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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瓶口飘出来的甜润之气极轻极淡。
轻轻吸一口气,感觉空气中夹带着的丝丝清甜气味,沁入心脾。
凌璟就站在顾惜昭的身旁,自然是吸入了神仙玉酿的甜润之气。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目,淡雅的目光落在卫长蕖的脸颊之上,虽然他的目光很淡然,但是却在眼底深深的探究着卫长蕖。
心道:这小丫头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不仅厨艺了得,脑子还装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区区白米醋,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神仙玉酿,可以说,他至今未曾将眼前这个小丫头看清,看透。
卫长蕖纤巧的身影深深映照在凌璟古墨色的眼眸之中,凌璟静静的站在一旁,神色淡雅的瞧着卫长蕖的一瞥一笑。
顾惜昭将琉璃瓶移到鼻前,然后对着瓶口极为陶醉的吸了一口气。
他道:“小丫头,这果醋的气味可真香,甘醇,甜润,就像窖藏多年的老酒,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能否当得起神仙玉酿这四个字。”
“是否当得起神仙玉酿这四个字,顾大公子尝一尝不就知道了么?”卫长蕖盯着顾惜昭,嘴角淡淡含笑。
她说完,顾惜昭就直接对着瓶口轻轻的抿了一口。
就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下一秒,就见顾惜昭神色十分惊喜。
他抬起头来,神色惊喜的盯着卫长蕖的脸,忍不住心里的激动,道:“小丫头,这果醋实在是太好喝了,酸甜舒口,喝一口回味无穷,堪比窖藏多年的老酒,绝对当得起神仙玉酿这四个字。”
顾惜昭说得有几分夸张。
想来是顾惜昭这等身份高贵的富家公子,平时喝惯了琼浆玉液,所以才觉得这果醋异常甘甜,加之,果醋新鲜,所以顾惜昭才这么认为。
顾惜昭将话说完,卫长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刚才饮了一小口,顾惜昭觉得十分不过瘾,喝得心里欠欠。
他也不用杯子,直接仰头将整瓶果醋都喝下了肚,这才解了嘴巴里的馋虫。
卫长蕖见他一口气干了一瓶果醋,才含笑提醒道:“顾公子,你还是省一些喝,这箱子里一共只有四十瓶果醋,我只打算送你十瓶,你刚才已经喝了一瓶,现在只剩下九瓶了,嗯。”
顾惜昭盯着卫长蕖那双清明水盈的眼眸。
他随手将空瓶子放在柜台上,才道:“喂,小丫头,你就送我十瓶,是不是太小家气了些。”
十瓶还嫌少,这家伙要不要这样贪心。
卫长蕖当即就没好语气与顾惜昭,道:“顾大公子,你是想将果醋当饭吃吗?十瓶你还嫌少,这箱子里一共只有四十瓶,给了你十瓶,已经很看得起你了。”
顾惜昭瞧见卫长蕖瞬间就不给他好脸色,便赶紧冲着卫长蕖讨好的笑了笑。
“小丫头,瞧把你急得,本公子给你开个玩笑而已。”
面对顾惜昭讨好的小脸,卫长蕖很不给面子的瞪了他一眼。
开玩笑,有这么好笑吗。
两人正磨着嘴皮子,就在这时候,凌璟眼眸专注的盯着卫长蕖的脸,下一秒,就听他就对卫长蕖说了一句话,而且对卫长蕖说话的口吻极轻极柔。
“小丫头,我也要十瓶神仙玉酿。”
其实,凌璟并不是真的在意神仙玉酿,而是,他只要想到卫长蕖特意为顾惜昭准备了十瓶神仙玉酿,没有他的份,只要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莫名的觉得难受,堵得慌。
凌璟话落,顾惜昭像设计被雷击了一样,只见他僵硬的转动脖子,目光更是见鬼似的落在凌璟的脸上。
心道:这样极轻极柔的调子,竟然是从这黑心肝的嘴里说出来的。
顾惜昭看了一眼凌璟,又转目看向卫长蕖。
看来,小丫头的魅力真的挺大,竟然真的将凌璟这黑心肝的家伙都给拿下了。
