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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实在是让人不解的电话,搞得舒蔓直懵。
不过想想,既然对方愿意到公司和她洽谈业务,她也就没有什么可怀疑了,到时候,如果实在是谈不通,这通业务,她不接就可以了。
看了看时间,见离四点钟还有一个小时,自己再开车回去城西也要一些时间,舒蔓也就没有再继续跑业务。
看了眼自己下一家要去的别墅楼,她记住了位置,转身,回了车里。
舒蔓开车刚离开,她刚刚顿住步的别墅庭院里,厉老太太在韩佳佳的陪同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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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回去公司的时候,见还有时间,她中午就吃了一份寿司的缘故,这会儿有些饿,就去附近的麦当劳店里点了一份汉堡薯条套餐。
漫不经心的吃完了汉堡,她出了麦当劳店,往公司折回。
刚停好车,她错愕的发现公司楼下竟然停了一辆宾利欧陆,望着隐约间让自己熟悉的车子,她挑眉。
“这是谁走狗-屎-运的捞了个大-金-主啊?”
咕哝了一句,她撇了撇绯色唇瓣的嘴角,进了公司。
脚刚买进营销部,立刻就有女人交谈甚欢的八卦,你一言我一语的传来。
舒蔓这会儿还在感冒的原因,没怎么用心听她们的聊天内容,不过她还是听了个大致,好像是有一个多金还帅气,似乎还是富二代的男性来公司办理业务,然后好像公司的老板认识这个男人,把他请去了VIP休息室。
对这件事儿没有什么看法儿,也没有什么意见,她更懒得和这些女人谈论,索性,舒蔓就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那里,翻阅起来资料。
一会儿四点钟的时候自己要见个客户,理所当然的,她要备足功课,争取把这次的单子一举拿下。
正用心翻阅手上的资料,营销部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一阵哗然声,兴奋的传来。
但仅仅是一瞬间,原本惊愕的兴奋声,就烟消云散了。
舒蔓正低头看上手上的东西,听到了有见到明星一样的尖叫声传来,而后又消弭开,她本能的抬起头。
望见站在门口那里的厉祎铭,还有自家老板,她的丽眸,也微微瞪大。
这……
她懵了,厉祎铭认识她公司的老板?
忽的一瞬间,想到楼下的车,她一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自己会觉得楼下的车眼熟,原来是厉祎铭的宾利欧陆。
只是……他和自家公司的老板怎么认识上的?而且,自己的老板,竟然还会给他开门,礼让他!
越发的怀疑厉祎铭的身份,从他昨天在警局那里来去自如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绝非是个医生这么简单。
舒蔓正怔忡的思忖,保险公司老板王总开了腔——
“舒蔓。”
舒蔓还在发怔,老板突然唤她,她微敛住思绪,站起来,应了声:“……在。”
“你过来一下。”
不知道自家老板找自己有什么事儿,舒蔓盯了厉祎铭一眼,而后,整理好手里文件,向门口走去。
和其他人一样,一看到厉祎铭,她全部的视线就落锁到了他的脸上,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厉祎铭对视上舒蔓的目光,嘴角挽起温和的笑意。
待舒蔓目光直勾勾的走近他,他抬手,落了一个大板栗到她的额头上。
舒蔓因为厉祎铭落下的一个大板栗,惊觉自己失了态,清眸瞪大。
微张着嘴巴,舒蔓刚想说点什么,厉祎铭先开了腔。
“至于这么吃惊么?”
舒蔓微拧眉,“……你怎么过来了?”
厉祎铭不语,笑。
倒还是公司的王总开了口,“二少是找你来的。”
二少?
找我?
舒蔓错愕,迎上自家总裁颇有深意的目光,她拧眉,随意目光又落在厉祎铭的身上。
对于舒蔓的诧异和费解,厉祎铭温润的眉眼,依旧含着不减的温和。
一旁,粟涵和其他议论厉祎铭的同事,见厉祎铭这样男神级的男人,来公司竟然来找舒蔓,不屑的撇了撇嘴。
有之前严梓瑞一事儿的影响,粟涵十分不待见舒蔓,这会儿,又一个给她怦然心动感觉的男人,和舒蔓之间关系纠缠不清,她更是有说不出的嫌恶。
“脚踩两只船,不要脸。”
粟涵翻白眼,随即双臂环胸,心里有说不出的不悦,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回去了座位那里。
舒蔓眼角的余光,瞥看到粟涵全部的动作,不过,她丝毫不在意。
再收回目光时,她看向厉祎铭,出其不意的笑了。
“别告诉我,你是过来办保险业务的那个‘厉先生’?”
