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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宋礼学祝福的话语中尚夹带着微微的苦楚,但是卫长蕖却能听得出来,方才的一番祝福,确实是发自他的内心底。
乃真心实意的祝福她与凌璟。
“大哥,能得到你的祝福,我真的很高兴。”听后祝福,含笑回道。
卫长蕖说完,陪着宋礼学喝了一杯酒。
江氏答应婚事,凌璟心中甚喜,心满意足的回到席位。
宴过半巡,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竹筷,修长挺拔的身姿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凤目轻扬,视线瞟向卫长蕖所在的方向,不过众人的目光,宠溺的看着她。
宋礼学敬完酒之后,紧接着,老太太,杨氏,冯氏,余氏皆纷纷拿出个各自准备的小礼物,有罗帕,绣花鞋,衣裙等。
东西虽不值几个钱,但是却是杨氏,冯氏这群女人一针一线亲手做的,针脚细腻,绣花精美。
卫长蕖看着甚是喜欢,自然高高兴兴将东西收下了。
午宴过后,卫长蕖吩咐春桃,春禾,秋香,秋霜几个丫鬟上了茶水,糕点,供众人饭后消遣。
卫长蕖的笄礼做完,秦氏原本是打算回县衙的,但是瞧着日头正晒人,此时出门赶路,闷在那马车里,委实是有些吃力。
又瞧见杨氏,余氏,冯氏等人聊得正欢畅,七嘴八舌,说过不停,秦氏听得也来了几分兴致,索性便不着急回县衙了,干脆留下来陪着一群女人嗑瓜子,闲唠嗑。
万来福见秦氏,宋礼学不着急离开,也跟着留了下来,陪着江云贵,卫文水,赵德全等人喝茶,摆龙门阵。
反正醉香坊有于钱,阿贵照料着,他放心得很,近日,生意好,又新招用了几名跑堂的伙计,也不怕于钱,阿贵会顾看不过来。
卫长蕖与秦氏,万来福打过招呼,便去陪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说话。
众人聊着天,喝着茶,倒也不觉得无趣。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日头已经西斜,没有午间火辣了,昏黄的阳光穿过屋檐,斜照在正堂前,给正堂的六合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秦氏,万来福见时辰不早了,便说要回止水镇。
其他人见秦氏,宋礼学,万来福要走,也都与江氏,卫长蕖打过招呼,然后陆陆续续起身,准备各自回家。
卫长蕖亲自将秦氏,宋礼学,万来福三人送上了马车,还特意嘱咐春桃,春禾姐妹俩打包了些炒干货,辣子白菜,桑果酒,让秦氏和万来福带回去尝鲜。
等秦氏,万来福的马车跑远,拐弯不见了踪影,卫长蕖才折身回宅院。
江氏帮着江云贵两口子将送老爷子,老太太送回隔壁宅院。
卫长蕖回到宅院,见宾客都散了,便直接去了花厅。
一脚踏进花厅,只见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三人舒舒服服的靠坐在沙发椅上,稳坐如泰山,一星半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尤其是上官玉儿姑娘,正翘起一条腿,脚尖儿,晃啊晃的,很是悠闲。
卫长蕖徐步走到沙发椅前,她还未来得及与他们打声招呼,就被上官玉儿一把拽坐了下来。
上官玉儿拽着卫长蕖的胳膊,眨巴着水盈盈的眼眸,望着卫长蕖,道:“蕖儿,嘿嘿……”冲着卫长蕖讨好的笑,“那个,上次喝的那什么桑果酒,还有吗?”