若是凌璟这黑心肝的家伙真的娶了小丫头,凭小丫头刁钻,精灵,古怪的性格脾性,凌璟这黑心肝的家伙,将来绝对是个妻管严,啧啧,想想都很有趣。
顾惜昭在心里浮想联翩,只要想到凌璟将来悲惨的处境,他心里就无比的嘚瑟,不禁间,脸上竟然展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卫长蕖瞧见顾惜昭盯着凌璟贱笑,挑着眼睛,瞪了他一眼,然后再将视线移到凌璟的脸上。
这黑心肝的家伙也想向她要十瓶神仙玉酿,当她是搞免费大派送啊。
卫长蕖盯着凌璟,想也没想,便不客气道:“喂,我凭什么要给你十瓶神仙玉酿,我之所以给顾大公子,是因为人家顾大公子帮了我不少忙,你不但没有帮我的忙,还处处针对我,处处刁难我,我干嘛要给你,给你,给个理由先。”
卫长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总之一句话,不给。
经过三番四次的摩擦,较真,凌璟已经摸清了卫长蕖的性子。
眼前这丫头不但爱钱,还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若是自己与那丫头硬碰硬的来,搞到最后,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
虽然快被卫长蕖的话给气得半死,但是凌璟还是强压着内心的热血躁动,只见他神色依旧温润淡雅,从脸上,半点读不出他此时的内心。
“小丫头,我用银子买,五十两一瓶,全买了,你卖给我,”凌璟悠悠道。
这丫头不是爱钱吗?他就用钱砸她。
凌璟出价,卫长蕖心里微微一动。
五十两银子一瓶,三十瓶就能卖一千五百两,赚大发了,真是说得她心痒痒的。
卫长蕖的视线凝结在凌璟的脸上,她敢说,凌璟这黑心肝的绝对是在用钱财诱惑她,目前这三十瓶神仙玉酿,可是她用来扩展销路的,绝对不能这样卖了。
想到自己的目的,卫长蕖咬了咬下唇,总算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她对凌璟道:“你以为你钱多就了不起啊,本姑娘不卖,不卖。”
卫长蕖说完,凌璟古墨色的眸底溅起丝丝变化,他感到有些意外,这丫头不是那么爱钱吗?竟然有钱不赚。
顾惜昭站在一旁,他瞧见凌璟坐了冷板凳,乐得一脸笑呵呵。
当凌璟心里十分郁闷时,他看着卫长蕖,道:“小丫头,你做得对极了,黑心肝的处处针对你,你不能将神仙玉酿卖给他,咱们得有骨气,骨气,知道不。”
凌璟从卫长蕖的脸上将视线收回来,转目瞧看顾惜昭,当他瞧着顾惜昭正一脸幸灾乐祸,淡雅的目光便定在了顾惜昭的脸上。
他盯着顾惜昭半响,从他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而就在顾惜昭嘚瑟的时候,突然听凌璟道:“既然小丫头不卖给我,那么,三公子将手里的九瓶神仙玉酿卖给我也行。”
凌璟话音刚落,顾惜昭就笑不出声了。
只见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没眼泪。
这九瓶神仙玉酿,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从小丫头的手上要到的,凭凌璟这黑心肝的想买就买啊,他又不缺钱,可舍不得卖。
瞧见凌璟将主意打到了顾惜昭的身上,卫长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凌璟转移了注意力,她瞬间就有种很轻松的感觉。
不管顾惜昭愿不愿意,凌璟顺手就塞了一张银票在他的手上。
顾惜昭垂目盯着手里的银票,当即就向凌璟抗议道:“喂,黑心肝的,本公子又不缺钱,这九瓶神仙玉酿可是我费尽心思才从小丫头手里要过来的,不能卖给你。”
凌璟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吩咐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道:“还不赶快过来拿东西。”
