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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刚一这样问出来,大婶就吓得要来捂她的嘴:“姑娘怎么好直呼魑将大人的名字?”
于锦闪了一下身,没让她捂上,被她紧张的情绪传染,不由也压低了声音左右看:“怎么了?大婶,有什么禁忌吗?”
大婶道:“当然!魑将大人的名字是我们能叫的?”
于锦被大婶理所当然地低人一等的态度给弄得傻了一下,不过,大家三观不同,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她便直问道:“大婶,那您知道哪有住处可以供我们三人暂居的吗?”
让大婶指完了路,几人来到这处收容魂食的地方。
负责这里的也是一名魂食,在被种魂引之前,应该有炼气低阶的修为。
这名魂食是名年约二十出头的女子,于锦看她平静地为他们办好收容手续,心里充满了难言的怪异感。
她叫住这位自称名叫玉柳的年轻女子:“这位姐姐,我们住在这里不用交费用吗?”
玉柳冷冰冰地道:“不必,”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于锦:“若一个月内你的主人们不为你们赎买,那我们收容处就会再另找买家。”
买家?对啊,他们不是跟魂修们平起平坐的人类,而是低他们一等的魂食,他们不用交费用,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财物!没有钱,卖掉就是了!
那么,他们要做的事就得在一个月内做完才行,不然就要面临暴露和转卖。
于锦心里充满了紧迫感。
她忙拉住了要离开的玉柳,掏出以前在外面买的一个低阶法器的钗子放到玉柳手上,笑道:“玉柳姐姐,我们初来乍到。诸事不懂,还请姐姐多多照应,不吝提点。”
这钗子没有其他的功效,就是戴上去后能让女子看上去更美丽些,价钱不贵,胜在新奇,十分受女修们的喜爱。
接过簪子。玉柳的脸色果然好看不少。她惊奇地看了于锦一眼,似乎在奇怪她明明看上去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女修用的东西。却没有探究:“既然你们问到,那我也就说一说。这镇子是以俟石大人的名字命名,你们当是知道了的。俟石大人在三百年前与人类一战后,身受重伤。一直闭关疗伤未出。现在魑将府的一切由魑将大人的侍族魍族在主持运作,主持城中内务的是魍族族长安顺。若是你们有事,直接去族长府上找他就是。”
“那在外行走,我们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或许是看在那枝钗子的份上,玉柳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在外行走。像我们这些魂食,生来比那些大人们低一等。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他们,就是他们取了你们的性命。如果你的主人不出头,也没有人为你追究。”
于锦仔细观察玉柳的神色。见她说起这些事时,眼神麻木又无奈,便愤愤道:“那我们就要这样任他们宰割不成?”
玉柳反问道:“不这样,还能如何?你是要与他们动手不成?”说着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于锦拿不清她的狠厉从何而来,选择了最保守的答案,嘟着嘴,像没怎么吃过苦一样的孩子,抱怨道:“我哪敢与他们动手?只是觉得不公平罢了。”
玉柳哼了一声:“公平?这里哪里有公平可言?若你这么想,便是自寻死路。”她停了一停,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本来也没有多少活路,苟言残喘罢了。”
看来,玉柳和那位大婶不一样,她的自我意识很强。
想到大婶带着他们三个到这里的一路上,跟她灌输的:“要敬重主人,这样主人才会让你修炼,成为魃大人”之类的言辞,她大约明白了那些魂修们是怎么忽悠魂食的。
但这套说辞也只能忽悠没有修炼过的凡人,看来类似玉柳这样的修炼者,他们很清楚面对自己的结局是什么。
玉柳说了这些便离开了,初次见面,于锦能套出这些已经是意外之喜。
大约因为他们神智清明,又是魂元最充足的青年人,拿到的房间还不错,她的是单间,灵知和孟阳的分在一个房间,就在她隔壁。
于锦一路走来,这里全是无主,或者暂时被主人寄放的魂食。有的木木呆呆,连吃喝都不知道,有的神智尚在,却神情麻木,充满着认命的悲凉。
于锦把门关了,正准备再呼叫一下星德,想想怎么求他把她的封印解了。
谁知,她神识刚刚一动,下丹田的位置“嗡”地又响了一声,好似还跳了一下。
于锦大讶:自她丹田被废,灵根毁后,下丹田已不知有多少时日没有动静,今天一动就是两回,这绝不正常。
于锦忙去了灵知他们的房间,把这事说了,问他们有没有相同的感觉。
那两个按她说的方法运了一下功法,齐齐摇头。
这就是说,这是个例了?
要不是地方不对,于锦说不定会解开灵窍,用内视仔细查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能揣着满心疑惑,再度小心翼翼地运转了一下--
“嗡”!又是一声!
这一声比前两声更大,于锦甚至感到丹田里像有什么要破腹而出!
她急忙镇定心神,试图安抚那越来越不安的丹田。
然而,那“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几乎听不清孟阳和灵知在说什么,她的身体阵阵发凉,像结了冰一样,然后--
“嗡!”
一道雪亮的光芒冲出她的丹田,化作一道白光“叮”地一声撞破了窗棂,消失在三人面前!
冰月轮?怎么是它!
丹田被废之后,于锦以为冰月轮早就消失了,因为不管是神识内视,还是请老陈来看。都没有发现原主的这件本命法器,可现在,它居然自动飞出来了。
真要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她简直能预感到这东西将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三人忙追出去看,但冰月轮早就飞得不见踪影,哪里还看得到?
但是,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恐怕要引来一场大风波!