舒蔓真的觉得自己那会儿是被冲昏了头,再加上感冒的原因,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她现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才知道,什么见鬼的‘厉先生’,以及楼下sao-包的宾利欧陆,都是这个男人的。
看不出来,这个男人玩起故弄玄虚那一套,还这么游刃有余。
“我不像么?”
厉祎铭嘴角笑意不减,反问一句。
舒蔓挑眉,在自家总裁面前,她不好表现出来太过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正了正神色。
“那你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能猜到。”
厉祎铭打电话给舒蔓,本来是有其他的事情,不过当时因为舒蔓一本正经的口吻,他也就突然转了话锋。
舒蔓心里不屑的嫌弃着,只是碍于自家总裁在,她不好表现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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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随自家总裁和厉祎铭出了办公室,刚出门,王总说自己还有事儿,就不陪厉祎铭了,让他自便后,离开了。
本来谈关于保险业务的事情都是很正经,舒蔓见厉祎铭也没有说不来买保险,她就让他在休息室先休息一下,她去把整理好的资料拿来。
“不用。”
厉祎铭叫住舒蔓,“那件事儿不急,我找你来还有别的事。”
想不到厉祎铭找自己还有什么事儿,舒蔓挑眉。
“你还有什么事儿?”
自家总裁不在,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对厉祎铭和颜悦色,就口吻不羁的质问他。
舒蔓的话让厉祎铭着实诧异,他剑眉眉梢一挑,问:“忘了?”
舒蔓被没好的感冒闹得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有忘了什么事儿,就折回步子,站在厉祎铭的面前,望着他——
“我记得我欠你钱呢,我没忘。”
除了自己欠债三十万之外,她还真就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事儿,值得这位让自家总裁都要叫“二少”的少爷来找上自己。
厉祎铭挺无奈,温润的笑了下以后,拿出来一个手提袋给她。
“我还没把钱借你,你就说你欠我钱,昨天打架,你也伤了脑子?”
舒蔓:“……”
厉祎铭这么一提醒,舒蔓才意识到厉祎铭还没有把钱给自己,自己就觉得自己欠了他三十万。
看舒蔓有些呆滞的样子,厉祎铭把钱递给她。
“我刚和你老板说了,让你提前下班,把钱给你母亲送去。”
舒蔓有些瞠目,“……不用。”
她下班再去送钱也不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了。
“你打车不方便,我送你过去。”
厉祎铭也不管舒蔓怎么看自己,自作主张的开了腔,随即,大手一伸,扣住舒蔓的小手,就往外面走去。
舒蔓的手被厉祎铭握紧,她微拧眉头儿。
刚准备说些什么,厉祎铭温润的嗓音,低沉好听的传来——
“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上过保险,你母亲的事情处理好,我人身险,车险,还有你说的投资理财,你都替我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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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厉祎铭今天不带她回城南,舒蔓今天也打算回去一趟。
一是自己的车放在城南,没有车,她出行什么的实在是不方便;二是昨天有厉祎铭在,关于自己弟弟要不要接过来和自己住一事儿,她不好对自己母亲反应太过激烈,寻思今天过来,再询问询问舒泽的建议。
只是,自己还是没有摆脱厉祎铭又和自己一起来的事实。
厉祎铭带舒泽下了楼,舒蔓则是把自己带来的钱交给姚文莉。
她说过她会替自己母亲还这三十万的,不管怎样,她说到就会做到,如果自己母亲真的再想不开的继续赌-博,她保证,绝对不会再管自己的母亲。
但是令舒蔓意想不到的是打从昨天以后,那些来找事儿的小流-mang再也没有出现。