“是,爷,”四人齐齐应声。
他们家世子爷已经下命了,他们可不敢抗命。
顾惜昭瞧见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动手,赶紧抢先一步越到木箱子边,再伸手就想将木箱的盖子合上。
可是他的手才伸到半路,还未触碰到木箱的盖子,就被惊雷,闪电二人齐齐出手给截住了。
“三公子,得罪了,”惊雷一边与他过招,一边赔罪到。
纵使顾惜昭武功再高,可是惊雷,闪电两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二去,顾惜昭就被两人给缠住了。
顾惜昭应付惊雷,闪电的同时,逮住机会,就朝卫长蕖的方向看去。
当他向卫长蕖的方向瞧过去,就正好看见卫长蕖一脸轻松的站在一旁瞧他的好戏。
顾惜昭瞧得郁闷死了,心道暗暗嘀咕:他还真没见过这样没心没肺的死丫头片子。
“喂,小丫头,本公子待你不错吧,你就忍心看本公子被凌璟的四大金刚围着打吗,你也看得过去,你太狠心了,”顾惜昭一边急着应付惊雷,闪电等人的出招,一边扭着头与卫长蕖道。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耸了耸双肩,冲着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顾大公子,这是你与凌璟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手的,你自己扛着点,不过你放心,凌璟的四大金刚不敢将你怎么样,顶多就将你打成一个半瘫。”
顾惜昭听得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
这小丫头片子不帮他也就算了,还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当真是太没心没肺了些。
见卫长蕖不理会自己,顾惜昭扭头就对着乐青吼道:“乐青,没瞧见本公子没人欺负了吗,还不赶紧来帮本公子。”
顾惜昭的话传入乐青的耳中。
只见乐青正被素风,谷雨两个妞缠着,实在是分身乏力,其实,当凌璟的四大护卫刚对顾惜昭动手的时候,他已经随即出手了,只是素风,谷雨两个妞出手狠辣,一招一式都往死里打,他实在是腾不出手来。
自家公子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乐青接了素风几招之后,才对顾惜昭道:“请公子恕罪,属下无能,”他还未来得及多说几句,就感觉到谷雨的掌风朝脸上扫来。
乐青心头大骇,顾不得太多,赶紧伸手去挡。
顾惜昭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乐青了,便专心致志的应付惊雷跟闪电两人。
这时候,素风突然对谷雨使了个眼色。
谷雨心领神会,当即就收起了招式,朝着木箱子奔去。
此时,惊雷,闪电缠住了顾惜昭,素风将乐青缠住,虽然赵天翔是顾惜昭的人,但是他瞧见场面异常混乱,又知道凌璟的身份,哪里敢多管闲事,所以那只装神仙玉酿的大木箱便无人看管了。
只见谷雨小妞一个翻转动作,转眼就挪到了那只大木箱旁边。
卫长蕖瞧见她粗手重脚的动作,赶紧提醒道:“喂,喂,等下,你们打归打,爱怎样抢顾大公子的神仙玉酿,这事儿,我管不着,但是你们可别弄坏了属于我的东西。”
听到卫长蕖的声音,谷雨暂且将手停在半空,抬眼看了卫长蕖一眼,但是她也仅仅是瞟了卫长蕖一眼。
除了自家世子爷下的命令,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不听任何人的吩咐。
接下来,只见谷雨将手臂伸进木箱子中,然后动作利索的拧了九瓶神仙玉酿出来。
顾惜昭瞧见谷雨已经抢到了神仙玉酿,心里火气烧起来,冲着惊雷,闪电两人就狠狠出手,往脸上打,往死里整,将心里对凌璟的气愤全撒在了惊雷,闪电两人的身上。
见顾惜昭动了真格的,惊雷,闪电两人不敢有半点马虎,全神贯注的迎接顾惜昭的攻势。
以一对二,打了半天,也没分出个胜负出来。