说话的时候,顺带还舔了舔嘴唇,作出一副垂涎欲滴,馋嘴猫儿的模样
卫长蕖将她那点小动作看在了眼里,心里有些好笑。
“酒嘛,自然是有。”但是想起上官玉儿的酒品,卫长蕖的话语顿住。
这丫头,酒量不行又贪杯,全然将桑果酒当果汁饮,没个自制力,一次性非得将自己放翻,不醉不归。
“不过……”打了个转折,卫长蕖又道:“玉儿姑娘,依照你上次那种牛饮的喝法,我恐怕是请不起你。”
她真担心,若是这一次,上官玉儿再喝醉了,满口胡言,顾惜昭会直接将她丢弃在某个旮旯角里。
不过,方才说的话,卫长蕖确也没有骗上官玉儿。
果醋是用水果,白醋,冰糖浸泡,发酵而成,几千斤水果就可以足足酿上几茬果醋,桑果酒则不同,是用桑葚果,冰糖纯发酵,酿制而成,纵使采摘了灵泉山那漫山遍野的桑果,也酿制不出多少桑果酒,所以,现下,卫长蕖的手上,确实没有多余的桑果酒,是以,断了卫记,醉香坊,凤翔楼的货,这也是其中的原因。
上官玉儿听了卫长蕖的话,不满的撅起了嘴唇。
“蕖儿,你可真小气,我也喝不了多少。”
喝不了多少?——卫长蕖盯着上官玉儿娇俏的小脸,对她的话,表示深深的怀疑。
亏这小丫头片子也说得出口,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上一次,她就与顾惜昭谈了桑果酒的事情,没多大的功夫,这小丫头片子便将整坛酒都放光了,还嚷着说要换大碗,分明就是一丫的酒鬼,还跟她说,喝不了多少。
“不是蕖儿小气,是我小气。”卫长蕖没有及时接上官玉儿的话,凌璟挑了挑眉,一派懒庸的先开口道。
“呃?”上官玉儿疑惑不解,眼眸一转,将目光移到凌璟的身上。
心道:桑果酒分明就是蕖儿酿制的,关这位璟爷什么毛事。
这丫的才向蕖儿提亲,莫不是就想要进行夫管严,霸占蕖儿的好东西。
她拧巴着眉头,心有不满,盯着凌璟那张绝世出尘的俊脸,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凌璟淡淡的扫了上官玉儿一眼,神态懒庸道:“酿酒所用的桑葚果出自何处,上官姑娘可知道?”
“这个,本姑娘不知道,本姑娘需要知道那个做什么?”上官玉儿不明白,凌璟为何问她这个问题。
凌璟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继续为上官姑娘解惑,“酿酒所用的桑果酒出自灵泉山,而灵泉山整座山都是我的,酿酒的原料既是我出的,那桑果酒自然也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许诺,蕖儿自然不能将桑果酒随意赠予他人品尝。”
对于不相干的人,璟爷素来是惜字如金,今日很难得,竟与上官玉儿费了如此多的口水。
卫长蕖脸上的表情微微颤抖,这么牵强的理由,亏这人也能说得出来。
顾惜昭听了凌璟方才一番话,心里可就不乐意了。
他才和小丫头商量好,要将桑果酒弄到尚京去,若是黑心肝的一脚横插进来,那么,他还能与小丫头继续合作吗?
此事,怕真是有些玄乎。
想及此,顾惜昭收了手中的玉骨折扇,挑着一双桃花目,十分不满的看向凌璟,道:“黑心肝的,桑果酒是小丫头辛辛苦苦酿制的,你如此说,太过霸道,太过不要脸,太过欺负小丫头。”
凌璟神色淡淡的瞟了顾惜昭一眼,“太过霸道,我素来霸道,这点,三公子不是很清楚吗?”
顾惜昭语竭,额前满是黑线……
“太过不要脸,面子这种东西,虚无缥缈,要来何用?”凌璟慵懒的勾唇道。
顾惜昭垂丧,“黑心肝的,算你狠。”
好吧,是他太低估了黑心肝的黑心程度。
顾惜昭气得想挠墙,凌璟依旧保持着一贯风轻云淡的模样,坐在哪里,宛若出尘绝世的谪仙。
卫长蕖狠狠的同情了顾惜昭一把。
顾大公子与璟爷相比,嘴巴不够毒,脸皮不够厚,所以每次才败得这么惨。
上官玉儿暂时忘记了桑果酒的事情,有些崇拜的看着凌璟。
她以为顾惜昭已经很厉害了,嘴巴贱,言语犀利,手段多,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比他更厉害,嘴巴更毒,言语更犀利,啧啧……
凌璟转眸看着卫长蕖,眸色瞬间柔和下来,含笑,温声道:“蕖儿,我可曾欺负过你?”