听自己母亲这么说,舒蔓还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想想,厉祎铭虽然和自己说过的话不多,但是他从来没有食言的时候,所以,厉祎铭说了他不会再让那些小-流-mang来惹事儿,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姚文莉拉过舒蔓的手,到chuang边坐下。
坐到了chuang边,她语重心长的开腔。
“蔓蔓,不是妈妈猜忌还是怎样,祎铭这个孩子,全身心的帮助我们家,不难看出,他……对你其实是有私心的。”
自己母亲这么一说,舒蔓拧眉。
说来,她和厉祎铭的接触,比自己的母亲要深,自己的母亲都意识到了厉祎铭和自己之间的接触有私心,她这个做当事人的,怎么可能没有所察觉。
“妈,我和他之间就是朋友。”
舒蔓敛住情绪,将眼底浮动的不自然收拢住,声音很淡,但是明显有极力掩饰意味的回了话。
姚文莉笑,脸上浮动少有的情绪,“蔓蔓,这么说吧,可能是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不过妈妈可以很肯定,你对祎铭也是不同的,不然,你怎么会让他来家里?要知道,从小到大,他是你第一个领回家里来的男孩子。”
姚文莉丝毫不觉得自己叫厉祎铭为“祎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口吻自然亲切的唤着他的名字。
被自己母亲的话蛰刺自己的耳膜,舒蔓本就蹙起的眉头,拧得更紧。
舒蔓不觉得自己对厉祎铭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是自己母亲一口一个自己和他之间关系不清不楚的关系在,听得她实在是不舒服。
舒蔓的手被姚文莉重新握住,她紧紧地抓住舒蔓的手。
感受手被握紧,舒蔓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母亲。
“蔓蔓,妈觉得祎铭这个孩子不错,如果你和他好上了,以后,我们家再出现什么事儿都不叫事儿了,而且你也不用再继续辛辛苦苦的工作了,你弟弟治疗需要花费的医药费也有人承担了,最重要的是,我拖欠的那三十万债款,你也不用偿还了。”
舒蔓:“……”
姚文莉的话,听得舒蔓越发的觉得过分。
已经忘记了心脏麻木是什么感觉,她撇开自己母亲握着自己的手,嘴角冷冷的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和厉祎铭好上了以后,以后你就算是豪-赌,哪怕是去拉-斯-维-加--斯赌,都有人给你做后盾了?”
舒蔓真的觉得自己母亲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竟然丧心病狂到让自己和厉祎铭好,然后让她以后的生活,哪怕是豪赌也有了保障的资本。
“……蔓蔓,我……”
舒蔓的话,让姚文莉本能的想要解释。
只是已经彻底绝望了的舒蔓,根本就不给姚文莉任何一次解释的机会。
“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惨痛教训,你懂得了适可而止,但是事实证明,你只会一错再错,根本不可能有知道要悔改的一天!”
也管不上眼前这个有岁月弥漫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舒蔓一口气,把怄在心底里的火气,尽数的宣泄了出来。
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舒蔓出了卧室的门,拿起自己的拎包,也顾不上打声招呼,直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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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上次救了舒泽的缘故,厉祎铭今天来,舒泽格外的黏着他。
碍于舒泽是智障儿的关系,厉祎铭用一惯的耐心陪着他,甚至舒泽开口说想要变形金刚,他都毫不吝啬的买给他。
舒泽满心欢喜的拿着厉祎铭买给自己的变形金刚,兴冲冲的往家里走。
“祎铭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舒泽虽然较正常年纪孩子的智商差很多,但是厉祎铭对他好,他全部都清楚,打从心底里,他相信眼前这个高自己好多的大哥哥是个好人,是个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好人。
厉祎铭听舒泽发自内心说喜欢自己的话,他笑,一成不变的温婉笑意,王子般迷人,和煦……
“祎铭哥哥。”
舒泽拉住厉祎铭的手指,摇晃着。
见舒泽的动作,厉祎铭垂眸,看他尚且还和孩子一样的动作。
“祎铭哥哥,你喜欢我姐姐吗?”
