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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有穗映因田并其他一些家僮,到底还是马虎不得。
才刚走出门外,穗映走上前来,看见水奴时愣了一下,忍不住指着她的脸开口道,“水奴,你脸上的伤……”
之前的时候水奴脸上一直包扎着,虽然也知道她脸上伤着了,到底还是没想过是这样可怖的伤口。虽然也知道因为现在正在结痂,所以看起来会可怖一些。
终究还是难免有些震惊,水奴长得好,穗映是知道的,甚至心里也一直在暗暗的妒忌着。可是有一天,这张脸忽然就这样突兀的毁了,她竟觉得有些几分同情和遗憾。
明明应该是很开心的才对,毕竟在她一向的认知里,这个人能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都是源于这张脸的缘故。
水奴抬起头问她,“穗映阿姊,怎么了吗?”
“没事。”穗映摇摇头,说道,“你梳这个发髻,很好看。”
穗映忍不住又看了她脸上的伤口一眼,虽然被垂环挡住,结痂的伤口到底还是有些显眼。也罢,反正当事人都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她有何必多管闲事?
倒是有些好奇,接下来这个人在看见水奴现在这个样子之后的反应。
“多谢。”水奴回了一句,又道,“那你来找我可是为了什么事?”
穗映回道:“三郎君刚才过来,说是想要见见你。”
“水奴。”因田一听立即转向水奴道,“你要去见他吗?”
穗映提醒道:“三郎君已经在厅堂等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见说不过去了。
“也罢!”水奴道,“去看一下三郎君有何事吩咐便是。”
殷昕终归是殷家的主人,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己作为一个婢女,还敢摆架子避而不见,只怕到时候又要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水奴去到前厅之后,果然看见殷昕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几竿翠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说道:
“这树砚阁何时起多了些竹子。我记得上一次前来还未看见。”
“几日之前才移植过来,三郎君不记得自是正常的。”
“水奴。”殷昕听见水奴的声音,立即回转身来,却又愣在原地。“你的脸?”
眼前站着的身影还是那身灰衣,那头黑发,只是那张好看的脸上此时却多了一道极为可怖又碍眼的疤痕。
水奴只做不闻,规规矩矩的行礼之后问道:“三郎君唤婢子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殷昕却只是有些心急的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终又放下。皱眉问道:“你的脸怎么了,为何多了这么一道伤痕?”
水奴道:“被划伤了。”
殷昕自是知道被划伤了,不然那里来的伤痕?他想知道的自然不是这个。
“被谁划伤的?”
水奴沉默片刻,缓缓的开口道:“回三郎君话,是婢女自己划伤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殷昕,便连水奴身边的穗映都愣住了。其实关于水奴差一点被抬近宋府做妾的事,她隐隐也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一直好奇后来怎么又被五郎君背回来了,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她自己的原因。
明明是所有婢女都求而不得的事。水奴却弃之如敝履。穗映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明水奴这个人了。
殷昕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这些时日他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因为想着大概是自己阿母的原因才让水奴经历此事。所以多少还对水奴有些愧疚的。现在看来……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又哪里是一点愧疚就能说的清楚的?
“三郎君?”水奴见他不说话,便又开口问道,“你唤婢子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不,没事了。”殷昕心里有些乱,他退后几步,匆匆说了句“抱歉”就转身落荒而逃。
穗映看着殷昕离开的背影,心道果然。这个三郎君真的在看见水奴脸上的伤之后嫌弃她了。她虽对水奴没有多少好感,但三郎君这么避之不及的行为也实在太伤人了些。
穗映看向水奴的方向,却见她一点也不在意似的,依旧眉眼淡然的模样。
直到出了司园。殷昕满脑子都还是水奴脸上的那一道伤口。他不知道自己又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团乱麻。
平生第一次动心,对象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不说,现在竟然还被毁容了,不,应该说自己主动毁容了。
殷昕恍恍惚惚的走着。直到在赵氏院门处停了下来,他方才惊醒过来——刚才都做了什么?
明明是去找水奴的,想要问问她那天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身体可还有恙否?可是却在看见她脸上的疤痕之后,落荒而逃。那她会怎么想,自己方才的反应怎么看都是嫌弃的意思吧?
可是难道不嫌弃吗?殷昕有些不解,明明之前就一直因为她的身份在纠结着,现在连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张脸都毁了,不是更该就此撇得一干二净,再不牵肠挂肚吗?
可是现在这种心疼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三郎君?”赵氏院门处的家僮见他一直在发呆,便上前问道,“三郎君可是要去拜见主母吗?”
“嗯?”殷昕反应过来,点头道,“阿母可在?”
“在的。”家僮道,“主母今日一直在屋里未曾出去。”
“这样。”殷昕点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和赵氏见过礼之后,赵氏见殷昕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我儿可是有事?”
“阿母。”殷昕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儿想问一下,关于送司园的水奴进宋家为妾是怎么回事?”
“怎么?”赵氏听他提起水奴,想起之前在殷暖那里遭遇的不快,立刻就怒道,“连你也敢来质问我不成?”
“阿母息怒。”殷昕忙说道,“儿不是想要质问什么,只是今日在上街时,遇见了宋家的大郎君,然而儿和他打过招呼之后,他竟对儿爱答不理的,儿心里疑惑,又兼听说了水奴之事,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赵氏闻言皱眉,“宋之章好大的胆子,他竟敢对你如此态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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