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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今天我石小马算是栽了,你留个名号,咱们青山不老,绿水常流,日后还会相见!”
石小马把一摊死肉一般的华子扔在地上,黑着脸向李愚说道。他是个混江湖的人,没事也看看武侠片啥的,学过几句江湖套话,这时候说出来,还真挺应景。
李愚淡淡一笑,说道:“我叫李愚,马大叔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接着就是。”
石小马听到“马大叔”这个称呼,嘴不禁咧了一下。此前他的手下叫他小马哥,李愚误以为他姓马,称他一句马大叔,也就罢了。可现在他已经报出名号,说自己叫石小马,并非姓马,李愚还这样叫,分明就是故意羞辱他。他可没想到,李愚还真不是有意这样说,而是实在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也懒得去想他到底是姓石还是姓马。
“姓李的,你有点武功,不过别以为我石小马就怕你。我今天出门是来迎亲的,没带着保镖,你有种就在这等着,等我把我的保镖带来,和你会会。”石小马说道。
“想来就快来,我可没时间等你那些阿猫阿狗。我在周家村呆一两个钟头,你们如果不来,就等着上渝海找我去吧。”
李愚说着,大大喇喇地向自己的丰田车走去。迎面有石小马的手下,见他走过来,连忙让开,没有一个人敢用正眼和他对视。
刚才那场混战,石小马只顾着叫人围攻李愚,却忘了抽冷子破坏李愚的车。否则拿几块石头砸一砸,起码能把这车的挡风玻璃砸个稀烂,也算是出口气了。当然,他们也应该庆幸自己没动手。否则李愚取胜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虐他们呢。
看着李愚开上车向村里驶去,小名叫大富的一名喽罗凑到石小马的身边。低声问道:“小马哥,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这样怎么办!”石小马没好气地斥道。“你们一群废物,四五个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平时偷鸡摸狗的本事哪去了?”
“小马哥,这家伙……会功夫啊。”大富苦着脸道,“他没准还练过铁布衫,根子拿锁呐砸了他一下,人家一点事都没有。”
“是啊,我的锁呐都砸出缺口了。”根子递过一个铜锁呐。指着一个瘪下去的地方对石小马说道,其实那是他把锁呐磕在一块石头才砸出来的缺口,为了渲染李愚的神武,为自己的失败找托辞,他睁着眼睛说开了瞎话。
“对了,小马哥,你刚才说你没带保镖来……你哪有保镖啊?”大富满脸蒙圈地问道。
“蠢货,我是吓唬他的,你没听出来吗?”石小马怒道。
“哦,原来是这样。小马哥威武!”大富等人一齐恭维道。
“走,回去!”石小马下令道。
“那……咱们就这样放过他了?”大富问道。
石小马脸上闪过一道厉色,道:“放过他?想得美!我石小马的女人。他也敢碰,我会让他后悔生下来!”
根子带着怯意问道:“小马哥,你是说,咱们还要和他打?”
“回去,带上家伙,咱们今天吃亏,就吃在没有带家伙上了。他不是说还要在周家村呆两个钟头吗,咱们马上回去,带上家伙。到村口堵着他去。”石小马恨恨地说道。
不说石小马一行如何回去厉兵秣马,单说李愚。开着车来到村口,正迎上了从村里出来的王鸿伟。他的周围还有一圈看热闹的村民。石小马来迎亲,吹吹打打,村里的人都听见了,纷纷跑出来看热闹,结果却看到了一幕超乎想象的热闹戏。王鸿伟和李愚是一道来的,众人都已经看到了,所以他一进村,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等他打听周子珺的情况,旁边的人早就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事情的起因落在周子珺的哥哥周子雄的身上。周子雄今年19岁,成天游手好闲,既不愿意种田,也不愿意去城里打工,倒是热衷于与一些同龄的小年轻到处吃喝玩乐,挥霍着父母的血汗钱以及妹妹从城里寄回来的工资。
前些天,周子雄被人引诱,到了石小马开的赌场,迷上了赌博。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赌场里先安排让他小赢了几把,唤起了他的赌性,然后便让他一路狂输,欠下了一大笔赌债。这还不算,某一天晚上,他在赌场赌得太晚,直接在赌场附设的小旅店里住下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睡着一个比他大10岁的女人,那是赌场的一位荷官,长得倒是有几分风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子雄就和她滚了被窝了。
