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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天,说冷不冷,说暖不暖。特别是过了傍晚入了夜,地上更是凉如水。
卧在地上的人身子冻得打了哆嗦,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赵守诚坐起来,脑袋还是有些眩晕,过了好久才想起自己为何会睡在地上。想到那帮坏他好事又设计他的臭小子,赵守诚眼里都要喷出火了——不懂尊师重道,可恶,着实可恶!
他抬手捏捏太阳穴,一阵头疼,此事怕是要麻烦了。如果他能顺利成了事,连哄带吓,想来就算是为了脸面,李文翰也不敢将此事说出去,就像当初的李力一般。可是现在不仅没能把他办了,还徒惹了一身麻烦。赵守诚不由有些懊恼,又觉得气愤,懊恼的是或许他该再忍忍,或者选个更老实的;气愤的是那帮多管闲事的孩子,总有一天,他会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将此事圆过去。他几乎能预见明天小孩子撺掇着大人来找他麻烦的情景,他可以抵死不认,只说他们冤枉自己。可是馆长一定会怀疑,平白无故的,这些孩子为什么要冤枉自己呢?要是有个由头就好了,要是有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由头······
赵守诚按着地上想起身,冷不丁碰到了一块砚台。他拿起那块砚台,认出是李文翰偷来想冤枉周舟的,想是周舟他们发现了这个才来寻自己主持公道,这才撞破了此事。如果砚台是李文翰用来诬陷周舟的,自然于自己没什么帮助,可是若是他们几人一起偷了这砚台呢?若是自己只是恰巧发现他们偷砚台才会被他们记恨在心蒙受“冤屈”呢?】
真是天助我也!
赵守诚越想越觉得可行,起身将那砚台放在了桌子上,备好了说辞。明日不管对谁,他只要咬死说自己是因为砚台被冤枉的就好。说他亵玩孩童?好啊,拿出证据啊,没证据就是冤枉自己啊!此时的他不再因为没能“成事”而可惜了,反倒是觉得无比庆幸。人证物证都没有,他怕什么?等熬过了这段,他一定会找机会给这几个臭小子好看的。
没了后顾之忧的赵守诚一派轻松,转眼又看见的墙角的书包。失策,竟忘了将李力的书包扔出去了,此时此刻,可不能留下一点把柄。赵守诚拎起那个书包,准备趁夜丢出去。他一手拿书包,一手开了门,瞧见门外站着那人,脸色变了变:“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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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从前上学堂都是自己去,今天的“上学”队伍却是前所未有的壮大。
他眼尖地发现杜攸宁的目光不时落在顾若身上,小大人般了然笑笑。恰巧杜攸宁也看向他,小五挤挤眼,扬扬下巴让他加油。杜攸宁不觉莞尔,悄悄用手比了个大拇指,告诉小五自己知道。
李文翰低头走在一边,他总忍不住去看嫡姐一直倾慕的杜将军,自然注意到他跟小五之间的互动了。将军确实如传闻中那般风姿绰约,仪表堂堂,也确实如传闻中那般亲近顾姐姐。从李文翰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杜攸宁的侧脸,以及他微微上扬的嘴唇。顾若跟他说话时,他都低低头,眸光温柔看着她,好似眼中除了她再无旁的。
连他这个外人都看懂了他眼中的情谊,偏偏顾姐姐却是没有察觉。不知将军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她眉眼含笑,也凑过去跟将军说话,两人像是有着特殊默契一般,相视而笑。
岁月静好。
李文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成语,可是看着那俩人,他就是觉得这个词语很适合。如果他们岁月静好,如果自己同小五能一直做好朋友,那该多好。
想到即将就要见到那个噩梦一般的男人,李文翰突然有点害怕。就在他呼吸加快时,手被一人扯了过去,顺着那手往上看,就见小五明媚的笑,那笑容像光芒,瞬间驱散了李文翰心中的阴霾。他回握住对方,脸上再无惧意,他又不是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得知大将军突然造访学堂,松鹤堂馆主急匆匆迎了出来。馆长今年四十有五,到底是读书人,虽是热情却不会显得谄媚。房内没别人,李文翰没有犹豫,将昨日的遭遇讲了出来,连同自己偷砚台的行为也讲了出来,小五则在一边补充。馆主越听脸色越难看,待李文翰讲完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道站在一旁的徐明礼:“赵先生他人呢?”