厉祎铭:“……”
厉祎铭没有想到舒泽会突然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以至于他看舒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诧异。
“小泽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喜欢祎铭哥哥啊,希望祎铭哥哥可以和我姐姐在一起啊。”
在舒泽的世界里,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姐姐是自己的至亲,是自己最喜欢,最爱的人,他希望自己的姐姐可以幸福,理所当然的,让自己的姐姐,和自己喜欢的祎铭哥哥在一起,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厉祎铭笑,抬手揉了揉舒泽的头发。
“小泽,这种事情不可以强求的。”
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看缘分的,厉祎铭虽然感情状况一片空白,但是他还是清楚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再者说了,他还没有觉得自己和舒蔓到了某种地步。
“不可以强求?为什么啊?祎铭哥哥,难道你不喜欢我姐姐吗?可是……我姐姐很喜欢你啊!我真的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啊。”
厉祎铭:“……”
没有料想到舒泽智力不健全,却人小鬼大的说了这些话,厉祎铭着实诧异。
“妈妈说了,你是姐姐领回家的第一个男性,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舒泽的话越说声音越小,但还是满怀希冀,希望自己的姐姐可以和厉祎铭好上,不想让自己的心愿落空。
厉祎铭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舒蔓领回家的第一个异性,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据他所知,舒蔓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吧,她不会这二十六年来都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吧?
说来,他还真就不知道舒蔓之前是否交往过男朋友,今天听了舒泽的话,他近乎是不假思索,本能的问:“你姐姐……没有交往过男朋友吗?”
“没有。”
舒泽摇头,“我没有听说过姐姐有男朋友,但是有好些个喜欢姐姐的男生,他们还给我买过吃的,但是我没有要。”
舒泽一说,厉祎铭了然了,舒蔓竟然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有交往过男朋友,难不成,自己那天吻她,是夺了她初吻?
厉祎铭正有些失神的想着那天晚上的事情,前方不远处的居民楼那里,传来姚文莉的声音。
“蔓蔓。”
姚文莉顾不上换鞋子,穿着个拖鞋就下了楼。
她也不想和舒蔓说那样的话,只是她说得话完全都是实际性问题,再现实不过。
如果说她太现实的话,她也不过是想让舒蔓认清楚这个世界的残酷,让她不至于觉得靠她自己的双手能打拼出来一片天地。
舒蔓不听自己母亲在身后的呼喊,走得毫不迟疑。
受够了,她真的是受够了这个家的一切。
除了自己那个智力不健全的弟弟,家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肮脏不堪。
舒蔓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要知道,从自己母亲肯狠心的不管自己,让那种讨债的臭-流-mang把自己拉走,她就应该对这个家失望彻底了。
但是该死的,她总觉得自己母亲也有她的言不由衷,再加上舒泽的关系,她一再慷慨的退让,用宽容的心包容这一切,以为自己的母亲可以重新回到正轨。
只是,这一切都太不现实了,不现实到完全没有再也没有挽救、补救的可能。
厉祎铭一见争执的人是舒蔓和她的母亲,他拧眉,当即,也顾不上再去和舒泽说些什么,迈开长腿,直接往前面走去。
舒泽看到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姐姐好像吵起来了,也管不上去玩自己手里的变形金刚,他一边喊着,一边跑了上去。
“妈妈,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啊?”
舒蔓不想让自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她皱眉甩开她的手。
姚文莉见舒蔓丢在自己的手,她不肯依,不死心的再去抓住舒蔓的手腕。
舒蔓被自己母亲虚伪的一再抓紧,她心里更是不顺气的厉害。
“放开我。”
她用力的一推,整个人没了理智一般,将姚文莉,直接就推倒在地。
“妈妈。”
舒泽一见自己的母亲跌倒,他赶忙跑了上去。
听到自己弟弟的哭喊声,舒蔓原本撕扯的动作一滞。
她目光刚往被自己推到的母亲那里看去,手腕倏地就被厉祎铭给扣住了。
“你干什么?”
少了以往的温润,此刻的厉祎铭,口吻异常不好,连带着眸光,都阴冷了几分。
舒蔓本来还打算往自己母亲那里看去,因为厉祎铭沁着薄凉口吻的话,她本能的抬起头,对视他。
望见他眼底掀起的愠怒,虽然不强烈,但十分强势,她心弦一颤。
和厉祎铭接触虽然没有几天,但是习惯了温润如玉,淡雅如素的他,他突然来了脾气,让舒蔓一时间还有些收拢不回来思绪。
“我在问你,你在作什么?”