“这个……这个嘛……”卫长蕖挠着下巴,支支吾吾。
她很想说——有欺负过,但是瞧着璟爷笑得如此温润如玉,天然无公害,她怎么觉得后脖子处有些凉飕飕的。
倘若说是,璟爷会不会秋后算账。
呃……想起璟爷那些磨人的手段,卫长蕖的心微微颤抖,不禁摇了摇头。
顾惜昭见卫长蕖摇头晃脑,纠结不已,道:“小丫头,黑心肝的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尽管说出来,本公子绝对站在你这边。”
顾大公子要帮忙,卫长蕖表示,她很没安全感。
就算顾大公子再厉害,还能时时刻刻待在她的身边,璟爷住在灵泉山,可是想来就来,方便得很,只怕等顾大公子离开了,吃亏,苦逼的还不是她。
一番衡量,卫长蕖冲着顾惜昭笑了笑,讪讪道:“没有,哪有的事情,凌璟他温润如玉,性情也好,耐心也好,哪里可能欺负我,呵呵。”
说完,卫长蕖暗暗低咒——尼玛,刚才的那些话,她说得很违心啊。
璟爷霸占她的床,隔三差五揩油吃豆腐,她很受欺负,很亏本啊。
听了卫长蕖的话,凌璟很满意的笑了笑,笑得如沐春风,“蕖儿,真乖。”
温如玉润得话音在耳边响起,卫长蕖暗暗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道:若不是迫于眼前形势,她才不会这么说呢。
顾惜昭盯着卫长蕖一张明丽的巴掌小脸,发出微微叹息声。
小丫头这般刁钻,精灵,古怪,竟然也会说出如此违心的话,黑心肝的厉害啊,将小丫头吃得死死得。
“蕖儿,你可介意,为夫帮你打点生意?”凌璟看着卫长蕖,又温声问道。
卫长蕖觉得口干,正端了一杯茶在喝,听到凌璟方才那声自称,她险些没忍住,一口将茶水喷出来。
咳咳……为夫,这……这人适应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啊。
“那个,凌璟,你才上门提亲,刚才那样自称,是不是,是不是有些不太……。”卫长蕖是想说——你才上门提亲,八字才一撇,就自称为夫,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妥当二字尚还没说出口,凌璟勾唇笑了笑,很是自然的接过她的话,邪魅道:“若是蕖儿想再妥当一些,明日,我便前来下聘。”
下聘——卫长蕖愣了愣,彻底被璟爷给打败了。
这人还真是能曲解她的意思,不知道得人,还以为,她是有多猴急,着急想要嫁给他。
“妥当,妥当得很呢……”过了良久,卫长蕖才憋出这么一句违心的话。
今日,她反正已经说了几句违心的话,再多说一两句,也没什么关系。
凌璟唇边的笑容漾开,宠溺的看着她,循循善诱的问道:“那么,蕖儿可介意,为夫帮你打点生意。”
这人还真是得寸进尺了,卫长蕖磨牙,“呵呵,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
凌璟听了卫长蕖的回答,瞬间圆满了。
将目光从卫长蕖脸上移开,看向顾惜昭与上官玉儿,悠悠道:“三公子,上官姑娘,蕖儿的笄宴已经结束了,二位的贺礼,蕖儿也收了,现在,二位可以离开了。”
赶人的话,说得尤其自然。
听了凌璟的话,上官玉儿有些炸毛。
她瞪大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神色极度不满的盯着凌璟,道:“这里是蕖儿的家,蕖儿还没赶我们走呢。”
“小丫头,我们可是你的朋友,你不能任由黑心肝的如此欺负我们。”顾惜昭看着卫长蕖,亦是不满的道。
说完,又补了一句,“小丫头,你不能重色轻友。”
瞧瞧顾惜昭,上官婉儿正幽怨的看着自己,再瞧瞧凌璟,卫长蕖拧眉纠结,尼玛,她有种被当三明治的感觉,她是夹在中间的那块肉,那三人是两边的面包。
正当卫长蕖无比纠结时,凌璟悠悠的话音再度在耳边响了起来。
“惊雷,闪电,素风,谷雨,还不送客。”
“是,爷。”四人脸上的表情微微抽搐,在别人的家,世子爷竟然直接赶人,真是太霸道,太暴力了。
不过,世子爷之所以这么着急赶顾三公子与上官姑娘离开,还不是因为给卫姑娘准备了三件神秘礼物,想带卫姑娘去看礼物而已。
“三公子,上官姑娘,请吧。”四人不敢迟疑半刻,几步走到上官玉儿与顾惜昭的身边。
顾惜昭气得站起身来,沉着一张俊脸,欲与璟爷理论。
在瑞亲王府,他被丢出去就算了,这里可是十里村,是小丫头的宅子,这黑心肝的,竟然又来这一套,真是太霸道了。
上官玉儿拽着卫长蕖的胳膊,睁大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道:“蕖儿,你真是太可怜了,还没嫁出去,就被夫管严了。”说完,神色颇为同情的看着卫长蕖。
夫管严?——卫长蕖有些无语……
但是,想着凌璟这么着急赶顾惜昭与上官玉儿离开,定然是有事情要与她说,便不与上官玉儿多加讨论“夫管严”这个问题。
抿唇轻轻一笑,看着上官玉儿,道:“玉儿,改日,我再请你喝果酒。”
“蕖儿,你说的是真的?”上官玉儿听了卫长蕖的话,心中欣喜,眼睛都亮了。
