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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辰殇讲的确实是事实,绝煞的外表已经发生变化。男子象征的喉结消失,嗓子变尖,面容神态和走路步伐更趋向于女子。
初心小声道:“‘阴阳合谱’应该是他起变化的罪魁祸首。”
步辰殇赞同。
初心小声道:“有机会师父劝劝,让他别再练什么阴阳合谱了。撄”
步辰殇道:“劝为师当然会劝,可惜他听不听,只能是他自己的事情。”
绝煞害羞的穿起衣服,对于师父看见他身体,他的心中还是有些羞愧,既想让师父看又不好意思,他脸上既然呈现出女儿娇羞状态。他扭转头,见师父和初心正亲密说着话,他的心中不是滋味,泛出一阵阵酸味。
绝煞娇羞不敢看师父,他对着师父怀中初心问道:“如今你们满意了?”
初心道:“没有变化当然好,希望你不要糟蹋自己,停止修炼‘阴阳合谱’。偿”
绝煞“呵呵呵”尖笑起来:“晚了,晚了。”
步辰殇开口道:“不晚。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并没有完全变成女的。虽然‘阴阳合谱已经练成,可只要你有所节制,不天天练习运行,自然变化便会变小许多。”
绝煞一张渴望的眼睛望着他,道:“师父,您还是关心绝煞心疼绝煞的。为何您不能接受绝煞?姞初心有什么好的,您非要她不可?”
步辰殇手指着初心伤痕累累的脖子,冷冷道:“心儿没什么好的,那为何你要如此对待她?”
“我,我——恨她。”
步辰殇道:“有这么恨人的吗?你有什么事情冲着为师来,不要想着用什么人来威胁师父。都是向谁学的?师父我可从没有如此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绝煞知道师父在兴师问罪,于是道:“师父,您想知道的事情已经证实,您还是回您的幽菽宫。”
绝煞的话刚刚说完,寒幽王便走了进来,道:“神仙尊,我们回去。”
知道绝煞这是在赶人,步辰殇依依不舍离开心儿。
绝煞迈着碎步围绕着初心走上好几圈,道:“为何师父会如此喜欢你?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得尽早解决才是。”
绝煞的手抬起,放在初心的脸上来回磨蹭着,他的脸凑近初心的脸,在她耳畔轻语道:“早决定要你的命,怎么事到临头会有些舍不得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死你的。如果我亲手杀死你,师父一定会找我算账。我绝煞可没有那么傻,你最好自行了断。”
初心抬眼看看他,冷笑道:“你未免太嚣张?”
绝煞道:“不是我嚣张,而是我手中有太多你的弱点。我坚信,为这些弱点,你一定会自我了结生命的。”
初心的心突然往下一沉,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不知道绝煞接下来会做什么,但她能够预感到绝煞的杀戮就要开始。
幽都,水牢
十娘他们已经耗尽尽力,实在没有力气在水中坚持。
迷迷糊糊,十娘已经喝下几口脏水,害得她连续呛呛好久。
“该死的绝煞,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是想活活将老娘给淹死吗?休想,做梦,老娘可没有那么好欺负。”
语兰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身体不时往水里滑落,幸好萧厥使出全身的力气,几次将她紧紧拽住,她才没有一头栽下去。玉琳则已经完全趴在萧厥的后背之上一动不能动。
玉琳虚弱着声音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个地方?”
语兰道:“什么会不会,马上咱们就要死在这里啦。”
萧厥的气力已经用完,他背上驮着玉琳,手中拽着语兰,他的气力早已经处在透支的状况,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彻底崩溃,到那时,玉琳他们也会随着跌入水里,再也站不起来。
又坚持两日,萧厥自己已经坚持不住,身体不由的四处打晃。
十娘叫着:“萧厥,玉琳,语兰,你们还好?”
萧厥摇摇头。
玉琳摇摇头。
语兰摇摇头。
四人坚持不住,全部慢慢沉入水底。
水牢的铁门打开,外面有二个侍者走进来。他们向水里面瞧了瞧,然后从旁边拿来一根长的竹竿,竹竿的一头,有一个硕大的网兜。一个侍者用这个竹竿往水下面一捞,网兜兜住一个人,侍者一用劲,将这个人给捞了上来。紧接着,侍者用网兜将语兰他们一个个全部打捞上来。
十娘趴在地上,嘴里一个劲的吐水,“哗啦啦,哗啦啦”,一会的功夫,她原本已经涨开的肚子恢复平坦。
语兰玉琳他们也相继将肚子里的水吐出。
“哎哟哟,哎哟哟。”十娘趴在地上叫唤个没完:“死人啦,死人啦。”
侍者一人抓一条胳膊,拖着十娘便往外面走去。
十娘受到惊吓,大叫:“你们要带我去哪?”