一来二去,打了一百多个回合,顾惜昭从惊雷,闪电手上讨不到好处,闪电,惊雷也胜不了顾惜昭,打来打去,顾惜昭累得半死。
只见他腿扫劲风,打出一掌,接下惊雷的一招,待惊雷还未再出招的时候,他突然大喊了一声:“停,不打了。”
顾惜昭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若是再和这两个家伙打下去,打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他不被气死,也得被累死。
顾惜昭大喊一声“停,”之后,惊雷,闪电同时收了手。
“三公子,得罪了,”闪电对着顾惜昭抱了抱拳,然后与惊雷腿在了一边。
瞧见顾惜昭收了手,乐青与素风两人也停止了打斗。
顾惜昭喘匀几口气之后,脸色十分难堪的走到凌璟的面前,暴跳如雷道:“喂,黑心肝的,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面对顾惜昭暴跳如雷,狮子吼的模样,凌璟转动一下古墨色的眼眸,轻轻的瞟了他一眼。
“三公子,我何时说过,我是英雄好汉了,嗯。”
凌璟说话的音调轻轻淡淡的,但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砸进顾惜昭的心里,立即就溅起了千层巨浪。
顾惜昭憋着一口气,简直是气出了内伤。
凌璟这家伙不但是黑心肝,还是个毒舌,说句话都能将人给气死。
顾惜昭死盯着凌璟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咬牙咽下半口气之后,才瞪着双眼道:“死黑心肝的凌璟,我管你是不是英雄好汉,本公子并未答应将神仙玉酿卖给你,你这是以多欺少,强买强卖,你这是强盗,是土匪。”
任由顾惜昭在一旁叫嚷,就见凌璟神色淡淡的盯着他,不管顾惜昭怎样叫嚷,他的神色是半点也没有变化,依旧那么淡雅如风。
卫长蕖静静的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瞧好戏。
当她瞧见凌璟做了亏心事,依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此刻,她真还打心眼里同情了顾惜昭一把,做人呐,宁可多一个敌人,也别交上一个损友。
啧啧啧!想着,卫长蕖在心里啧啧叹息了几声。
凌璟这家伙,果然够腹黑,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腹黑。
顾惜昭骂了半天,瞧见凌璟根本就不为所动,更是气得心里发狂。
他气得口干舌燥,冲着赵天翔就大喊一声:“给本公子端杯茶来。”
顾惜昭说话的声音,像是要吃人一样,听得赵天翔惊颤了一下,赶紧动作利索的去给顾惜昭倒一杯茶水。
他走到顾惜昭的身边,双手将茶杯奉到顾惜昭的眼面前,恭敬道:“公子,您的茶水。”
顾惜昭半眼未瞧赵天翔,伸手将茶杯接过来,揭了盖子,仰头就将整杯茶灌进了肚子,一杯茶水下肚,他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赵天翔瞧见顾惜昭气愤的模样,吓得连出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赶紧接过顾惜昭手中的空茶杯,退在了一边。
赵天翔退到一边之后,才拂袖抹了一把汗。
心道:能让公子爷吃闷砣子亏,璟世子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惹不得。
待顾惜昭灌下一杯茶水,稍微镇定之后,凌璟才与他道:“既然三公子公务繁忙,那璟就不便打扰了,告辞。”
与顾惜昭说完,凌璟轻侧着头,简单对惊雷,闪电,素风,谷雨道:“我们走。”
“是,爷,”四人齐应声。
这时候,卫长蕖睁大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两道视线凝结在凌璟那张淡雅出尘的脸上。
这也行,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腹黑的最高境界。