卫长蕖微微颔首,“自然是真的。”方才,只是与上官玉儿开个玩笑罢了,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卫长蕖素来是大方的。
两番相处,她已经将上官玉儿当作了朋友,只要上官玉儿喜欢,区区几坛桑果酒又算得了什么。
与上官玉儿说完,卫长蕖将目光移到顾惜昭的身上,道:“顾大公子,果酒的事情,咱们改日再继续商谈,你与上官姑娘先回止水镇。”
顾惜昭不作声,还有些小郁闷。
上官玉儿想着,过几日便能有桑果酒喝,便不再纠结,一把拽住顾惜昭的胳膊,道:“臭流氓,咱们还是过几日再来,别在这里打扰蕖儿与凌公子培养感情。”说完,拉着顾惜昭便往花厅外走去。
乐青见上官玉儿拽着顾惜昭往外走,赶紧跟了上去。
视线落在上官玉儿娇小的背影之上,心道:还是上官姑娘有眼力劲儿,璟世子分明是想与卫姑娘单独相处,偏偏公子爷看不明白,竟然还想留下来,也难怪璟世子会请公子爷离开。
顾惜昭与上官玉儿离开之后,花厅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卫长蕖与凌璟面对面而坐,两人喝茶,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知道凌璟肯定有事想说,卫长蕖心里略好奇,但是就是不肯主动寻问,想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直等到用过晚膳,天色渐渐暗下来,天幕上升起闪闪繁星,卫长蕖等得花儿都谢了几遍,凌璟依旧闭口不提,好不神秘。
趁着江氏去书房关心卫长羽的学业情况,卫长蕖挪了挪身子,凑近凌璟一些,盯着他一张绝世出尘的脸,沉不住气,问道:“凌璟,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凌璟见卫长蕖将一张巴掌小脸凑到自己的面前,不禁,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光滑洁白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宠溺道:“嗯,蕖儿,真聪明。”
“是不是准备送我生辰礼物,嗯?”卫长蕖眨了眨眼,一脸渴望。
随即,语气犀利转变,“今日我及笄,你若是不送生辰礼物,我跟你急。”
凌璟将卫长蕖张牙舞抓的小样儿收入眸底,温润的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起身,道:“蕖儿,随我去一个地方。”
“这么晚了,去什么地方?”卫长蕖想都未想,便开口问道。
“无忧谷。”
害怕江氏回花厅见不到卫长蕖的踪影会担心,凌璟吩咐素风,谷雨留下,便带着卫长蕖出了门。
夜色很好,朗月高挂枝头,皎洁如玉盘,朦朦胧胧的月光笼罩着整座小山村,像是给小山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点点的繁星铺满天幕,一闪一闪,煞是美丽,田间传来蛙声阵阵,萤虫飞舞,夜,很是祥和。
凌璟的马车出了十里村村口,四平八稳的跑在黄泥道上,嗒嗒嗒向着九里村方向而去。
拉车的骏马跑得飞快,在夜色中,卷起微微尘土,不消片刻时间,便已经到了灵泉山别院。
下了车,凌璟伸手揽过卫长蕖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卷入自己的怀中,带着她一跃而起,两人朝着无忧谷而去。
两人飞上半空,衣袂在夜风中轻扬,红衣银袍交错在一起,像极了一朵夜间盛开的优昙。
到了无忧谷,凌璟揽着卫长蕖落在了草地之上。
无忧谷中很宁静,只有夜风吹拂枝叶时,发出的飒飒声,以及山涧潺潺而流的叮咚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轻快的乐,极为悦耳动听。
卫长蕖扶着凌璟修长挺拔的身姿站稳,再扫眼看了看四周。
入眼的景物,令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周围树枝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花灯,花灯一盏接一盏,组成了一片美丽的灯海,每一盏花灯都极尽精致,美如霓虹,昏黄的灯光将无忧谷照得通亮。
卫长蕖有些惊讶,惊讶之余,觉得有一股暖流自心间流淌而过。
她侧过身,正对着凌璟,迎上他一双深邃,璀璨的眼眸,道:“凌璟,这些都是你准备的?”虽然是废话,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嗯。”凌璟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靠在她耳边低语,“蕖儿,可还喜欢?”
