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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就这么说定了。”
算是推心置腹的真心坦白了,姐妹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秋月笑着奉上棋盘,笑道:“二位公主,下上一盘,如何?”
“啊,不要,我总是输。冬梅,你来,你陪二皇姐下。我边上瞧着,围观喝茶。”
长宁笑着将冬梅推了出去,捧起茶杯连饮数口,舒服地赞叹了声,嘴角噙着抹甜笑。仿佛刚才甚么也没发生般,借口肚子饿,缠着秋月弄些糕点来吃。还要紫鹃抚琴助兴,逗得众人再次笑开,互相打趣言语笑闹着。
四八回 骄纵
清晨,一缕阳光刚刚照进小院,六儿站在厢房门口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正想打盆水漱洗时,院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六儿不敢大意,赶紧一路小跑过去开了门,瞧到熟悉的面孔,袖子抹了抹脸,不好意思地鞠躬作揖道:“原是萱姑娘来了,呵呵,仪容不整,姑娘无怪。先里面坐着,我替姑娘奉杯茶。”
白萱噙着抹浅笑,轻轻摆了摆手,回道:“无妨,也是我不瞧时候。一大早就来打扰,你先忙去,我这边自己来。”
“这哪里好意思?不能一杯茶都不给姑娘,让你甘坐着。”
“别於我瞎客气,对了,状元公,在不?”
听说这话,六儿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弓着身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头,回道:“少爷卯时就出了门,这不,今个是进宫替皇子们上课的第一天,不敢大意,早早就去了。少爷走后,我就回去睡了个回笼觉,方才起,姑娘莫笑。呵呵……”
白萱立在院里四下瞧了会,几步走进凉亭中随意挑个位坐了下来,抬手示意打了个响指,一男一女由院门外快步进来,走到离白萱十步远的距离站定,福身问了安。又朝边上的六儿微微颔首施了礼,有礼数地垂手欠身立在那。
“这两位:管叔、陈妈以后负责草堂的日常生活。他,六儿……”
“少爷的书童,管叔好、陈妈好,六儿乡下小地方来的,不懂规矩失了礼数的地方,以后还请两位多多提点。”
六儿机灵地抢了白,朝两位拱手鞠躬作揖,惹得管叔、陈妈不约而同地回礼作揖,直呼客气,少了些许拘谨,脸上的笑容也轻松了些。
陈妈拍掌笑了笑,甚是慈蔼地回道:“放心,我们是萱姑娘招来的,必会用心照顾好状元公的。六儿,以后就这么唤你,可以嘛?”
“好,陈妈多费心了。”
“ 呵呵,还没吃早饭吧。嗯,我去厨房瞧瞧去。两个小年轻,都爷们儿能做甚么?以后厨房,就是我的地了。知道没?”
陈妈絮絮叨叨说了些,与白萱福身行了礼,提脚便去厨房忙去了。六儿愣了愣,赶紧后面笑嘻嘻地跟上。
白萱无奈地笑了笑,瞧着消失在厨房那的身影,抬首瞥了眼垂手而立的管叔,低语道:“记着,照顾好状元公的衣食住行,包括他的安全。若有闪失,严惩不贷。”
“是,萱姑娘。”
唤作管叔的中年男子微微点头应了声,肃杀之气眸中迅速一闪而逝,恢复憨厚淳朴的寻常人模样,局促地搓着手,很是紧张拘谨。
“嗯,这样就好,莫让任何人瞧出来。与陈妈之间互相帮衬着,凡事多费些心,人手不多,也难为你了。”
“萱姑娘哪里的话,这是属下……不,小的本份。”
白萱挑了挑眉,有些忍俊不禁,也难为这些本是暗卫的人了。轻颔了下首,笑道:“嗯,烦劳管叔了。以后你就是结庐草堂待人接客的门子。不懂得,要多看多学,少说少问。可记下了!”