侍者也不说话,径直将十娘拖了出去。
幽都,酷刑房
初心坐在一张木椅子上,这间房子除去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没有其他什么家具。桌子上摆满了青铜制的各式刑具。在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很高很高的四方架子,架子上吊了一根粗麻绳子。
初心一个时辰之前便被绝煞送到这里,她不知道绝煞的肚子里到底想要干什么。呆呆做了将近一个时辰。
突然,十娘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进初心的耳中,她反射性站起身,向门外看去。果然,见到十娘被侍者拽进屋。
“十娘。”初心叫出声。
十娘抬头,看见初心的同时,她“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小心,终于见到你,还以为会死在水牢里。”
初心跪地抱着她,心疼的看着被折磨得没有半点力气的十娘,问道:“你还好?”
十娘摇摇头:“大半条命已经没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把你们害成这样。”
十娘勉强抬起手,摸摸初心的脸:“傻瓜,怎么会是你的错?明明是那个死挨千刀的绝煞,王八蛋,混蛋、死臭蛋……”
“骂的挺爽呀?”绝煞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空房间里。
不一会,一团火红照进这间空旷黑暗的屋子。瞬间,绝煞便站在初心和十娘的身边。
初心对着绝煞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绝煞不紧不慢道:“逼你自己解决自己呀。”
十娘问道:“什么意思?”
绝煞笑道:“大白话,就是让姞初心自行了断,只要她死了,我绝煞才有希望。”
听见这话,十娘既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绝煞,你还在做你的大头春梦呀?你的师父不喜欢你,怎么?急了?就算小心不在,你师父也不可能要你。”
绝煞一脚踢在她身上:“该死的老太婆,你早该去去见阎王爷去了。”
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来,十娘咳嗽几声,她强撑住,冷笑道:“该不该死我是不知道,不过我老太婆见识也算得上宽广,阎王爷倒是经常见面的。熟人,熟人。”
绝煞抬脚又是一下,这一次,初心伸出双手硬生生接住他的脚,重重往外面一推,绝煞一个踉跄,向后退出好几步,勉强站住。
“姞初心,你给我听好,如果你再出手帮她,我立马将粲然杀掉。”说完,他吩咐侍者去将粲然带到这个地方。
过了一会,二个侍者将粲然抬到这个屋子里,把他安放在椅子上。
绝煞道:“姞初心,只要你不动,我便不会为难粲然。否则,我立刻要了他的命。”
“你——”初心正想发作,十娘一把拽住她手臂,道:“小心,别,这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咱们千万不能拿粲然的命开玩笑。我,我受得住。”
初心流着泪点点头。
绝煞不紧不慢吩咐侍者:“将老太婆给我吊上去。”
不一会功夫,十娘已经被高高挂在那,双手双脚分别被拴得牢牢形成一个‘大’字。
绝煞抬头望着上面,尖锐的声音问道:“怎样?还舒服。”
十娘逞强道:“不错,居高临下的,看得忒仔细。”
绝煞点头:“好,给你再来点更舒服的。”绝煞的手一挥,两边侍者分别向两边拉紧绳子。
“啊”剧烈的疼痛令十娘大叫一声。
初心看着心中一紧,她叫道:“绝煞,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别这样折磨别人。”
绝煞笑道:“我可不敢对付你,否则,师父不会原谅我。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自行了断,你的这些朋友也不会遭这样的罪了。”
吊在上面的十娘大声吼道:“小心,千万别听他的。他是一个疯子,大疯子,老疯子。变态,大变态,死变态。”
绝煞道:“嘴还挺厉害,看来还要加大点力度。”
侍者又拽紧绳子,十娘再次大叫一声,昏晕过去。
“十娘,十娘。”初心在底下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
绝煞眯着眼睛,道:“姞初心,知道嘛,如果你再不了断,你应该知道老太婆的最后下场。”
粲然坐在一边干着急,看着眼前绝煞阴不阴阳不阳的怪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清楚的意识到:绝煞疯了,彻底疯了。他要用杀戮来解决问题,而这里便是决战的开始。
绝煞在十娘的底下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抬头望一望。
“老太婆,怎么样?”