“嗯,喜欢,我非常喜欢。”卫长蕖将头埋在凌璟的胸前,闻着他身上浅浅淡淡的冷梅香。
“凌璟,只要是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相拥片刻,凌璟放开卫长蕖,牵着她的纤纤小手,温如玉润道:“蕖儿,随我来。”两人十指相扣走至一旁。
只见一旁的草地上,摆放着一张大木桌,两把雕花靠椅,桌上放着一只精美的大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凌璟牵着卫长蕖走至桌前,两人倾身坐了下来。
卫长蕖狐疑的盯着桌上的盒子,这东西,怎么有些像生日蛋糕啊。
再回想起,前些日子,凌璟让她教他做生日蛋糕的事情,瞬间就想明白了。
月夜下,凌璟神态优雅的靠在雕花椅之上,锦袍倾洒在碧黝黝的草地上,宛若绝世谪仙,他眸色柔和的看着卫长蕖,古墨色的眼眸中隐隐溢出浓浓深情,温声如玉道:“蕖儿,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生辰礼物,打开看看。”
“好。”卫长蕖勾起唇角,轻轻答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极绚丽的笑容。
凌璟情深款款的注视之下,她伸出手,准备将桌上的盒子打开。
盒子被打开,一只造型还算好看的生日蛋糕露了出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凌璟之所以学做生日蛋糕,全然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为了给她庆贺生辰,那本该握笔,拿剑的手,竟然去沾了阳春水,不知何时,他为她,竟然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
卫长蕖神色微愣的盯着桌上的生日蛋糕,瞬息间,神思有些飘忽,心里又感动,又惊讶。
凌璟见卫长蕖垂着一双皓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做的蛋糕,良久却不说话,忍不住问道:“蕖儿,是我做得不好?”
他想过,这丫头见了生辰蛋糕之后,或许有欣喜的表情,或许有惊讶的表情,却没想过,是此刻,愣愣的模样。
凌璟的话音在耳际响起,卫长蕖眨了眨眼眸,收回心神。
“凌璟,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欢。”扬起眼眸,冲着凌璟巧笑一下。
接着,又道:“吃生辰蛋糕前,要吹蜡烛许愿,你帮我插上蜡烛吧。”
“好,”凌璟温和应声,取了蜡烛,点燃,插在了蛋糕上,“可以了。”
烛光在蛋糕上微微跳跃,卫长蕖双手合一,微微闭上眼睛,默默的许下愿望,然后一口气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灭。
凌璟坐在一旁,视线始终凝注在卫长蕖的巴掌小脸上,宠溺无比的凝视着她。
许完愿,卫长蕖睁开明亮的双眸,冲着凌璟笑了笑,道:“可以吃蛋糕了。”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拔下蛋糕上的蜡烛,然后取了盘子,用竹刀开始切蛋糕。
刚用过晚膳不久,两人自然是吃不了多少蛋糕。
因为是凌璟亲手做的,卫长蕖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两大块,接连吃完两大块,就再也吃不下了。
一只手支起下巴,一只手悠闲的把玩着竹叉子,卫长蕖看了看桌上剩下的蛋糕,再转眸看了看凌璟那张绝世出尘的脸,突然,一个邪恶的想法自脑中一闪而过。
若是将璟爷涂成一只大花猫,会怎样……某女盯着璟爷那张绝世出尘,美如玉冠的俊脸,心里邪恶的打着小九九。
她坐直了身子,伸手,迅速抓起蛋糕上的竹刀,挑起蛋糕上的一点白芝麻酱,红枣泥,趁凌璟不注意,凑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沾染了白芝麻酱,红枣泥的竹刀伸到凌璟的面前,再往他脸上一贴。
凌璟感觉脸上一阵黏糊糊,盯着卫长蕖灼灼的双目,很难得的愣了愣神。