既然三公子公务繁忙,那璟就不便打扰了——话说,她没瞧见顾惜昭哪里很忙,又公务缠身了,果然是黑心肝的,抢了人家的东西就想开溜,还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顾惜昭听说凌璟要走,伸手就将想拦住他:“喂,黑心肝的,你就准备这样走了,你不能这样没心没肝,至少得给本公子留下几瓶。”
可惜,顾惜昭出手晚了一步,他并没有拦住凌璟,说话间,只见凌璟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惊雷,闪电等人紧步跟了上去,只见素风,谷雨两个小妞手里稳稳抱着那九瓶神仙玉酿。
想着那可是自己磨破了嘴皮子,才从小丫头手里要过来的,顾惜昭心的怨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见他死死的盯着素风,谷雨两个小妞。
惊雷,闪电二人瞧见顾惜昭虎视眈眈的模样,都时时做好了防备,深怕顾惜昭再出手将东西抢了去。
顾惜昭瞧见凌璟快走到门口了,扯开嗓子就冲着凌璟的背影大喊:“喂,黑心肝的,你真就走了。”
顾惜昭话落,凌璟果然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将头侧回来,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目,但是眼神却不是看向顾惜昭,而是看向卫长蕖。
听他悠悠道:“小丫头,你记得,你还差多十多顿饭,”一句话说完,凌璟就转过头,素锦银袍随风轻扬,再眨眼,凌璟就已经走出了凤翔楼。
原本卫长蕖正处于看好戏的状态之中,凌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等她听清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凌璟的身影。
卫长蕖瞬间拉下一张巴掌小脸,咬着一口白生生的贝齿,站在原地。
“凌璟你这个黑心肝的,骗姐给你当烧饭丫头,不就是十几顿饭吗?姐记得清楚,用不着你丫的时时提醒,姐就做给你吃,吃死你。”
原本今日果醋开封,卫长蕖的心情是极好的,但是被凌璟这么一搅合,她瞬间就觉得心情不美妙了,就算凌璟已经走远了,她也要扯开嗓子骂几句,若是不发泄一番,她心里憋着难受。
卫长蕖骂完,就见顾惜昭啪啪的鼓掌,他冲着卫长蕖大赞道:“小丫头,你骂得好,骂得妙,简直是骂得呱呱叫,凌璟这黑心肝的家伙,就是欠骂。”
赵天翔悄悄咪咪的站在一旁,他听见卫长蕖丝毫不注意形象,扯开嗓子就大声辱骂凌璟,那骂声传入他耳中,他只觉得一阵心惊胆战,深怕凌璟会一时恼怒,再一次杀个回马枪。
卫长蕖是用足了力气吼,中气十足,她的吼叫声刺破空气的阻隔,远远传开,一直传到了凌璟等人的耳中。
惊雷,闪电,素风,谷雨四人听到卫长蕖的骂声,都齐齐抽了抽嘴角。
心道:这个世界上,只怕也只有卫姑娘敢对他们家世子爷这般不敬。
凌璟耳廓微动,听见卫长蕖暴跳如雷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轻轻的勾起唇角,脸上展露出一抹淡雅迷人的笑容。
凌璟离开之后,凤翔楼终于安静下来了。
顾惜昭心知,那九瓶神仙玉酿已经被凌璟抢去了,是再也要不回了,便转移了目标,只见他挑着一双绝美的桃花目,一脸讨好的看向卫长蕖。
卫长蕖瞥见顾惜昭一脸讨好的模样,就算她用脚趾头猜,都知道顾惜昭的心里打了什么主意。
看见顾惜昭嘴巴动了动,等他还没发出声音,卫长蕖抢先一步道:“顾大公子,你的那份神仙玉酿我已经交给了你,是你自己没护住,才被凌璟抢了去,这箱子里的三十瓶,你想都不能想,”说话间,卫长蕖伸手,啪一声就将木箱子给盖上了。
刚才,顾惜昭就只喝了一瓶神仙玉酿,刚好就尝了个鲜味,根本就未喝过瘾。
卫长蕖一口拒绝,顾惜昭仍就不死心。
他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尽量将眼神放得柔和,柔得那双桃花目都快荡起波纹了,“小丫头,你就不能再给我几瓶吗?”