石小马带着人前来捉奸,面对着石小马手下的几条壮汉,周子雄吓得屁滚尿流,当即写下供状,称自己强-暴了那荷官,愿负一切责任。
周子雄不知道,这荷官原本是石小马的情人,现在岁数大了,石小马厌烦了她,打算给她找个归宿。无奈十乡八村的人都知道这荷官名声不好,谁乐意娶这么一个媳妇回家。石小马设下计策,让她钻进周子雄的被窝,算是把周子雄给讹上了。
如果仅仅是为了打发一个前任的情妇,石小马是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石小马定的是一石二鸟之计,主要的目的在于周子雄的妹妹周子珺。
周子珺两年前就去渝海打工了,前些日子回来探亲,在镇上路过的时候,正被石小马看在眼里。她原本就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再加上在城里呆了两年,多少带着些城里姑娘的洋气,石小马一见,惊为天人,立马叫人打听她的来历,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周子雄的身上。
石小马逼着周子雄写下供状之后,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带着供状去公安局自首,至少要坐上三五年的班房;二是拿出10万元的聘礼,迎娶那荷官过门,捎带着还要把几万块钱的赌债也一并还上。
周子雄闻听这两个选择,吓得魂不附体。坐牢他是肯定不敢去的,尤其是因花案去坐牢,下场非常可怕。娶那比自己大出10岁的荷官过门,捏着鼻子,倒也可以接受,关键在于,连聘礼带赌债,十几万元的费用,这不是他的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
于是,石小马不慌不忙地甩出了第三个选择,那就是让周子雄把妹妹周子珺嫁给他,他可以抹掉聘礼和赌债,甚至还可以反过来给周子珺家里一笔不菲的聘金。
周子雄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把事情向父母说了一遍。听说儿子有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周耕源夫妇都慌了。周子雄借机说出石小马的条件,又说了一堆石小马如何如何英明神武之类的话,最终让父母下定了决心。
石小马是什么样的人,周耕源夫妇就算此前不清楚,临到要嫁女儿了,自然也是会问个明白的。石小马都快40岁了,此前离过好几次婚,在风月场上欠下的风流债就更是不计其数。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完全就是跳入火坑,可事到如今,不是女儿跳火坑,就是儿子跳火坑,如何选择,对于这夫妇俩来说,还需要考虑超过一秒钟的时间吗?
于是,周耕源给周子珺打了电话,谎称她母亲重病,叫她马上回去。周子珺也不是没心眼的人,放下父亲的电话,紧接着就给自己在村里的几个女伴打了电话,求证这个消息的真伪。听说事情的真相,她只觉如五雷轰顶,肝肠寸断。
有一瞬间,周子珺曾想过绝对不能回去,不能成为这个家庭的牺牲品。可是,多年来养成的对父母逆来顺受的习惯,让她最终选择了屈服。她哭了一夜,哭自己的青春,哭自己的梦想,也哭心里那萌动的爱情。第二天,她向餐厅老板辞了职,又到补习学校办了退学手续,把自己抄录的笔记交给王鸿伟,让他转交给李愚,然后便毅然决然地乘车返回了家乡。
她不是没想过要给李愚打个电话,但她想到,自己的困境不是李愚能够解决的,与李愚道别,只是让一颗心流血,变成了两颗心流血。她扔掉了自己在渝海的手机卡,决定彻底忘记李愚,也让李愚彻底忘记她。
周子珺回到家乡之后,就被父亲锁在了房间里。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连一句抗争的话都没有说过,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对于这个家庭,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联系,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件父母早年买来的商品,屯积了十七年,现在到了出手的时候了。至于买主是谁,父母并不关心,她也毫不在意。
所有这些,都是村民们说给王鸿伟听的,对于周家父母的禽兽行为,村民中不乏愤愤不平者,只是碍于与己无关,不便干预。现在见有人开着一辆那么大的吉普车来救周子珺,而且武功高强,把石小马一伙打得落荒而逃,村民们的正义感和八卦心都燃烧起来,大家都等着看周家的好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