其实,当卫长蕖刚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觉察了,只是想看看,这小丫头片子究竟想做什么,是以,他才一直不动声色。
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是想将那红枣泥,白芝麻酱涂到他的脸上。
卫长蕖越过桌面,趴到凌璟的面前,睁大皓目,眼巴巴的盯着他被涂花的俊脸。
瞧见璟爷微微愣神,模样竟然说不出的可爱,卫长蕖唇角咧开,笑得前俯后仰,差点就笑岔了气。
“哎哟喂,凌璟,你这个样子真好看,真可爱……”卫长蕖憋着笑道。
“真的,不骗你。”又很没心没肺的重复了一句。
“是吗?”凌璟见卫长蕖没心没肺的笑得欢畅,心情极好的也勾起唇角,嘴角浮上一抹邪魅的笑容。
两人靠得极尽,卫长蕖能闻到鼻息见萦绕着一股浅浅淡淡的冷梅香,见凌璟脸上那抹邪魅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卫长蕖直觉大事不妙,心里咯噔了一下。
“呵呵……”冲着璟爷献媚的笑了笑,讪讪道:“凌璟,我今日是寿星,你不能……”
“蕖儿,不能怎样?”凌璟成功插进话,低哑着嗓子,磁性,沙哑道。
说话间,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向着卫长蕖倾了倾,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卫长蕖的脸颊之上,酥酥麻麻的,先前那抹邪魅的笑,渐渐也变了颜色,随着他靠过来,邪魅变成了暧昧,眼瞳也变得更加深邃,浓浓深情席卷而出,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张开,将卫长蕖包裹在其中。
“你……你想干什么?”卫长蕖没骨气的咽了一口唾沫,一颗心砰砰砰加快了节奏。
心跳加快,人也像被使了定身术一样,傻愣愣的趴在哪里,等着被璟爷揉捏。
突然,凌璟伸出修长如玉的手,动作轻柔的揽过她的脖子,捧着她的脑袋,刀削般的薄唇擦过她光滑的脸颊,在她的耳际微微吐纳温热的气息,低哑道:“想干什么?蕖儿,马上就知道了。”
一道低沉,性感的声音落下,凌璟揽着卫长蕖的脑袋,将自己的脸凑向她的脸,下一秒,便见两人面贴着面,贴得没有一丝缝隙。
卫长蕖感觉脸上一阵黏黏糊糊的,猛然瞪大双眼——她被璟爷涂鸦了。
璟爷已经将他脸上的红枣泥,白芝麻酱统统分了一部分,涂抹在卫长蕖的巴掌小脸上。
两人面贴着面,挨了一会儿,凌璟才念念不舍的离开卫长蕖,手依旧捧着她的脑袋瓜子,挑着一双璀璨的凤目,两道柔和的目光凝注在卫长蕖的脸上。
见卫长蕖的巴掌脸上也涂上了白芝麻酱,红枣泥,璟爷的心里,瞬间就圆满了。
宠溺的捧着卫长蕖的脸颊,妖孽一笑,温声如玉道:“蕖儿,你这个样子,也挺好看,挺可爱。”
幸好,无忧谷中有条山涧,涂完鸦,还可以去山涧中洗把脸,不然,两人顶着一张大花脸回去,一准得吓到看门的小厮。
吃过蛋糕,洗把脸,两人悠闲的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凌璟左手揽过卫长蕖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朦胧的月色下,两人好似一对跌落凡尘的金童玉女。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轰鸣之声。
卫长蕖瞪大双眼,随着那轰鸣之声响起,朦胧的天幕上有礼花炸开,一朵一朵在卫长蕖的眼前盛放,比天幕上的繁星更是美丽。
凌璟收了收手臂,将卫长蕖搂得更紧一些,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溺入骨髓,微微垂下头,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蕖儿,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件生辰礼物,可还喜欢?”
烟火在卫长蕖的眼中盛放,却开在她的心里。
“喜欢,很喜欢。”
卫长蕖转眸,对上凌璟古墨色的眼眸,神色认真道:“凌璟,你送我绚丽的烟火,我送你绚丽的人生可好?”
