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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舞了好一会剑才慢悠悠停下,身体开始左右打晃,脚下一步一个踉跄。
初心小声问伐楼:“他怎么回事?”
伐楼摇摇头:“没事,师父又喝醉了。”
“啊?”
初心想起,昨日她在集市上见到他时,他便喝醉,今日又喝醉,当真是每日喝酒悦。
伐楼上前禀告道:“师父,伐楼把姐姐带来了。”
那人摇晃着慢慢转过身,一双迷离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初心搀。
“坏了。”
他并不是浪荡客,而是一个完全陌生之人,初心傻眼。
“你不是浪荡客?”
那人脸上笑着,他长得不能算漂亮,一般而已。脸上让人觉得有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他宛若小溪流中纯净见底的清水,宛若冰山上融化而下的冰水,宛若人世间初生的婴儿。
看见他,初心的心好似一下子平静下来,随着他的纯净沉浮而下。
“你——便是那个傻女孩?”
那人脚下颠三倒四的步伐,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挪到初心身前。
“嘿嘿嘿!”他伸出一个手指头,指指自己,然后摇摇手指,道:“浪荡鬼,我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初心特别喜欢看着他一张纯净的脸,于是她笑道:“那你是谁?”
“我是谁?”
他歪头想半天,反问道:“我是谁?”
伐楼在旁一脸无奈,道:“师父,究竟喝下多少?”
“嘿嘿嘿,不多,一壶。”
初心说道:“那是没有多少?”
伐楼道:“姐姐,你根本不知道壶的大小,你等着。”
伐楼向前面一个小亭子走去,不一会,从亭子里出来,小手上多拿着一个巨大水壶模样的青铜壶。害怕他拿不动,初心上前几步想要帮他,谁知,她手碰到壶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根本拿不动这个壶。
伐楼道:“这么大,一壶,姐姐你说喝得多不多?”
“多。”
初心从心中由衷感觉他酒喝得太多,就算是水,一般人也喝不下,更何况是酒。她转眼瞧瞧那人的肚子,并不大呀,他怎么能喝下如此多的酒?
那人一个不稳,眼看便要摔倒,初心伸手拉住他,总算他没有跌落在地。
他手指指着眼前的初心:“傻丫头,一直等到晚上,如果不去接你,你是不是还要等到天亮?”
初心向他点点头。
“傻丫头!傻丫头!”
初心开口问道:“华琮他人呢?”
那人眼睛盯着她看半天,问道:“说你是个傻丫头,你自己到底要找谁?华琮?孩子?”
初心开口:“孩子。”
“那就行了,直接派孩子去接你,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他——孩子?”
初心睁着大大眼睛望着他,“孩子?”然后扭头,又望望身边小小的伐楼。
她震惊,在看见孩子的一瞬间,她不是没有想过,也发自内心喜欢这个孩子。可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孩子长到今天,别说年纪不对,就算再年轻,也应该成年呀,不应该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
那人见初心不相信,叫道:“伐楼,过来。”
伐楼乖乖站到他们面前,那人道:“他就是那个孩子,就是你要找的孩子。”
“可是——”
初心还是不敢相信,但她不得不信,竟然他们这么说便一定是的。
伐楼抬起头,看看初心,问道:“姐姐,你找我?为什么?”
他小小的脸和亮亮的眼睛,令初心有些退缩,如果真是眼前的孩子,那她该如何解释?如何告诉他们?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初心蹲下身子,对伐楼道:“以后姐姐再告诉你,现在,我们最大的任务便是让你师父能够酒醒。”
那人一听,不高兴了,他手拽拽初心的衣袖,道:“我没醉,没醉,还能再喝下三壶,不在话下。”
“三壶?你肚子放得下吗?”
伐楼突然“咯咯咯”笑个不停:“姐姐,我早想问师父这个问题了。”
“呵呵呵”初心看着伐楼笑得那么开心,心中甭提多欣慰。
她对那人道:“谢谢你们,让孩子过得这么开心快乐。”
那人笑笑,“伐楼,去拿一壶酒。”
初心连忙阻止:“不能再喝。”
伐楼“蹬蹬蹬”跑去亭子,拿一壶酒回来,递给师父,那人咕咚咕咚又喝起来,没等一会,酒便喝完,他颤颤歪歪拽着初心的衣袖起身。
初心问道:“去哪?”
“睡觉。”
说着,他松开初心的衣袖,一摇一晃向亭子后面走去。
初心问伐楼:“你不跟去?”