“不行,”卫长蕖伸出一根手指头,再顾惜昭的眼前晃了晃。
“小丫头,就给三瓶,好不好,”顾惜昭继续道。
卫长蕖盯着他那张绝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依旧丝毫不动心,回答道:“不行。”
“两瓶,就给两瓶,好不好,”顾惜昭讨价还价道。
“不行,两瓶也不行。”
“两瓶也不行,那一瓶总可以吧,小丫头,你就忍心看我垂涎而亡吗?”说话间,顾惜昭伸手一把拽着卫长蕖的袖子,晃啊晃,晃啊晃,软磨硬套。
他知道,虽然小丫头平时性子刁钻,精灵古怪,但是心地确是很软的。
卫长蕖止不住顾惜昭这么晃,便一把打开他的爪子,才道:“就一瓶啊,多了没有。”
顾惜昭见卫长蕖答应了,当即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小丫头,本公子就知道你最够义气,最够朋友,比凌璟那黑心肝的家伙,不知强了多少倍,你放心,往后,若是凌璟那黑心肝的家伙敢欺负你,本公子一定站在你这边。”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给了他一记大白眼。
论单挑,论群殴,貌似顾惜昭都斗不过凌璟,竟然还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卫长蕖真的很想说:顾大公子,劳烦你再去闭关修炼几年,再出来说这样的话。
顾惜昭瞧见卫长蕖翻白眼,道:“怎么,小丫头,你难道不相信本公子,”说话间,他从腰间拔出了那把玉骨折扇,啪嗒一声打开,在面前晃了晃。
“相信,怎么不相信,”说到这里,卫长蕖停下来,盯着顾惜昭的脸瞧了片刻,才接着继续道:“但是,顾大公子,请问你打得过凌璟那黑心肝的吗?”
这句话说出来,顾惜昭顿时感到哑口无言。
卫长蕖懒得理会他,她转目看向赵天翔,再冲着赵天翔招了招手,道:“赵掌柜,快到中午了,咱们还是赶紧将这箱子里的神仙玉酿都摆上酒架吧。”
凤翔楼的酒架设在柜台不远处,比醉香坊的酒架还要豪华。
赵天翔听卫长蕖与自己说话,赶紧回道:“好叻,”随后他叫了两个伙计过来帮忙。
卫长蕖看着那两名伙计做事,因为琉璃瓶易碎,不时,卫长蕖便提醒两人几句,让他们轻拿轻放。
岂料,顾惜昭还在纠结于之前的问题,他走到卫长蕖的身旁,道:“小丫头,那黑心肝的是以多欺少,你说这样的话,很伤本公子的自尊心。”
卫长蕖正在忙事情,听见顾惜昭在耳际没完没了的说,顿时就没好语气道:“顾大公子,你没瞧见我在忙吗?”
“小丫头,你不用这么担心,凤翔楼的伙计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会将你的那些神仙玉酿砸坏的,”说话间,顾惜昭一把就将卫长蕖拉到了一边。
卫长蕖没顾惜昭力气大,只能被硬生生拽着走。
随顾惜昭走到一边之后,卫长蕖一把拍开顾惜昭的爪子。
顾惜昭不以为意,他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笑容满脸道:“小丫头,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卫长蕖眼皮子都未抬一下,便简单回了顾惜昭。
“你什么时候再酿制那神仙玉酿,到时候,你再给本公子留一些,可好?”说完,顾惜昭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深怕卫长蕖会拒绝。
顾惜昭说要果醋,卫长蕖总算是挑起一双眼皮子,盯着他的脸,利索道:“十两银子一瓶,我买给你,你要多少瓶?”