于锦刚这样一想。就见玉柳领着一名着黑袍的黑唇男子,那黑袍人身后还跟着八名手执黑戟的黑袍人,玉柳指着他们三人道:“主人。住在这里的,就是他们三个人。”
于锦看见,他身上的黑雾比上次他们在旷野上看到的小蛮还浓厚,如果能给师父用了他的魂元……于锦把发散的思维及时收回来。透过浓厚的黑雾,看清他的长相。
那黑袍人面相普通。一双浓眉像一对大刀一样挂在眼睛上方,为此人凭添几分煞气,他一挥手,卫士们一拥而上:“带走!”
于锦拼命地说服自己。现在还不到最难过的时候,千万要稳住,并狠狠瞪了正准备反抗的灵知一眼。
三个人被押着走了出去。于锦惊慌失措地小声问跟在那浓眉黑袍人身后,低眉顺眼的玉柳:“玉柳姐姐。这是怎么了?”
玉柳复杂地看向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还问我?道修?”
于锦“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道修?!主人跟我们说过,没人会认出我们的!”冰月轮既然已经使他们暴露,那只能大方点承认,不如表现得没有心机一些,告诉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玉柳低头不语,而孟阳大声嚷嚷起来:“你们做什么?我们是有主人的,你们这样做犯规矩,不怕我主人找来算帐?!”
或许是嫌他聒躁,一名魂修踹了他一脚:“老实点!”
孟阳立刻缩着脖子不动了。
看来,他已经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正在努力地配合她。
那黑袍浓眉修士手中凝起一道黑气,黑气飞成十几股向于锦三人飞出,她条件反射地就要来躲,然而,还不等她动弹,那黑气已挨个拂过她的灵窍。
汹汹的灵气涌入她的窍穴,她的伪装被破了!
再看孟阳和灵知,他们同样被迫恢复了原来的修为。
浓眉魂修微微一怔,似是也没想到,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居然是三个修为这么低的道修。
但浓眉魂修还没有如何,于锦感到,另外八名魂修中,有人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不是每个魂修都有能力捕捉有修为的修士的,谁不知道?修士们的魂魄更加大补?
而他们这些“大餐”终于揭开了盖盅,赤那个裸裸地,即将呈现在俟石镇所有魂修的面前!
一行人出了门,那浓眉黑袍人掷出一辆白马白漆的笼车,还没等后面的黑袍人把他们扔上去。
突然,天地间像是震动了一下。
玉柳一个不稳,向她的方向倒了过来,于锦急忙扶住她,两人同时抬头去望,俟石镇旁边,那道像剑锋一样的高山无声地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小缝。
那条缝以普通人的眼力看不见,但俟石镇里绝大部分是什么人?
于是,于锦听到了进镇以来最大的惊呼声,所有黑袍魂修不约而同地叫道:“巨剑山裂开了!”
“山开了口子!”
异象现世,不是有异宝,就是有遗迹。
这完全成了修真界的铁律。
无数道黑影飞掠着朝镇外赶去,那些黑影擦过这些人的身边,带起阵阵劲风。
押着于锦他们的八名黑袍魂修有几名艳羡地看向人群赶往的方向,已经完全没把心思放在他们这三个“修为低下”,“已被种下魂引”“没办法逃跑”的道修身上。
浓眉魂修低喝一声:“愣着做什么,快些赶路!”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白色光柱从天而降,一举将于锦罩住。
于锦只觉一股绝强的吸力从头顶传来,她身不由己地往上飞去。
灵知反应极快,在所有人被频频异变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时,他一直盯着在注意于锦的动向。
看见她的异状,他再不犹豫,两掌击飞一左一右押住他的魂修,飞扑过来拽住了于锦的右手。
与此同时,孟阳也甩开身边的魂修,拉住了她的左手。
然而,这没有用,于锦的身体越飞越高,脑子里“嗡嗡嗡嗡”,像塞了数千数万只苍蝇,叫得她头痛欲裂。
最后的余光中,于锦看见,那名黑袍修士飞身一跃,坠在了孟阳的脚上,其他的几名魂修一哄而上,都想扑过来,但于锦飞得太快,转眼已到了百米以上的高空。
有人急中生智放出了一条黑黝黝的飞舟,于锦还没看他操起飞舟,只觉眼前一花。
飒飒风声中,再一看,人已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于锦闭眼适应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昏暗,还没睁眼,便听神魂中一道苍老的男声哧声道:“小冰月,这就是你说的,你那个天赋极佳的主人?”
于锦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一道微弱的光亮。
过了一会儿,她才看清,那光亮泛着青色的冷光,约有三尺长,看形状,似是一柄剑。
借着青色的光亮,她打量着周围的东西。
青剑的旁边一个圆形的,镰刀状的物事靠在它旁边,她伸手摸出储物袋里的荧光石,黄幽幽的光亮下,于锦只看见一柄剑身上长满了锈斑的铁剑插在泥土之中,而她的冰月轮靠在青剑旁边,居然黯淡得一点光芒都没有。
于锦正要说话,另一人的声音率先响起:“这是哪里?”
她这才看到,这些被她拽着,或拽着她来的人一个不落地躺在地上,最先醒来的,居然是那个黑袍魂修。
那黑袍魂修看见她,双眼大亮,五指成爪向她抓来。
于锦还没动作,但见青光大亮,黑衣人胸腹突然出现一个大洞,他捂着肚子,一脸惊骇地坐倒在地。
于锦脑海中,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哼,小小幻魂兽仆,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幻魂兽仆?于锦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于锦左看右看,也不见救命恩人现身,便作了个揖,在心中默念:“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苍老的男声傲然道:“你不必谢,要不是看在小冰月的份上,我可不会救你。不过,听小冰月说,你是刀修,可我感觉到的,分明你是体修。按道理讲,我不会认错,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