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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契在别人身上,就会受制于人,她自然不想这样,尤其受制于已经落魄了的钱姨娘,她更不干了,所以在钱姨娘手上的卖身契,自然是必须要回的。
钱姨娘听她讨卖身契,心里有了计较,当下便冷笑一声,道:“你要好好对我,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你如今这样恶形恶状,你以为我会把卖身契给你吗?想的美!你以后要是乖乖的呢,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要是再敢像今天这样对我,说不得,别怪我到时把你拉出去卖了!”
看她失势了,还真把她当面团,谁都敢来踩一脚吗?卖身契在她手上,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真是不想好了!
兰儿听了不由觉得好笑,道:“都到这地步了,还敢这样嚣张,我可告诉你,识相点,快点将卖身契交出来,说不得那赎身银子我还会给你,要不然,太太过来直接搜,可别怪我们绝情了!”
“她敢!你是我的丫环!她凭什么要去!”钱姨娘有点虚张声势了。
兰儿看出来了,不由冷笑道:“不过是姨娘,太太从你这儿要个丫环过去怎么了?便是老太太来了,也不会说什么!”
钱姨娘以前是老太太身边的丫环,所以兰儿故意将老太太提出来说一说,钱姨娘听了兰儿的话,也知道是这个理,身子不由晃了晃。
最后不用说了,兰儿自是成功要到了卖身契,有简三夫人支持,钱姨娘敢不给,简三夫人要真派人上门查抄,顺手摸走了她多年积蓄。那她损失可就大了,所以为了不因小失大,钱姨娘敢不给吗?
虽将兰儿的卖身契给了她,钱姨娘想到儿子没了,女儿又依靠不了,以前女儿还一直压着简安宁一头,算是将简安宁得罪了。又跟简四郎不亲,当然,不说别的,将简安宁得罪了,其实就相当于将简四郎得罪了,与嫡子不亲,以后老了不知道会怎样,心里对未来充满了害怕担忧,这样想着。又像老了几岁,跌坐在椅上,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不但钱姨娘倒了霉,在赵栩落难时趁火打劫的简三老爷自然也倒了霉——虽然简三老爷自从赵栩复起后小心谨慎,但不几日。上头还是找了个小错,发落了简三老爷,夺了他的职。
这事简三老爷心里有数。知道大概是赵栩在发落他,但简老太爷不知道啊,看突然的上面就夺了简三老爷的职,还以为天家记恨简府跟二皇子过往从密的事,他也不敢询问,担心之下,只能托简四郎去王府探探口风。
不多会,简四郎面色古怪地回了来。
简老太爷看了,心中担心,忙问道:“怎样?”
简四郎道:“妹妹说。当初王爷落难时,父亲曾去过王府那边,讹诈四万两银子。说是给钱的话他会考虑让简家帮忙救救王爷,要不然就让安平王府好看,这事儿王爷一出来大概就知道了,小王爷的性格祖父也是了解的,所以……”
简老太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由气的差点没吐血,捶胸顿足地道:“孽障,孽障啊!我怎么会生了这样一个儿子!罢了,看他脑子不清楚,还是让他在家呆着吧,省得出去乱来,连累了家里。”
简四郎点点头,对简三老爷,他早失望了,只是没想到,还能更失望,人家要是儿女出了事,父母都会伸援手的,他不但不伸援手,还跑上前趁火打劫,怎么能有这样的父亲?
好在简三老爷虽夺了职,但有简四郎和简安宁在,三房依然如日中天,只是简三老爷越发没人搭理罢了,简老太爷已对他完全失望,有什么事从来不找他了,而简四郎更不用说了,被全家人孤立的简三老爷后来郁郁不得志,便沉浸在女色之中打发时间,不几年就搞垮了身体,一次用药过度,马上风死了。
当然那是后话不提。
不说简府那边的变化,单说安平王府这边。
不过半月时间,赵栩竟然从阶下囚恢复了自由身,甚至还升了两级变成了超二品亲王,这让当初离开的那些女人谁不捶胸顿足后悔不迭,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要知道当时放妾书到手后,她们生怕被牵连,一接到放妾书后立马就去衙门将与赵栩的关系解除了,没一人遗漏。
当时成功解除的时候倒是额手称庆,觉得终于摆脱了有可能连坐的惨境,现在好了,因在官府那边她们跟赵栩已无半分关系,要是看到赵栩如今发达了就想再靠过来共富贵,那简直是白日做梦,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她们跟赵栩毫无关系了,又不是他的妃妾了,有什么立场还回王府?便是那些去了庙里清修的赵栩父亲、祖父妃妾等,想回来赵栩都没同意了,毕竟当初不是说要去庙里给他父亲、祖父守节么,怎么这会儿当了尼姑还想回来?有这样的好事吗?门都没有。
而一直想给王府立个规矩的简安宁,这会儿便趁着府里上代、上上代妃妾都去了庙里的机会,给王府订下了跟不少大家族相似的规矩,即老一代故去,无子的妃妾都入家庙。
这规矩她一直想订,但因一直找不到时机,这会儿倒是托这次事件的福,终于成行了。
大部分人离开王府后,除了后悔不迭跑到王府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求见简安宁或赵栩被拒绝了也就算了,倒也没那么厚脸皮一直纠缠不休,比如柳庶妃、李翠芙等,但也有那么几个奇葩还好意思一直纠缠,比如这天李太妃就带着侄女李氏(即以前的李庶妃),纠集了东府的曹侧妃带着她的姨侄女周氏(即以前的周庶妃,哦,周选侍),安太妃带着侄女安氏(即以前的安庶妃),一起求见——需要说的是。安太妃因上次王府有难时逃到了庙里,如今是尼姑。
赵栩听说了,便让简安宁见一见,冷哼了声,道:“就辛苦安宁见见她们,我倒要听听她们想说什么,看到危险就丢下我跑了。患难不知道共,富贵倒晓得过来享,做出那样的事,还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要是我,早羞愧的不敢出门了,果然不愧是人品低劣的人,脸皮真厚,无论什么龌龊的事都干的出来。”
简安宁听赵栩说想见见也就同意了。不过她知道赵栩也就是见见罢了,那些在危险关头抛下他的女人他是不可能再要的了,她了解赵栩的性格,遭人背叛之后是再不会跟那人修好的了,比如跟以前的那帮狐朋狗友就再没联系过了,人家看他得了泼天富贵。腆着脸来见他他也从不见就看的出来了。
赵栩想的很简单,他想着,他没钱用时不借钱给他。在他出了事不说帮他,连个看他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一群人,还跟他们来往干什么,真当他是傻子啊?
