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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绯的房间有时候会当客房用,就让给陈静,她和小九晚上跟陶由睡。陈静把自己的行李包拎进房间,过了好半天,才出来关紧门。
“晚饭还没吃吧?”她一脸挤出来的跃跃欲试,“我带了面粉,我给大家包馄饨怎么样?”
面粉,就她拿的那点?裴元绯眼皮都没抬。
“不是饺子吗?”陶由问。
陈静撇嘴,语带不屑,“饺子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在珠城都吃馄饨的。”
……那有什么不一样啊?!
“随便你,我可不会包。”陶由兴趣缺缺。
她话音刚落,裴元绯猛抬头附和,“对,对!姐你千万别乱插手。”
“小绯~~~”陶由威胁地磨牙。
“别过来,啊哈哈哈,我可不想吃什么草莓酱汁薄荷哈密瓜的饺子啊!”裴元绯一翻身躲过陶由的魔爪。
陈静听她们笑闹,脸上烦得差点破功,暗暗翻了个白眼,径自去开冰箱,“鸡蛋、虾皮……有没有紫菜?”
“有。”她看架势真要包,陶由只好去帮忙。
“呀,还有大虾。”陈静惊喜地从冷冻层拿出两盒冻虾,青色的基围虾比手掌还长。
“那是留给小绯的,她爱吃。”陶由说。
没料到陈静笑眯眯地回答,“那正好,我也爱吃,我们蒸虾吧!”
一瞬间,陶由只想把那虾拍她脸上。
陶由心里不爽,干脆毫不犹豫拎起陈静带来的那包面粉,撕开袋子一把全倒了,陈静一回头,暗暗咬牙。厨房里只是做顿饭,居然气氛诡谲,陶爸无奈地回屋去了。
小九鬼精,眼珠子咕噜转,偷偷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去瞄了一眼,立马一脸“好可怕”奔回裴元绯身边,被她好笑地拍了一巴掌。
陶由懒得搭理陈静,埋头搅馅,陈静擀着面,突然说,“陶由,你妹妹不会做饭吗?”
陶由心里那股火“噌”地就冒上来!
她知道陈静是嫌元绯不进来干活,她凭什么嫌?!她顿时搅馅的手都狠了两分,冷笑道,“我妹妹那双手是拿画笔的,够请一百个钟点工做饭。”
画笔?陈静暗暗撇嘴,想起曾耳闻的消息。
裴家爸妈过世的时候陈静已经随再婚的母亲去了外地,接着就去了南方最繁华的珠城上大学,正好错过裴元绯住在陶家那几年,不过她回来时曾听邻居模糊提过。
“她是你们家收养的吧?”陈静一副了然的模样,想当然就把陶由露出的不虞当做是针对裴元绯。收养的跟亲生的果然容易有矛盾,她幸灾乐祸,“你爸就是人太好,又不是亲生的,还当大小姐那么供着,让你伺候她。”
陶由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啪,还没说话,门口传来一个散漫的声音。
“是呀,陶叔就是人太好,不然你现在怎么能在我们家。”
陈静猛扭头朝门口一看,裴元绯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那里,面无表情。
她脸色一下子难看得像吃了苍蝇。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到吃晚饭时气氛都不高。陈静包的馄饨还不错,虽然皮厚了点,但馅儿肉好。清清的汤里撒了虾皮、蛋丝和紫菜,点缀切碎的小香葱,汤味鲜美,馄饨嫩滑,夏天傍晚吹着空调,吃上这么一碗,感觉很舒服。
陶爸夸了两句,陈静高兴起来,说起自己在珠城上大学时的生活,隐隐透出优越感。
不过是在珠城上了三年学,陶由懒得搭理,裴元绯则心不在焉。
就在刚才,她突然冒出一种感应,因为受最近不稳的天地变化影响,感应非常模糊、一闪而逝,再次出现就断断续续地。不过跟何罗丹身上感应到的很相似,大约也是欠下她未了因果的人。
她不由想起当初那另一个黑色魂体。
为什么能感应到这种因果,她也说不清,但从何罗丹的表现看,对方无疑是没有这份感应的。
甚至何罗丹都认不出她,大概当初在天书空间,她撞过来时也只剩下残缺的本能意识。再者大家灵魂状态都面目不清,很难看出来是谁。
正低头想着,手机突然响了,那种感应猛一瞬清晰,裴元绯飞快拿出手机,伍胥戈。
那人断不会是伍胥戈。
这几天,她曾拜托囤过东西的人多半都打来电话,伍胥戈估计也是这回事,接通后果然。裴元绯虽然表示那些东西不要了,伍胥戈反而说自己的存货也给她,因为他作为预备役已经应征。
伍胥戈让她在陶家好好等着,挂了电话,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超市大楼。
跟旁边相熟的执勤武警招呼后,他大步朝车走去,没想到,旁边突兀冲来一道人影,拦在面前。
伍胥戈一惊,停下脚步条件反射地审视对方——
是一个一米六五不足的年轻女性,穿运动服,二十来岁。
身材偏瘦,体力一般,头发剪得很短,长相中上,是个普通人。
“你有事?”他问。
“请问,咳咳,”女孩表情很激动,尽管她努力想表现地冷静,攥成拳的手却微微发抖,刚一开口就被口水呛了,咳了好几下,她才颤声问,“请问你知道逸居园怎么走吗?我是外地来的,我来见偶像!”