这一次,卫长蕖可是准备大批量的酿制果醋,只要顾惜昭出钱,她就供得起货。
顾惜昭没想到卫长蕖回答得如此爽快,分分钟有些不敢相信。
他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才道:“好,小丫头,就依你所言,十两银子一瓶,我暂时要两百瓶。”
两百瓶,要这么多,不想用,卫长蕖也知道顾惜昭这是准备将神仙玉酿送往尚京,再经过倒手,高价卖出。
果然都是商人,图谋的就是利益,不过顾惜昭这样做,对她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可以帮忙打响神仙玉酿的名头。
卫长蕖与顾惜昭谈好了正事之后,便告辞离开了凤翔楼。
回到醉香坊,卫长蕖就瞧见大厅里已经上了几桌客人。
卫长蕖片刻也不多耽搁,贴了围裙,就钻进了后厨做事。
还是于钱备菜,为了尽快让卫长莺上灶,卫长蕖掂铲炒菜的时候,便让卫长莺在一旁学着,一点一点的慢慢教她,将做菜的要领讲给她听。
卫长莺倒也学得下心,极为认真的将卫长蕖的话记在了心上。
空闲的时候,卫长蕖便让她掂着锅铲练习一番,她炒了两道起锅,卫长蕖与于钱都尝了几筷子,于钱品尝过后,是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卫长蕖表现得没有于钱夸张,但是也在心里默认了,卫长莺的确是一个学厨的好苗子,只要经过她的细细打磨,精心雕琢,日后,成为一名大厨,那是必然的。
忙了一个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卫长蕖便让卫长莺在醉香坊后院偏房里歇口气,她则趁着空档的时间去了趟三水陈醋坊。
卫长蕖到三水陈醋坊的时候,正好看见杨咬花在给几个客人打醋,曾三水在柜台前算账。
待那几个客人提着醋壶子出了铺子,卫长蕖才跨过门槛,朝柜台前走去。
见了曾三水,杨氏,卫长蕖含笑打招呼,道:“曾叔,曾婶,这几日生意可还好。”
听见卫长蕖的声音,杨氏这才抬头瞧见她。
“哎哟,长蕖啊,你啥时候来的,看婶子忙得,若是你不出声啊,婶子还真没发觉你来了,”杨氏乐呵呵道。
杨氏絮絮叨叨的说完,曾三水才停了手里的活计,也看向卫长蕖道:“长蕖,你啥时候来的,你这不做声不做气的,我和婶子还真没发觉。”
“曾叔,曾婶,我刚到,这不,看见你们这忙着,便没有出声打扰,”卫长蕖淡淡道。
简单唠嗑了几句,卫长蕖想起今日来陈醋坊要办的事情,便看着曾三叔,道:“曾叔,我今日是来问问白醋的事情,听上次听曾婶提起,你们已经酿制好了,我就来提前打声招呼,大概有多少斤,我全要了。”
卫长蕖话落,曾三水接过话把子,道:“长蕖啊,这白醋早就给你酿制好了,按你的要求,这次酿制得有些多,大概有一千多斤,装了将近二十只大缸子呢。”
一千多斤,卫长蕖细细估算了一下,果子岭的野果大约能酿制四千多斤果醋,酿完这一茬,大约还能酿制两三茬,扣着慢慢销售,大概也能卖到明年夏末,整好能接上明天秋天果实成熟。
“曾叔,曾婶,你们今晚准备一下,我明日就让人来将这一千斤白醋拉走,银钱明日再一手算给你们,”卫长蕖道。
卫长蕖才将话说完,杨氏就轻啐道:“长蕖,你咋还跟你叔,婶子客气呐,难道婶子还信不过你么,银钱啥时候给都成,就算你赊账,婶子也很放心赊给你。”
听杨氏说这样的话,卫长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想起自己带来的果醋,卫长蕖抬手,将手中的瓶子放在了柜台面上。
她道:“曾叔,曾婶,这就是我酿制的果醋,带来给你们品尝一下。”
杨氏睁大双眼,瞧见那琉璃瓶中橙黄色,莹润透明的液体,可是稀罕极了。
“啥,长蕖啊,你说这就是你酿制的果醋,哎哟哟,瞧着可真漂亮,老稀罕了呢。”
卫长蕖瞧见杨氏一脸稀罕的模样,只是抿着唇瓣,淡淡的笑了笑。