厉祎铭见舒蔓失神,一时间一副索然不知的姿态,他捏住她手腕的力道,下意识的加重。
手腕处强烈的痛感传来,舒蔓本能的皱眉、闷痛一声。
再去看厉祎铭对自己管教的姿态,舒蔓抿了抿唇,也来了脾气。
“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她本就不是什么性格好的女孩子,不过是在职场上习惯了不在意,才敛住了锋芒。
舒蔓对自己质问的话,听得厉祎铭实在是刺耳。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舒蔓一把甩开了他手。
“别管我!”
对厉祎铭义正言辞吼了一声,然后任性的隐忍因为感冒而昏沉的头,她兀自往自己车那里走去。
舒蔓固执的行为,厉祎铭全部看在眼里。
削薄如刀刃的薄唇紧抿,望着舒蔓离开的身影,他不假多余考虑,长腿伸张开,追了上去。
长腿的优势,他走了两步,长臂一伸,就拉住了舒蔓的小臂。
舒蔓被厉祎铭拉住心里着实不顺气,她实在想不通他一个外人,总搀和她们家的事儿干什么,觉得她的事情还不够多,不够乱吗?
舒蔓想要挣扎再度挣脱开厉祎铭,厉祎铭强势的扣着她的手腕,不给她任何再挣脱开自己的可能。
对舒泽说了句“照顾好你妈妈”以后,厉祎铭拉着舒蔓的手腕,在舒蔓不情不愿下,以绝对强势姿态,拉着她往没有人经过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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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把舒蔓拉到了居民楼偏僻的一角,因为舒蔓的挣扎,他沉着脸,把她直接抵在墙壁上。
“闹什么闹?”
厉祎铭不是轻易发脾气的人,但是舒蔓刚刚的所作所为,他完全不能容忍。
舒蔓不觉得自己在闹,相反,觉得厉祎铭这个乡巴佬在不断的介入自己的事情,她负气的开腔——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的事儿。”
“不用我管,你打算用谁管?”
想也没有多想,厉祎铭本能的问出口,而后,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没脑子的问了一个多么没有营养的问题。
厉祎铭的反问,让舒蔓着实觉得好笑。
“呵……”
她冷漠的嗤笑一声,“你管我?你在以什么身份管我?你是不是觉得你帮了我两次,我就会记得你的好?”
在关于和厉祎铭之间的事情上,她完全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这般失控。
要知道,在公司,面对粟涵近期对自己的针对,她都没事儿人一样的不予计较,但是厉祎铭管了自己的事儿,她竟然会觉得这般窒息的难受。
甚至会想着和他大吵一气,似乎这样能宣泄出来自己长此以往积压的怨气。
“没指望你会记得我的好。”
厉祎铭冷冷的从齿缝间挤出话,舒蔓的不识好歹,已经让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她来往。
他知道这个小女人骄纵,但是目中无人,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尤其是舒蔓眼中容不下的人是她的母亲。
“我厉祎铭就是他-妈-的脑子抽了风,才会管了你的事儿!”
因为当初阴差阳错的一个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想着用一种补偿的心理介入舒蔓的生活,然后来补偿她。
厉祎铭咬牙切齿的话听在舒蔓的耳朵里,她很想负气的继续和他争吵,却因为瞧着厉祎铭湛黑如墨的鹰眸里,不再有之前淡若清风的温润,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厉祎铭气的不行,想到舒蔓竟然“大逆不道”的把她身上还有伤的母亲推到在地,他就恨不得好好的说教她一番。
盯着舒蔓湛清又无辜的乌眸,厉祎铭定定的盯了好一会儿,眼中浮动的愠怒火焰,竟然不自觉的消弭了开。
再重新沉着眸盯着舒蔓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低沉的嗓音,缠绕着沙哑。
“你和你母亲又怎么了?”
自己把她载回来城南这边的时候,还好好的,他就不信了,自己去陪舒泽买变形金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闹得她们母女二人“大打出手”。
舒蔓心里其实挺委屈的,自己把自己的母亲当成是自己的母亲来看待,她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她的女儿来看待。
想到自己母亲把自己当成是商品一样不断的在恃强凌弱的情况下“变卖”,她心里就浮动着苦涩的酸水。
尤其是这会儿被厉祎铭质问着,她的眼眶,竟然莫名的泛酸起来。
不敢再去对视厉祎铭的目光,舒蔓生怕自己在厉祎铭目光的迫使下流下眼泪,她赶忙把眸,往别处看去。
然后梗着脖子,哑着嗓音,继续负气姿态。
“我不想说!”