“好。”凌璟沙哑的吐出一个单音。
他揽着卫长蕖,微微垂头,鼻尖抵上卫长蕖的鼻尖,额头抵上卫长蕖的额头。
“蕖儿,只要你一生一世都陪在我的身边,有你在,有你的一瞥一笑,有你的吵吵闹闹,我的人生自然就绚丽了。”
“好,那我便一生一世都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天天吵你,天天闹你。”卫长蕖毫不犹豫回道。
烟火在夜幕中爆开,开出绚丽的花朵,花朵开败,最后,竟在天幕上汇成了一行耀眼的字:一生一世一双人。
卫长蕖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
她知道,凌璟是借着烟火,向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两人坐在誓言之下,不知何时,凌璟自怀中掏出了一只精致的锦盒,他将锦盒递到卫长蕖的面前,道:“蕖儿,这是我送你的第三件生辰礼物。”
卫长蕖垂下皓目,盯着凌璟手里的锦盒。
她都收了两件礼物了,居然还有礼物。
“凌璟,你到底准备了多少件礼物?”眼巴巴的盯着凌璟。
这人准备的每一件礼物,都让她感动,都让她震惊,她已经感动,震惊两次了,若是再继续感动,继续震惊,她怕她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夜风轻拂而过,吹乱了卫长蕖额前的几缕发丝,挡住了她的眼睛。
凌璟温润一笑,伸手拔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动作极轻柔的帮她理顺了,轻轻的别在她的耳后,见她瞪着双眼,惊诧的模样,指尖在她额头上宠溺的弹了弹。
“这是最后一件了。”
“哦。”卫长蕖“哦”了一声,伸手将东西接过来。
她随手打开锦盒,只见锦盒中躺着一支羊脂暖玉打造的梅花发簪,发簪做工极为精细,梅花的花瓣轻薄透明,栩栩如生,就好似开在枝头上一般。
发簪样式极为简单,大方,是卫长蕖喜欢的样式。
卫长蕖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两眼,眼眸一转,视线重新落回到凌璟绝世出尘的脸上,不敢确定的问道:“凌璟,这支发簪不会也是你亲手打磨的吧?”
她左看,右看,怎么就觉得眼前的羊脂暖玉梅花簪有些眼熟,不是样式眼熟,而是那白玉让她感到眼熟。
多看了几眼,这才想起,前阵子,好似在凌璟的书案上见过这么一块同色泽的玉石。
当时她还在想,凌璟将这么一块未经打磨的玉石摆在书桌上,是何用意。
卫长蕖何其聪明,凌璟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便也不隐瞒。
“嗯。”轻轻的点了点头,“蕖儿,第三件礼物,可还喜欢?”
卫长蕖不回答他的话,干脆扑向凌璟,突如其来的,主动将凌璟抱住。
将头埋进他的胸前,浅允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双眼有些湿润,“凌璟,你是个大笨蛋,你想送我发簪,不知道去买吗?你是没钱吗?”嗓音有些哽咽,感动的同时,又心疼凌璟。
做生辰蛋糕容易,放烟火也容易,惟独打磨这一支羊脂白玉梅花发簪,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时代,没有切割机,打磨机,所有的工艺皆靠一双手,凌璟还是一个外行,可想而知,为了打磨这一支梅花发簪,他得花费多少的心血,更何况,他竟然将这支发簪打磨得如此光滑,将那簪上的梅花打磨得如此轻薄透明,栩栩如生,这些,他都是如何做到的。
卫长蕖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凌璟听出来了。
他手臂环绕,将卫长蕖小小的身板圈在怀中,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
“蕖儿,难道不相信为夫的能力吗?”
“替你打磨一支发簪而已,小事一桩,费不了为夫多少心血。”
想着卫长蕖感动,心疼成这样,凌璟心中顿时像吃了蜜糖似的,狂喜。
闻着卫长蕖发间的芬芳,凌璟暗暗的勾了勾唇角,眉飞色舞道:“蕖儿如此心疼为夫,为夫很高兴,很开心。”
又在“为夫了”卫长蕖埋在凌璟的怀里,暗暗的翻了个大白眼,这人的转换也忒快了。
心疼,心疼你个大头鬼,卫长蕖心中腹诽。
一阵腹诽完,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凌璟,你的手磨起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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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脑袋真是不聪明了,这么些字,从昨晚一直码到今天12点半
更新晚了,请美妞们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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