黑的眸子中饱含讽刺,怎么可能不记得,昔日她与父亲进宫,就是在这里年幼的她与楚胤相识,从此,开始了她一生的不幸。
楚胤却是未曾察觉到她这番心思,自顾自地说道
“孤记得那时候的你小小的,又调皮的很,竟然躲在凉亭的圆桌后扮厉鬼吓唬孤,可当真是胆子大得很!”忆起当年之事,楚胤的语气难得轻快起来,平日里冷冽深邃的五官此刻却是柔和了不少。
“还记得吗?那年的月夕,宫中设宴,孤与你偷偷跑出来,爬上这凉亭顶,看了几个时辰的月亮,最后还就着这琉璃瓦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前来寻人的侍卫。”楚胤如是说着,狭长的眸子之中有着一闪而过的笑意。
“嗯”含糊地应了一声,尹芙兮将目光投向那亭子,只是那眸光却是飘忽不定带着让人难以琢磨的恍惚。
似乎察觉到眼前之人的心不在焉,楚胤微微蹙了蹙眉,上前一步,大掌扬起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小脸与他对视,深邃的眸子带着洞察一切的寒光,似能看穿她的内心,他沉声询问“忘了?”
纤手紧紧握成拳,嫣红的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尹芙兮抬起眼,坦然与他对视,目光澄澈如水,唇瓣上扬起了一个甜美的弧度
“那时候妾身可调皮得很,少不得捉弄陛下,帝君可莫现在与臣妾算昔日旧账。”
见她如此小女人的言辞,楚胤不由心底升起几分愉悦,他带着些许捉弄的意味,故意板起脸“昔日芙兮这般欺负孤,如今可是想好怎样偿还了,嗯?”
“诶?”眼前人儿似乎很是讶异,薄唇微启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字,半响后只得垂下了小脸,似有万般不愿地盯着自己脚尖,模样甚是委屈。
看她一副局促难安的模样,楚胤只觉得自己心尖被挠了一下,痒痒的,他的唇边含着几分笑意,强壮的臂膀顺势一揽,将人儿带入了自己怀中,埋下头嗅着她发间熟悉的香气,感受着二人周身缓缓升起的热度,心脏像被什么充溢了一般满满的。
楚胤忽然的亲近却是叫尹芙兮心脏骤然一紧,僵直了身子不敢有动作,小脸埋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呼吸间充斥着男性的气息,她的眼底却犹如一潭死水无半点波动,她听到他轻言细语“孤真是越来越爱呆在芙兮的身边了,昔日孤对你是残忍了些,说到偿还,也该是孤欠了你的。”
广袖下握着的纤手缓缓松开,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薄唇正欲张开说些什么,却是被一道惊慌失措的呼声打断。
“帝君,帝君不好了!”
来者是一名穿着宝蓝色宫服的小太监,此刻他正被侍卫拦着扬着手大呼小叫。
酝酿的温情被打破,楚胤斜斜地扬起入鬓的剑眉,眼眸中划过一丝温怒之色,放开怀中的人儿,他冷声道“何事?”
一旁候着的苏岳忙对侍卫使了个眼神,小太监感受到身体的挟制一松,忙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帝君面前。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楚胤的言辞间满是不悦。
“奴才…奴才…”小太监不由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匍匐着的身子微微颤抖“是宁妃娘娘,宁妃娘娘忽然晕倒了。”
“马上带孤前去!”楚胤斥了一声,越过尹芙兮大步朝前走去。
……
周身的温度骤然消退,尹芙兮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小怜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袂询问是否回宫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敛了敛被秋风吹得微微凌乱的发丝,突兀地绽出一抹笑,那笑容,带着数不清的悲哀与自嘲,张了张唇瓣,却只道出二字“走吧。”
……
回到毓秀宫后,几乎同时地,苏岳便带着几个小太监双手托着楚胤的赏赐来到了殿门口,特别是一个锦盒,苏岳更是亲自交到了芙兮的手中,千叮万嘱记得打开看。
芙兮让小怜拿了些银两赏给了那些小太监,更是给苏岳包了个大红包,才将人送走。尔后,芙兮坐到软榻之上玩把着手中的锦盒,想着苏岳临走前的话语
“奴才在这恭喜娘娘了,帝君说今日晚些再来毓秀宫,娘娘仔细准备着罢。”
唇瓣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她掀开镜盒的盖子,一枝玲珑剔透的玉簪躺在盒底……
这只玉簪无论是形状、大小、色泽都于过去那只一模一样,但却终究不是从前那只。毕竟,断玉又怎可能复原?
她永远记得那晚的花灯节,她与他约好着一起去鸳鸯河旁放花灯,却被拥挤的人流冲散,最后是在那鸳鸯河上的断桥之上相遇。
她与他一起放了莲花灯,看着莲花灯顺着水波越飘越远,他兀地将自己锁在了他的怀中,为自己戴上了那枚玉簪,随后轻轻开口“芙兮,嫁我可好?”
那一刻,她的心在胸腔中跳得如此的急迫。
后来,尖锐的簪子划破了她的指尖,在毓秀宫的第三年,她终究是亲手打碎了那簪子,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缕缕情丝。
尹芙兮端坐在铜镜前,手抚着锁骨下染红的一片莲花瓣,半垂着的眼睑下的瞳孔抹去了所有的亮光,带着数不尽的冷冽。
而这晚,楚胤最终还是没有临幸毓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