十娘微弱的声音“哼哼”几声,道:“老娘我好得很。”
绝煞道:“当真是鸭子的嘴,死硬死硬。”
初心看着吊在上面的十娘心如刀绞,嘴里不停喊着:“十娘,十娘。”
绝煞问道:“姞初心,你的想法?我奉劝你还是尽早自尽,免得他们跟着你受罪。”
初心一双愤恨的眼睛望着他,就是不说话。
“好,你厉害。”
绝煞抬头望着十娘,道:“别怪我,要怪便怪你的好姐妹姞初心,她的心太狠。”
侍者再次拉紧绳子,这次没有再听见十娘的任何声音。初心抬头一看,立刻大叫一声,自己倒地昏死过去。
粲然随即抬头,他的脑袋“嗡”了一下,上面的惨像令他呆住。
只见上面的十娘,双臂双腿硬生生被绳子拉断,一个好好的人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身子掉落在地上。鲜血流满地上,她的嘴里不时吐出鲜血,“哼哼”声音不绝于耳。
绝煞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只剩下粲然、初心和残破不全的十娘。
不知过去多久,初心在地上幽幽醒来,展现在眼前的便是十娘光秃秃的身子。鲜血流满一地嘴里一直在动,一直在叫喊。粲然已经从椅子上跌落地上,一步一步往十娘的方向爬过去。
初心想要抱起十娘,却不知道该怎样抱起,她嚎啕大哭,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自己的头。
“我就是一个混蛋,应该早一点对付绝煞的。为什么还要给他什么改过的机会。去他妈的,她就是应该跟他同归于尽,如果早点决定,十娘不会变成这样。”
痛苦半天,粲然对初心道:“给十娘一个痛快。这样活着,她比死掉还要痛苦。”
猛然抬头,初心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望着他,然后拼命摇着头。
粲然道:“十娘一定也是这个意思,让她早点脱离苦痛,应该是她最想要的。”
初心看着十娘的眼睛,痛苦疼痛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的脸上令初心心酸。初心低下头,哽咽着问道:“十娘,你想离开吗?”
十娘微微点点头。
初心的眉头紧成一团,她的泪水滴在十娘脸上,已经分不清是十娘流下的眼泪还是初心滴下的眼泪。
初心慢慢从腰间抽出长剑,手发着抖,颤颤歪歪,下不去手。粲然知道初心无论如何不可能下得去手,他一把抢过长剑,对着十娘的脖子“咔擦”一下,一剑毙命。
初心又一次哭晕过去。
侍者将十娘的尸首抬着扔了出去,初心则回到绝煞的寝宫,粲然没有回步辰殇那,而是重新回到水牢。
萧厥他们见到粲然重新回来,却不见十娘的影子,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语兰问道:“有看见十娘吗?”
粲然没有说话。
玉琳问道:“十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粲然没有说话。
萧厥看粲然的脸色不对,问道:“一定是出什么事情?快告诉我们?是不是十娘?”
粲然“呜呜”哭出声。
见他大哭,三人的心一紧,大概知道十娘的状况不是太好。
粲然一边哭一边将事情发展过程原原本本讲述给他们听。听到后来,玉琳和语兰再也坚持不住,纷纷昏倒过去。萧厥的眼睛呆滞,他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听见十娘已经死去的消息,头脑却不愿意承认。怎么会不在呢?怎么会死掉呢?刚刚还是好好的,刚刚嘴里还在骂着混蛋绝煞。怎么会不见了?大家可是在一起长大,生活在一起的比亲人还要亲的一家人。他们怎么能够相信,怎么能够承认,怎么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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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第一大殿
鬼魃早已经回到地府,最近心烦的事情很多,绝煞便是头一件。如今,不仅是步辰殇,连初心、衣纱、粲然、萧厥、语兰、十娘和玉琳都已经身陷幽都。原本太长他们已经联络各仙山,准备大家联合起来共同对抗魔界。
各山弟子们聚集在灵化山加强操练,攻打魔界还需要一段时日。冥昊索性带着鬼魃他们回到冥界地府。
这一日,鬼魃正坐在大殿之上处理事务,一个鬼兵前来报告,说有一个新来的鬼魂指名道姓要见他。鬼魃一愣,想着:谁呀?要见我,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鬼魃吩咐道:“带她进来。”
不一会的功夫,鬼兵带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走了进来。女鬼来到地府,好像什么也不怕,什么都懂得一些。她走到大殿之上,开口道:“鬼魃,老娘该怎么办?被绝煞那小子害得好惨。”
听声音非常熟悉,鬼魃定睛一瞧。这一看不要紧,他整个人全部傻掉。站在大殿之下的鬼魂不是别人,正是大家所认识的十娘。
鬼魃手抬起,指着她,嘴巴不利索,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你——”好半天,他还是没有说全话。
十娘披头散发,身着白衣的身体显得那么刺眼。
十娘熟悉的声音响起,道:“你个半天,你个什么?堂堂的阎君也有被吓到的一天?难得,难得。”
鬼魃站起身,从上面走下,来到十娘身边,问道:“怎么回事?你,你,谁害的?”