“不用,师父自己能够照顾自己。”
初心蹲下身子,拉过伐楼的手,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伐楼,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滴下,因为在孩子面前只能强忍住。
伐楼伸出小手摸上初心的脸颊,轻轻的,温暖的,柔柔的,他的动作是那么让初心感到无比激动和安慰。
“姐姐真漂亮!”
初心笑了,“伐楼长得才漂亮呢?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小美男子。”
“嘿嘿嘿!”伐楼开心笑着,他小手牵上初心的手,道:“姐姐,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初心摇摇头:“我还要问你师父一些事情,就在这等他酒醒吧。”
“不用,不用,师父不睡个三天三夜是不会醒的。”
“那怎么办?”
“姐姐,你便在这里多待几日,陪着伐楼,怎样?”
“好。”
伐楼牵起初心的手也往亭子后面走去,忽然,一团火呈现在初心眼前。
月光下,
原本天已经全黑,借着天上的月光却能够看见一大片美丽的枫叶林,玄幻般火红火红,在月光的包裹下,显出另一番美丽。
“太漂亮!”
走在里面,犹如行走在红色绸缎围成的火红世界。
“伐楼,这里怎么这么多枫树?”
“师父喜欢枫叶,特别喜欢红色的枫叶,师父的名字便叫红枫。”
初心点点头:“名字叫红枫,喜欢枫叶,种植一大片红枫树。”
伐楼小手一指,道:“看,师父在那。”
初心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红枫便坐在不远处一株枫叶树下睡着。这般情景,让她不由想起梅花树下的独孤楚封,一袭火红的衣袍坐在白色如雪的梅花树下一睡便是一百年。
“不知道他和离儿怎么样了?真想他们。”
再次抬眼望向红枫:“你师父睡这里?夜里有露水,会着凉的。”
伐楼道:“没办法,师父一喝酒便会睡在枫林中。”
初心笑道:“你师父有哪天不喝酒?”
伐楼想想,不好意思低下头:“好像没有。”
“这么说,他天天睡在这里?”
“嗯。”
初心拉着伐楼向他走过去,“伐楼,你抬着他头,我抬着他脚,将你师父抬到他房里去。”
“啊?师父会骂的。”
“怎么,你师父喜欢睡在枫林?”
伐楼摇摇头:“不知道,从我记事起,他便天天喝酒,然后坐在枫林里面睡觉。我问过华琮师叔,他只让我不要打搅师父便是,所以,伐楼从不敢打扰师父。”
“哦。”初心听见华琮的名字,问道:“华琮是你的师叔?”
“嗯。”
“就是说他是你师父的师弟?”
“嗯。”
“他住在这里吗?”
“嗯。”
“那他人呢?”
“师叔出去办事去,要明日才能回来。”
伐楼的小手又牵上初心的手,道:“姐姐,我们走吧。”
“好。”
伐楼将初心带到枫林后,这里有一处湖水,水面上长满莲花,在月色衬托下,格外漂亮。莲花丛中,有一处房屋漂浮在水面上。
初心惊奇看着,问道:“这个房子是飘着的?”
“嗯。”伐楼点点头:“放心,四周都有莲花挡着,它漂不到哪去,只是在那个水域轻轻飘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舒服啦!”
“你住那上面?”
“嗯。”伐楼牵着初心的手,手上一用力,脚轻轻一点地,初心的身体居然被伐楼带离地面,二人向莲花池中间房子飞去。
扭头望着伐楼的侧颜,仿佛是师父带着自己飞行的感觉。
用力甩甩头,初心尽量清空自己的大脑,自我暗示着:“姞初心,忘记师父,不要再去想他,如今,他只能是你的师父,别再胡思乱想。”
伐楼带着初心降落在莲花池中房屋外的回廊上,微微漂浮的感觉,除此之外,一切跟普通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
站在回廊上,望着月色下水中的莲花,初心心中一片平静。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纯洁,一成不染,红枫、伐楼、华琮,一切的一切像是这个世间的一块净土,比仙界还要干净的净土。
她感谢华琮,感谢红枫,让伐楼在如此纯净的环境下成长,让他生活得如此无忧无虑,让他如此幸福。
“姐姐,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早起?”
“嗯。每日清晨,伐楼要起来练剑。”
初心突然想起什么,于是问道:“你好像很有力气,是天生的吗?”
“没有。是修炼的,练功的时候,师父会让我挑一些重的东西,慢慢的,我便可以拿很重的东西。”
“哦,好吧,你快去睡觉,姐姐也去休息。”
二人回到各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