“小的记下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跟六儿说一声,齐老夫人不日就要来了。对了,院子东角空着怪可惜的,种些和季节应景的。”
说完这话,白萱起身慢步跨门而去,临别时,不忘抬眼瞧了下正屋的匾额‘结庐草堂’四个峻拔有力的大字,主子的一番苦心希望将来一切可以不负她所期望。
果不出所料,京城的茶楼楚馆可是热闹开了。头榜状元只封了个国子监丞,虽是正七品,却是个无权无势的清闲官职。而其下的榜眼、探花却一个官封正五品中书省左司郎中,一个做了吏部从五品的员外郎。
如此相差甚大的结果,怎不叫人咂舌欷歔。据说状元爷的官职还是平阳公主亲自向皇帝讨来的,联想起先前因平阳公主而贬黜东南剿海匪的花老将军一家,还有如今边塞苦寒戍边在外的祁暮清、世子爷李从让等人,说来都算是平阳公主的熟识,可……
虽说有些不近人情,可为人处事的公允识大体却又不得不让人钦佩赞叹。一番议论后,众人对平阳公主越发地推崇起来,甚者拿其与前朝的咸阳、高密二位公主比较,称之过犹不及。既有咸阳公主的端庄贤德,又有高密公主的聪慧大度。
如此佳人,却已有所属。怎不叫人扼腕叹息,直道是:上苍无眼。纵使身侧狂蜂浪蝶,却不见其心动一二。再想到突厥二王子额尔木图的屡屡碰壁,不时传出来的轶闻笑话,男人们又心中暗爽:老天有眼,天生一物降一物。
但很快,坊间趣事闲谈的话题被太子妃最终人选是谁所取代。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的太子妃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皇后,其中千丝万缕的牵扯复杂,由不得人不去揣测猜想。
月华宫内殿,郑贵妃面色如春、气色大好,噙着浅笑温柔地瞧着对面坐着的平阳,拿着手里的生辰八字名帖,轻笑道:“前些日子你派人送来的,我瞧得一高兴,顿觉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不曾想,当场就眩晕了过去。累得底下乱成一锅粥,这阵子得是靠了平阳你帮衬了一把。
唉,说这破身子骨,着实不争气。让公主瞧笑话了,呵呵,不过今早起来,一下子又全好了。这不,就让人将你请来了。”
“娘娘客气了,这是平阳该做的。如何?这人可……”
“嗯,合适合适。相貌品性出身都好,没得挑。尤其生辰八字,昨日我让人合了一卦,与太子殿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般配的很了。只是,若再瞧上一眼真人,就更确切些了。”
“娘娘细心,可现下要瞧到真人,就有些难了。毕竟下面提交上来的名单没有她,也不在候选之列。人又远在越地,自然也就不好轻易召见。若是未颁诏旨意,就不小心传出了风声,怕也不好。”
“嗯,是为难了些。也罢,对了,据闻太子最近与简太傅家的四千金简子茹过往甚密,消息是否确实?”
“是有这回事,但简子茹早已被母后剔除了名单外,娘娘不必多虑。只管继续行事,其他的,不必挂怀。只要皇奶奶、父皇母后最后满意,娘娘瞧着中意。其他人的意见,一概都不重要。”
“小平阳,当真如你父皇所说:精怪的很。还有,小嘴抹了蜜般。一句话藏着那么多层得细细品,才能瞧出味来。唉,本宫也是怕了你了。嗯,就这么定了。顶不住,后头有几座大山撑着。有你这句话,本宫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闻言,平阳勾起抹恬笑,凑上前与郑贵妃说了些贴心的甜话,讨得郑贵妃欢喜得笑声连连才作罢。
门外,长宁立在暗处瞧了会,转身一抹明艳的笑靥噙起,几步立到门口,往殿下候着的一干人等冷瞥了几眼,勾唇轻笑道:“今日本宫与皇姐来瞧郑贵妃,只是探病问候。你们都在边上亲自伺候着的,只说了些家常的闲话,便离开了。其他的,一概不知不晓。若是传出了其他闲话,小心你们的脑袋。可听清楚了,嗯?”