暮色微合,她的眼睛映着旁边大楼的灯火一半幽暗,一半异样地熠亮。
明明是个看起来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伍胥戈直视那双眼睛的刹那,却无端一阵发冷。
逸居园?伍胥戈只认识一个住在那小区的人,就是裴元绯。
他刚刚给裴元绯打过电话。
这个人刚才跑过来的姿势,绝对是冲他来的。
伍胥戈提起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外地人?晚上十点宵禁,你早些回住的地方吧。”
说完他就往车上走,女孩连忙跟在后面叫住他,“先生,先生能不能请你帮我查查,”她快步跟上,声音哀求地不像作伪,“我的偶像是天才画家裴元绯,她是云泽人,我特别崇拜她才来见她的!”
伍胥戈脚步一慢,终于说出裴元绯了。
他回身眯着眼睛打量这女孩,心里略想了想,脸上看起来却只有无奈和不赞同,“你们这些小姑娘,追星也太疯狂了啊,现在多不安全!”
女孩一见有戏,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哀求,伍胥戈见吊得差不多了,才勉强答应,“那你叫什么名字?住哪?给我个联系方式,我找人问问再告诉你。”
女孩大喜,连忙报出手机号码,然后说,“我叫姜以珺,姜子牙的姜!”
“姜小姐,我还有事,再联系吧。”伍胥戈存了号码,朝她挥挥手,就自己上车了。
黑色的mpv很快开走,车灯光在视线中逐渐远去,站在原地目送的姜以珺这才感到后背都是汗,浑身软得几乎萎到地上。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极度兴奋的脱力感,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颤抖,胸口跳得疯狂!裴元绯,一定要找到裴元绯啊……
只差最后一步了!
今天在超市偶遇伍胥戈,这个裴元绯的老熟人,真是老天都帮她!
姜以珺拖着脚步,一步一步走回酒店,关上门就背倚着滑倒在地上,捂着脸无声而疯狂地大笑。
裴元绯!十大高手!空间和功法!
与此同时,伍胥戈已经驱车到了陶家楼下,见到下楼来的裴元绯,他张口第一句话就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姜以珺的人?”
裴元绯停顿了一下,才摇摇头,因为刚才伍胥戈嘴里吐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心里的感应瞬间就清晰了。
“怎么了?”
“我刚才遇到一个人……”伍胥戈皱起眉,将姜以珺的外貌特征和事情经过快速说了一遍,末了提醒,“我觉得这个人很不对劲。”
“嗯?”裴元绯明知故问。
然而伍胥戈已经想了一路,他确定那确确实实就是个普通人,一招就能放倒,可他感觉到的一股阴冷是那么清晰,毛骨悚然。
“不知道……也许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吧,要是碰上了你千万告诉我。”
伍胥戈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了,我车上的东西你都搬回去,里面有点……”他省略了话音,裴元绯心知肚明。
伸头从半开的车窗朝里看了看,“这么多东西?”她顿时惊讶起来,大大小小的袋子,把七座的空当连着后备箱都塞得满满,“这都是你囤的?”