十娘没好气道:“还能是谁?绝煞那个王八蛋呗。”
鬼魃吩咐手下鬼兵,去请大家前来。不一会的功夫,冥王和其余阎君纷纷从各殿赶来。
鬼魅愁眉苦脸围着十娘走上好几圈,说道:“大娘呀,既然已经来了,便想开一些,反正你修仙不成,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早晚的事情。”
鬼魖慵懒的道:“大娘,没想到你的动作也太快,这么急急忙忙到我们这里。”
十娘白他们一样,道:“谁没事愿意到这里来,本大娘是真的死翘翘,而且还是死状惨痛。”
接下来,十娘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是怎么死的完完全全告诉给他们。
冥昊听后心中不禁一惊,道:“绝煞这是非要硬逼着小心呀。”
鬼魅道:“他疯掉,彻底不管不顾,简直是一个疯子。”
十娘道:“我怕受害的不止我一个,恐怕语兰他们也会遭到同样的毒手。”
鬼魃问冥昊:“王,到底该怎么办?”
冥昊摇摇头:“不知道,太长不让我管,我们也没有好的办法。”
冥昊看看十娘,道:“你怎么说?想如何?”
十娘问道:“什么想如何?”
鬼魃道:“是重新投胎呢还是暂时留在地府?”
十娘看了众人一圈,无奈道:“重新投胎,前世的事情便会忘记,还是等到绝煞的事情处理完成之后我十娘再去投胎。再说,我也舍不得我的那些孩子们。”
鬼魃道:“你暂时留在地府可以,不过,千万不准出去。实在要出去,要跟我们说。我们带你出去。记住吗?”
十娘点点头,道:“那我住在哪个殿?”
众人看看,谁也没说话。十娘看着心中有气,道:“喂,本大娘已经落得这般田地,你们还在这里推三堵四,不肯收留我?你们像话吗?你们义气吗?冥王,本大娘决定了,暂时先住在你那。”
“什么?”冥昊的眉头皱成一团,颇为难道:“还是不要。这样,你暂时住在鬼魃那里。”
鬼魃瞧瞧冥王,心中无奈,王不够意思,既然将十娘推给他的宫殿。他不能不答应,也不好反对,于是道:“十娘,你先在我这里住着,等事情解决,我们再讨论你的去向问题。”
十娘答应,事情总算谈妥,大家心中默默想着,希望萧厥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度过这次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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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都,水牢
离十娘死去后的第三日,水牢的门再次打开,侍者从他们中间将语兰和粲然给拖出来。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情形,同样的手段。绝煞再次将语兰给吊了上去,语兰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她看上去反而更加平静。她嘱咐初心:“小心,别哭,别答应他。你不能死,你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我不怕死,今日之后,我便可以见到十娘,我们又可以生活在一起,多好!”
初心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的全身不停发着抖,根本无法控制住。
结果,明知道的结果,初心再一次晕死过去。粲然从椅子上跌落地上,从初心身后抽出长剑,了结语兰最后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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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第一大殿
十娘在入口处帮忙整顿新鬼魂们的次序,惊异的看见语兰的魂魄从上面缓缓落下。十娘心中一阵难过,还是没能逃脱。
十娘带着语兰来见冥王和其他阎君。
语兰感慨道:“哎,记得上一次,我们大家是来帮忙的。可惜,这一次,我们真的变成魂魄来到这里。真是世事难料呀!”
十娘道:“这样也好,我们俩还能做个伴,不至于在这阴曹地府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