随后,杨氏拉开柜台的抽屉,伸手就取了三只杯子出来。
见杨氏将杯子搁在柜台面上,卫长蕖便帮忙将琉璃瓶的瓶塞拔开。
她刚将瓶塞拔开,果醋的甜润,清香之气就从瓶口飘了出来,简直是香破了鼻。
曾三水闻到气味,不敢置信的盯着卫长蕖看,他酿了大半辈子的米醋,真不敢相信,眼前这种果醋真是用他家的白醋酿制出来的,真是半点也闻不到白醋的醋酸腥气。
“长蕖,这果醋咋这样香呢,可真是用白米醋酿制出来的,”曾三水不敢相信,再次向卫长蕖确认道。
卫长蕖点一下头,道:“曾叔,这果醋自然是用白米醋酿制出来的,和上果子,再密封发酵,所以才闻不见米醋的醋酸腥气。”
说话间,卫长蕖一手捏着杯子,一手提着琉璃瓶,倒了两杯果醋,再随手移到杨氏与曾三水的眼面前。
她含笑道:“曾叔,曾婶,你们先尝尝。”
杨氏瞧见卫长蕖只倒了两杯,便问:“长蕖,你咋不喝呢。”
因为第一批酿制得少,只有八十来斤,为了扩开销路,卫长蕖就只带了一瓶果醋来三水陈醋坊,若是她再喝一杯,曾三水,杨氏就根本没什么搞头了。
“曾婶,你就别顾及我了,这是我自己酿制的果醋,想什么时候喝都行,”卫长蕖红唇微动,淡淡开口。
听卫长蕖这么说,杨氏,曾三水这才端起了面前杯子。
曾三水端着杯子,移到嘴边,再闻着果醋的味道,更是香甜甘醇。
见他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细细的品尝,神色极为陶醉。
杨氏倒是没有曾三水那般雅致。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再咕咚咽下了喉咙,下一秒,只见她露出满脸的欣喜。
“长蕖啊,这果醋可真是好喝呐,酸酸甜甜的,爽口得很,你说,你这这丫头咋这样能耐呢,那白米醋的醋腥那样重,经过你这么一捣鼓,竟然好喝成这样,照婶子说啊,你这果醋一定好卖,婶子就等着看你发财呢。”
卫长蕖淡然一笑,她听得出来,这话,可是杨氏的真心话。
杨氏七嘴八舌的讲完,曾三水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他看向卫长蕖道:“长蕖,这果醋的确好喝得很,不像酒,刺鼻,辣喉,这果醋酸酸甜甜的,口感温润得很,就连小孩,老人都能喝,的确是不错,你这丫头真能耐,叔酿了大半辈子的米醋,都没你这般见识。”
“曾叔谬赞了,我也只是瞎捣鼓的,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卫长蕖嘴角含笑,与曾三水客气一番。
随后,卫长蕖想着果子岭的野果还能酿上几茬果醋,便又与曾三水商量道:“曾叔,目前这批白醋我拉走了,劳烦你再酿制一些存放着,酿得越多越好,我过阵子就让人来你铺子里取。”
“好叻,叔过几日就着手准备,酿制好了,我让你婶子捎口信给你,”曾三水二话没说,便同意了。
“如此,就有劳曾叔,曾婶了,”卫长蕖客气道。
一句话说完,卫长蕖又接着道:“曾叔,因为上次只酿制了八十来斤果醋,我为了打响果醋的名声,便将那些果醋全都放在了酒楼里销售,我原先说,要放一些果醋在你的铺子里卖,分利润给你,恐怕这事得再等一阵了,实在是抱歉得很。”
卫长蕖话落,杨氏冲着她绕了绕手,道:“长蕖,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你做的是大生意,要紧一些是理所应当的,你就甭管我这小小的陈醋铺子了,有你这么个大主顾,我跟你叔已经赚了不少,你手边啥时候有多余的果醋了,再放到我这铺子里来就是。”
“嗯,”杨氏说完,卫长蕖点头,轻轻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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