“还有些是开店的朋友跟超市内部处理来的。”
“你不知道外面有多乱,超市已经不开门了,仓库里的东西大半都内部处理,外面的店也是,”说着伍胥戈快速朝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医院跟车站那边都封锁了,下面好几个乡镇断了消息,八成是……沦陷了,你从现在起都不要出门,知道吗?!”
“你真的回部队了?”裴元绯不答反问,“你被派去哪儿?”
“不告诉你,遵守纪律。”伍胥戈说。
裴元绯翻了个白眼。
伍胥戈想到另一件事,凑近小声道,“现在已经一级战备,我听到一点风声,用不了多久,城里的人多半要撤到开发区去,我有两个军属名额,到时候提前带你去吧。”
“你忘了,我本来就是军属。”裴元绯说。
伍胥戈突然烦躁地跺了跺脚,大概是驱赶蚊子,“你哥——”他说,“你哥毕竟这会儿不在,要照顾到你也不方便,你跟着我吧先。”
想也知道,裴家这下肯定是势力大涨,裴元修就算回来短时间也焦头烂额,他可不能让这个妹妹出事了。
“不用。”结果裴元绯还是拒绝了,然后没等伍胥戈说话,她突然拉住他的手,半遮盖的手心里绿光一闪而过。
“你——?!”
伍胥戈几乎惊出声,及时警醒地噤住,猛抽了一口气。他一下子攥紧了裴元绯的手,心跳急促,异能,这是异能!
现在只有很少的人有这个,伍胥戈想起打听到的某些消息,忍不住来回走了两步,才勉强平静下来。
“先不要暴露,知道吗?军队里也没两个,你……真不跟我走?”
“陶由,还有陶叔,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放心吧。”裴元绯微笑。
昏暗的光线里,伍胥戈定定凝视她,刚才匆忙,此刻他才发现,裴元绯不一样了,过去的她虽然早熟独立,却没有眼前这一份沉稳。他着急的情绪不由得放缓。
裴家这对兄妹有多固执,他是深知的,但此刻裴元绯让人忍不住想放心,他也没有时间来说服,想到陶家父女都有些武力,干脆道,“先把东西搬上去,你要的那些也在里面。”
原本还想问问裴元绯要那些做什么,现在看来不问也罢。
裴元绯点点头,朝楼上打了个电话,片刻后楼道响起脚步声,陶由和陶爸下来。
伍胥戈还有事,几个人也没多寒暄,他把东西都卸下来就走了。这些东西五花八门,有米面粮油超市物资,还有不少饭店内供的锅底汤料,另外还有些伍胥戈自己店里藏的不方便对外说的东西。
三个人统统先搬到楼道的死角,然后裴元绯直接把不可说和大部分东西都收进空间,剩下一点,每个人拎了些,回到家里。
一进门,陈静若无其事地从窗口走过来,看见他们手里的东西,装作惊讶道,“呀?这么多好吃的?是谁送的?”
陶爸扫了窗口处一眼,“小绯的朋友借地儿放几天。”
另外两个人都没搭理,裴元绯早就防着她从窗户往下看,刚才让伍胥戈卸货时就动手脚遮蔽过了。
陈静听了陶爸的回答却抿嘴笑起来,一副发现小秘密的样子,“元绯,是不是你男朋友呀?”她挤了挤眼睛,“我刚才可看见他亲你了。”
“别胡说!小绯还小呢。”陶爸一下沉声责备。
陈静唰地尴尬起来,正好裴元绯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心里的尴尬就腾然变成怒气,却因为陶爸脸色不好而压根不敢发作。自己憋着站了半分钟,她一声不吭走进客房关上门。
“怎么回事?”陶由这才问。
“靠近说了几句话而已,”裴元绯不以为意,“部队里的事。”说着,她把伍胥戈带来的消息压低声音过一遍,“这些事情就我们自己知道吧,透露出去恐怕不大好。”
陶爸短短几天,眉间的皱纹深了许多。
“对,可不能乱说。”他说着,看了看裴元绯,这孩子……遇到这样的世道,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