当着厉祎铭这个当事人的面儿,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自己母亲让自己和他好,然后让他帮自己处理自己家里全部棘手的事情。
她是要面子的人,而且还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她不愿意把这些事情说给他听,更不觉得自己有把这些事儿说给他的必要。
能听得出舒蔓沙哑的嗓音中,透着浓浓的委屈,厉祎铭见她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心软的皱起眉来。
“那你为什么对你母亲动手?”
“我没有对她动手。”
舒蔓情绪有些激动的反驳出声,然后隐隐自己眼眶中有泪水在打旋,闷闷的开腔解释。
“我没有想对她动手,不过是我和她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手误,推到她罢了。”
舒蔓真的没有想过要推到自己的母亲,她不过是想挣脱开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个顺牟足劲儿,就把她给推倒了。
刚刚厉祎铭看到舒蔓和姚文莉争执的角度不同,从他的那个角度看去,根本就看不出来舒蔓有手误的痕迹,理所当然的,他觉得舒蔓是为了摆脱姚文莉,才用足了力气的推倒她。
舒蔓解释的话听在厉祎铭的耳朵里,他的愠怒,少了一大半。
再深呼吸一口气以后,他压制自己的嗓音,尽力做到不让自己的嗓音里有过多的情绪浮动。
“你母亲前几天因为被那几个讨债债主殴打过的关系,肋骨和耻骨都有骨折,你可能不是故意要推倒她,但是不可否认,你的行为会恶化你母亲的病情。”
“什么?”
舒蔓拧眉,不可置信的出声。
她不知道,她昨天回去市中心以后,厉祎铭有找了城南这边的朋友去给姚文莉看伤,拍了X光以后,他朋友很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姚文莉的伤势挺严重,全身多处骨骼骨折,脸上还有伤,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但是处理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以后的调养,如果调养不好,或者调养的途中再发生什么事儿,可能会造成骨骼粉碎性骨折,到时候指不定要把骨骼取出来。
厉祎铭没有做声回答舒蔓,但是他默不作声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舒蔓看厉祎铭不说话,眉头蹙的更紧。
她不知道她母亲身上有这么严重的伤势,她昨天回来的时候,看她还能做饭做菜,就误以为她没有什么事儿了,真的不知道她全身多处骨折。
心里突然自责的不行,舒蔓这一刻,完全忘了姚文莉拿她当成交易的商品一样来对待,她满心都是难言的愧疚和抱歉,就像是疯狂滋长的蔓藤一样,死死的缠绕着她,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涩、困难起来。
不敢再继续再耽搁时间,舒蔓挣脱开厉祎铭的手,目光错愕的忘记了流转,本能的迈开步,往自己家那里折回。
只是她脚下发虚的刚迈开几步,眼皮就蓦地一沉。
手扶着额,舒蔓尽可能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因为突然的头昏脑涨而倒下。
只是,她越是这般,越是抵抗不住眼皮的发沉和头脑的不清明。
脚下又飘轻的移开一步后,舒蔓终究没有承受住头脑昏昏沉沉的席卷,整个人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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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嗅到鼻息间飘着消毒水的味道,她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鼻子顺了气,头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扯动着小手去碰额头,手背上蓦地传来一痛,她敛眸看去,看到了手背上扎着药瓶的滴管,她身体实在是发虚的拿下了手,没有再去探自己额头温度的力气。
头重新跌回到枕头上,舒蔓刚闭上眼,病房的门,被“吱——”的一声推开。
一抹颀长挺括的躯干,穿着挽到小臂处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身姿出众的出现在了病房门口那里。
随着厉祎铭往病房里走进,冷峻的五官,在越发清晰的头顶灯光的呈现下,深刻的彰显着脸部线条的倨傲。
刚刚抱舒蔓来医院的路上,真的是吓坏厉祎铭了。
坐上车,舒蔓失去意识一样直接歪着小脑袋枕在车座的靠背上。
厉祎铭看到舒蔓红得发紫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尖修长的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