说着,手里的倒刺铁鞭轻轻弯拽了几下,吓得一干人等连连称诺,纷纷战战兢兢。拿眼偷瞥了下外殿西角横躺着的衣衫破碎血肉模糊甚至辨不出面目的尸体,更是胆颤心惊面如土色。只是因为嘴碎偷偷议论了几句太子妃的可能人选,便被活活鞭打致死。
这一个月半来,长宁公主的狠辣行事可是吓破了众人的胆。先是大张旗鼓的点查名册,仔细清查每个宫女内监的出身来历,但凡档案记载与所探查的事实相出入的,不问缘由身份一律抓关起来,当夜就全都命丧黄泉,只一句:畏罪自杀,草草了事。
比如:有个不长眼的顶风将宫里的消息偷偷往外夹带传递,偏不凑巧就让四公主抓了个现行。牵扯到的一干要系人等当即抓起,命内廷刑司执法活活杖毙,还让各宫各院的宫女内监们都去瞧了。
你说一个公主居然敢如此放肆,自然有不甘心的后宫主子去告状的,帝后二人皆装迷糊。若是有急红眼不要命的去太后那抗议的,冷宫里现下正待着两位了。若是还有人想进来,尽管去尚宁宫叨扰。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甚枚举。手段狠毒,一番血洗立威下来,宫里上上下下,莫说奴才,就连做主子的没有不怕她的。说话做事都较以往忌惮了几分,这不,风头刚平息下来,今天又有个不长眼的撞上了刀口。
自从笃定自己今后要走的路,长宁瞬间变了个人,娇纵蛮横。仗着她公主的身份,任意胡为。宫里没得让她闹腾了,就到宫外去,大街上瞧到哪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地痞无赖不顺眼的,上前劈头盖脸先是一顿铁鞭往死里抽,而后再想尽办法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凡落到她姑奶奶手里的,轻则重伤卧床数月,一年半载不稀奇,运气不佳者落个残疾。重则掉了脑袋丢了官,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都不是甚么奇事了。
虽然说遭殃的都是往日飞扬跋扈的贪官恶人,可长宁公主的冷血无情、行事作风之毒辣可是令旁观者皆倒吸一口凉气。
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能有平阳公主这样的活菩萨,同样也就有了,长宁公主这样的活煞星。众人心里有数,可在京城明面上却没一个敢这么议论的,除非他真的活腻味了。
可山高皇帝远,抵不住京城外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连远在嘉峪关戍边的慕容祺他们都听说了。
四九回 严师
文德殿,齐笑煜背手慢踱着步,不时俯身瞧一瞧个别学生的答卷,不妥处指出故作不解发问,由其自己发现错误,更改作答。做得好的,则适时夸赞一二。
温润可亲的作派很是得人心,这些年幼的皇子们各个脸上眉眼带笑满心欢喜,丝毫没了往日考题答卷时的紧张无措。
执笔勾写完最后一笔,七皇子李朝昊小老人般地吁出口气,放下紫毫笔,执起答好的宣卷细细读看了几遍,这才露出自得满意的笑容。立身轻笑道:“先生,我作好了。”
回头瞟了眼香炉内才焚去一半的檀香,唇角勾起抹浅弧,齐笑煜停住踱步,回到讲台前,屈身正坐好,抬手示意了下,回道:“那就交上来,其余诸位,勿分心请继续。”
李朝昊眯了眯眼,向九皇子李朝韵扬了扬下颚,拂去边上侍监的手,亲自双手捧卷送了过去。像只得胜的小公鸡扬着头,踱着嚣张的步子。惹得李朝韵不满地嘟了嘟嘴,不就是最先答完嘛,咬了咬唇,执着笔,低首继续锁眉苦思冥想起来。
齐笑煜忍笑接过卷纸,先是大致扫了眼,不由心里暗自赞叹了声,小小年纪已然练的一手俊秀好字,若是在寻常百姓家,这年纪的孩子才刚刚启蒙而已。
低首细细读了一遍,整篇小赋用词遣句自然随意,几乎是一气呵成。三言两语道出了今日考题‘天道无为’的核心,切入诠释点也很清新特别,令人眼前一亮。不是作赋的人就立在身前,还真不敢相信是个七岁的娃儿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