徐明礼摇摇头,道:“今日一直没看到赵先生,或许还在后院吧。”
馆长颔首,沉吟一瞬,对着杜佑宁道:“将军明鉴,不是在下偏袒守诚。只是自打赵先生来到松鹤堂任教以来,一直是兢兢业业,勤恳教学,师生里面没有一个不夸他好的······”馆长说着,看了一眼李文翰,见他眼中噙着泪又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不相信孩子们。没人会拿名声说笑,我是知道的。只是只听一方言论未免有些偏颇,依在下之见,倒不如把赵先生找来,或许当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呢?”
李文翰闻言有些着急,忍不住上前一步道:“馆长······”顾若扶住他的肩头,对他轻轻摇摇头。李文翰深吸一口气,又迈了回去,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攸宁点头,默许了馆长的建议,又道:“横竖无事,咱们便一起去后院吧。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赵先生呢。”
馆长勉强笑笑,本想差人提前跟赵守诚打个招呼,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徐明礼在前领着众人,默然不语。馆长紧随其后,不时跟杜攸宁和顾若说些场面话。小五牵着李文翰的手走在最后面,两人都没说话,那紧紧相握的手却泄露了他们此刻紧张的情绪。
竹林依旧飒飒作响,像是在讲述什么故事。
拐过弯到了赵守诚房间,徐明礼抬手敲敲门,嘴里说道:“赵先生,你在吗?”
屋内一片寂静,没人应声。徐明礼又敲敲门,回头看向馆长。
“或许他是出去了吧,我这就差人去找找他······”
“等一下!”一直没说话的顾若突然开了口,继而就吩咐小五跟李文翰去一边,如果没叫他们不准过来。小五难得见娘亲这么冷然,心里隐隐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让自己看,于是特别听话的跟李文翰去了后院的凉亭,乖乖坐着等消息。两人心里都是莫名紧张,你看我我看你,伸着脖子听动静。
其他人都莫名其脉,不知这个小姑娘要干嘛。还是杜攸宁温和问她:“怎么了,阿若?”
顾若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蹙了眉道:“他应该在屋里头······”
可能出事了。
这半句话顾若没说,但是杜攸宁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冷了神色,也转头看向那扇门。气氛莫名紧张了起来,徐明礼看看他们,喉头微动,慢慢伸出手,略一用力,那门“吱呀”就开了。
顾若最开始是先闻到了血腥气,或许是因为她对气味敏感。加上看着空中盘旋的食肉蝇种,顾若直觉里面的人可能已经出了事。
门缓缓打了开来,揪着众人的心。许是为了安抚别人,也是为了安慰自己,馆长强打着笑脸,小声说道:“应该没什么的……守城你在这怎么叫你不答应?”见赵守诚趴在桌上,似是再睡,馆长舒了一口气,抬脚走上前去,拍拍桌上那人道,“守诚,起来了,有话问你呢!守诚?……啊……”馆长先是轻轻推了赵守诚一把,叫了几声没听见他应有些不耐,手上不觉就加重了力气,不想他就那么一推,赵守诚顺势就滑到了地上。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着,整张脸都是酱紫色,身子僵硬如木,哪里还是个活人样子。
馆长不防倒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还好徐明礼手急眼快,一把扶助了他。馆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赵守诚不住的发抖:“死……死了……”
有眼睛的都能看到,赵守诚确实没了命。徐明礼扶着馆长,神色复杂,看了一眼地上的赵守诚,摇头叹了口气。
顾若只听到动静,却没看到什么,全因身边那人挡住了她。杜攸宁站在顾若前头,自然看到的比她早。早在见了地上那人之时,杜攸宁转身就圈住了顾若,遮了她的眼,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看,不怕。”
他的鼻子温温热热喷在顾若颈间,有点痒,有点热,顾若突然红了脸。她想往后退,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眼。那双眼睛很漂亮,眸似碧波,睫毛轻颤。
顾若想说自己不怕,心脏却似浪潮澎湃,砰砰直跳。也不知是天太热还是自己穿太多,那一瞬间顾若有种眩晕感,有点慌乱,但是感觉好像,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