既然那群跟他没什么瓜葛的狐朋狗友他都不会原谅,更遑论这些在户籍上跟他有关系的人了,这些人算的上是他的亲人了吧,结果一出事全都跑了,被亲人背叛更恨些,所以赵栩就更不可能原谅了。
简安宁既然同意见人。不大会儿李太妃等人就进了来。
如今简安宁已是超二品王妃,比以前又升了两级,而李太妃等人。不可能因安平王府从郡王府变成了亲王府,她们的品级也能跟着升的,因为她们是老王爷的妃妾,自然不会有这个待遇,要是李氏等人还是赵栩的庶妃的话,此时倒是会升两级,成为亲王庶妃后变成三品了,可惜如今她们跟赵栩没半点关系,自然也没那个待遇了。
李氏、周氏等人回家后,家里正准备给她们张罗着再寻一个较好的人家嫁了呢,还没开始,外面就发生了这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时让众人都懵了,于是这时看安平王府繁华更甚往昔,都有些不是滋味,便找了各自能跟王府说的上话的长辈,过来理论一番。
简安宁觑着这些人的神色,便道:“不知诸位前来,有什么要说的。”
她这都是代赵栩问的,赵栩如今就在后堂听着呢。
李氏、周氏等人不好开口,所以李太妃等便代为开口了。
李太妃本来就跟简安宁不合拍,所以这会儿一开口就是指责,咄咄逼人地连发几问,道:“既然太子早就在府上,娘娘自然知道王爷入狱只是暂时的,不会有危险,为什么在我侄女她们慌张的时候不跟她们说清楚?逼的她们离开了府上?是不是娘娘想一家独大,所以才这样做的?如果真是这样,老身奉劝娘娘一句,王爷如今是亲王,你想一个人独占也是占不了的!传出去只会让人说你善妒!”
她如今已非常肯定,当时她出府那些事,多半是这个简安宁搞的鬼,虽然找不到把柄,但她认定是简安宁弄的,所以早窝了一肚子火了,这时看有指责的立场,自然立刻指责了,而且她也觉得,只怕将这么多女人全赶走了,也是简安宁的计谋,趁着这件事儿将人全赶走了,后院她一人独大,美的她!她会让她如意才怪了。
而曹侧妃则以情感人,抹眼泪道:“娘娘啊,当时的事我也不怪你没跟我侄女说了,只希望你看在她可怜的份上,许她回来吧。”
又有那安太妃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暗道要不是赵栩夫妇伪装有难,她也不会跑去庙里当劳什子尼姑,如今仍在王府养尊处优呢,一想到庙里清苦的生活,以及那些变态的尼姑,她就想杀人。
——其实什么叫伪装有难啊,要不是简安宁行事周全,天知道皇帝和太子能不能逆转,事实上就是简安宁,那时候也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说皇帝和太子一定能胜呢。
不过安太妃等人可不会这么想,她们只会想,都是赵栩和简安宁夫妇俩不是东西,她们才没了荣华富贵,所以自然想上门拼命,不过安太妃心里虽恨的不得了,但又怕跟简安宁对着干,惹恼了简安宁,回不来府里,所以人虽来了,却只是装鹌鹑,并未说什么,毕竟她不像李太妃有儿子可依靠,不怕得罪简安宁。
简安宁倒没想到明明是她们自己要死要活地求去,这会儿竟然还能成了她的不是,于是简安宁便冷冷地道:“我看诸位真是人老了脑子也跟着糊涂了,莫说太子在府上的事事关重大不能泄露,且当时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救驾,那样王爷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没危险,就算真的没危险,我跟王爷,为什么要将府里没危险的事跟她们说清楚?照你们这么说,没危险她们就要继续呆在王爷身边享受荣华富贵,有危险她们就可以离开不跟王爷共患难,是吗?那我不妨告诉你们,那次的事就是王爷故意不让告诉你们的,就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能跟他共患难,可惜你们的表现太差劲了,王爷的判决还没下来呢,你们一个两个的,就麻不溜地跟王爷解除关系撇清干系,生怕被他牵连了。就这样,现在反倒怪起我们来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堂后的赵栩听简安宁说到这个事,想到当时看到那些求去信恨如滔天的背叛感觉,眼睛都不由红了——气红的,要不是不想打扰简安宁继续往下说,他这时都要冲出去踢那些女人几脚了。
曹侧妃听到堂后似乎有呼吸声——赵栩气坏了,所以呼吸变粗了,让她听到了——不由心中一动,暗道堂后站着的,只怕是赵栩,如果不能让侄女回去,至少也要让他们夫妻离心,于是当下便转了转眼睛,嗤笑了声,道:“娘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说你当时不知道王爷有没有事,谁知道真假,也许你就是因为知道王爷没事才没跑,这会儿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数落我侄女她们呢,若是你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事,估计你比她们跑的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